第71章 我餓了
- 將軍無雙
- 查酉此人
- 4071字
- 2023-01-12 18:57:34
夏云澈點點頭,顯然眼下沒有新帝的同意,他們不可能大張旗鼓的調查。
畢竟兩個人的身份地位在這里,如若沒有圣旨,此番行事難免日后不會落得話柄,再被有些人加以利用。
更何況這種私自販賣兵器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不然會增加他們追回來的難度。
“這家客棧?”
接近日上晌午兩個人才走到坊間鬧市,這大馬莊雖說不是什么重要的地方,可人口卻不少,眼下也熱鬧的很。
兩個人隨便找了個客棧,將馬匹安頓好之后便回到了集市上,準備趁著天亮再打探點消息。
原本還算順利,可那小王爺一遇到新奇的事情便被吸引去了目光,擾的夏云澈要時不時的提醒對方。
“本之,你覺得這個怎么樣?”
隴央紀拿起一個大蚌,蚌里還躺著些珍珠,看起來像是得了某種病一般密密麻麻的。不過這有一顆卻是銀灰色的,雖然小,卻好看的很。
見有人拿起這蚌,那老板殷勤的介紹起來。
“公子您可這有眼光,我在河里撈這么多年頭一次見到這種顏色的,可這莊上的人不識貨,我就一直養到了現在,您要是喜歡我可以給你個低價。”
夏云澈看著他們兩個沒說話,她對這些奇珍異寶啥的沒什么概念,畢竟未曾擁有過。
“我也不是什么不識貨的人,像您打聽個事,如果我滿意這個我就要了,你也比不降價,原價賣我好了。”
那小販一聽這話,連忙點頭,這來來往往這么多客人,沒見過哪個像他出手這么闊綽的。
“你在這做生意有多久了?”
“我啊?”
那小販想想又笑了一下接著說道:
“我在這條街上做生意,少說怎么也有個四五年了,你這是要打聽什么事?”
“你們這個大馬莊,像這么寬或者比這還寬的街道有多少條?”
隴央紀在心中稍微算過,如果按照早攤鋪子老板的形容,那么眼前這條路就是押運能通過的最窄的路,如果再窄一些那一定不能通過。
如果要運到西北,那就要走大馬莊,可大馬莊的路又沒有那么寬,想要問出來路徑應該不難。
“你說這種路?那可多了!”
那小販伸手指了指周圍的兩條街。
“就光是跟這條街相連的就有兩條你說的那種,更別說整個大馬莊了。”
“那...”
隴央紀話舉起手話還沒說完,被夏云澈一下子摁了下去。
“這出莊的路有幾條?”
“你是說像這種路吧?那可就少了西面有兩條,東面一條,北面好像還有三條。”
聽完他這句話,隴央紀拿出錢袋子,掏出一塊碎銀放在了小販的手中。
“這個東西我要了。”
隴央紀說完從那蚌中將銀灰色的珠子摳了出來,隨后拽著夏云澈又在街上逛了起來。
“不去這幾條街查一下嗎?”
夏云澈看著小王爺那悠哉游哉的樣子又忍不住有些著急起來。
“時間還早,我餓了,去吃點好的?這幾日風餐露宿,好不好嘛~”
那小王爺知道夏云澈著急這些事情,見對方板著臉,主動撒著嬌。
夏云澈沒有反駁,因為從隴央紀的狀態上來看,儼然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除去追查這批兵器,夏云澈心中更在乎的事情是當初給自家二哥那批兵器如何。甚至說眼下追查的這批兵器也并沒有那般重要。她要的是血刃那些賊人!
“那家吧。”
隴央紀順著夏云澈指著的方向進店,挑了個二樓的角落做了下去。
“你說這這么大的陣仗,這府衙能不知道?”小王爺喝著茶,把剛剛的疑慮說了出來。
“就算是多次少量分批運送這么短時間也做不到,如果是大批運送也不可能只運一次,畢竟數量眾多。”
“好好吃飯,食不言。”
夏云澈加了一片牛肉放到隴央紀面前的盤子中,隨后自己快速的巴拉兩口飯,撂下碗筷看向街道上形形色色的人。
“你今日有心事?”
隴央紀將那塊牛肉咽下后也放下碗筷,看著夏云澈眼中所看的風景。
自打那日眼前這人接到一飛鴿之后,她整個人好像就更沉默了許多,那飛鴿傳來的信小王爺還沒來得及看便已經被眼前的人燒成了灰。
“無事。”
夏云澈強行擠出來一個笑容,隨后喝了一口茶水定定的看著隴央紀。
看看,看看。小王爺撇了下嘴,他就知道夏云澈心里有事情,別人撒謊都不敢直視對方,只有夏云澈,每次都反其道而行。
“什么時候你想說的時候隨時找我,我可是天天在你身邊的。”隴央紀說著拍了拍胸脯,做著保證。
也只有這樣,才會讓他自己心安一些,才能讓他不那么患得患失。
“恩。”
夏云澈壓低了聲音,沖著小王爺爽朗的笑著。顯然小王爺的話短暫的取悅了她。
不過這也會使她內心更加煎熬,一面時家人一面是報仇,她知道魚和熊掌都要會太過于貪心。
可...夏云澈低頭看著茶杯中漂浮著的那片茶葉,到底還是忠義兩難全。
“丞賢王去查那批貨,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沒跟我說?”
石制咬著牙怒目圓睜的看著,眼前這個有些無所謂態度的丘韶安,這人的態度真是讓他想亂棍打死。
“我不說你不也知道了?而且就算是知道又能怎么樣?”
丘韶安還是那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事到如今他已經是跟很多人綁在一根繩上的螞蚱了,要死大家一起死,死之前也能拉上這些人。
“要不是那大馬莊的縣令差人來報,說小王爺在那里,你知不知道后果會有多嚴重!”
石制說著有些激動的站了起來,他是萬萬沒想到自己能再次踏入丘韶安的府邸。
“嚴重嗎?那些可是我在鬼市花重金找到的敢接鏢的,貨一旦發出是攔不會來的,所以就算他們去查又能有什么改變呢?單單憑他們兩個人。”
這批兵器一旦送出,連他們自己發貨的也不知道走哪條路,只知道最后會被送到哪里。
丘韶安用扇子敲了兩下桌子,這兩下在石制心中無疑是鎮山石般的存在。
石制慢慢坐回了椅子上,端起茶杯用杯子蓋撇了兩下漂浮著的茶葉,瞇著眼一臉的陰險。
喝了兩口茶之后,石制慢慢放下茶杯,隨后不咸不淡的脫口而出:
“既然劫不住,那就讓他永遠劫不住。”
此時石制已經下了殺心,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自己打那小王爺回朝當政自己在這皇城中便處處不順。
如果這王爺回不來,那么他們在朝中自然會少一些阻力,辦起事來也會方便很多。
畢竟皇帝在這朝堂之上本來就沒有多少可以信得過,可以用的人。小王爺一除,那自己當全身的日子指日可待。
“去,發江湖密令,重金收丞賢王的人頭。”
石制說完優哉游哉的離開了這里,那神情跟進來的時候完全是兩個樣子。
石制走后,丘韶安拿出自己出入鬼市的哨子,遞給了自己的貼身府兵。
“打扮成石府下人的樣子再去。”
江湖密令,簡而言之就是只看錢,不看買家,主要在鬼市上交易,畢竟要王爺的頭顱可是大事,擺在明面上便是與朝廷為敵。
雖然在鬼市發令最后也有可能會被擺在明面上,可經過鬼市后便很難查到這幕后之人,至少對方也是要費一番力氣的。
那石制的意思他怎么不懂?借刀殺人這種事情他丘韶安做的也不少,不過這小王爺不論怎么看,活著總歸對他們沒有利只有害。
丘韶安看著府兵出去的背影,瞇著眼思考了起來。
眼下的事情看似在他的控制中,可實際上卻又不在他的控制中。如今王伐被當眾斬首,這買官賣官的油水,還有礦的分收都少了很多。
短期內還要拿自己的金庫去供養這些皇城中的達官貴人,長期看也未必能再找到王伐這樣的狗腿子,現在也只能將希望給予那匹兵器上。
如果再發動一次動亂,那這些銀子還不是源源不斷的到自己的手中來!
“備轎。”
丘韶安揮了下手,示意身旁的丫鬟去給外面的下人通報一聲,他要出門,沒一會那丫鬟便回來帶著他走到了轎子前。
“青幽閣。”
丘韶安對著轎夫交代了一句,轉身鉆進了轎子里,閉著眼又開始沉思起來。
他時刻在心里提醒著自己,如今的事態千萬要小心,不然那便會一失足成千古恨,如果失敗必然會尸骨無存。
丘韶安坐在青幽閣包間內,聽著臨淚秋彈著的小曲。一曲終了,見四下無人,臨淚秋抱著樂器坐到了丘韶安對面。
“讓你打聽的事情這么樣了?”
聽到這話臨淚秋低頭,抿了下嘴唇。
“那臧哀伯來這里也會說朝堂上的事,可...并沒有聽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我把你從行下處弄出來放到這里來做什么你要明白,并不是身在這里就是這里的人,要認清自己的身份!懂嗎?”
丘韶安表情冷了下來有些不友善,那臨淚秋將這些看在眼里,汗毛忍不住倒豎起來。
“雖然臧哀伯不討論,但是我發現他們再用一種很隱蔽的方式買賣。”
“哦?”
聽到這丘韶安才算又恢復以往的平和之色。
“這臧哀伯并不是什么人都能通過他買官的,他手底下有一個在吏部司任職的黃平宋。聽說這個人有識人之能,但凡要買官的都要通過這個人。”
“就這些?”
丘韶安抬了一下眉毛,盯著她,似乎是在思考這句話是否可信。
“我只聽到這么多。”
臨淚秋并沒有眨眼睛,肯定的說著。丘韶安笑了一下,放下一吊錢起身離開。
沒多久便聽到了老鴇子送丘韶安出門的聲音,臨淚秋咽了一口吐沫,握緊著的手松了松,頹喪的坐在一邊。
“交代你的都跟他說了?”
那老鴇子顧媚送完丘韶安,回到臨淚秋的房間,用她那招牌式的式的笑容問著。
見那臨淚秋點點頭,她又馬不停蹄的離開,全程都透漏著淡淡的疏遠,即便是臉上掛著笑容,也不那么親近。
要說這顧媚,也是個有手段的,看著模樣比這些頭牌還要嫩一些,可這為人處世是滴水不漏。
凡是隴央紀交代的事情,不用明說,甚至有時一個眼神她就知道該做什么,這青幽閣的官妓來來去去的那些回,只有她一直守在這里。
甚至她都快成這青幽閣的門面,私下這小王爺也會明里暗里的派人保護,可謂是一時風光無限。
臨淚秋的身份,打她被顧媚買進來的時候就已經不是什么秘密了,甚至顧媚乃至王爺都在等如今這一刻。
無論是什么事情,只要他丘韶安踏入這青幽閣,就算得上是咬了一半的魚餌。
顧媚回到房間后換了身行頭,遮面離開了青幽閣,去了城邊一個不大的院子里。
院子里其他的東西沒有,映入眼簾的除了鴿子,還是鴿子,這些鴿子都是他們精心培育的,送信的速度要比普通的鴿子快上很多。
顧媚思量了一下前幾天蘇秦跟他交代的位置,在一堆鴿子中挑出了一只,又將已經寫好的信紙放在竹簡中。
回去的路上丘韶安一路上哼著小調,不停的感慨著天無絕人之路。
就算是這石制不說,他心里也是明白的,這兵器被小王爺一追查,這石制必然會沉浸一陣子。
什么時候風頭過了,或者等那小王爺消失在這世間,他才會再次活躍。可石制沉浸,他丘韶安卻不能沉浸。
丘韶安知道如果他稍微有停止這一切的念頭,那么他就會被下面的人背叛,被上面的人拋棄。甚至很快就會消失在皇城的權貴圈子。
如果他消失在了權貴圈中,那么他所知道的一切就不是他游刃有余的手段,而是成為要他命的利刃。
如果他能搭上臧哀伯這條線的話,那石制就會從他這里被踢出。到時候利刃也是可以刺向別人的。
見小王爺還要繼續逛下去,夏云澈開口道:“回客棧吧,天色不早了。”
不是自己的地盤,夏云澈還是覺得小心點好,誰知道又會出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