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天府衙門來的官兵有五人。
騎馬而來的總捕頭還有些昏昏欲睡,畢竟大半夜的睡得正香,卻被叫醒的滋味不好受。
在捕快趕來的空隙,李阿淼將身上染血的衣物換掉,并將傷口包扎好了。
那三個賊人已被李阿淼移至院內,像垃圾一樣堆成堆地躺在院中。
總捕頭下馬后,看到的便是這般情形。他不禁嘴角微抽,這推官大人只是一介文官,文文弱弱的,且未曾聽說他會武啊!
這宅子中除了推官大人,便只有一位女眷。許是,他人深藏不露,捕快只得這般想才覺得合理。
李阿舟此時有些郁悶,他郁悶的是阿淼這般一人干三人的架勢,會影響她的婚姻大事。他雖不覺得阿淼有何不妥,她愿意學武便學,畢竟這可是爹教她的。
如今他在京城做官,得在這兒住下。那阿淼的的夫婿大概也得在京城里找,不用什么大富大貴,對她好便行。
可是,這京城人的想法總歸是不同,人人都不喜這般會武的女子,都認為女子只能是柔弱的。
要是阿淼因這件事嫁不出去,他怎的對得起爹娘。
誒,都怪他沒用,早知如此,當初他應該跟著爹學武,如今這一切都晚了。
待總捕頭來問事情經過后,李阿舟只得如實說了,只是將李阿淼如何與賊人打斗的過程省略了。
總捕頭不可置信,他有些不確定,以為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大人,您是說這三個賊人是被令妹收拾的。”
李阿舟沒說什么,只是面露無奈地點了點頭。
就這樣吧!反正左右鄰舍都看到了。
總捕頭愣了一瞬,沒說什么,便命手下將還在昏迷的三人帶回去,交給順天府。
在路上,總捕頭仍是沒從剛才的不可置信中回過神來,走路都差點摔了個狗吃屎。
等官兵走了后,門口的人才漸漸散去,都準備回去再睡一個回籠覺。
待眾人走光,李阿舟關上了大門。轉身便看見一片狼藉的院落。
李阿淼正在收拾掉落的東西,似是無事一般。李阿舟輕嘆,無奈搖頭,便幫著與李阿淼一同收拾了。
真是不讓人省心。
待收拾完后,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第二日,天剛破曉,空蕩蕩的街道只是稀稀拉拉地走過幾個人。
因為昨晚有刺客潛入家中,今日李阿舟便喚上李阿淼一同去順天府衙門。
京城這一帶發生什么事情,除非是重大的事,一般都歸順天府管。
剛出了門,便見一輛四面皆是昂貴精美的絲綢所裝裹,鑲金嵌寶的窗牖被一簾青綠色的簾子遮擋的馬車停在了門前。
車內之人似是聽到動靜,便掀開了簾子,笑盈盈地開口道:“李江北,你可真倒霉,你說你這個小小的從六品推官怎么會招人記恨呢?”
李阿舟:“……”
他實在是無話可說,這個汪督公簡直就如毒舌婦人般愛說風涼話。
“汪督公起得真早啊!”李阿舟沒有管他的話,而是自顧自的與他打招呼。
“那還不是因為一大早便聽說你家進賊人了,便趕過來看,你是否缺胳膊缺腿,現在看來,完好如初啊!”汪督公還是那副笑盈盈的模樣。
要是旁人聽了這句話,估計要跳起來去揍他一頓了。但李阿舟知道汪督公只是毒舌了一點,心口不一,他其實還是很關心他這個朋友的,不然也不會一早便趕來。遂李阿舟不與他多計較。
李阿淼看著這一幕,她頓時明白了什么叫做“最佳損友”。
見李阿舟沒說話,汪夏繼續說道:“去順天府衙門的話,我捎你一程。”
從家里到衙門不遠,也就走半刻鐘的時間便到。但若是坐馬車的話,左不過是一炷香的時間。
李阿舟沉默了片刻,說道:“不勞煩督公了,我自個兒可以去。”
阿淼也要去,畢竟這賊人還是她收拾的,需要她詳細地說一說經過。
汪夏看了看他身旁的李阿淼,頓時明白了。他一大早聽說李阿舟家中入了賊人,還聽說那三個賊人便是她收拾的。不僅自身性命無憂,還能護得李阿舟,可不是什么等閑之輩。
他要順帶李阿舟去衙門,李阿淼不可能一同讓他順帶,他今日可只是坐了一輛馬車過來。他的馬車夠寬敞,做三個人不成問題,可李阿淼是名女子,這不妥,也不符合規矩。
李阿淼瞧著那看起來很貴的馬車,她是抗拒的,她不愛坐那玩意,顛得人的昨日的飯都可以吐出來了。
遂她便對李阿舟說:“阿兄,你先走吧!我待會兒騎馬過去。”
當下也只能這樣了,李阿舟便允了李阿淼。
李阿舟到了順天府衙門后,不一會兒李阿淼便騎著棕色馬匹而來。
當快靠近順天府,她不緊不慢地拉住韁繩,翻身下馬,動作一氣呵成。
待她栓好馬,便隨著李阿舟進了順天府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