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日短夜長。
天一黑，風一刮，人們就躲進家中、鉆入被窩兒了。畢竟天寒地凍的，誰也不愿意在戶外頂著寒冷活動，所以冬天總給人“日子過得很快”的印象。
而對于寥寥來說，今年的12月過得尤其快——因為夠忙碌。
12月31日，第二實驗學校要舉行元旦晚會，所以教學交流告一段落之后，寥寥既要抓學生的學習進度，又要抓晚會節目。
這回的元旦節目，以蔡華這個音樂老師為主導，寥寥打配合。
月初的時候，蔡華神秘兮兮地告訴寥寥，她給三（5）班安排的節目是……大合唱。
沒錯，大合唱。
一開始聽到蔡華說要排大合唱的時候，寥寥還以為蔡華是沒轍了，因為其他班級的節目，不是話劇、小品，就是舞蹈、武術，大合唱是師生想不到其他好節目的時候才會用的，它最簡單，也沒最新意，而且不容易獲獎。
當然了，寥寥也不是那種看中晚會名次的班主任，她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每一個孩子都能參加。
寥寥之所以會有這個心愿，是因為去年的元旦晚會，有些學生沒有參加哭鼻子了。所以她當班主任之后就在心底起誓，以后的學校活動，無論大小，獲獎不是最重要的，讓每一個孩子都能參與才是最重要的。
而蔡華秉承著親親師姐“一個都不能少”的原則，想來想去最終決定排演大合唱。
12月下旬，經過蔡華二十多天辛苦地排演，三（5）班的節目已經初具效果。
在某周四的下午，蔡華又一次占用了體育課，她組織全班在禮堂進行第一次排演，千叮萬囑寥寥一定得到場。
寥寥到現場觀看了，聽后她久久不能回神。
“怎么樣師姐？我調教出來的合唱還不賴吧？”蔡華像個急需得到家長認可的孩子似的。
“太好聽了！我從未聽過這么好聽的大合唱！”寥寥不吝嗇自己的夸獎。
蔡華豪邁地一抹額頭上的冷汗：“那是！到時候再加上我的舞臺設計，我們的節目決定精彩！”
“你還會舞臺設計？”
“想不到吧？我大學除了主修音樂學外，還輔修了舞臺藝術設計與制作。”
“我終于知道你為什么想進娛樂圈了。”寥寥看著洋洋得意的蔡華，中肯地說了這么一句。
蔡華是有資本進入娛樂圈的，她的資本來自于她的音樂才華。
普普通通的一首《童年》，被蔡華編排得童真童趣，加上孩子們純凈無垢的童音，這一首《童年》合唱宛若天籟。
寥寥不是專業的，所以不知道水平如何，也不知道如何評價，但是就現場觀感來說，這場表演再打磨打磨定能在元旦晚會上取得大家的矚目。
而這一刻，寥寥才看清自己的師妹，外表看似嘻嘻哈哈，性格也大大咧咧的，但是只要一遇到跟音樂有關的事情，她就變了一個人。剛剛她在臺上指揮，還有說起舞臺設計的時候，那耀眼的樣子簡直就像在燈光下熠熠閃光的鉆石。
王橫溢簡直撿了個大寶貝！
得了師姐的認可后，蔡華就跟上了發條的小馬達似的，每一天都充滿了激情。排演的時候更是認真了。
三（5）班的學生在音樂老師的感染下，各個都跟打了雞血一樣，每天的開嗓、排演都認認真真對待。
上天從不會辜負認真努力的人。
老祖宗誠不欺我也。
12月28日，距離元旦晚會還有3天。
這一天，每個班的節目要進行倒數第二輪的彩排，但是沒有人會真當這是一次普通的彩排，因為這一次的彩排也是一次擢選。
學校領導會根據這次彩排的呈現效果進行篩選，每個年級只有3個節目能上元旦晚會。畢竟晚會時長有限，而學校學生數量龐大、班級眾多，如果每個班的節目都上的話，晚會估計得搞到三更半夜去。
三（5）班的大合唱，是唯一一個進入了晚會名單的合唱節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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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29日，一放學，寥寥和蔡華就手拉著手去逛街——買化妝品去了。
這是師姐妹倆從教以來排演的第一個節目，而且還是殺進了決賽圈的節目，所以兩人商討決定，一定要讓每個孩子都漂漂亮亮地上臺表演。
兩人在學校附近的商場逛街，看了幾家的化妝品都不太滿意，想著吃個晚飯后再繼續。
“師姐，我們去吃壽司吧？烤肉容易上火，嗓子啞了就不好了。”蔡華指著壽司店提議。
“好啊！我沒問題。”
兩人進了壽司店，趁著蔡華點單的時候，寥寥掏出手機給季涼風發了個信息，告知他不能一起吃晚飯了。
下一刻，季涼風的電話就來了。
“你在哪兒？”季涼風語氣有點涼。
“我在商場啊！中午吃飯的時候不跟你說了我要跟蔡華一起出來看化妝品的嗎？”
“那你晚飯吃什么？”
“壽司。”
“我也想吃。”季涼風可憐兮兮地說。
“那我給你打包回去？”
“打包的壽司口感不好。”
難道你聽不出來我想跟你一起吃飯嗎？季涼風坐在車里，手指扣著方向盤。
“你乖啊！我們很快就結束了。”
“那你們幾點結束？我去接你。”
“大概九點半吧！”
“行，那我回家隨便吃點吧。”季涼風茶里茶氣地說。
“好，我會盡快結束的啊。”寥寥耐心地哄著季涼風。
掛了電話，寥寥就見蔡華一臉姨母笑地看著寥寥。
“師姐，大冰山最近怎么這么黏人啊？”
“估計上次看見我被打巴掌了，他心里有疙瘩。”
“也是！”蔡華正了正臉色，“要是我看見王橫溢被家長打了，估計我會上去跟人拼命！”
“不過家長是不小心的。”寥寥實事求是道。
王鶴潤那事兒發生在周五，隔天周六，毛小兵的父母就帶著牛奶水果上王家去道歉了，在王鶴潤的原諒聲中，王大剛勉勉強強地揭過了此事。這事兒還是隔周周一上學，王鶴潤告訴寥寥的。而王大剛也知道自己不對，周一送兒子上學的時候，特地送了幾箱牛奶到辦公室，寥寥收下后，把牛奶分給了辦公室的老師們。
“好了不說了，點了什么？”寥寥轉移話題。
“我點了份三文魚拼盤，師姐你看看還需要什么？”蔡華把菜單遞給寥寥。
寥寥接過放在桌上：“先吃著，再說轉盤上還有呢。”
“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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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吃過晚飯后，一人手拿一杯奶茶繼續逛著，最終在商場四樓某柜臺看中了一款適合兒童使用的化妝品，眼影、口紅、腮紅、粉底液……全部齊活。
剛買完單，寥寥的手機就響了，是季涼風打來的。
“我在商場負二樓的停車場。”
“好，我們剛買完單，我這就下來。”
寥寥在蔡華的“嘖嘖”聲中掛了電話。
蔡華喝掉最后一口奶茶：“真是黏糊！”
“你和你家王老師不黏糊？”
“好吧！大哥就不說二哥了。我找我們家王老師去了，明天見師姐！”
“明天見！”
寥寥提著東西下樓，路過奶茶店的時候，她特地給季涼風買了杯奶茶。
晚上，奶茶店人有點多。
等餐過程中，季涼風來信息了：還有多久？
寥寥：快了。
沒兩分鐘，季涼風又來信息：還有多久？你男朋友等著急了。
寥寥看了，不禁失笑：馬上。
季涼風：馬上是多久？我上來找你？
寥寥：不用了，一會兒就OK啦！
……
兩人就這樣你一句廢話我一句廢話地聊著微信。
**************
季涼風從15號開始，工作重心一直放在學校這邊，畢竟元旦晚會是個大活動，全校師生加起來人數近萬，各項安全事宜，無論大小都得他親自過目。
兩人雖是各自忙碌，但是一下班，季涼風就愛黏著寥寥。
寥寥也發現了，自從上次醫院那事兒之后，季涼風就變得分外黏人。這不，今晚沒和他一起吃晚飯，電話信息一直響個不聽。
5分鐘后，寥寥提著一杯熱奶茶找到了季涼風的車，還沒走近，寥寥就看到季涼風趴在方向盤上，一雙眼睛可憐兮兮地瞧著她，好像在控訴她怎么這么晚。
寥寥上了車，季涼風幽怨的聲音就響起了：“你晚了7分鐘。”
“我給你買奶茶去了，”寥寥關好車門，把奶茶遞給季涼風，“喏！我減糖了，喝喝看好不好喝？”
季涼風從小就不愛吃甜食，也不愛吃零食，但是自從遇見她之后，他就熱衷上了買零食，只不過買的零食都是給寥寥吃的。
而寥寥每次吃零食的時候，只要她覺得好吃的，總會想給季涼風嘗嘗。今晚的奶茶她就覺得不錯，所以下樓的時候，特地繞過去奶茶店給他帶了一杯。
“好甜！”季涼風喝了口，皺著英氣的眉說道。
“不會吧？”
季涼風把奶茶遞到寥寥嘴變，意思是不信你自己喝喝看。
寥寥喝了一口：“還好啊，三分糖，不是很甜，但是如果你不喜歡的話就不要了。”說著寥寥就要接過季涼風手中的奶茶。
季涼風拿著奶茶的手一縮，遞到自己嘴邊又喝了起來。
寥寥看了，不禁好笑：“季涼風，你知道你現在叫什么嗎？”
“什么？”季涼風一邊問，一邊啟動車子，往家的方向駛去。
“‘口嫌體直’說的就是你。”
嘴里嫌棄，身體卻很誠實。
“哼！這是你買給我的，不能浪費。”季涼風義正嚴辭，說完單手扶著方向盤，又喝了一口奶茶。
瞧著季涼風那樣子，寥寥笑彎了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