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育節只剩下一天半的時間了,按照工作表上的安排,寥寥是沒有工作的,只需要在大本營看顧好學生就行。但是最后一天中午的時候,寥寥突然接到了李主任的電話。
“許老師,是這樣的,那個鉛球比賽的老師臨時有事要請假,所以現在安排你去做一下記錄。”當李主任知道要找個老師頂班的時候,他下意識就想到了許寥寥。
“好的李主任,下午我過去。”
此時的寥寥和季涼風正帶著穗寶在食堂吃飯,掛了電話,寥寥就問在吃紅燒肉的穗寶:“干媽要去做記錄,就是給哥哥姐姐記成績,你要不要跟干媽去?”
“不要!我要和季叔叔玩!還有袁滿哥哥!”紅燒肉粘得她滿嘴都是油。
穗寶現在和袁滿玩得可好了,袁滿這兩天除了去參賽,其余時間都和穗寶玩,啦啦隊也不去了。
寥寥想起今天早上袁滿媽媽跟她說的話就想笑——今早,袁滿媽媽送孩子來學校的時候,特地拎了一袋子零食來見了穗寶,袁滿媽媽一見了穗寶就抱著不撒手了。
袁滿媽媽告訴寥寥:“許老師,你都不知道,昨晚我家大兒子回家后就一直妹妹長妹妹短的,說妹妹多么可愛多么漂亮,說要把他的零食都給妹妹,最后還讓我把弟弟變成妹妹……整得我和他爸哭笑不得,所以這不,我就帶著零食來了,你這干女兒是真惹人喜愛啊!養得真好!看得我都想生三胎了……”
穗寶現在已經跟大家混熟了,走到哪兒都是眾星捧月、老少通殺,誰見了都喜歡她。尤其是班上的學生,都特別喜歡帶她玩。
季涼風已經吃完了,他從穗寶的小背包里抽了張嬰兒紙巾,擦了擦穗寶的滿是油的嘴。
“那下午我帶她,你放心去。”
“也好。”寥寥想了想,自己忙起來可能也顧不上她,有個大人看著比較好。
“我喜歡季叔叔!”穗寶嚼著紅燒肉,頭一點一點的,跟小雞啄米似的,頭上扎的兩根高尾辮子一甩一晃,特討喜。
“那多吃點蔬菜,紅燒肉已經吃了四塊了,不能再吃了。”季涼風用穗寶的兒童筷子夾了幾根菜葉子遞到穗寶的嘴邊。
穗寶很買賬地“啊嗚”一聲吃進了嘴巴里——穗寶跟絕大部分小朋友一樣不愛吃蔬菜,但是今天卻破天荒地吃了季涼風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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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而為人,在意外面前,人人平等。
意外不會因為你得到了大家的喜歡和寵愛就放過你,也不會因為你討喜就避開你,所以當寥寥抱著又哭又撓的穗寶的時候,心里滿是心疼和自責。
下午天氣有些悶熱,寥寥把運動開衫脫了放在椅子背后,露出來的白色T恤的長袖被她挽到手肘處。
鉛球比賽進行到一半的時候,袁滿氣喘吁吁地跑來找寥寥,話都說不連貫:“許……許老師呵……穗穗哭了!你……快去看看!”
寥寥以為是小朋友之間打鬧了,所以只是笑笑:“你又惹哭她了?”
“不是我!我沒招她,我們玩得好好的,妹妹她突然渾身發癢一直在撓!”氣順了的袁滿語速飛快。
寥寥一聽,一臉嚴肅:“怎么會發癢?”但是寥寥心里已經知道,穗寶大概是過敏了。
不等袁滿回答,寥寥扭頭對在場的體育老師說:“不好意思成陽老師,我得去看看,你費心記錄一下可以嗎?”
體育老師大名成陽,是他們三(5)班的體育老師,剛好鉛球比賽他也在。
“許老師你趕緊去!孩子要緊,這里我們會看著辦的!”體育老師一聽就知道孩子肯定不舒服了,所以趕緊讓寥寥去看看。
“好的謝謝謝謝!”說著,寥寥急匆匆地跑了,連外套都沒有拿,還是袁滿幫忙拿上了。
袁滿拿上寥寥的外套,追上去,大聲喊:“許老師,妹妹在主席臺后面的休息室!”
寥寥人還沒走近休息室,就聽到了穗寶的哭聲:“不要抱不要抱!我要干媽要干媽!嗚嗚……嗚嗚嗚……要干媽嗚嗚……”
穗寶在季涼風懷里不住地掙扎,季涼風沒辦法,一邊把她放到地上,一邊蹲著身子哄她:“好了好了,你別抓,小心抓破皮了,除了癢還有哪里不舒服嗎?”
季涼風邊上還圍著幾個老師,你一言我一語的,面露關切。
“許老師來了嗎?”
“小穗穗別撓,仔細破相了!”
“這是吃了什么啊?怎么會這樣啊?這是過敏了!”
……
跟在幾個老師身后的人聽到這句,渾身一顫。
“許老師你總算來了!快看看小穗穗,怎么又紅又腫的?是不是過敏啊?”劉主任見到幾步之外跑過來的寥寥,幫忙把圍著的其他老師拉到一邊。
“干媽~嗚嗚……我癢,我難受嗚嗚……”
穗寶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哭得稀里嘩啦,哭得淚眼朦朧,哭得眼睫毛都濕答答的。穗寶的小臉因為哭鬧而變得通紅,就像熟透得幾近腐爛的西紅柿,一見到寥寥她就伸長了手臂要抱抱。
寥寥跑得額頭直冒汗,她蹲下身子抱起孩子放在休息室里的桌子上,溫柔地哄著。
穗寶兩只小手緊緊地摟著寥寥的脖頸,兩只腳丫子叉開,夾住了寥寥的胸肋骨,就像個樹袋熊一樣掛在了寥寥的身上。慌亂之下,穗寶把寥寥的白T恤踢臟了,寥寥也顧不上去拍灰塵。
生病的時候,無論男女老少都是脆弱的,都想要最親近的人的安撫和懷抱。
“哦好了好了,干媽來了,沒事兒了沒事兒了……”寥寥用手上下抹擦著穗寶的后背,給她順氣,“難受是嗎?除了癢癢還有別的地方難受嗎?”
寥寥的溫柔撫平了穗寶的焦躁,她氣順了,哭得也沒剛剛厲害了:“這里……不舒服。”穗寶用小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和面頰。
“來,下來,給干媽看看!我們穗寶最棒了是不是?”寥寥把穗寶放在桌子上,仔細瞧了瞧穗寶的臉,口周和面頰都有紅斑,且有輕微發紅,原本紅撲撲的小臉此刻蒼白得就像冬日里的積雪,只是這積雪之中的臉頰上盡是刺目的紅斑。左邊臉頰處還有穗寶剛剛的抓痕。
“沒事沒事,癢癢是嗎?”寥寥軟著嗓子繼續問。
“癢~”穗寶小聲地啜泣著,還伴隨著輕微的打嗝。
寥寥轉頭問季涼風:“聯系校醫了嗎?”
“聯系了,在來的路上。”季涼風看著可憐兮兮的穗寶,眼睛里盡是心疼和懊悔,心疼孩子受罪,懊悔自己沒看好孩子。
寥寥繼續跟穗寶說話轉移她的注意力:“沒事的穗寶,癢癢是因為我們臉上的細胞在跳舞呢!你不是也喜歡跳舞嗎?它們跟你這個小主人一樣呢!”說完,接過季涼風遞過來的紙巾,輕柔地擦掉穗寶臉上的淚水。
這時候,拿著寥寥外套的袁滿喘著粗氣扶在休息室的把手上,看到妹妹不哭了,原本緊張的心可算放松了。
“真的嗎?”穗寶睜著一雙因哭過而變得更加清明的雙眼問。
“當然了,只不過它們跳得太過頭了,把我們穗寶都跳癢癢了是嗎?”
“它們不是乖寶寶……”穗寶打了個嗝,繼續說,“呃~我才是乖寶寶……”
大家見孩子不哭了不鬧了不撓了,都互相對視了眼,心寬之下也不得不佩服許老師,她這個干媽當的跟親媽無異,甚至比很多親媽還了不起,最起碼他們幾個當媽的或沒當媽當爸的都拿孩子沒轍,許老師一來,哄好了!
身后之人緊繃的身體也隨之一松,可起伏的胸膛和背在身后攪扭在一起的雙手卻有些不甘。
恰逢此時,陳校醫提著藥箱來了。
寥寥把剛剛檢查的情況跟陳校醫復述了一遍,陳校醫聽后點點頭,接著仔細檢查了一遍,見孩子除了臉部以外都無恙后,心下已經有譜了,開口問:“你叫什么名字呀?”
穗寶看了看寥寥,又看看陳校醫身上的白大褂,有點害怕地“嗯嗯”了兩聲。
陳校醫笑了笑,好像知道穗寶在怕什么:“沒事,醫生阿姨不打針,就跟你聊聊天好嗎?”說完還笑了兩聲,從衣兜里掏出了一顆牛奶片遞到穗寶面前。
穗寶試著拿走了牛奶片,然后說:“謝謝!我叫穗穗,谷穗的穗。”
陳校醫從凳子上拿來一個小靠墊放在桌子上:“你站累了吧?坐在這個墊子上。”
穗寶依言而坐。
“許老師、小季,陳校醫在這兒我們就放心了,那我們也不在這添亂了。”說話的是劉主任。
劉主任張羅大家該干嘛干嘛去,不擠在休息室了。
寥寥點點頭:“謝謝大家!”
“謝謝阿姨老師和奶奶老師!”穗寶打著嗝跟大家道謝。
季涼風送大家出門。
陳校醫繼續問穗寶:“今天中午吃什么了?”
“吃了紅燒肉,可好吃了!我吃了……”穗寶舉著右手,想伸三根手指又想伸四根手指,反復了兩次,干脆直接放棄比劃,“我吃了好多塊!”
陳校醫被可愛的穗寶逗笑了:“那后來呢?還吃了什么?”
“喝了水,吃了水果!”
“吃了什么水果?”
“哈密瓜、草莓……我不記得了……”
“那你現在有沒有覺得肚子在動?”
“有!”穗寶上下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這里剛剛動了幾下!”
是腸胃,穗寶摸的地方是人體的胃部和腸部。
寥寥原本溫柔的面龐瞬間染上寒霜。她問一旁的袁滿:“她還吃什么水果了?”
“吃了……櫻桃,還有……”袁滿話說的結結巴巴,不是他氣沒喘勻,而是看著許老師的臉色,他不覺有些害怕。天吶!他從來沒見過這樣冷若冰霜的許老師,這三年來,許老師都是溫溫柔柔的,哪怕他們再調皮,許老師都是很會溫柔、很有耐心地教導他們。
“有沒有芒果?”
寥寥此話一出,袁滿轉動著他的小腦袋努力回憶:“嗯……”
而剛回來的季涼風聽到這話也在回想:“好像有。”季涼風也不太清楚,因為他沒吃,就掃了一眼。
“妹妹吃了!水果盤里的芒果妹妹吃了好多塊!”袁滿想起來了,大聲說道。
休息室門口,本來離開的人又去而復返,當她聽到袁滿這話時,心慌得要命。
寥寥心里一驚,好像被人用鐵錘重重地砸了一下。
她以為穗寶是摸了什么東西或接觸了什么東西才導致的過敏,可是一看她說腸胃也不舒服的時候,她就知道,穗寶肯定吃了她不該吃的芒果。
穗寶周歲的時候,減糖的生日蛋糕上有芒果,穗寶當時只舔了一口就過敏了。當時醫生告訴美抒,孩子對芒果過敏,嚴重點的話會嘔吐腹瀉,不要讓孩子再碰了。所以這兩年來,美抒家里從來沒出現過芒果。而穗寶還小,根本不知道過敏是什么,所以他們這些大人只告訴她不可以吃芒果。
“漂亮阿姨說吃一點沒關系的……我覺得好吃,就多吃了幾口。”穗寶也知道自己做錯了事,嘴唇一抿、嘴角一耷拉就要開哭,一是因為身體實在難受,二是因為自己不聽話,做了錯事。
“許老師,妹妹當時說了媽媽干媽不讓她吃,可是肖老師說吃一點沒關系的,我見妹妹喜歡吃,就把我那份也給妹妹吃了,我不知道會這樣,對不起許老師……”袁滿越說,聲量越低,尾音還帶了一絲哭腔。
穗寶見袁滿哥哥眼睛都紅了,放開喉嚨哭了起來。穗寶知道自己不能吃芒果,但還是吃了,在她眼里這就是天大的過錯!越想穗寶哭得越兇。
“好了好了……沒事沒事,很快就沒事了,吃了就吃了,很快就會好的,不哭了不哭了……”寥寥低聲溫柔地哄著。
“那個……許老師!”一聲呼喊聲傳來,大家紛紛扭頭看向門口,門口的人是肖老師。
“是肖老師!”
“有什么事兒嗎肖老師?”
“有什么事兒嗎肖老師?”
第一句是袁滿說的。就是這個肖老師讓妹妹吃的芒果!
第二句和第三句是季涼風和許寥寥問的。只是季涼風滿臉都是不耐煩。
肖老師雙手緊緊地攥住紅絲絨的裙子兩側,臉龐上滿是糾結和內疚,隨之她下巴微微一抬,好似視死如歸。
“是我給孩子吃的芒果,但是我真的不知道她芒果過敏,我以為就是你們大人不讓她吃芒果、管著她的吃食,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肖老師是音樂老師,天聲有一副好嗓子,此刻的嗓音沾染上一分哭音、三分委屈,雙眼微濕,讓人我見猶憐、不忍責怪。
連身為女人的陳校醫和寥寥見了聽了都心中不忍。
但是敗就敗在她的眼風不該在說最后這一句的時候掃向季涼風。
過來人的陳校醫一見,眉峰一挑,心中已經大概猜到了事情的經過。
寥寥雖然剛戀愛不久,但是她知道對方對季涼風的心思,當初中秋節過后的時候,對方可是攔過季涼風的車、送過季涼風月餅的!
所以這“憐”啊“不忍”啊,在此刻已經飛灰湮滅消失無蹤了。
陳校醫從藥箱里的藥盒里取出一瓶口服液:“我這有兒童口服的抗過敏藥——和氯雷他定糖漿,先讓孩子吃了,然后給她的小臉涂一涂這個抗過敏的乳膏,最近不要吃辛辣刺激性、海鮮類的發物。但是我還是建議你們帶孩子上一趟兒童醫院做個徹底的檢查,現在孩子的腸胃估計正鬧騰著,就怕她會嘔吐,嘔吐的話就嚴重了。”
“好的。”季涼風接過陳醫生的口服液和藥膏,低頭跟寥寥說,“我們先給穗穗吃口服液和涂藥膏,之后去一趟醫院,嗯?”
“好。”寥寥接過季涼風遞過來的藥膏,用濕紙巾擦掉穗寶臉上的淚水,“來,干媽給小花貓穗寶涂藥膏啦,跟我們之前玩的醫生游戲一樣。現在干媽是醫生,穗寶是病人……”
說完兩人就分工起來,一個給孩子喝口服液,一個給孩子涂藥膏。
“我也涂!我也當病人!許老師給我涂手背上……”袁滿也加入進來,逗穗寶開心。
陳校醫看兩人配合默契,再看看杵在門口無人問津的肖老師,嘆了口氣就離開了。
門口的肖老師看著面前的兩大兩小,眼里滿是落寞。
原來季涼風也有如此溫柔、慈愛的一面,但是都不是對她展現的。
十幾分鐘后,季涼風抱起穗寶,跟寥寥道:“我先帶孩子去兒童醫院,快放學了,你領完獎組織孩子們放學后再過來。”
“也好。”
穗寶知道自己做錯了,也不敢鬧著要干媽,但是寥寥知道穗寶心里肯定會不安的,輕聲細語安撫她:“干媽很快就來和你們會合好嗎?干媽要帶班上的哥哥姐姐們去領獎、去見他們的爸爸媽媽。干媽保證一忙完就來找你,到時候我們去吃好吃的好嗎?”
穗寶坐在季涼風的手臂上,伸出小手抱了抱寥寥,甕聲甕氣地回答:“好!干媽你要快一點哦!”
寥寥“嗯”了聲,親了親穗寶額頭上的胎毛。然后看著季涼風說:“去吧!”
季涼風大步往外走去。
可是卻被門口的肖老師攔住了去路:“季先生,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是無心之失。”
“肖老師!”寥寥上前幾步抓住了肖老師的手,用力扯離了攔住的去路,“我有話跟你說。”
季涼風和寥寥對視了眼,點了下頭就走了。全程看都沒看眼淚汪汪的肖老師。
寥寥放開肖老師的手,對袁滿說:“袁滿,你先去班級。”
袁滿知道兩位老師有話要說,所以說了聲“好”就離開了。
見眾人都走了,寥寥緊繃的神經終于松了下來,但是滿身的怒意也掩藏不住了,她不想發火,所以頭都不帶回地離開了休息室。
她想放過對方,奈何對方沒眼色。或者故意為之也不一定。
“許老師,真的很抱歉,我真的是不知道,你就原諒我吧!好嗎?”肖老師追上來,一副苦苦哀求的樣子。
“許老師……”
快步離去的寥寥路過主席臺的時候,看到了臺上的水果盤,好大一盤。她停住步子,轉身面對向她疾走而來的肖老師:“肖老師!你不知道我在極力忍耐對你的憤怒嗎?”
“我知道你生氣,但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就能抹殺掉你的錯誤嗎?無心之過也是過!我本不欲與你犯口舌之爭,但是既然你死抓住不放,那我們就來掰扯掰扯。”
“我看過體育節的工作表,你今天下午應該要在初三(7)班幫忙看顧大本營吧?你怎么會出現在這主席臺?你為什么會帶上水果?”
“我就是想感謝一下季先生當時幫了我,當時班上有兩個男生打架,是季先生適時出現才阻止了班上的混亂。”
“我記得你之前謝過了,你不是給季涼風帶月餅了嗎?”寥寥皺著眉滿是疑惑。
“季先生沒收……”肖老師不好意思地抓了抓披在肩頭的頭發。
寥寥扯了下唇角:“所以呢?他要是一直不收你就一直送嗎?季涼風不是幫你,他是在盡自己的本職工作。”
“我就是想表達一下我的感謝。”
“肖老師,你喜歡季涼風吧?”
“我……”肖老師美麗的臉龐上出現了一絲被人說穿心思的尷尬。
寥寥看了下表,她不想再浪費時間:“你今天是特意來找他的吧?你這么關注他,一定也知道了他這兩天都帶著一個孩子來學校對嗎?你想著帶點水果來,看在在場老師的面子上或者孩子喜歡的份上,季涼風或許會勉強收下對嗎?”
“我……”肖老師沒法否認,這就是她的心思。
“你想著討好了他帶來的孩子,你也就能夠跟他搭上話了,所以當穗寶說媽媽干媽不讓她吃芒果的時候,你就鼓動她吃,你以為是我們管著她的吃食,你分明把穗寶當成你搭訕季涼風的過橋梯!你還說你是無心之失?!你分明是有所預謀,想借著孩子達成你的所求所愿!你心可誅不可諒!”
寥寥繼續:“你喜歡季涼風大可正大光明去告訴他,你干嘛要把主意打在孩子身上?你知不知道過敏嚴重的話是會死人的?”
“對不起……”肖老師閉上雙眼,任由淚水涕泗交流,“對不起,我真的很抱歉……”
寥寥心中還是不忍,抿了抿嘴唇:“希望孩子沒事,否則你將愧疚一輩子!”
說完,寥寥轉身離開,不再顧身后的啜泣聲,任由微涼的寒風去絞碎這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