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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狗急跳墻與耳報神

第二天上午課間時間,五三班的教室被圍的水泄不通,低年級的、高年級的都想要來看看,昨天做出超音速炸彈的贏得“恐怖分子”稱號的夜明同學到底長什么樣。

他們可都是間接受害者,昨天一炸,老師們都以為發生了事故,帶著孩子們到操場避難,這一避半節課就沒了。

人們趴在鐵窗邊上往里看伸手指指點點,班長、學習委員,不得不出面不厭其煩的給同學們解釋,夜明同學上午一項是不來上課的。

這一解釋人群就更亂了,嗡嗡的議論個不停。一個項來只上半天課的學生,昨天在武樓用四場純化學領域的比試,豪取九十二分學分,而且還都是尖子班的學霸們。

九十二分學分是什么概念了?按照正常的學制來說,需要不違反校規當個好學生,按時完成教習們布置的任務,這樣老老實實的用三個季度才能掙來,也就是九十天的時間。

這樣的學分量,昨天夜明一天就完成了。如果天天這樣,那豈不是六七天就可以積累滿600分的升學學分了嗎?

人們都在好奇這位還未被月考重新分班的學生,到底手里積累了多少學分了。

只是覺得這位同學的崛起趕上了好時候,因為中秋過后的升學季就要來了,到時候大量的學探將開工,來掐人尖,將各個學校最優秀最天才的學生們,用豐厚的條件收入囊中。

“這位夜明同學的崛起可真是時候呀!瞌睡來了就有人送枕頭,學探季來了,就有人送學分,也不知道這里面有沒有陰謀!”。

人紅招妒,人群里碎嘴可不少,但是如果細心觀察的話就可以發現,各色各樣的言語中,已經沒用在用“狂”、“狂妄”之類的詞表達不滿了。

不得不說四場比試,打服了一些人,人們捫心自問自己做不到,自然就閉嘴了。不過不服氣的人總能找到刁鉆的角度來指責你。

三五班教室內靠窗的一名同學,聽到風涼話盡然伸出了不忿之意,出言挖苦道:

“這還不簡單,你也想出風頭,被學探看到,你也去找尖子班的學生約二十場武樓比賽唄!我想他們連夜明都沒拒絕,應該也不會拒絕你。”。

那人被懟的一滯。嗓子眼像塞了石頭。

有人挑起了話頭,給了場景,自然有看不慣的人,趁機夾槍帶棒,順著話趕話道:

“就是不知道你是去找枕頭的,還是去送枕頭的?”

人們哈哈大笑,那人臉醬成豬肝色,擠開人群尿遁了。

“聽說了嗎?昨天夜里景心花園里,傳來了不少哭嚎聲了。”

景心花園是西元市的富人區,西元市不少有權有勢的富人,官家都住那邊。

“什么意思?”。

“秦苛、錢方、白耀、方牧笛他們家都在景心花園,你說什么意思?”。

人群頓時明白所指。

“不至于吧!一人輸了二十多分學分而已。至于回家挨一頓毒打嗎?”。

人群中有知曉情況的人道:

“放在平時自然是不至于,最多罵兩句,可是這不是學探季要來了嗎?聽說今年破狼星第一序列的五所中學都要擴招,正是千載難逢的好時機,鯉魚躍龍門的時候,自己孩子丟了二十分學分,能不挨揍嗎?”。

“怪不得要挨打,錯過了這個擴大招生的檔口,常規年份在想進入,也算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了。”

叮鈴鈴!

上課鈴響了,人群一哄而散...

下午,夜明快要步入校門的時候,巷子里突然出來幾個紋身疤面的閑散漢,手捧喇叭狀朝夜明吹口哨。

“小帥哥這,來來來”。

邊說邊招手,夜明余光一打量,自己跑不掉了,前方也有人站了起來堵在學校門口,夜明不動聲色換上一張乖乖臉,走到為首壯漢身前道:

“叔叔!有什么事嗎?”。

一聲叔叔叫的,壯漢身后的葬愛嘍啰們哈哈大笑!

那疤面漢子粗壯的手臂搭在夜明肩膀上不由分說的領著夜明往胡同里面走,夜明也就乖乖的跟著去了。

“叔叔,這是去干嘛呀!”。

那壯漢和煦的笑了笑道:

“哈哈,我看小弟你眉清目秀,想請你吃飯!給個面子唄!”。

夜明看了看表,離下午武樓的比賽還有半個小時,還有時間陪著這群小混混玩玩。

走了六十多米,果真到一私房菜館停下,夜明笑了還真吃飯呀!這樣的流氓他也是見的少!

這群人似乎真沒把夜明放在心上,絲毫不覺得這個八九歲半人高的小孩有什么危險!

扯著大嗓門點了一桌子菜,叫了三箱啤酒就在包廂里吃喝了起來,壯漢在自己東家席的座位旁給夜明插了個小椅子進去,當自己兒子似的將夜明按在座位上,塞了一副碗筷在它手里,吩咐了聲。

“吃!”。

夜明當真拿了個雞腿吃了起來。

“小弟!上學好玩嗎?”。

壯漢提著小酒盅滋溜一口美美道。

夜明放下手里的雞腿道:“還行吧!”。

壯漢笑瞇瞇的又塞了個合成小羊排肉到夜明手里。

“別看我粗!我上過學,枯燥無味,閑的蛋疼,外面的世界多好玩呀!這樣你不急慢慢吃,吃完了哥哥們帶你出去玩,電玩廳、洗腳大保健、小紅樓、棋牌室、劇本殺,哥哥待會通通帶你去!”。

壯漢看著夜明對自己提出的誘惑似乎不怎么感興趣,踹了一腳旁邊對瓶吹的紅頭發,那紅發混混二十多歲,正嚷嚷著和旁邊穿著吊帶衫的黃發小表妹喝交杯。

小妹婊里婊氣扭扭咧咧的和一群漢子劃著拳。

紅發少年,轉到夜明右邊道。

“小弟,放心和哥哥們一起玩,不要叫叔叔啦!男人至死是少年,你今天就是我弟弟,跟我混,咱們玩他個昏天黑地,別看西元市不大,好玩的、刺激的、有意思的地方多了去了,這一天都不夠玩的,放心錢都哥哥們來付,接下來的四天帶你西元市上上下下有意思的地方玩個遍!夠意思吧!”。

夜明笑了,大概是猜到這群人是干什么的了,看來是有人怕了呀!陪你們玩四天我接下來還比個屁的賽呀!

比賽開始不到場可是要判輸的。

既然知道對方的目的,夜明也就沒必要磨蹭了,將雞腿上的肉一口包進嘴里,使勁一擼,將光禿禿的腿骨棒丟在桌子上,拿紙巾擦擦手。

道:“哥哥們,我吃飽了,改天回請你們!我在學校還有事,我先回了!”。

這話一出口,酒桌上的觥籌交錯停了,壯漢笑瞇瞇的表情僵在臉上,紅發混混也寒起臉。

對門的光頭,一巴掌拍在自己的電燈泡上,橫肉滿滿的臉抖三搜,使勁搓了搓青皮,像文玩核桃拋光一般。

“小癟犢子,別他媽給臉不要臉!請你吃飯你就乖乖吃,帶你玩你就乖乖玩!那么多廢話!給我坐下,今天下午,明天下午,后天下午。大后天下午那那你都去不了,在墨跡雞雞給你割了泡童子酒。”

光頭男子橫勁十足,頓時鎮住了場子,夜明神色不變,看向聲旁的的壯漢道:

“哥哥!你就是這么請客吃飯的?不怕請到神了?”。

坐在夜明身旁的壯漢一愣,敏銳的察覺到這孩子的神態和剛才不一樣了,請到神?地地道道的西元市黑話,可這孩子就是個八歲小孩呀!

接單的時候家庭背景也查了,單親家庭,父親常年在保留地護林,無錢無勢,一座破落小院為家,此外別無長物。

就這樣的一個八歲小孩,能讓自己這群人送神難?

光頭壯漢還待斟酌。

夜明又冷冷的補了句,道:“哥哥們,這單事你們淌不平,向主顧把事推了吧!你們辦事還算仗義,請我也吃了,情我得領!好聚好散怎么樣?”。

一席話說的有理有據,黑話迭出,再看夜明四平八穩的神態,還真把一眾人唬住了。

壯漢仔細思考了一會,像夜明拱拱手道:“小弟說的有理有據,辦事也是有規有矩的,合情合理,不過......”。

“不過,老子是外面混的,以你為是來陪你演話劇的嗎?敬酒不吃吃罰酒,小小年紀學裝逼,綁起來塞凍庫里關四天,讓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先禮后兵,感受感受來自社會的洗禮。”

說著壯漢粗壯的手臂鉗住夜明的肩膀,食指如鉤挖在夜明的肩胛骨骨頭縫上,銜住鎖骨和琵琶骨往下摁。

別說八歲小孩,普通成年人被這么一抓也得疼的直冒汗,痛的直往地上栽,恨不得滿地打滾。這可是他城南郭鐵漢的成名技。

郭鐵漢手上用力,身體前傾自身的重量都用上了,想要讓將少年按趴下,可手下傳來的觸感像是和實心的大水泥柱子在較勁一般。紋絲不動。

夜明抬起胳膊,活動了一下關節,郭鐵漢嗷的一聲把掐進夜明骨頭縫里的手指收了回來,定睛一看竟是指甲發紫。像是關門被門縫夾了一樣。

看夜明的眼光頓時就不一樣了,如同活見鬼,慌腔道:“你手臂是機械臂?”

似乎只能是這樣解釋,不然何以活動下關節,自己的手指就如同被門擠了呢?

黃毛混混眼看大哥失利,兇相驟起,借著半醉不醉的酒勁,抄起酒瓶子就朝夜明的腦袋上砸去。奔著開瓢而去。

哐當一聲,淡綠色的啤酒瓶渣子碎了一地,嘩啦啦的四處亂濺。

“老四,你他媽瘋了不會失手殺人了吧?這事......”。

那人話沒說完,發現夜明直愣愣的轉頭,眼神冰冷的看了一眼行兇的黃毛老四,一個弓步直拳錘在老四的肚子上。

哇的一聲,剛吃進肚子還沒來得走入十二指腸的酒菜被這一拳錘了出來,噴了呆滯的郭鐵漢一身。

飯吐完不止,嘴角還嗆出一口血,混著涎糊了一臉。倒在地上雙手捂著肚子,弓如蝦,抽搐個不停。

“啊!”。

現場唯一的女人嚇的提著嗓子,叫出了海豚音。

剩下的跟班,反應過來,抬手一掀桌子,從褲腰上抽出夾著鉛塊的皮帶,或掏出別在褲腰后的甩棍。蜂擁而上。

夜明不閃不躲寒著臉,在人群中沖殺,一拳打在一人膝蓋上,咔嚓一聲,那人腿一軟抱膝嚎啕在地。

歪頭閃過劈頭而來的一條甩棍,探步貼近那人懷中,抱著伸出的一套胳膊,使勁一撇,胳膊從手肘處向內拐去呈現詭異的弧度。

“啊/......”。

死心裂肺的喊叫從喉管噴出,私房菜館的大廳自動感應玻璃門慢慢的關上。咔嚓一聲上了鎖。

夜明一拳錘爆啤酒瓶,抓著落在手里的玻璃碴子,一巴掌拍在沖過來的光頭疤面男臉上。

光頭男直接被一巴掌甩飛,夜明掌心抓著的淡綠色玻璃碴子,粒粒分明嵌入光頭男的臉頰中,玻璃碴子散射著日光,像個閃耀的燈球,又像是趣多多餅干上的嵌著的巧克力豆。

眨眼間地上就躺了三個人,個個神色凄苦,打滾哀嚎,剩下五人膽寒的抱團在一起,手里拿著啤酒瓶、皮帶、板凳等物件,慢慢往門口退。

夜明從袖口里掏出一顆蠶豆大小的種子,這是嬌武教習當作回報送給他的種子,今天準備拿去做植物科比賽的種子,昨天夜里已經浸過肥了。

見到剩下幾人成防守陣型,夜明改主意了,決定植物科的題目后天比,今天先拿這幾個小混混練練手,彈指將種子彈入大堂里的觀賞水族箱中,蕩起一圈漣漪。

一尾四尺長白金相間的金龍魚,看到天外飛來一顆種子,以為是投食器在投食物,一個擺尾加速,一口將夜明扔進水缸里的種子吞入腹中。

夜明眼睛一瞪,手指抽搐,這傻魚...爾敢!

抱團防守的五個人中,左邊一個矮胖矮胖的黑胖子,拿著皮帶捅捅六哥,憨道:“六哥,這小王八蛋太瞧不起人了,咱們五打一,他還有心情抽空喂魚!”。

夜明看著被當成魚食物果腹的種子,氣的差點腦中風,我放進去明明為了是吸收水分好催化的呀,你這條胖魚還我種子,待會小爺就把你紅燒了。

現在不是吐槽的好時機,夜明手指飛快點動,觸發著手環發出弱電信號試圖催化魚腹中的種子發芽,可別真的被胃酸消化啦,好巧不巧龍魚剛好是少數有胃的魚種。

夜明想著自己熬夜在嬌武教習給的素種基礎上編程出來的人生第一株改良植物,正要出場的那一刻變成了魚屎,夜明實在是有些接受不了。

郭鐵漢也回過神來,看著倒了一地的小兄弟,又看到夜明彈入水族箱中的種子,頓時想到了自己那位讀過高中的發小,曾經向自己吹噓過的改良植物,能夠由人操控如同手臂般如指臂使,冥冥中感覺大事不妙,朝五個兄弟使了個眼色,咋呼著就要先下手為強,擒住這小賊。

有帶頭大哥一聲呼應,五個小弟都有了主心骨,一條板凳砸過來,夜明抬腳凌空踢飛,露出板凳掩護下的四人,郭鐵漢左手高舉打了個捕魚戰術的手勢,五小弟心領神會手牽著手相互照應,張開口袋,飛快的逼近,一人佯攻,一人借掩護憑著吃了夜明一拳,兩條紋著麒麟花臂的胳膊死死抱住夜明的一條大腿,夜明支起肘子就要錘下去,被銜接而來的第二人,飛撲上來拿背墊住了,沒了加速距離,夜明這使老勁的一拳,頓時威力驟減,只打的那人一聲悶哼,卻沒昏過去。

借此一撲,這人環腰抱住夜明,被一人抱大腿,一人攔腰,夜明一時半會掙脫不開,定在當場。

身后靠近的郭鐵漢,拿著板凳尋準機會瞄準夜明的背,使足了力氣就要一板凳砸下去,這一板凳結結實實挨上,就算夜明在抗揍,也要當場昏死,要是砸到了后腦勺這樣的要害,一條小命準要交代在這里,這是下了死手了。

夜明感覺到腦后呼嘯的風聲,頭皮繃緊,手上的催動不停。

耳聽四方,撲通撲通劇烈的嘩啦啦水聲從身側的水族箱中傳來,仿佛有大物在錘死掙扎。

夜明知道種子發芽了,操控的生物電協議已經連接上了,可是遠水解不了近渴,巨大危險迫在眉睫,自己一時半會又掙不脫兩個癡漢的千金鎖,眼看就是個死局。

臨危之下夜明靈機一動,自己下半身被固定住,上半身還能動,于是下腰向后主動迎著呼嘯的風聲倒去,在板凳打到自己身上之前,硬生生完成了個雜耍功夫,鐵板橋。

雙手反撐抓住地面,夜明有了借力的地方,腰眼下沉,臀發力,竟然讓那個抱在夜明腰上的黑矮胖子,被自己倒拔蘿卜,拔了起來。

啪的響亮一聲,勢大力沉的板凳狠狠的拍在被拔起的黑胖子屁股上。疼的胖子觸電般松開箍著夜明腰的手,跳起來使勁揉自己的屁股。口中哀嚎道:

“被拍平了,被拍平了,吐血了,吐血了///”。

夜明腰上的束縛松開,身形進一步解放,就著鐵板橋的姿勢一個橫滾,雙腿絞鉗,將還抱著自己大腿不松的那個混混直接剪住脖子,小混混頓時面紅耳赤,呼吸不暢,只感覺喉結被頂平,凹進了氣管里,一絲空氣都吸不上來了,松開雙手使勁拍地板,像條將要渴死的魚。

危機暫時解除,混混們連連受挫卻不愿意就此息事寧人,還站著的三人互相給了個顏色,朝著還沒站起來的夜明齊齊撲上來,這小子力氣大,人又靈活,絕不能給他施展的空間,這人墻疊羅漢,絕對能壓的這小孩喘不過氣。

夜明看著齊齊飛撲過來的陰影,冷笑一聲,晚啦!

嘭的一聲,水族箱中的金龍魚炸成一團血霧,將一缸水染紅,雪白的根須在血水中快速生長,如同禁婆的頭發,深青色的藤曼肉眼可見膨脹生長,像油鍋起酥的油條。

不稍一會,水族箱已經長滿了改良后的爬山虎藤曼,在夜明的指揮下,水缸里探出五個枝蔓,各個都有大拇指粗細,并且還在不斷的變粗壯在空氣中舞動,如同探出沙堆的起舞的花園鰻,只是頭上帶了一片綠。

手腕一抖,進擊指令發出,五根藤蔓電射而來,藤蔓上綠油油的葉子,切割著空氣,嘩啦啦響。

郭鐵漢飛撲在半空中,感覺自己的腳踝一緊,粗糲還帶著倒刺的藤曼如同蛇一樣飛快的攀爬上郭鐵漢的全身,將他拖住重重的摔到水泥地上。只摔的他眼冒金星,七葷八素。

郭鐵漢下意識就要掙扎,只是微微一動,藤曼就纏的越來越緊,藤曼上的細密倒刺,如同魚鉤勾入肉中,輕輕一動便是皮開肉綻,讓他如芒在背,不敢輕舉妄動。

此刻他只有一個念頭,這次是真的請到神了!

相同的遭遇,先后發生在剩下的三個同伴身上。

不一會所有人都被五花大綁起來,堆成一堆,爬山虎在吊扇上打了個結,夜明做了個起手勢,想要像當初嬌武教習教訓他和王戰那樣將這五個人吊起來,打屁股。

只是夜明高估了自己初入門的生物編程能力,哪怕這段時間自己向嬌武教習私下請教良多,且把偷來的那本初一教材翻爛了,甚至纏著師傅在學習程序師語法之余教了自己幾招,也不過是在嬌武教習寫好了基礎生長、方向、速度、纏、繞這些基礎功能得素種上,補充了一套控制協議。

這才有了剛才爬山虎藤曼得一系列表現,如今夜明想要將這合起來有一兩千斤的重量吊起,實在有些托大。

果然藤曼象征性的掙扎了兩下,就疲軟的像條用過的海綿體,絲毫沒有力度可言。不過這一番抖動折騰,倒是讓捆著的幾個壯漢疼的嗷嗷叫!一個個像被折騰的要死要活的小姑涼似的,不是漢子不要強,而是他上面長倒刺。這如何讓人受的了。

夜明暗自搖搖頭,果然自己還差的遠,和嬌武教習這樣的濅淫植物系十幾年的大佬比,邊都挨不著。

嬌武教習給了自己三顆素種和對應的一小袋珍貴化肥,如今在這幾個小混混身上用了一顆,危機度過夜明冷靜下來就開始心疼了,看著這些人氣就不打一出來。

于是決定廢物利用一下,測試一下自己這顆植物的特性。

夜明蹲在郭鐵漢面前,沖著他笑了笑。嚇的這么大一坨人,直往后趔趔,倒刺在在他的胳膊和脖子上劃出一道道細密的口子。郭鐵漢閉著眼睛滿嘴胡亂念經。

“五廟奶奶,圣嬰童子在上,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小的沖撞了你下凡的神童!該死該死!”。

夜明冷笑一聲,手腕一抖,一條分支藤曼狠狠的抽過來,啪!的一聲在郭鐵漢臉上帶出一條血槽,鮮血直流。那藤曼抽完人,飲血而歸,像討好的寵物般,溫順的盤在夜明身邊點頭哈腰,余光看去,能看見藤曼表皮上掛著碎肉的倒刺。

“剛才你在我身后的一板凳可是下的死手,現在裝瘋賣傻就能混過去?要不要我再給你發個官方的精神病書了?”。

那郭鐵漢聞言,頓時不抖了,睜開眼睛看著夜明,努力鎮定著聲色,微顫不停的瞳孔卻出賣他,他真的害怕了,像他們痞子這一行向來是有些規矩的,而今天招惹的這個孩子,恰恰是他們無法估算的異類。

痞子們打架敢下死手捅死人的,粘上一條半條人命不但不害怕還嗷嗷叫的,一大半是未滿十八歲的,年紀越小越是敢子,似乎涉世未深,被文明馴化不夠,動物性都足夠強。

而眼前這個笑嘻嘻的小孩,心硬程度已經足夠和那些敢子們相比了,更讓人心寒的是,敢子們的敢多半在于不過腦子,熱血上涌,而這孩子笑瞇瞇的神情下,是冷靜的邏輯在支配他的行動。

“別殺我!你讓我干啥我都說。”

老江湖的保命直覺直接讓郭鐵漢撂了底,表現出服從態度。這讓一旁捆著的五六個人大跌眼鏡,紛紛火氣上涌控訴老大是個慫逼,一時間大廳里各種難聽的臟話到處亂噴,其中的黑胖子,張口就問候了夜明的母親。

“你個沒娘養的狗雜種...操你媽的...賤種...”.

夜明眉頭挑了挑,對躲在桌子下戰戰兢兢念隱身咒的小表妹道:

“姐姐,別躲了,我看到你了,你過來把這黑胖子的褲子脫了,我就放你走我不為難你!”。

從沖突開始就一直隱身的紅發小表妹楞楞神,看到夜明沖著她笑,戰戰兢兢的走過來,站在黑胖子面前摳著美甲神情猶豫不定。

黑胖子沖著小表妹,破口大罵:

“滾!狗娘養的臭婊子,滾一邊去!再敢聽這泥猴子的話,動老子一根手指頭,打死你!你給我滾!”。

黑胖子似乎極度抗拒小表妹脫自己衣服。哪怕隱私處的疼痛讓他話都說不利索,也全然不顧每一次掙扎反抗伴隨的皮開肉綻。像是被處刑的前一刻,迸發出強烈的求生欲。

小妹無動于衷的站著,似乎沒有被嚇到,黑胖子似乎發現自己的策略不對,調轉矛頭,沖著夜明歇斯底里的嘶吼道:“小雜種,狗娘養的,你有本事殺了我呀!來呀!殺了我,爺爺我哼一聲就不是個男人,讓一個婊子干這事,你還是不是個帶棒的....”。

夜明沒有理會他,纏著黑胖子脖子上的藤曼驟緊,將怒火掐滅在腔子里,只傳出嗚咽。

夜明蠱惑道:“小姐姐我說話算話,你也不要有心理負擔覺得自己出賣了同伴,你看他的褲子幾乎都泡到血水里了,這是痔瘡被拍破了,在讓他流下去,十分鐘不要就失血過多。你是在救他!”。

夜明一語準確的找到了妹子心里的芥蒂,架起了個臺階。妹子蹲下伸手去解黑胖子的皮帶,黑胖子劇烈掙扎,夜明握緊拳頭讓纏著他的藤曼緊鎖,才捆住這人。

黑胖子面色潮紅,也許那少年說的對,是真的想讓他活命,可是道上混,混的就是個面子、義氣,如今被當眾脫褲子這般羞辱,就像是在用刀剮他的自尊心。更何況還是個女人、、、

那妹子帶著哭腔道:“三哥,你別怪我,我是在救你!你別怪我...”。

殺豬般的嘶吼和反抗,混著鮮血的牛仔褲滑落到腳面,黑胖子的下半身赤裸裸的,在地上發出殺豬般的嘶吼,哭了一臉鼻涕。

夜明全程不動冷冷的看著,鮮血還在不斷的淌出,黑胖子不在掙扎,醒著在地上像一灘爛肉,雙目無神,仿佛已被誅心,感覺不到疼痛。

暴漏在眾人面前,光潔的水泥地反光,找不到一條地縫,無處可藏。

其余被綁的兄弟們蔫蔫的低著頭,無人吭聲,這么多人一言不發對兄弟而言是一場負義,只是他們具都膽寒了。

大廳里寂靜,只聞小妹在低聲的哭訴,拽著夜明的條紋校服褲腳,道:“你救救他...你救救他....”。

夜明看著死人一樣的黑胖子,冷冷道:“你把身子側過來,我幫你止血,讓你有時間撐到醫院去。”

黑胖子像失了魂一樣一動不動。

“你想尋死?”。

沒人回應。

夜明靠近蹲在黑胖在的身前,小聲道:“知道我為什么讓她脫你褲子嗎?”。

黑胖子有了反應,眨眨眼睛。

“因為你暗戀她,暗戀的女人羞辱了你身為男人的自尊心,你也不會把她怎么樣吧!你最好乖乖配合我,不然我就大聲說出你的秘密,你猜叫你三哥的小妹妹怎么看待你這半個男人的身份!”。

黑胖子眼睛陡然睜大,一雙眼珠仿佛要將眼眶撐裂,看著夜明張嘴要生餤其肉。最終害怕似的收回目光,再也不敢和夜明對視。

這少年的眸子仿佛能看穿自己所有的秘密,而自卑加暗戀就是一副最容易摧毀男人的毒藥。不管這個男人多少歲。經歷了什么,又將經歷什么。

夜明走到水族箱前,撈起金龍魚碎肉塊上的魚鰾,遞給黑胖子。

冷冷道:“自己塞進去,壓迫動脈,一個小時內去醫院處理,最近的一家,出了巷子右轉五百米,十分鐘就能到。”

黑胖子麻木的伸手接過魚鰾,只聽少年輕聲道:“人揭我疤,我誅人心。各憑本事!”

黑胖子聞言神情復雜,這少年將自己剝光了在自己暗戀的女人面前羞辱,卻還是給自己留了條念想,是好心嗎?更像是一個更大的殘忍。

夜明起身笑瞇瞇的來到郭鐵漢面前,道:“說說你吧!”。

郭鐵漢碩大的塊頭,打了個寒顫,擠出個難看的笑容,竹筒倒豆子般講了起來。

“昨天深夜兩點接到的這單生意,要求我們今天在校門口堵你,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接下來的四天不讓你去學校,就一天給我們五十萬,四天也就是200萬,才有了今天的事情。”

“發委托的是誰?”。

“我不知道!”。

夜明操縱藤蔓用力嘗試將郭鐵漢提起來,勒的漢子哎呦哎呦的喊疼,一厘米都提不動。

“我真不知道,是匿名電話。”

“你多少斤?”。

夜明的思維跨度太大,一下子將人問懵了,反應過來忙道:“180斤。”

“你繼續說!”

郭鐵漢繼續道。

“我也留了個心眼,將當時的通話錄了下來,讓圈里懂點技術的人金三分析下是不是騙子,金三過來的消息是,電話是從景心城那邊的服務區打來的,十足的富人區,且沒一會定金五十萬就打來了,我們也就沒了懷疑,既然有錢賺,那還管那么多,畢竟資料上說只是個小學生,那不是送錢嘛,我們想著雖然是小孩子勝之不武,留在身邊吃吃喝喝玩幾天在放回去就好了,結果……”。

郭鐵漢后悔死了,恨自己貪心沒腦子,一個普通小學生值當人付200萬針對,導致如今身陷囫圇。

這是后話!

旁邊的伙計一個個都被勒的直叫喚,夜明在測試爬山虎藤蔓的承重能力,結果六七個伙計一個個提,一個都沒提起來,最輕的瘦猴才八十多斤,也是紋絲不動,只提的起二十來斤的板凳。勉強在空中晃悠。應該是藤曼的品種和纖維結構問題。

夜明聽到景心區,就明白的差不多了,嬌武教習之前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學校的事大了,學校外面的事就會來。

夜明原以為這是夏侯盾教習找來的打手,不過對方只囚禁自己卻不是打人,使用相對溫和的處理手法,讓夜明想明白對方的目的是比賽本身。只是二十多分的學分何以讓人狗急跳墻?手法還這般粗糙,金三這樣的網管貨色都能查到信道的片屬服務區。

這是夜明想不通的地方,昨天不過才贏了第一天的四場比賽,就有了這樣的陣仗,后面幾天這上下學的路可能會越來越熱鬧。

這么一算和自己結梁子的人還挺多的,那二十來個尖子班學生和他們背后的家族,被自己惹了的體術教習,還有在武樓檐角陰惻惻看自己的李生,李生應該就是金緯口中的“李哥”了。似乎都有近期集中發難的意思。

夜明摸了摸下巴呵呵笑了,他是個耐不住寂寞的性子,學校的比試終究太過斯文,三刀六洞,街頭火拼才對年輕人的胃口,剛好自己準備得空摸索摸索神識的用法,這不就來了絕佳的實踐機會。

夜明眼睛微閉開啟了已經植入到金珠中的神識程序。再次睜開眼睛眼前得一切還是原來得樣子,只是夜明冥冥中能感覺到眼前的畫面后似乎還藏著一個自己暫時看不到得世界,那里有一條藏在平靜湖面下的鰱魚,潛伏在深水中警惕著周圍的一切動靜,只要一有危險,他將攪動湖水。

師傅說過自己的這個神識綜合評分是八品優秀級別,這是從算法、能耗和數據三個緯度評出來的,算法和能夠達到七品優秀,能耗算是七品中等,唯有數據方面空空如也,夜明一條警惕消息都沒有設置,拉低了整體檔次,不過師傅說這也算是好事,別人認為危險的事你不一定覺得也危險,這東西還是要自己整理添加。

夜明準備開全力測試測試范圍,念頭一動全力擴大搜索警戒范圍,只看視線的右上角浮現出一個小圓圈,像是玩游戲的視野小地圖一般,下面的比例尺顯示方圓一千米的范圍,這是夜明全力擴大范圍的極限,在這一千米范圍內密密麻麻的小亮點像是草叢插眼一樣點亮一片片小地圖。

余光注意到小地圖下有個比例尺和標注著 4500/30000。

夜明看著數字驚嘆一聲,原以為一出校門看到三百米內有幾百個智能設備已經算是密密麻麻了,沒想到自己還是低估了。

果然七品算法師寫的算法一找就找到了接近三萬個智能設備,而4500代表著點亮了四千五百個,還有兩萬多個是黑的,夜明嘗試全力催動去點亮全部地圖,地圖猛然一亮4500達到了7000不過很多地方的小亮點是重復的。

細一看原來最開始熱點圖的密集程度,極好的兼顧了能耗水平和警戒程度,如果說原來是百步一哨兵,現在則是有的地方還是百步一哨,有的地方就有些內卷了,到了十步一哨,五步一哨的地步,完全沒必要,視野的平攤分鋪明顯推薦算法做的更好。

百步一哨夠經濟實惠,完全能夠應付一般危險預警,果然精通算法后程序師的燒錢屬性才能稍微降下來一點。

突然夜明眼前的小地圖消失,安全視線退出神識自動關閉了,夜明趕忙找問題,一看才發現六千算點用完了。

夜明的汗頓時就下來了。

扣扣嗖嗖的夜明害怕師傅給自己的神識是個吞金獸,剛才只給了六千算點,不過就算只給了六千算點那也是六千塊呀!從剛才開啟到現在也才不過三分鐘的時間,這就六千塊沒啦?

六千塊,六十張一百元大鈔,疊起來打人大嘴巴子能啪啪響,一張一張的燒三分鐘也燒不完,這還沒怎么弄,就沒啦!灰都沒剩下。

東西好是好,錢是放在火葬場的大爐子里面燒呀!

夜明細看算點消耗詳情,這才松了一口氣,原來六千塊里面有四千塊是自己全力催動的那一刻點亮冗余視野消耗的。

剩下的兩千塊才是正常消耗,按照這個速度算的話,大概一分鐘三百塊的樣子,如果將警戒范圍從一千米縮減到三百米的話,剛好一分鐘五十算點,一小時三千,一天二十四小時算的話是七萬二,一個月是兩百一十六萬。這還只是最低程度的警戒。

夜明自問這一天的消耗幾乎相當于西元市下界絕大多數人的月收入水平,那些出賣自己隱私的家伙,一個月也才不過能領到五萬塊左右的各項補貼和輸入,自己使用一個月的耗費甚至要超過大多數人一年的收入。

上界東星市那樣的地方,大公司的高級白領、研究員們也許每個月月薪勉強能和神識的消耗持平,夜明現在是萬萬用不起的。

雖然夜明現在還有手里還有三百多萬,但是這些錢要用到的地方多著了,不可能全部拿來防范未然。

不過防范這四五天的高風險期夜明還是用的起的,在學校內不用怕,那就意味著二十四小時中,有八到十小時是不用開啟的,出了校門后上下學回家的路上風險比較高,可以開著,晚上睡覺的時候可以開著。

這么一算15個小時左右的消耗每天大概四萬五到五萬的樣子,堅持四天也就是二十萬,是夜明可以接受的消耗。

夜明想了想設定了下警惕條件。

警惕條件一:手持夜明照片者。

夜明設定完上傳自己的證件照做原件對比。

警惕條件二:在紙上寫了“夜明、皮石、張燭明”等字樣的文字,亦或者寫“西元市-鎮撫街-23號宅”自己家的地址。

這兩個條件都是需要依靠帶攝像頭的設備才有可能捕獲的到的,牽著是圖像識別,后者是文字識別。

警惕條件三:聲音討論或者叫出夜明、皮石、張燭明等人的名字,且帶有侮辱性字眼,例如小屁孩、小王八蛋、雜種、憨批、等。

夜明例舉了幾種混混們常說的臟話詞匯,神識程序就給出了每種辱罵預言背后所代表的危險等級,比如殺了他!這種語音,帶有殺意詞匯并且指定主語夜明的語句錄音,危險等級會顯著提高。憨批,小雜種等僅僅是臟字帶有惡意卻沒有殺意,危險等級就靠后很多。

這應該是安全算法的作用,夜明添加好最初的三個條件,起了好奇心,準備試一下神識的可玩性。

夜明將范圍從原來的一千米,縮小到三百米,肉痛的充值了二十萬算點進去,再次開啟神識算法。

夜明喊了句。

“夜明。”

沒反應?

加大嗓門。

“夜明你好帥!”。

沒反應。

“夜明我要殺了你!”。

抬眼看了眼視線右上角的小地圖,自己所處的小紅點位置四周有七八個小亮點,是被點亮的地區沒錯呀!這里面的七八個小紅點絕對有會有收音設備存在。不可能聽不到呀!

夜明又跑到私房菜館的招財貓面前,沖他眨眨眼睛,這招財貓絕對是帶攝像頭的,識別夜明的臉完全沒問題。

果然小地圖上代表夜明的小紅點和其中一個小亮點重合了,只是夜明木著臉沖招財貓笑了半天,這呆貓就只會沖著自己機械擺手,一點警告提示都沒有。

夜明直起身子,揉揉笑僵的臉,撓撓腦袋,獨自一個人喃喃自語道:

“難道我搞錯啦?不是這么玩的?”。

被綁著的郭鐵漢一群人,兄弟幾個面面相覷,這少年時怎么了?怎么突然魔怔了,對著空氣又是自己大聲喊自己的名字,又是不要臉的夸獎自己帥,又是自己要殺了自己,活脫脫的精神病人格分裂癥狀呀!

兄弟們本來就愁苦的臉,頓時就更加苦瓜了,這下怕是回不去了,現在又是在無人私房菜館里,這個瘋子會不會把哥幾個絞成肉餡下餃子了?

夜明眼珠子轉了轉,像是想通了什么,一拍腦瓜子轉頭盯著被綁著的混混們看去。

嚇的混子們一激靈,夜明啥也沒說就齊刷刷的搖頭。

夜明哪里肯理會他們,問道:

“郭鐵漢,我叫啥?”。

郭鐵漢懵了,下意識張口道:

“你不是叫夜明嗎?”。

滴!

夜明腦海中響起了一聲輕微的滴聲,那聲音很輕柔像是水滴入水的聲音,雖然聲音很小,卻足夠清晰,這聲音不是用耳朵聽到的而是腦海中自然發生的,直接出現在聽覺區域。

夜明視線右上角的小地圖其中一個小亮點閃爍起來,夜明瞳孔微動聚焦到閃爍的小亮點上,詳細信息被調了出來。

夜明的腦海中再次出現郭鐵漢的聲音。

“你不是叫夜明嗎?”。

夜明欣喜的一拍手,成了。

果然是自己想多了,自己是神識的主人神識是不會監視自己的,也是自己監視自己有毛病呀!白費錢。

夜明繼續問郭鐵漢道:“你們能準確的找到我,是有我的照片吧!”。

郭鐵漢看到神經兮兮的夜明終于好好開口說話了,忙道:

“是,那個神秘雇主給了一張你的照片,不,是你的帥照!讓我們比認來著。”

說著郭鐵漢示意照片在自己的左胸口口袋里,讓夜明去拿。

夜明沒動,這東西自己拿著沒用,剛才已經試過了,擺擺手讓纏著郭鐵漢的那一枝藤蔓松開,郭鐵漢得以活動手臂,小心翼翼的從右胸的口袋里找出那種已經有些皺皺巴巴的照片,遞給夜明。

滴!

腦海中的水滴聲音再次響起,夜明瞳孔聚焦閃爍起來的小亮點,郭鐵漢伸手遞照片的動作被捕獲到,夜明看著照片的角度是從左上方拍的,腦袋往左上角看了看。

左上角的天花板上吊著一個投影儀,還在閃爍著紅燈,想來照片就是它匯報的無疑了。

夜明接過照片,警告消失。

經過剛才的試探,夜明初步明白了滴聲應該就是最低級別的提醒警告了,那么更高一點級別的警告是什么樣的了?

夜明是個行動派,想到就要做到。

吩咐道:“你們都是混子吧!一人說一句罵人的話,每一句罵人的話不能重樣,且罵人的句式也不能重復。”

夜明話音剛落,混子們面面相覷,這又是鬧哪樣?不過不敢不從,罵人混子們還是擅長的,西元市的地下精神小伙,只會問候幾句老母,是要被人看不起的。

“不過小老板,你讓我們罵誰呀?”。

被捆手捆腳的瘦猴迷茫道!罵人總的有個人罵吧!

夜明正準備脫口而出罵我呀!突然意識到這話有問題,把嘴邊的話咽了下去,這叫什么事!總不能有這么奇葩的要求吧!太羞恥了。

有了!

夜明把郭鐵漢的名字加了進去,先拿這貨做做驗證,待會在講這個條件刪掉就是了。

新增警惕條件:郭鐵漢的名字,和照片。

夜明添加完后,頓時覺得自己又發現了一個新的玩法,這神識除了察覺周圍不利于自己的潛伏危險,還能找在一定范圍內搜查別人,人肉他。

指著郭鐵漢道:“你們罵他!要變著花樣罵!要真實,飽含感情。”

郭鐵漢指著自己,臉色難堪,心不甘情不愿的點點頭。

老大雖然發話了,可是一時無人出聲,槍打出頭鳥的道理大家都懂,眼看這小老板打架雖然兇,折磨人也是好手,尤其搞三個的那一下讓他們膽都寒了,可是好好說話起來還是挺和善了的。

眼見著能見到明天的太陽,就要考慮明天的事,郭鐵漢雖然和小老板比連提鞋都不配,但是在他們中間也算是矮子里面拔將軍了,以后還要跟著他混的呢,在混子的世界里散混沒組織才最慘。

夜明似乎對著些家伙心里憋著什么事一清二楚。當下開口道:

“郭鐵漢,你是頭頭你打個樣吧!給大家打個榜樣,打打氣。”

郭鐵漢一臉想死的看著夜明,表情精彩至極,到這一刻他都不太相信夜明真的只有八歲。

這也太殘忍了吧?大家都要罵我了,我尼瑪還要帶個頭打打樣,鼓勵鼓勵三軍,犒勞氣勢,我怎么這么賤了我。

夜明笑瞇瞇的看著郭鐵漢,讓郭鐵漢剛升騰起來的一絲不滿的小火星直接掐滅,他差點忘了,剛才的經歷有多慘,不是教訓不夠深而是壞人模樣太周正,看起來很容易就忽視真正的威脅就來自于他。

夜明這笑瞇瞇的一眼,讓郭鐵漢醒了,咳了咳嗓子,道:

“郭鐵漢你是個...王八蛋!”。

夜明挑剔道:

“你別打結巴,你順暢自然一點。”

身后的小混混低下了頭,想笑,多損呀!自己罵自己還要順暢自然一點。

郭鐵漢幽怨的看了夜明一眼,不敢反抗,道:

“郭鐵漢你是個大傻逼!”。

夜明點點頭,點評道:“這一句就自然多了,跟真的一樣,就是聲音小了一點。你這么大個人,怎么細聲細氣的,吃貓糧呀!大點聲,男子漢大丈夫要中氣十足嘛!要發自肺腑。”。

旁邊瘦子終于是掐大腿都忍不住了,噗嗤一聲笑了。

郭鐵漢滿臉通紅,青筋跳了又跳,最終落下,看夜明還沒有罷休的樣子,只能靈機一動想了個折中的法子了。

張口理直氣壯大聲道:“郭鐵漢我草字頭你老婆!”。

夜明一愣,摸了摸下巴,尼瑪,這句話?乍一聽似乎像是在罵人,可是又怎么像是在講述事實了?好像沒什么不對呀?

相當的理直氣壯!而且好像還合法,挑不出一點毛病。

郭鐵漢似乎找到了從這種社死的死循環模式中break出來的方法,于是依次類推的。

“郭鐵漢,我C你前女友!”。

“郭鐵漢,我睡你夢中情人!”。

“郭鐵漢,我C當初瞧不起你和你分手的那個初戀大胸妹。”

“郭鐵漢,我C你最喜歡的大明星芳夜晴美!”。

郭鐵漢越說越帶勁,現在都不用夜明催促了,看的夜明和一眾小混混是目瞪口呆,還能這么玩?溜呀!

正當郭鐵漢準備繼續發揚光大意淫精神的時候。

夜明一巴掌拍在郭鐵漢腦袋上,道:“唉!唉!唉!差不多醒了啊!喝假酒了?來我這許愿來啦!我不是阿拉丁神燈。”

郭鐵漢不情不愿的嘟嘟嘴,夜明懶得理這個人才,招呼郭鐵漢的小弟像大哥學習。

于是剩下幾個小弟,有了大哥打樣也都不拘束了,開始罵了起來。

“郭鐵漢你個王八蛋!”。

“郭鐵漢你個小雜種!”。

“郭鐵漢你不是人,你豬狗不如!”。

“郭鐵漢我要殺了你!”。

輪到最后一個人的時候,突然罵聲停下了,夜明皺皺眉頭道:“該你啦!”。

那瘦猴道:“我一時想不起來!”。

夜明道:“你看你大哥起的頭多好呀,C了一大堆,你要實在想不好,你就把他說過的在說一遍!”。

那瘦猴還沒說啥,郭鐵漢頓時急了,這話我自己說沒事,要是換個人可就不好說了,臉紅脖子粗道:

“小老板,剛才不是說了嗎?罵人不可以重復的,你可不能這樣啊!”。

夜明撓撓腦袋,疑惑道:“我剛才說了嗎?我怎么不記得?你有證據嗎?你可不要冤枉我。”

郭鐵漢委屈的憋憋嘴,剛才耍嘴炮意淫有多爽,現在就有多難受。

瘦猴得了許諾,張嘴就把老大的嫂子給占了。說的是理直氣壯沾沾自喜,夜明聽了半天就屬這一句罵的最真心實意,

因為神識給出的反應最大嘛!夜明通過剛才一些系列神識預警反饋,就瘦猴這一句出現不是水滴聲,是。

嗡!

的一聲,像是蜜蜂在你腦海中煽動翅膀一樣,想要不理會都不行,這代表著神識等級評估算法,分析錄音片段的語氣進行情緒分析,認為說出這話的起碼是有強烈的情緒參與的。

夜明突然發現,這神識多多少少還有點測謊儀的能力,雖然很容易被針對性偽裝騙過去,但是已有心算無心狀態下,還是有點準確度的。

夜明測完看看表,過了二十幾分鐘了,離自己下午的學分比試還剩十幾分鐘,當下讓他們停下來。

郭鐵漢的臉色總算好點了,兄弟們卻意猶未盡起來。

夜明道:“最后再麻煩你們一件事!出了門手舉著你們大哥的照片,一邊繼續罵一邊走,直到走出一千米的范圍外了,你們就自由了。”

郭鐵漢還沒說什么,眾人連說好。氣的老大只翻白眼。

夜明松開藤蔓,眾人相互攙扶著往外走,夜明從自動打印機里取出五張照片,給他們一人一張,郭鐵漢的藝術照,道:

“各位就此別過,后會無期,希望你們不要在見到我。”

眾人連忙點頭稱是,別看這小老板現在客客氣氣的,想在他們臨了要放他們走的時候才知道大家是在鬼門關里闖了一遭。

夜明對著郭鐵漢道:“你們有你們的圈子,我如果所料不差的話,今后應該還會有人托你們圈子的人接我的生意,我也不讓你們幫我說話什么的,那不現實,我們也沒那么深的交情,沒結仇就算不錯了,我只讓你給向你咨詢的人捎上一句話,別惹孩子王!”。

郭鐵漢猛然睜開眼睛,看著夜明近乎有些顫聲道:“你是...你就是....”。

終究孩子王三個字是沒有說出口,只是恭敬的甩了自己一巴掌,道:“我豬油蒙了心,我向您賠不是。”

夜明只是笑笑,道:“我沒說,你別猜,你猜了,別亂說。”

“是是是。”

小巷子里郭鐵漢一米八的大個子,只是低頭哈腰的稱是,那模樣仿佛孩子王的名聲比剛才自己被修理的一頓還管用。

夜明交代完,就當先走出了小巷子。徑直去往學校,私人菜館里的改良爬山虎藤蔓,開始進入“燃香狀態”,從枝頭開始一點點一寸一寸的變成飛灰,當初夜明小院里的一幕加速在爬山虎身上發生,到底是夜明的初次生物編程實操,能力和經驗都不夠,從“初生”到“燃香”只抗住了十幾分鐘,改良爬山虎藤蔓就徹底的失去了生命力開始燃香成灰。

“燃香”之后的灰其實嚴格來說算是效果非常不錯的化肥了,因為本質上燃香仍然是細胞堆肥自燃,灰燼剩余的肥力用來給花花草草普通農作物施肥綽綽有余。

夜明記得當初嬌武教習的改良蕓豆,真正抗住了7個小時才開始進入“燃香”狀態,自己和人家差的不是一點半點呀!同志還需努力。

身后,小弟們驚疑不定的看著異常沉默的的大哥郭鐵漢,小妹扶著黑胖子和黑三哥。

“大哥,我們先把三個送醫院去,然后哥幾個去酒吧壓壓驚,在從頭計較!今天估計是犯了太歲,太他媽兇險了,差點全撂下,一個都回不來了。”

其中一個壓根沒上過學的棕毛少年,抓抓腦袋,戰戰兢兢道:“對,那小子會妖法,邪乎的厲害。”。

沒見識的樣子引來同伴一陣嘲笑,這棕毛少年才十六七歲的樣子,父母都是不著家的人,長這么大沒見過幾面,從小在孤兒院長大,12歲的時候逃了出來,這年頭黑戶只要去統信局注冊,人家會免費幫你植入個統信芯片,從那一刻起你就算是被社會福利體系領養的人,只要你不尋死就不會讓你餓死。

再不濟買點隱私權,也能有兩三萬塊的收入不是。只是吃飽穿暖的肉體只能歸納到活物一類,遠算不上一個健康的人。跟著郭鐵漢認了幾個字知道了些常識,讓他等吃等喝之余腦子還能轉一轉。

只是老是說些鬧笑話的話,也就沒覺得腦子里想事情有什么好,可是知道些知識之后,自己的隱私報價提升了。

就好像腦子里揣著事的人,要比腦子空蕩蕩的人,隱私都值錢些。

其他混子們雖然搞不清楚改良植物生物編程的原理,卻大致知道這是科學范疇內能解釋的事情,心里有些向往又被自知之明掐了回去。

他們大部分都是小學肄業,知道西元市讀出去有多難,也下意識從心里敬畏學霸們不管這個學霸多少歲,哪怕只是八歲,知識就是力量,社會規則就是這樣,你得服氣!

目送夜明進入學校,眾人收起害怕又帶著羨慕的目光,回到現實。

“哥,人都走了,咋們也走吧,我胳膊都花了,被那爬山虎的倒刺刺的厲害!”。

“走!”。

“....大哥,那人吩咐的事我們還照辦不,舉著照片還罵你!人都看不到了,就當個屁放了吧!咱兄弟怎么能干這種事了?那會都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張嘴說的話都是放屁,您可別當真啊!”。

眾兄弟紛紛附合,齊口稱是。

郭鐵漢像是打定了注意。沒理會小弟們,當先舉著張自己的照片,張口大罵道:

“郭鐵漢,你個王八蛋!”。

一面罵一邊走,人群紛紛側目,郭鐵漢旁若無人的走著。留下身后一干傻眼的小弟,只能有樣學樣了......

夜明走在醒言大道上,滴!滴!滴!嗡!嗡!嗡!的警報聲在腦海中此起彼伏,一個個小亮點成片成片在小地圖上響起。

直到出了一千米的警惕范圍,小亮點們才暗淡下來,夜明對神識的功能摸的又透徹些了。

夜明自言自語道:“我給你取個名字吧!你就叫......耳報神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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