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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拜相

  • 大漠孤煙琰彧情
  • 不知棲宿處
  • 3982字
  • 2025-04-23 19:48:04

大月國小,以城為國。大月相國親民,每日里下朝后,便在相府外堂理政。這日相府外堂,姜琰著一身深紫色長袍,伏在案上,用心畫著。

“做什么呢?如此用心。”高謙信步進來。

“描些紋飾樣子,呂護帶回大盛。”姜琰頭也不抬。

“呂先生會來?”

“正是,昨日夜間已悄悄到訪。陛下怎如此清閑,日日皆來相府。”

“國事有你代勞,我樂得清閑。”高謙輕輕坐在姜琰身邊,湊來近觀。不經意側目間,見姜琰翹翹的睫毛,高高的鼻梁,小小的鼻翼,微微嘟起的唇,正全神貫注的盯著厚絹作畫。高謙看得入神,不覺向前探去。

感受到高謙漸近的氣息,姜琰轉頭,正對上高謙近在咫尺的熾熱目光。劍眉深目,高鼻紅唇,高謙是萬里挑一的美男子,一張比女人還美的臉,偏偏還英氣十足,姜琰不覺呆了半刻。高謙對著日思夜想的人兒,不能自控般吻上姜琰微張的唇,似霹靂般周身一顫,姜琰輕推開高謙,低下頭,心狂跳不已,面上也染了紅暈。

正此時,呂護步進外堂。姜琰起身,轉至內室。

“恭喜陛下,見公主情狀,陛下不日便可心愿得償。大月國君婚娶‘巾幗宰相’,當真一段佳話。”

高謙望著姜琰離去的方向,回味著留在唇上的味道,微笑道:“借先生吉言,本王若得如愿,先生是首功。”

“公主自五年前來了西域,喬裝男子,化名‘火尋逸’,拜大月相國,雖日日忙碌,但精神愈佳,這都是陛下之功。”

“呂先生不必客氣,還虧得你將欒彧所為報我,又將武寧王府人事,據詳陳與我,否則,本王亦不得如此輕松,便救了公主出來。”

“當日在下聽聞公主被囚,一時不知如何搭救,唯有陛下可求。這武寧王看似情深,誰知竟做出囚禁公主之事。偏公主太癡,不忍逆了欒彧。依在下說,武寧王雖亦是人杰,但匹配公主猶嫌不足。他畢竟是行伍出身,視殺人如兒戲。而公主又性烈如鋼,一但倔強起來,必不肯俯就,哪下惹惱了欒彧,被他失手傷了,即使事后愧悔也于事無補,不若早早離了那‘殺神’,方是正理。”

“呂先生所言極是。也虧呂先生深知公主脾性,若不是我說出竹里館一事,公主必不肯同我走。”

“公主性情豪邁,視錢財若鴻毛,陛下縱占盡這世間之財,公主亦不為所動。但公主最重情義,陛下以‘情義’二字,那便不費吹灰之力。”

“正是,呂先生高明。”

“只是武寧王幾年來一直在尋找公主下落,看此情形,不達目的絕不會罷休。不將此事報與公主,只怕公主日后得知真相,會怪罪于我。”

“無妨,公主獲知大盛的消息,皆來自你我,只要你我不說,公主便不會得知。再者說來,你我未言,公主也未問起,只是瞞,非是欺。公主早失了大盛皇室之庇護,先前逆了欒彧之意出逃,欒彧必惱怒公主,公主若回去,恐再被囚禁,甚至丟了性命也未可知。欒彧位高權重,單憑你我之力,如何能夠相抗。”

“陛下所言極是,是呂護思慮不周。欒彧之事,斷斷不能報與公主。”

“正是此意。呂先生此次要赴興慶么?”

“正是。公主出逃,武寧王將公主身邊之人一一盤查,呂護亦在盤查之列。這五年來為免武寧王懷疑,呂護還是如常,隔數月便會赴興慶求見一次。”

“好,有勞呂先生。”

正此時,姜琰由內室轉出。

“你二人在密談何事?”

“見過公主。”

“呂先生不必多禮,我再不是公主。”

“那便稱‘相國’。相國理政當真過人,設‘三公六卿’,各司其職,又置人口戶數人數典章,登記錄入;國內無生計之戶,必保其一人生計,以養一戶;歸國之大月族人,亦與本國人同等視之。這幾項法例,不僅使得大月族人來歸,不少異族也望歸大月,五年來令大月人口戶數陡增。”

“先生過獎了,多是大盛成律,姜琰只是應大月之民情,稍加改動罷了。至于這每戶的生計,還多虧先生之力。”

“終究還是相國深謀遠慮,呂護只是領命行事罷了。”

“你二人所言何事?本王有些聽不懂。”

“陛下有所不知。相國早前在西域,買下過不少制酒作坊,如今便著無生計之人前去制酒。所制之中等劣等酒,販與西昌;上等酒販去大盛。公主的兄長對京中各酒肆風月等場所了如指掌,與京中各家權貴公子亦有私交。這西域上等酒到了大盛,即使價高,也是供不應求。而相國更高明處在于,限制西域上等酒進入京城的數量,想要的人,不僅是價高者得,且有價無市,更是引得京城的公子小姐們競相追逐。”

“這也無甚高明。大盛從不缺上等美酒,為何他們會如此追捧西域酒,蓋因越是稀缺,就越是能夠彰顯權貴身份,所以不論價值幾何,他們都會排隊求著買。且現在北境行商權皆由我們掌控,有多少西域酒流入大盛,流入大盛哪一城,皆由我們掌控,何愁生意不好呢。”

“正是此意。當初相國說‘只要拉上武寧王,北境的生意做不完’,呂護還不以為意,現在看來,相國當真深謀遠慮,呂護佩服。”

姜琰與高謙聽呂護提到欒彧,皆是神色一變,呂護也覺失言。

“相國適才描的紋飾樣子,是否交予先生?”高謙急忙出言免了尷尬。

“此事正要與先生商議。先前有位異國來游歷西域的傳教士,姜琰請他繪制了不少他本國景致圖畫并男女服飾樣子,如今投其所好描些紋飾,本想請呂先生帶去大盛,請繡娘繡了運回,可如今姜琰另有一計。自大盛將絲綢繡好運來,路遠費時,耗資甚巨,且京城繡娘技藝精湛,多是伺候京中達官貴人,而異國之貴族,不懂刺繡,必不會吹毛求疵,花巨資請京城繡娘大可不必。”

“那相國的意思是……”呂護不明就里。

“此次預訂下的絲綢,還請呂先生拿了這紋飾樣子,去大盛請人繡來。此后西域往西各國,我們只從大盛運來成匹絲綢,在西域刺繡成衣。”

“如此獲利更高,可西域無繡娘,要想從大盛請來,恐怕不易。”

“此事看似不可為,其實也易,在大月招募心思靈巧之女子學習繡工即可。至于這師傅嘛,也要拜托先生。先生可知京城有位名‘琳瑯’的繡娘?”

“在下知道,是京城技藝一流的繡娘。”

“正是。有一年宣裕太后千秋節,要趕制萬壽錦被,朝廷便著琳瑯進宮。當時這錦被由我負責督制,便識得這琳瑯。她奉官府之命進宮,扔下了病重的母親在家,甚是憂心。我得知以后,著人為她母親醫治,后來她母親痊愈,琳瑯感恩,說日后必報。我已手書信函,請先生帶了去尋這琳瑯,請她來西域,傳授繡藝。”

“是。”呂護接了信:“相國思慮周全,呂護依命行事即可。”

興慶北境軍大營營房中,欒彧手持一柄單刃劍,若有所思。

“王爺,呂護求見。”蘇清風稟道。

“傳他進來。”

不一時,呂護進房拜見欒彧,尚未開言,欒彧搶道:“呂先生請瞧瞧這劍。”

呂護接來一觀,不覺大驚,心中暗忖這一看便知是大月兵器庫中所出之殘劍,可大月兵庫守備森嚴,縱使是殘劍也有人嚴加看管,怎會流入大盛,不覺抬眼睨欒彧,心想這武寧王的探子怕是遍布西域了。

“此劍為單刃劍,劍刃薄且利,劍柄與劍身合計不超兩尺,重量輕上許多,只可惜是一把殘劍。”

“目下大盛北境軍中,騎兵所用皆是雙刃重箭,馬上作戰,砍殺敵人極為不便,若換成此輕劍,必可提升騎兵機動性和戰力,本王欲為北境軍大批購買此輕劍,但不知路徑。呂先生見多識廣,可知這輕劍出自何處?”

“回王爺,小人孤陋,從未見過此等輕劍,更不知出處。”

“哦?本王曾聽王妃提過,西域有一大月部族,最擅冶鐵,如今已復國,未知這劍是否出自大月國工匠之手?呂先生熟悉西域各國,怎會不知?恐是不愿據實相告吧。”

“小人豈敢隱瞞,只是小人不過一行腳商人,往來販運的不過是絲綢茶酒等物,這軍用之物小人從未留心,是以不知。至于王爺所說的大月國,小人倒是略有耳聞,但初初復國,國小民弱,恐無力打造兵器。”

“原來如此,多謝先生賜告。”

“王爺折煞小人。”

呂護如芒在背,交代了幾句生意,便急急告辭。看著呂護忙不迭的離開,欒彧喚蘇清風:“清風,著人寸步不離跟著呂護,這呂護必知王妃下落。”

“是。”蘇清風領命出去吩咐,不一時轉回:“王爺,之前跟了這呂護三年多,沒有絲毫頭緒,他若是王妃安排在王爺身邊的人,應該會隨王妃離開,怎會還留在北境營生,又怎會幾年不與王妃見面,這次再跟,恐怕又是竹籃打水。”

“這次必有收獲。這柄殘劍是探子從大月兵器庫中盜出,與高謙隱于腰間之劍有異曲同工之妙,此等上乘劍,必出自大月部族,呂護常在西域,竟稱大月國弱,無力打造兵器,他有所隱瞞,必有蹊蹺。清風,速去查查西域大月國。”

“是。”

大盛保定六年冬,保定帝田禎得皇長子田盈,寄養在皇后身邊。西昌王死后,元昊雖繼位為西昌王,但各部族內訌,爭斗不斷,國力俞弱,已無法威脅大盛。大將軍王素回京述職,丞相王鳳主持冬至宮宴,京城上下為慶冬至節熱鬧異常。

興慶武寧王府中,欒彧獨坐在臥房,手中撫著已褪色的青玄大帝面具,回憶幾年前的冬至節。前幾日蘇清風報,大月國國君為上任大月國君嫡孫火尋純鈞,拜了一位大月皇族旁支的男子名‘火尋逸’者為相。這火尋逸旅居大盛多年,熟悉大盛典律,引用大盛成律治理大月,事半功倍。且頗擅經商之道,不上三年就使大月百姓安居樂業,現在在大月國頗有威望。另在大月國并未發現姜琰蹤跡。欒彧聽聞后,心中剛剛升起的一絲希望再次破滅,不禁嘆道:“夫人,你到底身在何方,你送我的軟甲,我日日穿在心口,你可知?你到底何時歸來。”

欒彧不知,此時西域大月城相府臥房中,姜琰坐于榻上。面上覆著青玄大帝面具,手中拿著哥哥遞來的密信,信中傳來消息,欒彧幾年來一直四處尋找自己的下落。姜琰心痛的滴血,“夫君,你可還安好,為妻日日求佛,保佑你平安順遂。”

這日里欒彧正坐于營房中,蘇清風火急而入。

“王爺,呂護回來了,已至玉門,將出西域。”

“暗中跟著他,本王總覺王妃必是在西域。”

“王爺,呂護自京城帶來一個名叫‘琳瑯’的繡娘,繡藝超群,在京城中專門伺候達官貴人。”

“哦?西域怎會有人識得京城繡娘,哼,必是有京中貴人居于西域。”

“還有一事,大月國中近日有傳言,國君將迎娶丞相……”

“什么?”

“原來這大月丞相竟是女子,難道是幾年前王妃被高謙帶去了西域,還向大月王舉薦王妃為相?”

“高謙是大月族人,大月復國,他回國并不奇怪,奇怪的是王妃怎會愿意與他同去。”

“王妃也沒有別的選擇吧。”蘇清風囁嚅道:“也許是為丞相時日久了,與那大月王生出情意……”

“王妃絕不會另嫁他人,縱使真的嫁了,本王也要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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