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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真相

翌日,姜琰起身收拾停當,便去探望竹枝。竹枝見姜琰平安,且夫妻和順,甚是安慰,便隨姜琰在王府中服侍。倒是自己的父親姜叱,關了房門,不肯見女兒,姜琰只得作罷。

回到正房,明月來報,呼延霆求見,姜琰忙招她進來,二人在外室對坐。

“王妃,恭喜您平安回來,王爺和北境軍將士都很擔心您。”

“多謝你,也請呼延將軍代我向軍中將士致謝。”

“王妃,您別這樣說,這次若不是您留在京城周旋,北境軍不會這么順利回來,您不顧安危,保全我們,北境軍全體將士都感激您。”

姜琰微笑道:“我與王爺,與北境軍是一體,不必言謝。北境軍將士,多年來追隨王爺,出生入死,這份情義,我夫妻尚未報償,又怎能讓軍中兄弟受我二人連累,我與王爺,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要護你們周全。況且,姜家已經倒了,我可依傍的,唯有武寧王,武寧王可依傍的,唯有北境軍,保你們,就是保我自己,所以,莫要再客套。”

呼延霆聽完姜琰一席話,愣在當場,半晌方言:“王妃,呼延霆今日才知您如此深明大義,從前呼延霆多有得罪,還請王妃見諒。”

“你從未得罪我,上次你來府中,我便同你講明,你個性率真,我很喜歡,你忘了?”

“沒忘,我當王妃是做戲,不敢當真,我本以為王妃會不喜歡我,甚至請王爺將我逐出軍去。”

“王爺軍務之事,我從不插手。而且,我又為何要驅逐你呢?你多年追隨,忠心耿耿,是王爺的左膀右臂,有你在,我也安心不少。”

“那我是女子啊,而且我還……”

“而且你還愛慕王爺,是么?”

呼延霆一陣羞赧,低頭說道:“王妃什么時候知道的,王爺說的?”

“你初次來府里,為了王爺向我興師問罪,我便知道。”

“那你竟不發作?”

“我為何要發作,像王爺那樣英偉的男子,有女子愛慕是情理之中。”

“那倒是,可你知道了,竟還能容我留在王爺身邊?”

“若是為榮華富貴,一心要獻媚于王爺的狐媚子,我自然不能容,必除之方休。可你善良單純,從未想攀附權貴,只一心為他著想,有你這樣的人在他身邊,我很安心,當謝你。”

“那你就不怕王爺對我起了心思?”

姜琰微笑,“不怕,你與王爺少年相識,他若對你有心,早就求娶你為妻了。依我看,王爺視你如親妹。”

“王妃,你真精明,什么都猜到,不瞞你說,王爺還未封王之時,我便向他表露過心意,當時他想都沒想,就說會永遠把我當妹妹,后來他娶了你,我見他因為與你不和而傷心,才知他心里只有你。”

“那你可怨我,插在你們中間。”

“我不怨你,沒有你的時候,他也不要我。”

“嗯,阿霆很明事理啊。”

“那是自然,我雖然粗魯,但絕不是不講道理。”

“誰說的,我們阿霆不僅不粗魯,還很是嬌羞可愛呢。”

“王妃,你莫取笑我。”

“沒有取笑,是我的真心之語。連日來我心里不爽,今日你來陪我敘話,我才得片刻歡愉,阿霆,我當謝你。”

“王妃,你怎么了?我剛進來時發現你臉色不好,回來見到王爺,你不歡喜么?王爺可歡喜得緊。”

“我自然歡喜,只是,阿霆,我沒有王爺想的那么好,如果有一天,王爺見到我的真面目,也許就歡喜不起來了。”

“王妃……”呼延霆見此,不知該說些什么,便起身告辭。

大盛朝堂之上,王鳳呈上西昌國書,報北境之憂已解,朝臣皆有喜色,皆贊含元長公主斡旋之功,不辱大盛天朝上邦之國體。

唯有田禎,面色陰沉,一言不發。朝臣見此,具噤若寒蟬,只得草草退朝。

田禎出了朝堂,急急向永泰宮奔來,及至宮門,便見蘭陵立于門外,遙遙看見皇上,便跪地迎候。

“皇上,太后懿旨,不見皇上……”

“朕有要事要見太后,滾開。”

“皇上……”蘭陵還欲稟報,田禎已一步跨入宮門,吩咐隨從殿外伺候。

姜婉正在內殿刺繡,聽田禎大步進來,不言語,亦不抬眼,手中兀自不停。

“母后,你可知姜琰已回到武寧王府。”

“……”

“母后,您為何不言語,先前您教訓兒臣,可犀利的很。”

“皇上這是在怪罪哀家?”

“兒臣不敢。”

“姜琰是武寧王妃,回到武寧王府又有何大驚小怪。”

“母后這是何意,當初是您說他們夫妻情絕,是您讓兒臣放姜琰離京赴西昌,還說她會助兒臣對付欒彧,如今她與欒彧雙宿雙棲,好不快活吶。”

“皇上,你何時能處亂不驚。”

“母后,旁人也就罷了,您是否也早已看穿姜琰用計,欺瞞兒臣。”

姜婉不語,蹙眉看著田禎,田禎見此,轉身而去。

不覺姜琰回到興慶已三月有余。府中無事,京城無事,西昌亦無事。

唯有欒彧,自問起姜琰九霄散來歷而未得后,便有些疏離。姜琰心虛,不覺在欒彧面前謹小慎微。二人似乎心照不宣,皆不再提及京城之人事。

七、八月間興慶天漸暖,一日呂護入府,姜琰得見故人,方有些開懷。

“先生今日從何而來?”

“回公主,小人剛自京城返回,公主在京城定下的夏日衣裙,此次呂護特為公主帶來。”

“先生有心了。西郊大宅如何?”

“公主放心,大宅平安,公主的兄長家人亦無事。大宅僻靜,且皇上太后似乎并未因公主而降罪于姜家人。”

“嗯,那就好。”

“只是當今皇上……”

“皇上如何,先生請直言。”

“朝堂上傳出消息,皇上已多日稱病不上朝,朝中事皆決于丞相。”

“哦?稱病?皇上是當真病么?”

“皇上得的是‘心病’。”

姜琰已明了,不覺嘆聲氣道:“長此以往,恐要斷送大盛江山。惟愿皇上能早日醒悟。”

“公主勿要掛懷。”

“嗯,罷了,此事不提。先生可知高謙去了何方?”

“高俠士已赴西域。說來這高俠士當真是奇人,中原各地不必說,竟連西域也甚諳熟。”

“哦?竟是如此?那先生可知,他此次去西域所為何事?”

“俠士信中只說去了一件舊事,著呂護報與公主,約莫半載后來興慶。”

“舊事?他在西域竟有舊事?”

“在下也覺奇怪。”

“罷了,高謙做事向來有交代,待他歸來便知。”

送走了呂護,姜琰又一人悶坐房中,明月悄悄進房也未察覺。

“王妃,您日日如此,當心悶壞了身子。”

姜琰轉頭,“無妨。”

“王妃,呂先生送來了衣裙,奴婢打開來請公主一觀可好?”

“你自打開來看,有喜歡的就拿去。”

“奴婢謝過王妃,不過奴婢眼拙,不知哪件好,還是勞煩王妃幫奴婢看看。”

“你這鬼丫頭,不過是想我出去,罷了,我便隨你去。”

姜琰帶了明月,到廂房中開了箱子,取各式衣裙一一掛起。明月哄了姜琰換上一套素色紗裙,又回房服侍姜琰梳了妝,姜琰也覺精神一振。

正此時,欒彧回府,姜琰至前院相迎。欒彧一見姜琰,便不舍挪開眼。姜琰上前,陪伴欒彧進了書房。

“王爺今日歸來甚早。”

“有勞公主相迎,本王歸來,未提前知會公主,請公主恕罪。”

“王爺何出此語,武寧王府是王爺的府邸,王爺歸來,無需知會任何人。”

“哦?公主不怕本王撞破了公主之事,另公主難堪?”

“王爺這是何意,何謂‘撞破我之事’?”姜琰負氣,不覺聲音高了起來。

“公主不必惱怒,本王并無他意。”

姜琰還想發作,但連月來與欒彧如此,姜琰深覺痛心,畢竟是自己隱瞞在先,因此上口氣又軟下來道:“夫君,皆是為妻之過,你已冷落我三月,為妻甚是想念夫君,求夫君莫要再惱我。”姜琰欺身上前欲拉欒彧手臂,欒彧卻先一步閃開。

“夫人溫言軟語甚是動聽,只不知有幾分是真。”

“彧,你到底要我如何方信我。”

欒彧回眼望姜琰,半晌兒方道:“罷了,公主若無事,本王還有些公務。”

姜琰見欒彧如此,也自不想多說,想起一直想問,又不敢開口之事,問道:“夫君,你將田祥安置在哪里,我想去見他。”

“哼,原來是為此事,怪不得公主今日會裝扮了來見本王,這些時日,公主心急如焚吧。”

“王爺莫再出言譏諷,只告知田祥所在便可,本公主與兄長會面,不需武寧王恩準。”

“說得好,田祥就在王府后小校場東邊排屋中,公主要去就去吧。”

這幾月來,好話說盡,欒彧亦不肯回轉,姜琰自感身心俱疲。出了書房,回至房中,吩咐明月搬了東西,來至田祥居所,姜琰步入,明月將東西放在琴案上,也便出去。

田祥正席地坐于案前,見姜琰進來,也不言語。姜琰便自坐于案前。

“這是我剛來北境時,搜羅到的一把琴,準備送給你,去京城走得急,忘記帶上。”

“你派人把我抓到興慶,軟禁于此,不會是為了送我這把琴吧。”

“我帶你來興慶,是為了保護你,可你呢?你為何要害我?”

“我從未想害你。”

“你害我夫,這與害我有何差別?”

“婧兒,那時有人來同我說,你嫁與欒彧是被逼無奈,你大婚后一直在水火之中,若想救你,必要除去欒彧,我為了救你,才想殺他。可我從未想害你,那人同我說,會在武寧王府動手,讓我一早把你引出王府,以免傷到你,我才讓碧茵引你來清音閣,可我不知道為何,碧茵會來與你報信,引你去竹林救欒彧。”

“那人是皇上派來的,我早猜到,你被利用了。你心思單純,被人利用我不怪你,可你為何不來問我,是否對欒彧不滿,你竟然寧愿相信一個奴才,也不相信我。”

“我就是相信你,才會如此。”

“什么?相信我,我何時同你講過我與欒彧不睦。”

“你曾經說過,你情愿嫁與我,我一直記得。”

“田祥,你妄語,我何時說過?”

“在長樂宮,有一次你獨飲,我去尋你,見你有些煩悶,便陪你飲酒。”

姜琰漸漸記起,“對,是有此事,可是,我當時沒說過‘情愿嫁你’。”

“你當時說的是‘若不得隨心,你情愿嫁我’,‘若不得隨心’是何意,我不知,只聽你說‘情愿嫁我’便欣喜若狂。”

“我當時有些失意,便隨口而出,我從來對你只有兄妹之情。”

“從來都是兄妹之情,可惜我竟如此蠢笨,近日方知。”

“你這是何意?”

“竹里館一事之后,碧茵來與我告別,我才知道。”

“告別?何意,碧茵去了哪里。”

“她死了。”

“死了?”

“她說將你引來清音閣,致你遇險,對不起舊主,向你報信破壞我的計劃,對不起新主,所以自盡了。”

“什么?碧茵她……”

“她許是見我可憐,臨死前同我說,讓我不要再癡心于你。你早就中意欒彧,為了嫁他,你籌謀兩載,花了不少心思。婧兒,我那時才知,你說的‘若不得如愿’是何意。你我一同長大,我竟不知你心機如此深沉,皇祖母如此疼愛你,你為了達到目的,竟連皇祖母都要算計,你真是令人害怕。”

“田祥,你在說什么,我從未算計過祖母,你勿要欲加之罪。”

“縱使沒有,你敢說皇祖母歸天,與你半點關系都沒有么?我現在方知,皇祖母當真疼愛你,她此生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不顧姜家祖訓,說服先帝,將你賜婚給欒彧。”

姜琰無言以對,田祥所言不虛,她愧對外祖母,不敢面對田祥的質問,正詞窮間,就聽見門口有人大踏步離開,必是欒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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