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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草原上建國

  • 青苗
  • 閑散匠人
  • 2367字
  • 2022-10-28 11:52:25

這里是一望無邊的草原,聚集的大帳高低不等、錯落有致的裝點著綠色的大地。兩條美麗的河流——西拉木倫河、老哈河滋養著這里勇敢的人們逐水草而居。他們在這里漁獵,在這里畜牧,這里是他們美麗的家鄉——大草原。這里的人們愛騎馬,他們在馬背上自如的上下,揮舞著長鞭,牛羊和牧民一起歌唱著這片美麗的草原。有關他們的最早的記錄見于鮮卑宇文部,他們有個美麗的名字——契丹。可能他們誰都不會想到,未來很多民族的語言中都會用“契丹”這個發音來稱呼地球東方的這片廣袤地區,遠遠覆蓋他們渴望的幽云十六州、西北部的黨項羌、大宋的都城開封,大到大帳中的耶律阿保機從未聽說過。

這位身材魁梧、腳蹬馬靴,身著短裝的男子正是耶律阿保機,他旁邊依他而坐,利落干練的女子是他的妻子,述律氏家族的月理朵,她有個漢族的名字,平。漢人會稱她述律平。按照中原的紀年,這一年中原是五代十國時期,后梁的貞明二年(916)。這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耶律阿保機和述律平來到這里已有數月,每天述律平最喜歡的事,就是聽阿保機給她講契丹的故事,每次她都聽的入神,最后一定是用她深情的吻告訴她的丈夫,耶律阿保機一定會成為這個民族歷史上最偉大的人物。

“唐太宗貞觀年間,大賀氏建立了契丹八部聯盟,擺脫了東突厥的奴役。武周時期,契丹聯盟大敗唐朝二十八將,讓他們鎩羽而歸,繼續鞏固了松漠都督府的自治權。”聽到這里述律氏就會不由自主的倚偎上去,她眼前的丈夫似乎就是他們契丹先祖的勇士。

契丹人民愛慕英雄,他們先后受柔然、突厥、回紇,甚至中原的統治,但他們向各種先進文明學習。這時的契丹已經有了很多的漢人,草原民族和漢人已開始在此共處。此刻的耶律阿保機和述律氏就在漢人聚集區里。阿保機就出生于契丹八部中最強大的一部——迭剌部,九年來在阿保機的率領下,這個草原民族經過四處征戰已接連攻破了室韋、奚人。阿保機也先后成為了夷離堇——執掌軍事大權,于越——總知軍國事,地位僅次于可汗,并最終成為了可汗。然而按照草原民族的規矩,可汗的任期有嚴格的限制,任期到后需要重新選舉。可汗由哪個家族出任是由部落選舉產生的,而家族內部由哪位成年男子擔任,是由家族內部選舉產生的。耶律阿保機的漢人謀士告訴他,中原帝王從不改選,只會兄終弟及或父死子繼。這樣的繼承規則讓耶律阿保機非常向往,從此,阿保機的目標就是在契丹這片土地上建立帝制。他攻打吐谷渾、室韋、烏古、黨項、女真還有漢人,搶掠人畜財產,歸他的家族所有,擴大在部族中的威信。兄弟們的叛亂也先后被阿保機夫婦鎮壓,在本族站穩了腳跟,但其他七部可不容許。其他七部聯合要求恢復舊的可汗選舉制,強迫阿保機退可汗之位。

統一草原的宏偉藍圖可不是一蹴而就的,如果在不恰當的場合硬杠可能會兩敗俱傷,不要說統一草原,就連一個棲身之所都將失去。耶律阿保機與述律平打算迂回尋找時機。

“我當可汗九年了,下屬有些漢人,我領一部,治理漢人可以嗎?”阿保機答應退位。阿保機采用這種方式,先緩和矛盾,再和契丹八部保持適當的距離,是伺機反擊的絕佳策略。

“你要遵守規定,嚴格限制在這個區域里,否則你要知道后果很嚴重!”部落聯盟最關心的是耶律阿保機是否讓出可汗位,他們哪里知道耶律阿保機胸懷統一草原、建立帝國的野心?對于有這樣理想的人,這個決定無異于放虎歸山。

阿保機更知道,稱帝的道路是一條不歸的血路。述律平可不是一個只愛聽故事的小女人,她是要讓她男人的故事激勵他成為英雄。她清楚的知道,阿保機今天在部族中的地位會隨時間消逝,即將到來的必將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決戰。

這一天,他們的大帳之外正在張燈結彩,一片歡樂的節日氣氛。美酒斟滿、牛羊肉切好,美麗的漢族女子優美的舞蹈隨時上演。因為契丹八部的首領即將到來,他們應邀到來感謝阿保機夫婦,因為他們所治理的漢地鹽池向契丹八部提供了寶貴的食鹽。他們哪里知道這一切都是阿保機夫婦的精心安排,送鹽示好那是表達一份臣服謙卑的心,而邀請他們來這里痛飲,是讓他們長眠于此,契丹八部的事就不需要他們再操心了,耶律阿保機自會回去料理。

大帳之外還有磨刀霍霍的,他們的目標不是向牛羊,而是伺機出奇制勝,今晚他們將創造歷史。大帳之內,照例是述律平依偎在丈夫耶律阿保機的身旁聽故事。

“五年前,我的四個兄弟剌葛、迭剌、寅底石、安端等人策劃謀反,被我提前知道了,我帶著他們登上了黑山,殺牲盟誓!牲畜的血濺滿了我們的全身,我赦免了他們。”阿保機說。

“那他們和您重續手足之情了嗎?”述律氏故意問。

“沒有!第二年,于越轄底帶領他們再次反叛,新任命的惕隱(官名,管理迭剌部事務)滑哥也參與了。這年我征伐術不姑部,讓剌葛攻平州(河北盧龍),他攻打完阻截了我,強迫我參加可汗改選大會。”阿保機說。

“我們沒有硬拼,直接南下舉行了‘燔柴禮’,趕在他們之前燒柴告天連任了可汗!”述律氏回憶著這段果斷堅決的歷程。

“第三年,他們商議好擁立剌葛為可汗,派迭剌、安端伺機劫持我,寅底石率部直撲行宮。”阿保機接著說。

“我那時在行宮,帶著宮里的人拼死抵抗,直到你的援軍到來。”述律氏說。二人回憶著九年來的艱苦歷程。

今晚注定是契丹歷史上最不平凡的一夜。阿保機、述律氏輪番的給這些部族首領敬酒,新切的牛羊肉不斷的搬上,漢族歌女的舞蹈一支接著一支。八部首領的眼中只有婀娜的漢族女子,完全沒有察覺危險將至。阿保機和述律氏可不同“甘露之變”的那些漢族朝臣一樣心大力不足。正當八部首領酣醉之時,突然殺出一支精兵,這些部族首領瞬間長眠于美酒桌旁。

神冊元年(916),耶律阿保機在臨潢府稱帝,建年號神冊,史稱“大圣大明天皇帝”。述律平稱“應天大明地皇后”,兒子耶律倍被冊封為太子。一個新的國家“大契丹”誕生了。他們有時改國號“大遼”,有時又改回“大契丹”。伴隨大契丹時間最長的中原王朝正是大宋王朝,他們時打時和,但無論是哪一個時期大宋王朝的國土面積都從未超過契丹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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