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螞蟻
- 北國之美
- H大夢
- 1671字
- 2022-10-09 17:53:44
小的時候,我經常一個人呆坐在老家門口的那塊小石塊上,一發呆就是一大半天,有時就連天色暗淡了下來,我也沒有察覺到……那時候我就在想,我是什么?同時—心里涌出一些些淡淡的莫名的悲傷。我就這么看著路上熙熙攘攘、密密麻麻的螞蟻像一只只忙碌的蜜蜂走過我的面前,而我的思緒早已飛到了天邊。
我的內心在童年的大多數都是空虛與落寞的,因此,我常常一個人發著呆,或許是一棵樹、一片天。我歡喜我看見的一切,蔥綠生氣的小草,松柏蒼翠的大樹,樹枝從上頭的一節節延伸到地上,直延到我的心里。荷塘水面有一層薄薄的紗,那是綠色的,整片湖就像一面鏡子一樣,我常到荷塘前,彎曲著膝蓋坐在那兒,我的大部分下午時間都在那里度過。
我一會兒望著湖面輕輕泛起漣漪,像年輪似的水波溫柔的若隱若現著;打著圈兒宛轉。魚兒從水面鉆出來、跳進去,我就在心里把魚兒想象成是自己的寵物,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著魚兒,希望它能做出讓我為之驚嘆的動作。
一直到夜靄降臨到山角,漆黑的顏色一下子就籠罩住我的臉,我才醒過來。慌不擇路的往家里的方向走去,這時候,我從老遠就能聽到母親在喊我的名字。
“東兒!”那道聲音通過風的足跡傳到了我的耳中。
我其實是不想那么早回家的,在我的印象里,家里一直都是冰冷冷的,我想不透為什么我會在家里?也想不透他們的行為為何會如此古怪。我常常帶著疑惑。
快要接近吃飯時,父親是如往常一般從山上走下來,身上背著一大堆樹枝草木各類的東西,一般這個時候,他便會喊我前去幫忙,稍有不慎,便會引來他的痛罵。
我是不敢反駁的,只能懷著一種莫名的恐懼,猶如向上帝祈禱那般束手無策的站著。母親則在一旁默默地看著,默不聞聲;我只好借口去幫忙而匆忙躲起來。
而在吃飯的余間里;昏暗無光的房間里,我們幾人圍坐在同一張桌子前,每個人臉上都是緘默無言的,各自吃著碗里飯。看上去似乎并不是那么親近。我在心底里很困惑為什么我們要在一起吃飯?吃飯的目的是什么?這個疑惑在我幼年的時候便扎根于心里了,時不時還是會隱約可見。
餐桌上,我的每一次動作都會下意識想到父親的臉。這種感覺就像是被撒旦厄住了我的咽喉,使我隨時可能會窒息而死。
……
我的閑情時刻,那是父親不在家的日子,那是自由而寂然的。我大多數的時候都在望螞蟻或是看湖,我蹲在家門口那一排排褐青色的石塊上,一動也不動地凝望著螞蟻行走的軌跡,慢慢地、漸漸地、我便會在腦海里想象它們下一步會做什么?是往左走呢?還是往右呢?
我是拿不定主意的,旋即就會把目光投向離我不遠處的湖面上,那兒正有魚兒不斷地在翻涌著,浪花飛濺;東毛草擱淺在岸邊的湖邊小土塊上,不時兒有幾縷風吹過。那正是——
我的耳邊蓋過了世界的聲音
我喜歡站在秋季的風里,那時候的我家有一種別樣的風情,我透過小小的窗戶外可以看到泥土上種有一顆橘子樹;小小的一顆,蔥綠的樹莖直立著,雖那么小;卻很茁壯。任憑秋風如何讓它沙沙作響,它依然是屹立不動。苷綠上的幾片葉子簌簌發顫,就好像在說:“嘿,你瞧我!”
淡淡的綠里羼雜著有些兒寒涼的風,撲入了我的懷里,我趴在窗邊上,頭枕在雙臂。屋外的天空是灰色的,我看不清了它本來的顏色;只能從天邊看出了幾行淡紅色彩的云。
這期間,我便會潛心觀望它們,研究它們方向的所在,是在哪里出現的、又是在哪里消失的。我都要一一了解,甚至于是在什么時分升起的我也要知道!
小橘子樹矗立在井水旁,那里有為數不多的泥土塊。井水是從山上流下來的,夏天搖井的時候,流下的水很是陰寒。喝到嘴里時,齒腔里就好像是含了一塊冰,整個人從頭到腳都寒涼了起來。
夏日炎熱時分,若是熱的不行,我便會往井水里猛灌幾大口甘水,再一抹手把水灑到臉上。待到鎮靜下來之后,繼續往田里趕去。那時候,正值稻草豐收時節;我還不會收割,只能負責把收割好的稻草捆綁好放在一邊上,等待下一次捆綁。
他們忙活的顧不著我,我躺在一棵大樹底下乘涼,蔭翳的樹枝上是會有蟲子掉下來,落得我發上或是皮膚間——待到下午熾熱帷幕隱沒,我已經是抓地滿身火辣辣般的疼了。
……
回家的路上,我一個人走在黃土之上,其他人早已經消失不見,我望見天空泛起紅暈——不知為何,心竟然在這一刻迷惘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