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四姐的婚事

茍子帶領一幫弟兄沒費吹灰之力便劫來了十大箱訂婚的彩禮，他從護送訂婚彩禮的衙役口上得知，這批訂婿彩禮是府臺大人送給羅家村歌仙羅四姐家的。

茍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將十大箱彩禮先抬上山再說。為了不傷害無辜，茍子將護送彩禮的衙役都放了回去，好讓他們回去報信，并且放出了狠話：“如果府臺大人要想娶羅四姐為妾的話，成親的日子就是人頭落地的時候！”

茍子吩咐弟兄們將十大箱彩禮抬到山里后，藏進了山洞，德生夫妻將箱蓋一個個打開，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府臺大人可真大方呀，一綻綻白花花的銀子，一匹匹亮麗的綾羅綢緞，天啦，窮人幾輩子勞累奔波也休想攢到這么豐厚的財物呀。

茍子提醒父親說：“爹，你要知道這可都是從老百姓身上榨去的血汗錢呀！”

德生想了好一陣子，說：“不知道四小姐對府臺大人求婚愿不愿意？”

“爹，你何必要去想那么多干嘛？這些東西現在不是變成我們的了嗎？”英子指責父親說。

德生慎重地說：“茍子，我看這事還是派個人去打探一下四小姐是怎么想的，如果她愿意嫁給府臺大人去做妾，我們不能搶劫她的彩禮，必須把這些彩禮送到四小姐家里去，如果她不同意，我們就把這些彩禮分給弟兄們享用了。”

“他爹說的是呀，兒子，這事你想過么？”德生妻子詢問兒子。

茍子覺得父母提醒的對，他非常贊成父親的意見。但是派誰去打探了解四小姐的情況呢？他又一時感到為難，正當他愁眉若臉的時候，英子自告奮勇地說：“哥，你就讓我去吧。”

“你怎么行？要是被官府的人把你抓去就麻煩了。”茍子擔心地說。

英子胸有成竹地說：“這個你不用擔心，何況現在羅長生那個魔鬼已經死了，羅家已經成了無頭蒼蠅，我自己會多長幾個心眼的。”

“你說的也對，那就這樣吧。你今天就下山，快去快回，我會派幾個弟兄去接應你的。”

英子和哥哥耳語了一陣后，她把自己成一個出家下山化緣的尼姑，戴了一個頭巾，背了個小布包便下山去了。

卻說羅四姐回到家里以后，每天都有慕名前來向她學歌的人，她又不好拒絕，而且前來做媒的人也接連不斷。有幾個官宦人家的兒子特地請了媒人前來說親，翠云一天到晚窮于應付，王家村有個大戶人家，家里萬貫家財，兒子又金榜題名，英俊瀟灑，尚未婚配。翠云非常喜歡，想把四姐許配給他，也是一樁美滿姻緣。她覺得四姐肯定會喜歡，便去征求女兒的意見，沒想到四姐奚落說：“你是怕我嫁不出去？還是怕我吃你的閑飯，王家財大氣粗，兒子金榜題名，百里挑一你就認為我會同意啦？”

“對呀，媽是過來人。”翠云回答說。

四姐反問:“那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嗎？”羅四姐反問。

翠云一臉疑云:“女不不中留，我為你看上的不好嗎？你要什么樣的人才能配得上你？你總不會一輩子不嫁人吧？”

“我就一輩子不嫁！”四姐駁斥母親。

“你這倔脾氣，都是從小就慣著你，沒有一點改變。你何必讓媽操這么大的心呢？”翠云眼眶溢滿了淚水。

四姐見狀，生氣地說：“你何必要咸吃蘿卜淡操心呢？我的事不要你管，算我求你了好嗎？”

羅四姐討厭母親自作主張，為了自己的婚姻，她的心里永遠也抹不掉五妹替她承受的苦難而上吊自殺的陰影，她與母親爭吵得沒完沒了，最后鬧得不歡而散。面對每天前來說媒的人，她真是厭煩透頂了。晚上，她一個人躺在床上，回憶起大姐二姐三姐的婚事，每個姐姐都有一本自己的辛酸史，特別是五妹，她一輩子也贖不完自己的罪孽，而眼下，母親又想來逼婚了，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去說服母親，想來想去，她決定永遠離開這個家。第二天，她把母親的丫環金花銀鳳叫到自己房間，囑咐說:“金花銀鳳兩個妹妹，這次我和劉三姐對歌，她為了救我，現在還被關在廣西知府衙門的大牢里，我要把救出來。家里的事就全靠你們了。”

羅四姐還對金花銀鳳囑咐:“伙要好好照顧我的母親，這次走了以后，我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來了。”說完，她拿出二十兩銀子分給金花銀鳳后，便又偷偷離家出走了。

翠云知道女兒離家后，心里好久都無法平靜，雖然女兒離家出走慣了，但她擔心女兒的婚姻大事，一個姑娘家常年在外游蕩，這成何體統呢？怪不得老爺生前把女兒當成一塊心病，現在女兒又成了自己的心病，怎樣才能說服女兒成個家呢？翠云百思不得其解。丫環金花和銀鳳見夫人在黯然落淚，金花勸慰說：“夫人，我昨天聽四小姐說，她要去找劉三姐。”

“她找劉三姐干嘛呢？劉三姐是她的意中人嗎？”

銀鳳聽了糾正說：“夫人，劉三姐是個壯族女子呢，四小姐說劉三姐被廣西府臺大人關進了大牢，她要去救劉三姐呢。”

“她一個黃毛丫頭有多大的本事？你以為那牢房吼幾句山歌就能開呀，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翠云生著氣。

話說楊仁威派了手下差官到平陽羅家村羅四姐家里下聘禮求婚，卻不料厚重的聘禮卻被一伙土匪劫上了山。楊仁威見到回家報信的衙役，氣得暴跳如雷，大罵手下辦事的是一群酒囊飯袋。為了將羅四姐娶到府上，他絞盡腦汁想了很久，計劃一次不能成功，第二次又繼續，一定要把羅四姐娶進家門。他還計劃把四姐母親也接到省府衙門來，這樣，他不愁四姐娶不到手。為了給自己的女兒怡蕓提個醒，有個心里準備，他又特別找到女兒直戳了當闡明了自己納羅四姐為妾的想法，怡蕓聽到父親要納四姐為妾，當即氣得變了臉色，怒斥：“你還是人嗎？”

“我堂堂一個朝庭命官，府臺大人，怎么就不是人啦？”楊仁威沒想到女兒竟會生這么大的氣，開導說：“你跟四姐是很要好的結拜姐妹嗎？到時我把她娶過門后，你們的關系不是更深一層了嗎？”

“虧你說得出口！”怡蕓漲紅了臉，不知用什么語言表達。

楊仁威見女兒一時轉不過彎，又不想打消自己的念頭，只好硬碰硬地吼叫道：“我要娶羅四姐，礙你什么事啦？！簡直是不可理喻！”他一甩袖生氣走了。

楊仁威怕夜長夢多，不管女兒同意不同意，她與師爺商量后，便委派手下親信抬了十大箱聘禮到羅家村去了。可他做夢也沒有想到聘禮卻被土匪劫去了，報信的還帶回話說，如果敢娶羅四姐，成親之日便是人頭落地之時。這更讓他氣得無以復加，自己卻又無計可施。而女兒知道了求婚彩禮被搶之后，不但沒有一句安慰話，而且還在他面前幸災樂禍，這讓他好不傷心腦火。

英子到羅家村打聽羅四姐的婚姻大事，她沒想到四小姐早幾天就離家出走了。她化妝成一個出家的尼姑到四姐家里化緣，見到了四姐的母親后，英子便亮明了自己身份，翠云一見是自己救走的英子之后，當即把英子擁抱懷里，歉疚地說:“孩子，自打你從我家逃出去以后，我不知道你是死是活，我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你現在過的還好嗎？”

“大嬸子，謝謝你幫助我逃了出去。我現在過的很好。今天我來是向你了解了一下四小姐對婚姻的事有什么想法？”英子向翠云說明了來意，并將知府大人要娶四姐為妾的事告訴了翠云。

翠云便將前些時候有人給四姐說媒，她與四姐爭吵的事都告訴了英子，她還不知道府臺大人要娶四姐為妾，這可是個令人煩惱棘手的大事，她又吃驚又害怕，與知府大人結親，她想都不敢去想，這可怎么辦呢？現在四姐又離家出走了。英子趁機把知府大人派了衙役抬了十大箱聘禮到羅家村向四小姐求婚的事也告訴了翠云。

翠云急得坐立不安，她坐下又站起，站起又坐下。焦慮地說:“這下可怎么辦呢？我又怎么敢去得罪府臺大人呀？！”

翠云急出了一身大汗。英子告訴說：“大嬸子，府臺大人給四姐送來的聘禮已經被我哥他們劫了。我想府臺大人肯定還會來的，你和四姐同意這門婚事嗎？”

“英子呀，你也知道四姐的脾氣，以前，她都為抗婚逃出了家門，現在她又離家出走了，這門婚事我怎么做得了主呢？這叫我如何是好呀？”翠云急得焦頭爛額無計可施。

英子見翠云說到這份上，四姐又不在家，便告辭說：“大嬸子，你也不要去杞人憂天，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我看這事也只能到時候再說了，現在四姐又不在家，如果知府大人抬來了聘禮，你完全可以推脫呀。”

“英子，你說得對，府臺大人肯定還會派人來提親的，我就推脫四姐離家出走了，這事我做不了主。”翠云想到這里又輕松了許多。

英子探得消息后，便告辭了翠云趁天黑之際回山里向哥哥匯報去了……

第五十八章(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