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搞定。”雷達對胡林超和莫文莉說。

“已經沒有辦法了，像以前那樣，去湖東想辦法啰。”胡林超說。

“不管怎么樣，你們自己搞定它。”雷達說，“哦，是了，下午有龍舟市湖東縣永嘉學校領導過來辦手續，你們接待他們，順便看看能不能把自己的事給辦了。”

“那當然好了，我們可以叫他們把蓋了章的資料拿過來，我們一起辦了。”胡林超說。

“具體怎么做，你們自己決定，要做的話，你們現在就要打電話，不然他們出發了你們就來不及了。”雷達說。

“好，我現在就打電話。”胡林超說。

“相差那么大，你們也不要全部轉到一個學校，一個學校最多轉三個。這樣，小超給兩個你，莉莉給一個。剩下的再去別的學校，這兩天必須搞定，說不定他們這幾天就來查了。”

“好的，知道了。”胡林超說。

“你們也是分配好，分批到不同的學校去，記得每個學校控制在三個人，太多的話，上面不相信的，如果去查的話就會穿幫了。”雷達說。

莫文莉像是被嚇到了似的吐了吐舌頭。

胡林超微微笑了笑，說：“知道了。”

“為了方便，你們可以坐摩托去，油費——你們拿票回來，按票報。資料準備好，蓋好章——是了，小超，你那人多，公章你可以帶著去，但是不要弄丟啊——你真是的，人家莉莉都能找回來兩個，你才找回一個……這次，你一定一個不漏地辦成！”雷達說。

“知道，知道。”胡林超笑著說，“下午永嘉來人辦兩個，還剩六個了，去兩間學校就可以了。”

“不要以為這樣就可以了，一定要重視，辦不好拿你是問。”雷達半嚴肅半開玩笑地說。

“Yes！”胡林超立正敬禮大聲地說。

“你呀你。”雷達笑著用食指點了點胡林超，轉而向莫文莉說，“是了，你告訴甘敢，那個什么，什么來著，申請免住宿費那個。”

“馬麗香。”莫文莉說。

“對，馬麗香。之前沒有這個先例，如果開了先例，以后就難封堵了，所以沒有批準。但是可以延遲繳納。至于她生活費，可以讓甘敢以團隊名義組織老師和學生捐款。”雷達說。

“哦。”莫文莉說。

“這次你也可以叫上甘敢一起出差，甘敢就是你的專用司機了。”雷達說。

“哇，莫主任，還有專用司機啊，比雷校還牛。”胡林超哈哈大笑地說。

“我不會騎車沒有辦法啊。”莫文莉說。

“甘敢這車給你騎，你幸福啊。”胡林超狡黠地說。

“什么幸福？你以為我想要這樣的啊。”莫文莉沒有聽出胡林超話中話。

“嘿嘿，嘿嘿……”胡林超狡黠地笑。

“幸福？”雷達也笑著說，“笑還笑，工作要完成，完不成為你們是問……呵呵……”

莫文莉感覺到了胡林超是在笑話自己，嗔罵到：“你這死超，看我不打死你。”

莫文莉佯裝上前打胡林超，胡林超躲閃。

佯裝的打鬧過后，莫文莉心里有點甜滋滋的……

第二天，莫文莉和甘敢來到了湖東縣長興鎮中心校，在這里見到了陳志軍。

“冷主任剛才說你們學校有領導過來，沒想到是你啊——怎么樣，高升啦？”陳志軍對甘敢說。

“沒有沒有，我是陪領導過來的。”甘敢說。

“他升了，是我們鎮的總輔導員，還兼教師團書記。”莫文莉對陳志軍說。

“團書記？”甘敢一臉茫然。

“是啊，羅校說了，團書記也讓你當。”莫文莉說。

“哇，身兼多職，恭喜恭喜。”陳志軍伸出手與甘敢握手。

“你自己一個人來？”甘敢抓住陳志軍的手試探地問他。

“是啊，抽不出人來啊。”陳志軍說。

“你高升了吧？”甘敢從陳志軍的語氣中感覺到了陳志軍的身份有了變化。

“沒什么，沒有人愿意當，就推我了。”陳志軍說。

“主任？”甘敢曾經聽說過蒲坑小學德育主任沒有人愿意當，他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這個職位，說，“德育？”

“不是，是陳村小學，下放了……沒辦法，能力有限，被下放了。”陳志軍笑著說。

甘敢知道，蒲坑鎮陳村雖然是村小，但是陳村人口多，學生也多，規模僅次于中心小學。陳村小學設一個副校長，一個正主任和一個副主任。甘敢覺得陳志軍應該當上了副主任。

“恭喜你啊，高升了。”甘敢握住了陳志軍的手搖了幾下，表示祝賀。

“這這沒什么……”陳志軍感覺到甘敢沒有真正知道自己現在的身份，所以有意而間接地說，“村小這個位置不好當。”

“那只是踏跳板，放下去很快升的。”甘敢曾經聽華能說過“踏跳板”這個詞，所以也理解這種人事安排的用意。

陳志軍感覺到甘敢還是沒有真正知道自己的身份，自己年紀輕輕就被任命為陳村小學的負責人，就連自己現在都像在夢中一樣，也難怪甘敢想不到。

陳志軍想：“我要告訴甘敢自己的身份，但是又擔心甘敢誤會，怕他誤以為自己炫耀。但是作為同學，不告訴他更不好，何況關系那么好的同學。就是因為關系好，所以不想他有誤會……自己高升了，也應該讓同學知道知道，曾經那個內向的窮小子已經開始有出頭了。甘敢與其他同學保持著密切聯系，甘敢知道了，其他同學也很快知道了，自己在同學心目中的地位就有所改變……”

甘敢看到陳志軍陷入沉思而沒有回話，就說：“當上了領導就是不同，考慮的事情也多了。”

陳志軍見時機已到，順著甘敢的話說：“沒辦法啊，作為一個小頭目，不得不全盤考慮啊。”

“你當校長？”甘敢十分詫異。

“副的。”陳志軍如釋負重。

“我知道，陳村副校長是負責人啊，就是校長啊。”甘敢說。

“你不知道，壓力大啊。”陳志軍嘴上這樣說，心里卻美美的甜。

“哇，看不出來啊，我估計我們班就你升得最快了。祝賀你，真的祝賀你啊。”甘敢有點興奮有點羨慕有點嫉妒地說。

“不一定吧。”陳志軍心里美滋滋的，真想大喊一聲。

陳志軍是在開學大會那一天才接到任命的，他自己也想不到，這幾天他都在興奮當中。

他除了跟付潔梅說過之外，其他人都還來不及說，包括甘敢，一直都沒有機會跟他說。

這件事，在這段時間，他除了興奮之外，很想跟同學們分享，因為沒有機會分享，所以一直都處在興奮當中，這種興奮憋在心里比委屈憋在心里還難受。

這次跟甘敢說了，如釋重負，心里只有滿滿的幸福，滿滿的自豪。

“我所知，就數你升得快了。”甘敢說，“這應該告訴我們的同學，讓大家高興高興，也可以向你看齊。”

“不用不用，只是村小，怎么值得聲張。”陳志軍盡可能地壓抑住心中的興奮，盡可能輕描淡寫地說，眼角的笑意釋放出他內心的喜悅。

甘敢能看出陳志軍內心的興奮，他的心里也確實替陳志軍高興。

他說：“這一定要說的，到時候組織幾個附近的同學去探望你。”

“約幾個同學過來玩是沒有問題的，只管過來，餐把飯是可以應付的。”陳志軍說。

“你現在有了簽單權了，以后我們要經常去擦你的啦。”甘敢說。

“歡迎歡迎，巴不得你們來指導我們工作呢。”陳志軍說。

“哦，是了，這是莉姐，我們學校的后勤主任。”甘敢向陳志軍介紹莫文莉。

“哦莉主任，你好。”陳志軍大大方方地迎上前去跟莫文莉握手。

“莫主任……”甘敢急忙補充說，又向莫文莉介紹陳志軍，“他是我的同學，現在陳村的校長。”

“我認得，我們鎮上的人，在中學旁那個村的……以前經常來找你，我見過。我們不是一起吃過飯嗎？”莫文莉說。

“莫主任真厲害，過目不忘——那次真的不好意思……”陳志軍說。

“一看就是領導的氣質，怎能忘記呢。”莫文莉嘴里稱贊，心里卻在想：“以前只是躲在甘敢后面的傻小子，現在卻當上了校長，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哈哈……”陳志軍早已經想大笑或者大喊一聲了，趁著莫文莉拍馬屁一樣的稱贊就放聲笑了起來，說，“莫主任夸張了，夸張了。哈哈哈……”

“哦，是了，軍，你那也需要來這里搞資料？”甘敢問陳志軍。

“是啊，沒有辦法，只能來這里搞資料，不搞又過不了關。”陳志軍無奈地說。

“我們也是，不僅這里，還有一個主任去了另外一個學校去搞呢。”甘敢說。

“我們學校也是，三個領導都排出去了。”陳志軍說。

“怪不得你一個校長親自出馬了。”莫文莉說。

“不出馬不行啊，校長沒得當是小事，影響了九年義務大局，我擔當不起啊。”陳志軍無奈地搖了搖頭，裝出很委屈的樣子，眼角掛著幾分自豪。

“有那么多人不回來嗎？”甘敢問。

“有啊，五六年級最多……唉，現在啊不用交學費都不讀書，都去賺錢去了。”陳志軍說。

“是啊，不知道現在的孩子怎么想的。”莫文莉說。

“主要不是孩子的問題，主要是家長的問題。不知道現在的家長怎么想的，小孩不讀書也不管了。”甘敢說。

“讀了書不一定能夠找到工作，大學生不一定比小學生賺的更多。”陳志軍說。

“現在文盲的人是老板，大學生是他的打工仔——對不起了，各位，有事耽擱了。”一個領導模樣的人走了過來說。

“這是長興小學的冷主任。”陳志軍說。

冷主任與莫文莉和甘敢握手：“對不起，對不起，慢待了，慢待了。”

“這是我們那邊江源小學的莫主任和甘書記。”陳志軍向冷主任介紹莫文莉和甘敢。

“歡迎，歡迎啊。”冷主任再一次與莫文莉和甘敢握手。

“我們來要麻煩你們了。”莫文莉說。

“不麻煩，你們來得正是時候啊，我們巴不得你們來呢。”冷主任說。

“謝謝你們。”莫文莉說。

“不用客氣，年年都是這樣的啦，不是你們來就是我們過去，有來有往嘛，你們來了我們還少走一趟呢，說到底我們還要謝謝你們呢。哈哈哈。”冷主任說。

“你們打算去我們那里？”甘敢問。

“是啊，年年都是這樣的啦。我們有共同目標。”冷主任說，“你們來了，我們就不用再跑一趟了。”

“公章不在我們這里啊。”莫文莉說。

“我知道了，我們打過電話給你們學校，你們校長說了，公章在胡主任那里，是吧？”冷主任說。

“是啊。”莫文莉說。

“他去了赤經小學，離我們這里不遠，我們已經派人過去見胡主任了，直接叫他蓋章即可。你們來了，我們幫你們辦。你們的轉學資料給我，先辦好轉學，然后帶你們出縣城去吃個便飯。”冷主任說。

“不用了吧，我們要回去交差呢。”莫文莉說。

“吃個便飯應該的，我們去你們那里不也麻煩你們……你們都年紀輕輕就當領導了，前途無量啊。聽說你們都是新上任的領導，我們更要互相交流交流，以后的工作還要指望你們關照呢。”冷主任說。

“那……怎么去縣城去吃飯呢？看到你們這里都有飯店啊。”陳志軍說。

“有沒有聽說過‘校長街’？”冷主任問他們。

“沒有。”陳志軍說。

莫文莉和甘敢搖了搖頭。

“你們前任的校長都去過的，那條街是我們縣的食街，我們這各個學校都喜歡在那招待來訪的領導，時間長了，那里就被叫做‘校長街’了。那里還有娛樂休閑的地方，喝了酒帶你們去休閑休閑。不過，不大適合女同志哦，哈哈。不過，我們也會派出一個女主任陪你的，她可以帶你逛逛街……附近有一條步行街，很熱鬧的。”冷主任說。

“呵呵，他們還沒結婚的啊。”莫文莉聽人討論過這個“休閑”，她知道個中的意思，作為局外女人，她不好制止他們，只是有點為甘敢擔心。

“他結了……”甘敢指著陳志軍說。

“呵呵……”莫文莉對甘敢的無知感到無奈，對自己無法說明其中意思更感到無奈。

她想過不愿意吃這頓飯，但是又沒有勇氣拒絕。因為拒絕了的話，這樣就會給對方一個不愿意交流的信息，這會給今后兩校的交往帶來阻礙，這個罪責她擔當不起。再有，如果明確地制止甘敢參與，那會不會引起大家的誤會，以為自己與甘敢有什么特殊關系。

“沒事，放心吧，我們只是帶他們見識見識，開開眼界了……作為年輕的領導，見識多了只有好事沒有壞事。哈哈……”冷主任笑著說。

“呵呵……”莫文莉裝出與自己無關只是一提而已的態度配合著笑。

欲知后事如何，請看下一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