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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雨季,夏別

春,迎來了新的學期。

在春節里,每一天都過得很充實很有趣,當又路過坡道,地上落滿了花瓣,白色的花,白色的香味,很特別。

這條路,被禁止交通工具駛入,一來是很陡的坡道,二來是學校路段。平時這里擺滿了攤販子,放學時候,有小學生在買零食,晚上,也有情侶在買小吃,現在看來這條坡道已經變成一條小吃街了。人流雖多,但也來去匆匆,基本沒什么閑人滯留在此地,唯一不變的是兩邊的大樹依然矗立,白色的花蕾緩緩落下,大概人們都會陶醉在這陣花香中。

有段時間,我和她都迷上了小說。

無論何時,我們都在一起看著書籍,在圖書館,在公園,在房間里,忘記了時間的存在,忘記了世界的存在。僅僅只有腦海里所擁有浮現的畫面。

每次走過返家途中的必經之路,每次擁有一次不同似乎又相同的感受。

雨季,每次雨來的那么及時,在炎熱的房間里,不怕雨淋濕窗臺,打開了窗,享受風吹過的瞬間,炎熱感瞬間消失殆盡,心靈就會得到一份保存不久的治愈。

而我總是會毫不猶豫地接受這份來自內心某處的心情,在徘徊。公園某處,某個角落,某片花瓣,給我帶有回憶過往的輕微傷感。

當我每次點上一支香煙,我就會猛吸一大口,直到這支熄滅接下一支,想繼續麻木本已麻木的內心,在那一刻,我也有一種想把自己灌醉的沖動,此時我并沒有那樣去做,只是想不再去回憶,以前流逝的時間,往事與經歷,只有那樣不去回想,未來才會直視自己。

當內心在糾結,我已經把自己灌醉了,因為心里總有一片空地,點燃香煙的時候,空地才會消失,那個女孩的身影才不會浮現在我腦海里。然后香煙所剩無幾,總是要一味前行,行動構思促使一個讓我要去買煙的想法,傍晚回到家中,我又再次出門。

“這個是什么啊?”

“魔法卡。”

“好像很好玩的樣子。”

“哪有女孩子玩男生的游戲,再說了你也不懂。”

“嘛,算了,不玩就不玩。”

“我要回去了。”

“等等我!”在她轉身之際,我手忙腳亂收拾好背包,抬頭已經沒了身影。

待我追出了轉角,才看見她在一旁等著我,我只是看著她,藏不住的笑容展現在嘴角。

“下雨了。”

雨滴,逐漸大了起來,在風的伴隨下,她打開了傘和我支撐一起回家。

“啊!糟糕了!我好像忘記了。”

“忘記什么了?”

“總之我先回學校一趟,抱歉你先回家吧。”

我轉身奔向學校,不管細雨淋濕衣衫。來到教室,著急地在課桌尋找,在堆滿書籍的角落,找到了那封信。

在那個轉角坡道的下面還有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那里,在樹下,顯然細雨已停,清新的空氣中充滿了泥土與樹葉的獨特氣息,還有輕微的花香。

我向前跑去,她看見我,微笑著站直了身姿。

“笨蛋嗎?我不是讓你先回去嗎?”

“可是我還是覺得要等你。”

她漸漸低下頭,我拉起了她的小手,然后抬頭望向我。

“回去吧。”

至于背包里一直想傳達的信件,至今都無法傳達到,就這樣一直封存在內心深處。

二十四小時的便利店門,我踏進去的瞬間,自動門就打開了,背后的路燈在黑暗的街道閃爍著。便利店員熱情地一如既往對客人說了聲“歡迎光臨。”買了兩包香煙,引起我注意的是掛在面前的糖果,所謂兒時經常吃的糖果,不禁懷念了起來,付了錢,結果還是買了一包。

“吸煙吸多了有害身體啊。”

我抬頭,柜前卻多了一個身影。

“喲!”

我望向女孩那清澈的眼睛。

“你還在這里打工啊。”

“什么嘛,我一直在這打工的好不,剛剛是去倉庫補貨而已啦。”

“你不用上課的嗎?”

“今天是周末啦!”

我拿出手機看了下時間,星期六,八點三十四分,十月二十二日。

“已經這么晚了啊,我還以為只有七點多。”

“是啊,時間過得真快。”

“那你努力打工,加油,我要回家了。”

“喂喂,你這個人怎么冷淡啊,怪不得朋友少啊。”

“是是是,還輪不到大學生來說教我。”

“我才懶得說教你。”

她的聲音還在空氣中傳到我耳朵前我早已經踏出了便利店大門。迎面掛過一陣風,讓人感到寒意,已經馬上又要度過一年時間了。

早晨摸著手機起床,重復昨天的開始,這或許很像一直循環著夢過的夢而已。

來到地鐵站時,剛好錯過列車,下一站要多等十五分鐘了,我坐在吸煙區,點燃了一根煙。

七月,雨季已經過去。

學期即將要結束,想一想時間過得真快。七月啊,阿行走在路上一邊思考著。

也快要結束小學五年級了,有一點小激動。那是因為我自己很希望能快點長大,小孩子都不想當小孩子普遍都希望能夠快點長大吧?

確實在炎熱的夏天,十幾天,一點雨滴也沒有,期末考試也顯得很悶熱。

時間像是急促流逝,不知不覺已經過完這學期最后一天。回家的路上,我還停留在那道令人困擾的數學問題上。

“好難,我想不出來。”

“哪一道?”

“倒數第二題。”

“那道題目我也覺得稍微有點難。”

“僅僅只是稍微?榴蓮你是認真的嗎?”

“啊哈哈,好像是這樣。”

我想,這種心情其實是很難擁有的,就只是這樣一直步行至家。

又一次暑假,我早已在約好的地點等待,不一會的時間,某人就出現在眼前。

“阿行今天去哪里玩才好?”

“我不知道,你想去哪里玩?”

“誒?我還以為你想好了要去哪里的”

“感覺很麻煩就不想了。”

“真拿你沒辦法啊,跟我來吧。”

來到西街,人還是很多,還有那間零食店。

“不會單純來這里...”

“牛肉干!”

“我就知道。”

她拿起了一袋,望著我。

“阿行想吃些什么?今天我請客。”

她摸了摸身上的口袋卻怎么找都找不到她的小錢包。

“肯定又是我請客了。”

“嘿嘿,忘記帶在身上就出門了。”

我并沒有什么想要吃的零食,大多數都嘗過味道,隨后逛了逛停住了腳步。

“這個,這個是?”

沒有錯,這是超大泡泡糖!可以把泡泡吹的很大也不會破,很早之前就想試試了。我記得還是三年級的時候看見過一次,后來并沒有賣了。

付了錢走出了店門。我跟隨著她的腳步來到轉角的公園。

“今天沒什么人啊。”

她坐在大樹旁邊陰涼處的石頭上。

“大人們要上班啊,而且今天很熱,人們都不想出門。”

“說的也是啊。”

她吃了一小塊牛肉干,托著臉說:“好好吃!”我拆開包裝紙扔了一塊泡泡糖在嘴里咀嚼了起來,然后吹到極大的泡泡的時候,她用手指戳破了泡泡,大笑著。

“喂!”

“哈哈哈,阿行。”

她指著我滿臉粘上了泡泡糖,抱著肚子疼的大笑。

我追逐著她的身影,跑了起來,然后抓住了她的手,白色的裙子配在白色的花瓣下,是我回憶最漂亮的景象。

“八年了,對嗎?”

“嗯?什么?”

我滿臉疑問望向坐在旁邊的她。

“你指的是什么?”

“沒什么。”她抱著后腦勺然后雙手放松伸開,伸完懶腰后說著。

“干嘛?莫名其妙。”

“沒事啦,真的。”

只是微風吹動,她的發絲觸碰到了我的鼻子,在我的嗅覺留下了她的獨特發香。

夕陽在西邊直射,照著黃昏和傍晚相差那幾分鐘的瞬間,天邊的云朵火燒的赤紅,她抬頭望著遠處,我也跟隨望向,那是一道美麗的風景線。

“我一直喜歡阿行,永遠都想和阿行在一起。”

“誒?”

我愣了一下望向她,她注意到了我的視線轉頭過來與我相望對視。

“喜歡哦。”

“是嗎?我也是,我也一直喜歡你。”

笑容一直掛在兩人的臉上,就是這樣,某物在被某物的感動下,因感化而被接受。

在此前我從沒有體會過離別的感受,從上次在公園別過后,我就隨父母出了一趟遠門,當再回到這里,隔壁敞開的大門再次緊閉了,而且將是永遠緊閉。

我見狀問了父母:“叔叔阿姨呢?榴蓮呢?他們去哪了?”

父母互相對視:“我還以為你知道了,他們搬家啦,說是要回北方去了。榴蓮的爸爸要在那邊工作所以全家都搬走了。”

“那他們還會回來這里嗎?”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大概不會了吧。”

所以,我才明白了離別的感受,包括一絲帶有她為什么不告訴我的失落。

我獨自一人坐在熟悉的公園處,回憶不斷從腦海涌出,以前兩人那些開心的時光。

白色的身影以及那白色的花瓣,如今漸漸模糊了視線,已經不再飄落。

突然起風,讓我產生了一個想法。

啊,好想快點長大。

時間為什么過得那么慢啊,每分每秒都從零點開始,以最慢的速度流逝。

此時,心里只是想著,該用什么樣的方法來繼續沒有你在的日子......

過了一段日子,某天,我又再次見到了她。

我緊緊擁抱住她,她也緊緊擁抱住我,我感到我肩膀的衣衫漸漸濕潤。我擦去了她眼角帶有的淚水。在專程回來跟我道別,但又很快又離開。

在即將離別之際,在站臺。

“列車即將出發,請各位乘客注意安全,等候人群遠離黃線。”

一遍中文后,就是英文翻譯的廣播消息。

幾天前,我再次見到她欣喜若狂。

幾天前,我再次尋找回了自我。

幾天前,我堅信著很多事情。

那種體驗到失去的感覺,失去使我原來如此痛苦。

甚至這種感覺不能言語表達。八年的時光,留下的僅僅是兩人的匆匆。不及童話般夢幻,只有互相痛苦的離別之際。

“阿行,我走了哦。”

“我會給你寫信的,我會去找你的,我一定會。”

只有微風吹過,吹動了劉海的發絲。

“嗯,約定好了。”

她微笑著,走上了列車。

我望著她的身影,隨著列車的輪子緩緩滾動,車廂慢慢動了起來。我認清了一件事,我的速度追不上列車行駛的速度,那段分隔的距離,讓人望而卻步。

在站臺末端,望著漸漸消失在視線的列車,我還停留在剛剛那一刻,未回過神,雙目凝視著遠方,當我意識到這是真正意義上的永別了吧?回過頭,父母兩人的身影在向我招手。

阿行一邊往回慢行,一邊想著。

炎熱的夏季,下起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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