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封銘冷笑一聲,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毛頭小子,就敢覬覦自己的人,自然是要給點苦頭吃吃。
另一邊,許妗掛斷了電話,就看到司機從后視鏡盯著自己,在等她的指示。
“開車吧,去南水老街。”
“好的,太太。”
許妗聽到“太太”的稱呼,眉心一跳,自然知道是誰的授意,也懶得糾正了,反正在封家工作的人眼里,自己已經是明正言順的封太太了。
可事情真的會如此嗎?
想到即將登場的女主,許妗轉頭望向窗外,目光有些游離。
*
十年前
“妗妗姐!”
許妗剛踏出校門,就聽到熟悉的聲音,腳步頓住,一回頭,背著書包的小蘿卜頭就屁顛屁顛地跟了上來。
十三歲的男孩,一米五的個子,站在一米六八的許妗面前,實在是不夠看。
偏偏小孩就喜歡扮演這種護花使者的角色。
許妗對這個搬到自己家隔壁的小男孩開始是不太熟悉的,對方擁有一個健全的家庭,父母溫柔開明,性格甜蜜的像糖果一樣,而她連父母的愛都是一種奢望,她本該討厭他的。
然而,蜜罐里長大的小孩似乎帶著一種近乎殘忍的天真,字典里從未有過“討厭”二字,被拒絕了也不會難過,依舊像個小尾巴似的跟在她身后。
跟的次數多了,許妗也生出點不忍,從一開始的拒絕,到現在偶爾也會點頭答應。
“妗妗姐,我和你一起走。”男孩長得濃眉大眼,笑起來有甜甜的酒窩,像個小太陽。
許妗沒辦法拒絕這樣陽光的小孩,抿嘴,點了點頭,轉身抬步就走。
男孩受寵若驚,臉上的笑容堆得滿滿的,像個小尾巴一樣綴在少女身后,看著她的眼神,有崇拜,也有星星點點的愛慕,藏著少年情竇初開的秘密。
前面走著的少女,扎著馬尾辮,眉眼干凈清麗,身形高挑纖細,普通的校服穿在身上都比別人好看不少。
這是他們樟江中學最好看、成績最好的女孩,也是住在他家隔壁的鄰家姐姐。
兩人走到拐角的地方,正準備轉彎,旁邊的小巷隱隱傳來聲音。
“老大……我們不會把人打死了吧?”
“……趁現在沒人,趕緊走!”
雜亂的腳步聲傳來,鐘贏還愣著,許妗已經一把扯過他,隱到旁邊的拐角里。
兩人此時靠的很近,鐘贏甚至可以聞到許妗身上洗發水和洗衣皂的味道。
淡淡的,很好聞。
男孩眨了下眼,耳朵悄悄地紅。
“好了,他們走了。”許妗探出頭看了一眼,那伙人已經走遠了,又低頭看他,“我去看一下那個人怎么樣了,你一起去嗎?還是呆在這?”
“我和妗妗姐一起吧。”鐘贏牽住她的衣袖。
兩人走進巷子里,因為兩邊人家的樹遮擋,顯得有些昏黑,只隱隱看得見地上躺著個人。
走進一看,那人腰側被捅了一刀,鮮紅的血液沾濕了身上的白T恤,看起來恐怖至極。
男孩嚇得魂都飛了,雙腿還在發軟打顫,可仍一步擋在了許妗面前,“妗……妗妗姐別怕。”
許妗嘆了口氣,從口袋里摸出一個一元硬幣,拍拍他的肩膀。
“小贏,你現在拿著這個硬幣,馬上跑去劉大媽家的小賣部打110和120。”
“……好。”鐘贏看了看地上的人,又看了看許妗,接過她手里的錢,就往外跑。
等到人不見了,許妗蹲下來,脫掉自己的校服外套按壓在不斷滲血的部位,給對方做一個緊急包扎,臨走之前,還摸了摸對方頸側的動脈,確認生命體征都沒問題后,才悄悄離開。
*
“你醒了?唉,別動,腰上有傷,就這樣躺著。”封銘剛睜開眼,就看到一個陌生的中年婦女皺眉看著自己,而她旁邊的小男孩睜著眼睛,一會看向門外,一會心不在焉地繳著手指。
少年的眉頭皺了皺,剛要起身,腰上的傷就牽起一片痛意,疼得他齜牙咧嘴。
是了,他昨天遇到了幾個小混混想要勒索他,本想教訓一下給點苦頭吃,沒想到那幾人居然帶著刀具,直接把他的腰捅傷了,還好沒傷到什么要害處,后來也只是失血過多昏過去了。
想起那幾人的臉,封銘的臉色忍不住沉下來。長這么大,這還是他第一次著這種不入流的手段。
要不是這個小縣城山高皇帝遠,他被流放在外,現在那幾個人該在局子里哭爹喊娘了。
那婦人看他臉色不太好,以為是疼的,伸手準備按護士站的電鈴。
“不用。”封銘阻止她。
“還不用嘞!臉都疼得皺在一起了。”
“沒事,阿姨,就是剛醒還沒適應,等會就好了。”
婦人看他堅持,就沒再強求,就好奇問:“孩子,你家住哪?爸媽電話號碼多少?”
封銘剛來這幾天,還住的是酒店,哪來的家,被扔來這個小縣城前老不死的氣得放話只要他不認錯他就不會接他回來。
“爸媽離婚了,沒有家,平時住學校。”封銘胡亂謅幾句,垂下眼,“不用通知他們了,醫藥費你告訴我多少,他們給的生活費我都存著。”
莊曉蘭嘴唇囁嚅幾下,終是沒有說什么。
又聊了幾句,莊曉蘭實在是放心他不下,按了護士鈴。
護士過來詢問了幾句,讓管床醫生開了些鎮痛劑,注進吊水里就走了。
莊曉蘭給他點了餐,囑咐幾句,說是明天會來看他,拉著鐘贏也走了。
許妗回到家時,看到家里靜悄悄一片,舒了口氣,整個人放松下來,正要回身關門,身后突然響起男人的聲音。
“小賤蹄子還知道回來?”
緊接著,什么東西破空襲來,許妗心中一驚,急忙抱頭往右側躲,一個啤酒瓶就在她腦門旁的門上破開,發出砰的一聲,飛濺的碎片在她的手上劃了幾道細細的血痕。但凡躲得不及時,她的腦袋就要開瓢了。
忍著上去揍男人一頓的欲望,許妗露出一個嚇傻的表情。
不用猜也知道,這許建國肯定又在外面賭錢賭輸了,喝得爛醉,回家借著酒瘋發泄自己的情緒,原主的媽媽就是被這樣子打怕了,跟著別的男人私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