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
鐵鏈嘩啦作響。
莫千秋重重推開洛長歌。
脖子上的鎖魂綾雖然除去,但身上縛魂索又緊了半分,使得洛長歌原本就已經勒得出血的四肢,更加的血肉模糊,甚至幾乎要勒進骨頭。
“死?便宜你了!”
莫千秋冷冷看著洛長歌,眸子漆黑一片。
重新呼吸空氣,洛長歌拼命喘息,忽而雙目赤紅的瞪向莫千秋,眼神變得歇斯底里——
“怎么停手了?怎么不殺了?是怕靈丘的老狐貍嗎?莫千秋你個孬種!”
洛長歌嘴角揚起弧度,看著莫千秋。
她知道莫千秋已經執念入心,她的解釋根本就沒用。
如果莫千秋能夠殺了自己,她便能從天牢桎梏中解脫出來。
屆時她就算是為魔為鬼,只要尚有一絲殘魂,便能卷土重來,到時候他們一個都別想逃。
“你背負血海深仇卻不敢殺我,不過是靈丘的一條狗罷了,竟然還妄想報仇?”
洛長歌犀利的眸子劃過莫千秋陰郁的臉。
此時,她雖傷痕累累,卻并不影響她的美。
妖冶絕色,直教人難以自持。
“洛長歌?你以為龍族滅亡我什么都沒有做嗎?當年我向靈丘狐君說進言,說你有一顆七竅玲瓏心,可治靈丘公主心疾,這才是靈丘將目光對準你們龍族的原因,否則你龍族還可以茍延殘喘一陣子,你說我不敢報仇?哼!你的命遲早由我來奪!”
莫千秋并未因洛長歌的羞辱而受到影響,反而將自己自己所作所為說給洛長歌聽。
果然,洛長歌眸中恨意頓生,恨不得當場殺死莫千秋。
“恨嗎?歌兒,恨嗎?恨就對了,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如今你也能體會到了吧?這還僅僅是個開始,歌兒,很快就能體會到蝕骨錐心的痛了,我會親手剜出你的心臟,親手將它種在你仇人女兒的身上,而你會變成一條被殺死的狗,粉身碎骨,煙消云散?!?
看著洛長歌因憤怒而慘白的臉,莫千秋的心情格外的愉悅。
真是,該死。
剛剛有那么一瞬間,他竟然對她心軟了,這怎么行?
他必須要她付出代價!
看著莫千秋幾乎失去理智的模樣,洛長歌確實恨不得當場殺死他,可現在她已經是階下囚,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現在不是逞口舌之爭的時候,她必須冷靜下來。
洛長歌迅速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冷冷道:“莫千秋,遲早有一天你會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追悔莫及?!?
“不會,龍族的罪孽,由你來償還,天經地義!洛長歌你休想再動搖我,反倒是你將會為你剛剛的話付出代價?!?
言畢,莫千秋從袖中取出一個晶瑩剔透的瓶子。
“此乃我精心研制的的蝕肌水,灑在你的身上,你便不會再流出血來,但你的傷會更重,會每時每刻都疼痛難忍,洛長歌我就是要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你要好好記住這份感覺?!?
冰涼的液體緩緩落在洛長歌的身上,她猛地一個激靈,接下來便是難忍的劇烈疼痛,尖銳、急促而又持續。
洛長歌悶哼一聲,渾身癱軟,再無力氣抵抗。
莫千秋終于心滿意足,拍了拍洛長歌本就已經紅腫的臉頰——
“我的歌兒,好好享受接下來地獄般的疼痛。”
從天牢出來,莫千秋直接被白媚兒的人帶走。
白媚兒現居淵離寢宮偏殿,此時殿中十分安靜。
莫千秋恭恭敬敬附身立在白媚兒身前,就見白媚兒一臉狠意。
“可是給那賤蹄子醫治了?”
“公主放心,必叫她比之先前痛苦千萬倍?!?
白媚兒怨毒的眸子閃了閃。
“我要她現在就死,一刻也不能等。”
……
書房。
莫千秋面無表情回稟道:“媚兒公主已經病入膏肓,等不得了,所以望少君考量,立即換心?!?
淵離雙手驟然捏緊,薄涼的眸子射出一抹殺氣。
莫千秋穩穩站著,一副恭順模樣,似是察覺不到淵離的情緒,又似是早已經成竹在胸。
片刻,淵離收斂了情緒,起身離去。
莫千秋看著淵離的背影,嘴角牽起一抹玩味兒的笑意。
……
淵離再次踏入天牢,就見洛長歌已經奄奄一息的攤著,由于縛魂鎖的拉扯,她想倒亦不能倒,懸浮在半空中,一副隨時要香消玉殞的模樣。
“你可想好了?自愿獻出心臟,便可解脫?!?
淵離強掩下心底的情緒,眼睛一瞬不瞬的盯在洛長歌身上,生怕錯過她一絲表情。
然而早已經疼入骨髓,沒有半分力氣的洛長歌,連發出一個聲音都艱難無比,哪里還有一絲多余的情緒。
興許是聽到淵離的話,又激起了她心中的恨意,輕輕發出一個“哼”的音。
淵離眉心微皺,似是不耐,輕聲道:“事已至此,再拖延也改變不了,你該識時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