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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莊周迷夢

  • 滇南秘事
  • 畫愛上的小男孩
  • 7588字
  • 2025-05-15 04:31:02

暮色如墨,漸漸浸染了整片山林。我和三姐夫拖著疲憊的身軀,在一處茂密的老林中停下腳步,這里靠近一條小溪流,有著干凈的水,還有兩處北風的山坡,空氣流動不大,溫差也不至于太低。三姐夫和我熟練地挑選了幾棵粗壯的大樹,憑借著從小養(yǎng)成的的野外生存經驗,我們迅速搭建起一座簡易卻結實的樹屋,在周圍及樹干上噴灑和涂抹上驅蟲獸的藥粉,這些化學和植物混合的藥粉有一種特殊的毒性和震懾作用,能讓蛇蟲鼠蟻及一些大型動物都離我們遠遠的。我在樹下?lián)焓傲艘恍┛葜Γ鹆艘欢洋艋稹L鴦拥幕鹈珧屔⒘酥茉獾暮诎担矌砹艘唤z溫暖。

火光映照在我們滿是疲憊與灰塵的臉上,三姐夫從背包里掏出幾塊風干的牦牛肉,架在篝火上烤了起來。油脂滴落在火堆中,發(fā)出“滋滋”的聲響,香氣漸漸彌漫開來。我望著跳動的火焰,思緒不由自主地回到了白天那段驚心動魄的經歷。

“姐夫,這次端王墓葬之行,可真是九死一生啊。”我感慨地說道,聲音中還帶著一絲后怕,我其實還是有些害怕把三姐夫葬送在端王墓葬中的。

三姐夫點點頭,目光深邃:“是啊,誰能想到,拿到寶貝后,那墓葬會發(fā)生那么大的變故。不過,咱們運氣也算不錯,活著出來了。”

“可不是嘛,光是那些奇跡般的景色,我們也不妄此行。”我伸手從行囊中小心翼翼地取出幾樣寶貝。破碎的前生后世鏡泛著幽幽的光澤,雖然已經裂成幾塊,但依舊能看出它曾經的精美;麒麟避火珠圓潤光滑,在火光的照耀下,隱隱有火焰狀的紋路流轉;那柄神鐵寶劍,紫水晶的劍鞘寒光凜冽,仿佛蘊含著無窮的力量。

三姐夫看了看我手中的寶貝,笑了笑,從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三個面具。黃金面具金光燦燦,雕刻著精美的紋飾,透著一股華貴之氣;秘銀面具泛著冷峻的銀光,表面的圖騰神秘莫測;水晶面具晶瑩剔透,在火光下折射出五彩的光芒。

我心里一陣詫異,這水晶面具我怎么沒有看到三姐夫從墓葬中拿出來,于是問道:“姐夫,你這水晶面具我怎么沒有見到你拿的時候?什么時候拿出來的?”三姐夫聽了后有些臉紅道:“就在你轉身的時候,我叫你拿劍之前,我看你愣住了,一把就拿起來裝好了,我想這一趟水晶宮殿也不能白進吧!我啊,就喜歡這些面具。看著它們,總覺得背后藏著無數(shù)的故事。”三姐夫愛不釋手地撫摸著面具,眼中滿是喜愛。我心里想,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我那時候正偷偷放神虱星蚤呢,沒想到三姐夫手這么快,出乎我的意料。我指著我拿著的三件端王的寶貝,問三姐夫要哪一件,自己挑吧。他搖了搖頭說:“你那些東西,雖然值錢,但是我還是有自知自明的,我使不了,拿著也沒什么用處,還不如留給你,我知道你爺爺留給你的本事不少,將來說不定有些幫助。”

“三姐夫,你真不要這些寶貝?這神鐵寶劍,還有這麒麟避火珠,隨便一樣拿出去,都價值連城啊。”我有些疑惑地問道。

三姐夫搖搖頭:“每個人的喜好不同,這些玉器珠寶,還有這三個面具,我已經心滿意足了。你冒著這么大的風險和我一起去探險,這些寶貝自然也有你的一份。”說著,他從背包里又拿出幾樣值錢的玉器,遞給我,“拿著,別客氣。咱們以后說不定還得靠這些東西,繼續(xù)闖蕩呢。”

我接過玉器,心中滿是感動:“謝謝三姐夫,以后有什么冒險的事兒,告訴我,我還跟著你。”

三姐夫笑著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小子,有你這句話就行了。不過,我覺得這次端王墓葬的驚險,如果沒有你,我可能也不能活著出來,你爺爺留給你的本事還是非常不錯的,假以時日,你一定能超過他,我很敬佩也很感激你。寶貝雖好,但像端王墓葬這么兇險的地方,可不能再來一次了。”

我們一邊吃著烤肉,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聊起在墓葬中遇到的那些危險,聊起那只可憐的鎮(zhèn)墓獸,也聊起未來的打算。夜色漸深,山林中不時傳來幾聲野獸的嚎叫,但在溫暖的篝火旁,我們卻感到格外安心。

吃完晚餐,三姐夫打了個哈欠:“行了,折騰了一天,趕緊上樹屋睡覺吧。明天還得趕路呢。”

我點點頭,跟著三姐夫爬上樹屋。樹屋雖然簡易,但鋪著厚厚的干草,倒也舒適,整個都被我們弄得像個厚實的鳥巢一般密不透風,鉆進睡袋里,非常的暖和。三姐夫很快就傳來了均勻的鼾聲,而我卻怎么也睡不著。

我輕手輕腳地爬下樹屋,坐在篝火旁,望著天上清冷的月色。山林在月光的籠罩下,顯得靜謐而神秘。突然,我感覺懷里的如意玲瓏袋子動了動,里面的神虱星蚤似乎有了反應。

我好奇地將袋子打開,兩只神虱星蚤迅速爬了出來。它們在地上停留了片刻,圍著我輕輕繞了幾圈,便朝著森林深處刷地飛去。我本想跟上去看看,但又怕驚動了山林中的野獸,只好坐在原地等待,我知道它倆一定會回來的,這是一種直覺,但它倆這么晚了出去干什么?

也不知過了多久,兩只神虱星蚤回來了。我驚訝地發(fā)現(xiàn),它們似乎比之前大了許多,身上的光澤也更加閃亮,難道這深山老林之中是它們的覓食之地?它倆在我身邊繞來繞去的輕輕飛舞,好像在跟我親近一般,我打開雷擊木的槐樹瓶子,它倆又輕輕的落了進去,就像兩顆輕飄飄的星星一般沉在瓶子底,收斂了光芒。我將它們小心翼翼地放回袋子里,心中滿是疑惑。但是想到這兩個家伙既然出去了還知道回來,那定不會是什么壞事,就像在端王墓葬里一般,我以為它一溜出去就自由自在不想回來了,沒想到它倒是沒有離開我,還給自己找了一個伙伴,我的心頓時有些暖暖的。

山林的夜靜謐得可怕,唯有篝火偶爾爆裂的聲響打破寂靜。我獨自坐在樹下,將那柄從端王墓葬中帶出的神鐵寶劍輕輕抽出。紫水晶劍鞘在月光下泛著幽幽的紫光,如同凝固的星河,劍鞘表面雕刻著細密的云雷紋,指尖撫過,能清晰感受到紋路里歲月沉淀的滄桑。

劍身出鞘的瞬間,一股森冷的寒意撲面而來,仿佛有一道無形的冷氣屏障將周遭的溫度驟然降低。那烏黑青幽的劍身宛如一塊沉睡千年的墨石,表面泛著深邃的金屬光澤,隱隱流轉著暗紫色的紋路,像是被禁錮在鐵中的閃電。湊近細看,能發(fā)現(xiàn)劍身上布滿細密的冰裂紋,每一道裂紋都像是天雷劈砍留下的印記,這正是天雷淬火的獨特痕跡——只有在雷電交加的雨夜,將鍛造中的劍身暴露于天雷之下,讓萬鈞雷霆的力量滲入鐵中,才能造就這般獨一無二的紋路。我想這一定是一塊上古時代的神秘隕鐵,被技藝精湛的鑄劍大師打造成了神兵寶器。

月光灑在劍身上,折射出奇異的幽光,仿佛這把劍本身就是一個吸納月光的容器。我想起在端王墓葬的三世棺中,這柄劍被放置在最神秘的未來之棺——那具晶瑩剔透的水晶棺里。水晶棺以整塊天然水晶雕琢而成,棺內懸浮著無數(shù)細小的星砂,在黑暗中閃爍微光,如同將一片星空封印其中。端王將此劍置于此處,想必是對它寄予了極高的厚望,也定是他生前最喜歡的寶貝吧!

試想當年,端王作為一個雄霸一方叱咤風云的人物。在那個動蕩不安的年代,他征戰(zhàn)四方,南征北戰(zhàn),立下赫赫戰(zhàn)功又功成名就,最后富甲一方,無比尊榮。這把神鐵寶劍或許曾伴隨他披荊斬棘,在沙場上飲盡敵血,也曾護他開疆拓土一世英名。天雷淬火賦予它無堅不摧的特性,隕鐵鍛造的劍身讓它不懼任何神兵利器的碰撞。當兩軍對壘,端王手持此劍,劍刃劃破長空,必定能讓敵軍聞風喪膽。那槍支彈藥的熱武器在它的雷電之神力作用之下,也仿若土雞瓦狗,君臨天下。

在與其他軍閥梟雄權謀的漩渦中,這把劍或許也是端王最可靠的護身符。烏黑青幽的劍身藏于紫水晶劍鞘,不顯山不露水,卻在關鍵時刻能成為扭轉局勢的關鍵。那些覬覦他的位置的政敵,或許曾在暗中策劃無數(shù)次暗殺,但當這把劍出鞘的瞬間,寒光閃過,所有陰謀都將化為泡影。

端王將它放在未來之棺,也許是希望這把劍能護佑他的來世,或是期待后世之人能繼承這把劍的力量,續(xù)寫傳奇。水晶棺中的星砂圍繞著寶劍流轉,仿佛在編織一個跨越時空的守護結界,將端王對未來的期許與這把神兵緊緊相連。

我握著劍柄,感受著那冰涼的觸感,仿佛能透過金屬,觸摸到端王曾經的熱血與豪氣干云。劍身微微震顫,似是在回應我的觸碰,又像是在訴說著過往的崢嶸歲月。在這寂靜的山林之夜,月光下的神鐵寶劍,不僅是一件價值連城的寶物,更是一段塵封歷史的見證者,承載著端王的榮耀與夢想,以及那些被歲月掩埋的驚心動魄的故事。

劍身上的雷電冰裂紋在月光下愈發(fā)清晰,如同歲月刻下的皺紋,每一道都記錄著它經歷的戰(zhàn)火與風霜。我不禁想象,它究竟斬殺過多少強敵,又見證過多少生死離別。或許正是因為經歷了太多的殺戮與爭斗,這把劍才會散發(fā)著如此冷峻而孤傲的氣息,仿佛世間已沒有什么能讓它動容。

將寶劍緩緩收回劍鞘,那一瞬間,仿佛將一段波瀾壯闊的歷史也一同封存。但我知道,這把神鐵寶劍的傳奇故事,才剛剛開始在我的手中續(xù)寫。在未來的冒險中,它又將陪伴我經歷怎樣的風雨,揭開怎樣的秘密,一切都充滿未知與期待。我抬頭看著遠方的茂林,綿延的群山,思緒飄渺萬千。

今天是十五了,月亮真圓。銀盤似的月亮懸在墨色天幕中央,將清冷的月光潑灑在這片沉睡的深林。樹屋下的石頭沁著夜露,我倚著斑駁的樹干,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懷里那面從端王墓葬中帶出的破碎銅鏡——前生后世鏡。分裂成七塊的鏡面,每塊鏡面上布滿蛛網(wǎng)般的裂痕,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青白色冷光。

端王墓葬的景象又在腦海中翻涌,我和三姐夫循著人皮地圖記載的線索,一路尋來利用山頂銅鏡機關找到了那座被藤蔓掩蓋的古墓葬入口。墓道里機關重重,青銅燈臺上凝結著千年的燭淚,甬道壁畫上的仕女仿佛會隨著光影轉動眼眸。當我們在中殿黃金墓室發(fā)現(xiàn)這面銅鏡時,它正倒扣在端王黃金棺槨的側邊暗格之中,鏡子背面還嵌著幾片暗紅銹跡,像是干涸的血跡。

“這紋路不像是凡品。”剛剛看到鏡子的時候三姐夫用袖子擦開鏡面的灰塵,饕餮紋在火光中忽明忽暗。“碎了真是可惜了,要是完整的話,說不定能值不少錢。”說這話的時候,他正忙著搜刮黃金墓殿里的陪葬品,我卻鬼使神差地將銅鏡碎片一一撿起塞進了行囊。此刻想來,或許從觸碰銅鏡的那一刻起,我就被卷入了某個早已注定的漩渦。

樹屋上傳來三姐夫粗重的鼾聲,驚飛了檐角棲息的夜梟。我掏出懷中的麒麟避火珠,這枚鴿蛋大小的五彩繽紛的珠子正是在左殿墓中密銀棺材里端王骸骨胸口之上發(fā)現(xiàn)的,握在掌心時總有暖意流轉。我拿起珠子對著月光,想仔細看看里面是否通透,我拼湊的銅鏡碎片就在腳下地上,月光恰好穿過這個珠子,在銅鏡的裂痕上投下猩紅光斑,看來這個麒麟避火珠還是通透的,宛如琉璃珠子一般。就在這時,奇異的事情發(fā)生了——珠子突然劇烈發(fā)燙,鏡面上的裂痕竟如同活物般扭動起來,碎片發(fā)出細微的嗡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重新拼接,不一會兒就完好無缺,一如初見。

驚喜之余,我拿起鏡子,想要仔細端詳。就在這時,鏡子里突然泛起一陣漣漪,緊接著,一幅畫面出現(xiàn)在鏡中。那是一座宏偉的宮殿,位于一座火山之下,四周火焰環(huán)繞,熱浪滾滾。鏡中還隱約出現(xiàn)了麒麟避火珠的模樣,似乎在指引著什么。

銅銹斑駁的前生后世鏡在掌心沁出涼意,仿佛握著一塊凝固的千年寒冰。我屏住呼吸湊近鏡面,照在鏡面上的月光突然劇烈搖曳,慘白色的光芒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拉扯成詭異的絲狀,在鏡面投下蛛網(wǎng)般的陰影。當鼻尖觸到那縷若有似無的硫磺氣息時,后頸的汗毛突然豎起——那不是簡單的礦物氣息,而是混雜著遠古熔巖的暴戾與神殿秘火的莊嚴,像極了地殼撕裂時,地心噴出的第一口灼熱呼吸。

漣漪自鏡面中心迸發(fā),如同一記重錘砸入時間的冰面。細密的波紋中,我看見千萬年前的星夜突然碎裂,赤紅的巖漿從裂縫中噴涌而出,在虛空中凝結成流動的墻壁。當漣漪終于平息,鏡面浮現(xiàn)的不再是凡俗世界的倒影,而是一片液態(tài)的火焰王國——整座宮殿懸浮于熔巖海洋的上空,由無數(shù)塊刻滿星軌符文的赤巖堆砌而成。那些巖石并非靜止的建筑材料,而是活著的火之血肉:每條巖縫都在滲出琉璃般的巖漿,順著溝壑匯成燃燒的河流,在墻體表面勾勒出復雜的圖騰,宛如大地的血管在流淌液態(tài)的光。

最震撼的是宮殿的穹頂,那是一座直抵熔巖云層的巨塔,頂端鑲嵌的寶石并非人間凡物。它泛著冰藍色的幽黑光芒,卻在火焰中灼燒出一圈圈冷焰,每道光芒掃過熔巖海面時,都會激起沖天的晶化火柱——那是被神力凝固的火焰,在萬米高空炸裂成璀璨的火蓮。我突然想起古籍中記載的“幽熒“,傳說中與太陽同位的至陰之火,此刻正以寶石的形態(tài)鎮(zhèn)壓著這片火域的狂暴,如同將雷霆囚于琥珀。

宮殿四周的熔巖世界更似一場永恒的創(chuàng)世災難。沸騰的巖漿海下,隱約可見巨大的骸骨輪廓:那是某種遠古巨獸的脊椎,每節(jié)骨骼都有山岳般大小,斷裂處仍在滲出金色的骨髓,與巖漿混合成流動的虹光。氣泡爆裂的轟鳴從深淵傳來,每一次震動都讓宮殿的巖墻發(fā)出共鳴般的嗡鳴,仿佛整個地下世界都是一座巨型的編鐘,而熔巖的流淌正是天地初開時的第一首圣歌。當火星濺到鏡面邊緣,我驚覺那些看似隨機的軌跡,竟暗合著二十八星宿的方位,原來整座火域都是一座巨大的星象儀,每粒火星都是運轉千年的星辰。

麒麟避火珠的出現(xiàn)帶著宿命般的莊嚴。那道流光并非從宮殿某處飛出,而是直接從熔巖核心升起,如同朝陽躍出海面。珠子懸停在鏡前時,我看見它內部封印著一條沉睡的火麒麟,龍鱗般的紋路在珠體表面游走,每片鱗甲都映出不同的遠古場景:有祭司在火殿前獻祭星辰,有巨人用熔巖鍛造兵器,還有無數(shù)發(fā)光的靈體在火河中朝圣。當珠子開始旋轉,表面浮現(xiàn)的不再是簡單的地圖紋路,而是一幅動態(tài)的星圖——火山群的位置被標以赤色光點,其下延伸出蛛網(wǎng)般的熔巖脈絡,最終匯聚于一座倒懸的火山核心,那里正是鏡面中宮殿的坐標。

鏡面上浮現(xiàn)的火焰文字突然扭曲變形,化作流動的符文鉆進我的瞳孔。剎那間,無數(shù)畫面如火山噴發(fā)般在腦海中炸開:三疊紀的蕨類植物在巖漿中碳化,侏羅紀的恐龍在火雨中哀嚎,人類的祖先在火山口刻下第一幅巖畫......最終所有畫面凝聚成一個聲音,不是通過耳朵聽見,而是直接在靈魂深處震蕩:“騰沖火山的第七道褶皺里,藏著開啟熔巖之門的星鑰。當北斗的勺柄指向龍角星時,用麒麟避火珠叩擊地心的脈搏。“

我這才注意到鏡子邊緣的雕刻并非尋常紋飾,而是完整的火山剖面圖。第七道褶皺處的凹痕,恰好能嵌入麒麟避火珠的輪廓。指尖再次觸碰鏡面,這次傳來的不是熱度,而是某種頻率的震動,與我胸腔里的心跳產生奇妙的共鳴。鏡中的宮殿突然張開“大門“——那是巖漿凝結成的階梯,從宮殿基座延伸到熔巖海面,每級臺階都在誕生與毀滅中循環(huán),前一刻還是熾熱熔巖,下一秒已冷卻成玄鐵,再下一秒又重新融化。

當光芒突然熄滅的瞬間,我知道,這不是簡單的冒險召喚,而是跨越億萬年的命運回響。騰沖火山下的熔巖世界,并非地理意義上的“深淵“,而是被時間塵封的“原初之境“——那里封存著地球誕生時的第一簇火焰,也沉睡著足以重塑文明的神火之力。而我,或許是千萬年來第一個收到神殿邀請函的人。

握鏡的手掌已滿是冷汗,但心跳卻越來越清晰。鏡中火域的畫面開始模糊,卻在視網(wǎng)膜上留下永久的烙印:那些流動的符文,那些凝固的火焰,那些沉睡在巖漿下的古老存在......當月光被云層遮蓋,鏡面再次恢復成普通的青銅鏡面,但掌心的涼意卻變成了灼熱的使命感——在騰沖火山群的某個褶皺里,在億萬年累積的火山灰下,一扇連接著過去與未來的門,正在等待著麒麟避火珠的叩擊。而我,即將成為那個推開時間之門的人,去見證地球最初的心跳,以及神殿中永恒燃燒的神火真相。

我望著手中的復原的前生后世鏡及閃爍著幽黑藍光的麒麟避火珠,心中暗暗下定決心。等明天天亮,就把這個發(fā)現(xiàn)告訴三姐夫。我相信,對于這樣的新線索,他一定會和我一樣興奮。

夜色依舊清冷,從云層里鉆出來的月亮再次把光輝灑在我的身上,我屏住呼吸看著復原的銅鏡,完整的鏡面泛起珍珠母貝般的光澤,鏡背的饕餮紋仿佛活了過來,獠牙間吞吐著幽藍霧氣。好奇心驅使我舉起銅鏡,正對自己的面容,既然它能照見未來的事情,那么看一看我自己會怎樣?月光透過鏡面灑在臉上,本該映出容貌的鏡中卻只有濃稠如墨的黑暗,像是深不見底的淵藪,連一絲光影都無法穿透。難道是因為夜晚的緣故嗎?我安慰自己到。

我又仔細的看了幾遍,依舊在鏡子中找不到自己的身影。寒意順著脊椎爬上來,我慌忙將銅鏡轉向別處。當鏡面掠過遠處的黑松林時,鏡中景象陡然劇變:霧氣繚繞的山谷間,一座破敗的村落若隱若現(xiàn)。歪斜的屋檐垂著褪色的白幡,青石路上散落著破碎的陶碗,井口漂浮著幾具腫脹的尸體,水面倒映著他們空洞的眼窩。村口老槐樹上掛著成串的紙錢,在無風的夜里詭異地翻卷,樹洞里插著的招魂幡,布條上的朱砂符咒早已褪色成暗紅。

“這難道是陰村......”我喉嚨發(fā)緊,想起之前收據(jù)的資料里記載的禁忌之地。幾十年前一場突如其來的瘟疫,讓深處大山之中的某個村落一夜之間化為鬼蜮,幸存者說,每當月圓之夜,還能聽見村里傳來嬰兒的啼哭和女人的啜泣。此刻鏡中呈現(xiàn)的場景,與記載分毫不差,甚至連老槐樹上第七道刻痕都清晰可見。

銅鏡突然劇烈震顫,鏡面騰起白霧,陰村的景象被扭曲成無數(shù)細小的碎片。我踉蹌著后退,后腦重重撞在樹干上,意識在眩暈中逐漸模糊。朦朧間,我看見月光化作銀色的絲線,將鏡中碎片重新編織成畫面——三姐夫的臉在鏡中裂開,露出森森白骨;樹屋的木梁滲出黑血,滴落的液體在地上腐蝕出焦黑的孔洞;而我自己的倒影正伸出八只青灰色的手,穿過鏡面死死掐住我的脖頸......

“阿龍,你怎么睡在這兒?”三姐夫的聲音驚破夢魘。我猛地睜開眼,冷汗浸透衣衫,銅鏡和麒麟避火珠還攥在手中,鏡面恢復了平靜,映著三姐夫疑惑的面容。遠處的黑松林在晨霧中若隱若現(xiàn),仿佛昨夜的景象只是一場荒誕的夢。

但接下來的事情,詭異的事情接踵而至。我在溪水中看見陰村的倒影,晾曬的衣物上浮現(xiàn)出陌生的血手印,就連熟睡時都能聽見耳畔傳來細碎的腳步聲。在回程的路上,每當夜深人靜,我總會不自覺地摸出銅鏡,鏡中的黑暗似乎比之前更深邃了,偶爾會閃過陰村的殘片:枯井中伸出的蒼白手臂、祠堂里排列整齊的牌位、還有某個模糊的身影在村口向我招手。

第七個月圓之夜,銅鏡在我懷中發(fā)燙。鏡面泛起漣漪,陰村的景象再次清晰呈現(xiàn),這次畫面中多了個穿紅嫁衣的女子,她的臉被白紗遮住,正緩緩朝我走來。我想要移開視線,身體卻不受控制地舉起銅鏡,鏡中女子的白紗被無形的風吹起——那是一張爬滿尸斑的臉,正是陰村縣志記載中最后一位死去的新娘。

“救......”我想喊卻發(fā)不出聲音,女子的手穿透鏡面抓住我的手腕,刺骨的寒意順著血管蔓延。樹屋突然劇烈搖晃,三姐夫的驚呼聲從頭頂傳來,我看見他舉著油燈沖下木梯,火光卻在觸及銅鏡的瞬間驟然熄滅。黑暗中,銅鏡發(fā)出攝人心魄的嗡鳴,陰村的景象從鏡中傾瀉而出,將整個樹屋籠罩在濃稠的黑霧里。我究竟分不清是樹屋在陰村里,還是陰村在樹屋里。而遠處的黑松林深處,隱約傳來若有若無的嗩吶聲,伴著紙錢翻飛的沙沙響,像是在為某個神秘的儀式奏響......

“阿龍,快醒醒,你怎么睡在了這里啊?著涼了可不好。”三姐夫邊把我搖醒邊說道,我才發(fā)現(xiàn)剛剛原來我靠在火堆旁邊的樹上睡著了。三姐夫把我叫醒,打著哈欠揉著朦朧的眼睛自己去一邊撒夜尿去了。我看著清冷的月光,剛剛那一切難道都是夢嗎?究竟分不清真實還是夢幻。但是手里的鏡子確實是完好如初,麒麟避火珠還是那樣幽黑而五彩斑斕,我把它們都收在了玲瓏袋里。我慢慢爬上了樹屋,鉆進了溫暖的睡袋,不一會就沉沉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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