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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端王墓葬(4)

  • 滇南秘事
  • 畫愛上的小男孩
  • 7224字
  • 2025-05-11 13:04:09

我和三姐夫慢慢的走到了右邊方位最后一座宮殿的石門之前,說實話這三座宮殿從外表看雖然建筑風格有所不同,但幾乎大同小異,但是經歷過前兩個宮殿的詭異,我覺得這最后一座宮殿必然也不會那么簡單。所幸的是,這機關石門的構造幾乎都差不多,我們依樣畫葫蘆的打開它。當三姐夫掌心的汗漬在青石壁上洇開蛛網般的水痕時,我撥弄的第八道機關終于發出齒輪咬合的“咔嗒”聲。

一陣莫名的冷風裹挾著腐敗的氣息掠過后頸,我攥緊手中軍刀牛皮裹上的刀把,指腹觸到牛皮上凸起的咒文——那是苗疆蠱師用尸油浸過的避邪符。石門底部蹭過苔蘚的“沙沙”聲里,忽然混著極細的“嗡嗡”響,像無數金箔在陽光里震顫。前兩次開墓時,腐草味混著怪異的香味還有墻縫滲出的黑漿,總會在石門開啟瞬間撲滿面龐,此刻門縫里漏出的卻是暖意,如同曬透的水晶石面,泛著細碎的虹彩,還挾著若有若無的甜香,像雪后初融露出的梅花蕊,卻聽見了悅耳動聽恍若仙樂的聲音,如癡如醉,如夢如幻。

“這響動不對。”三姐夫的喉結抵著沾了灰塵的山羊胡,本該敲煙袋的食指關節,正一下下叩著腰間鹿皮刀鞘,“前兩殿的空間是‘咚嗡’聲,這聲音……像玉罄碎在琉璃盞里。”話音未落,叮叮當當的清音陡然轉急,仿佛萬千片冰綃被急風扯散,在九重天上相撞。我猛地抬頭,見門縫里的光芒凝成實質般的光柱,青石板上投出菱形晶斑,光斑里浮動的金色塵埃竟組成細小的篆文,剛看清是“長生”二字,便化作流螢四散。我忽然想起來李白的兩句詩“仙人撫我頂,結發受長生”,看來端王也是和世人一般,逃不了長生不老的想法。

右側麒麟鎮守獸的眼眶里滲出幽藍微光——那是兩尊高八尺的墨玉瑞獸,前爪按著的重瓣蓮花竟緩緩轉動,每片花瓣邊緣都嵌著米粒大的水晶珠,隨轉動折射出十二色光暈。三姐夫和我躲進麒麟陰影時,我瞥見它瞳孔里映著石門開合的倒影,墨玉雕琢的眼珠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轉向我們,眼瞼處的鱗片紋路間,滲出蛛網狀的銀光。塵埃在光柱里聚成渦流,石門“吱呀”聲混著仙樂般的清音,在空谷里激起三重回音,驚飛了門后松枝上的夜鴉,鴉羽竟在光束中化作透明的晶羽,翩翩墜落。

眼前的景象讓我和三姐夫的肺葉像被凍住的湖面,呼吸凝成白霧懸在喉間。頃刻之間,我們倆仿佛被時間凝固的雕像一般,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哪怕是假的也好,虛幻也罷,這樣的美妙誰能拒絕得了。

我們倆也不知道何時不知不覺的就被吸引進了門里,仔細的觀看著這奇妙的宮殿。整座墓室穹頂由三萬六千塊菱形水晶嵌成,每塊水晶都經百道工序磨成,接縫處用秘銀汁粘合,連發絲都插不進。穹頂中央懸著十二座倒垂的水晶蓮花臺,每座蓮花臺由九百九十九片花瓣組成,尖端凝著的光珠并非固定,而是每隔七息便變換顏色,從赤金到靛藍,映得整個空間如浸在流動的彩虹里。正中央的倒金字塔形宮殿最是詭譎,外墻用十二層不同透明度的水晶疊砌,外層清澈如溪,能看見第三層廊柱上纏繞的星藤正開出新月狀的花,內層卻泛著幽藍,隱約可見第七層密室里懸浮的青銅鼎,鼎中騰起的煙霧竟凝成丹爐形狀。

“鏡面世界的倒像?……”我疑惑的喃喃自語,三姐夫說:“對,我們有一次勘察的時候在滇中苗疆圣地也曾見過類似情景”,說完話他的火把“啪嗒”落地,撞擊聲在水晶間激起細碎的回音,“當年在苗疆,我們在鏡宮走了七日,看見的都是自己的反影,可這兒……”他話音未落,我忽然看見自己的影子在水晶地面上分裂成八個,每個影子都做出不同動作:有的握劍,有的捧書,有的手持經輪流轉。光線在水晶間折射出八重幻影,懸浮的花園忽而化作重疊的亭臺樓閣,忽而變成流淌的光河,河面上漂著無數透明的船,每艘船里都坐著個穿鶴氅的虛影。

最攝人心魄的是正中央的水晶棺。長六尺三寸,寬二尺七寸,恰合《道藏》里“羽化之棺”的尺寸。棺槨四角垂著水晶珠串成的帷幔,每顆珠子都刻著“云篆”——那是上古方士用來通神的秘文,珠子之間用金絲相連,金絲上每隔三寸便焊著極小的銜珠金雀。棺中并無尸體,只有疊得極齊的鶴羽衣,三千六百根雪羽根根逆著光,每根羽管里都封存著細小的光流,像無數條凝固的銀河;鹿皮靴的靴底水晶釘刻著北斗七星紋,鞋頭鹿首的綠松石眼睛竟會隨觀者角度變換顏色,時而幽綠,時而赤紅;紫金冠的十二道金梁上嵌著貓眼石,每顆石頭里都鎖著顆極小的星,正按照某種神秘軌跡旋轉。

“姐夫你看!”我壓低聲音,指尖戳向棺底三寸上方——那里懸浮著團淡金色的霧氣,霧氣里隱約可見骨骼輪廓,“這是空棺,可端王的……”話未說完,紫金冠突然輕輕轉動,十二道金梁依次掃過我們藏身的棺材旁邊的石雕麒麟獸,貓眼石的幽光在三姐夫臉上投出青灰色的菱形光斑,他喉結滾動時,光斑里竟映出個戴冠的骷髏頭。

異變在第七息時爆發,水晶棺周圍的光珠突然全部亮起,連成蛛網狀的光鏈,每條光鏈上都流動著水銀般的文字。懸浮宮殿發出齒輪轉動的轟鳴,層層水晶墻如積木般錯動,露出七十二間密室:最底層密室的青銅編鐘突然齊鳴,鐘錘卻懸在半空,鐘體上的蟠螭紋竟隨著樂聲游動;第二層密室的石案上,展開的帛書“嘩啦啦”自動翻頁,我瞥見上面畫著昆侖山脈的星圖,每顆星都用朱砂標著“命魂”“胎光”等字樣;第三層密室最驚人,里面是片微型星空,八百顆光點按二十八宿排列,中央懸浮著顆血色大星,星周環繞著九道白氣,正是古籍里記載的“華蓋星”。

“是照魂鏡陣!”我輕喝一聲道,三姐夫緊張得苗刀出鞘三寸,刀身映著水晶光,泛著妖異的藍——那是沾過尸毒的痕跡,“苗疆蠱師說過,上古方士用二八十面水晶鏡擺陣,能照出人心執念,化作幻境困人……”我的話未說完,突然感覺腳底一空,青石板竟變成透明水晶,下方是深不見底的虛空,虛空中游弋著無數發光的魚,魚身半透明,能看見內臟里跳動的光珠,魚尾掃過腳踝時,激起的漣漪里竟映出我七歲那年的雪夜。

父親背著我穿過竹林,竹枝上的雪撲簌簌落在風燈上,暖黃的光暈里,他粗布衣裳的補丁清晰可見,腰間明晃晃的柴刀晃出細碎光影。我想喊“爹”,卻發現聲音卡在喉嚨里,身體不受控制地朝水晶棺走去。三姐夫的喊聲從極遠處傳來,像隔著水潭聽人說話,直到冰涼的刀鋒貼上脖頸,才讓我打了個寒顫——他左臉腫得老高,指縫間還沾著血,顯然是用刀柄狠扇了自己幾耳光。

“掐自己!”他的刀尖刺破我衣領,“這些鏡像會跟著心念變!你瞧這花——”他踹向腳邊的熒光蘭,那花本是蝴蝶翅膀般的淡紫色,此刻卻變成猩紅,花瓣張開露出人臉,唇上涂著陳舊的丹砂,正用沙啞的聲音低吟《長恨歌》片段。我指甲掐進掌心,鮮血滴在水晶地面上,竟像活物般滾成小球,朝棺槨方向蠕動。

“我看見……阿姐生安安(三姐夫家大女兒)那天,你在產房外轉圈子,把門檻都踩凹了。”我牙齒打顫,眼前又浮現出三姐夫十年前的模樣,他穿著褪色的青布衫,腰間別著給孩子削的木劍,在月光下走來走去,影子被燈籠拉得老長。三姐夫瞳孔驟縮,突然轉身用刀背砸向水晶鹿雕像——那鹿本是靜立在蓮花臺上的擺件,此刻琥珀色的眼睛里卻泛起血絲,鹿角上的光珠組成鎖鏈狀光紋,正“簌簌”朝我們爬來,每爬過一寸,地面就結出蛛網狀的冰晶。

“往左跑!走生門!”他推我的力道極大,我撞在左側水晶墻上,卻發現墻面如水般波動,映出無數個相同的場景:我們在水晶世界里狂奔,身后的懸浮花園合攏,人臉花的花瓣尖端滲出黑漿,那黑漿落地即化作骷髏,骷髏嘴里噴出藍火。每跑一步,腳下就綻開光圈,光圈里浮現出不同的自己:有穿官服的,有戴斗笠的,還有個蓬頭垢面的,手里攥著半塊發霉的餅,眼里滿是貪婪。

“別看倒影!”三姐夫的苗刀砍在追來的光鏈上,發出金屬碰撞的脆響,“這些都是咱們心里的……”話未說完,頭頂傳來“咔嚓”聲,水晶穹頂出現蛛網狀裂縫,裂縫里漏出的不是泥土,而是璀璨星空。星空中有個巨大漩渦,漩渦中心的天宮越來越清晰:朱漆宮門掛著“兜率宮”匾額,檐角風鈴正奏出與墓室相同的清音,八個仙童各執幡幢,正從門里走出,幡面上繡著“壽與天齊”“位列仙班”等字樣。

正在此時,我懷里一陣猛烈的撞擊,我摸向衣服里面,感覺到了位置,原來是八寶如意玲瓏袋里的那個雷擊木槐樹瓶子,那里關著的正是從夏若梅的母親劉姨的身體里鉆出來的神虱星蚤。此刻它正在猛烈的撲騰,也不管瓶子上的封印會不會讓它受傷,仿佛有什么東西正在召喚它一般。我轉過身去,索性拿出它來,三姐夫此刻在我身后,并沒有看著我,我打開封印和蓋子,它刷的一下飛上了高空,就像流星一般,但是在這五光十色琉璃世界一般的水晶宮殿里并不太明顯。我正在惆悵,這家伙一點良心都沒有,白養了它這么久,難道它是來自這樣的地方,最少也是這種環境里產生的。我搖搖頭有些惋惜,正要把蓋子蓋上,刷刷兩道光線飛了回來,進了槐樹瓶子里,我一看,嘿!好家伙,帶回來一個!此刻兩個小點正靜靜的臥在瓶子底上一動也不動,我心里一陣暖意,悄悄蓋上瓶子,又放進了懷里的如意玲瓏袋子里。我的動作也就在這一瞬間,再轉過身來,三姐夫并未察覺有所異常。

我們依舊被眼前的世界所驚嘆,過了一會,我鼻腔一熱,鼻血滴在水晶地面上,視線開始重影。那些漂浮的光點竟化作羽衣仙人,手持玉笏,列隊齊整,最前方的老者長須及地,正是端王墓前石像的模樣。三姐夫的身影分成三個,每個都在與不同的敵人搏斗:一個揮刀砍向水晶棺里的鶴羽衣,一個掐著自己脖子后退,還有個跪在地上叩首,額角撞在水晶上,迸出點點血花。

“取劍!”最清晰的那個三姐夫突然抓住我后衣領,刀尖指向水晶棺——不知何時,棺中多出把紫水晶劍鞘的劍,劍鞘上纏繞的青金色藤蔓紋路竟在緩緩生長,藤蔓縫隙里滲出琥珀色的樹脂,樹脂落地即化作蝴蝶,翅膀上印著“羽化”“登仙”等古篆。我指尖觸到劍柄的瞬間,所有幻境如退潮般消散,藍天白云、發光游魚、羽衣仙人,全都碎成光點,只剩寂靜的墓室,以及懸浮在中央的水晶棺。

三姐夫踉蹌著靠過來,左手臂劃開的傷口里,鮮血凝成冰晶狀,“這些幻境……是端王的執念。他一輩子想當神仙,就把墓室建成仙界,用咱們的念頭當燃料。”他踢開腳邊的熒光蘭,那花已縮成枯槁的黑色,花瓣上印著張驚恐的人臉,正是端王畫像里的模樣。

“對付這個我比你更有經驗,我之前遇到過那次和這個差不多”,三姐夫對我說道,我握住劍柄的手被燙得發疼,劍柄處菱形水晶里的血滴突然跳動,如心臟般規律。當劍出鞘三寸時,整座墓室劇烈震動,懸浮宮殿的水晶塊如雨點墜落,卻在半空化作齏粉,每粒粉都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嘯。水晶棺發出高頻的“嗡嗡”聲,鶴羽衣與紫金冠騰空而起,在空中拼出端王的虛影:他穿著與棺中相同的服飾,只是面容枯槁如骷髏,眼眶里跳動著兩簇鬼火般的光。

“快走!”三姐夫拽著我沖向石門,身后傳來端王虛影的尖嘯:“帶我回天宮……帶我回……”話音未落,整座水晶穹頂開始搖晃,我們剛沖出石門,就聽見山崩地裂的轟鳴,整個水晶宮殿就像被一只無形的巨手肆意搖晃,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好似隨時都會散架。緊接著,“轟隆”一聲巨響,宮殿的穹頂率先坍塌,大塊大塊的水晶如同雨點般砸落下來,在地面上濺起無數晶瑩的碎片。

“不好,快跑!”三姐夫大喊一聲,一把拽住我的胳膊,我們如離弦之箭般朝著宮殿出口狂奔。一路上,尖銳的水晶碎片從四面八方呼嘯而來,有幾片擦著我們的臉頰飛過,我看見三姐夫的臉劃出一道道血痕。我倆顧不上疼痛,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逃出去!

好不容易沖出水晶宮殿,殿外大殿里的景象卻讓我們更加膽戰心驚。那些原本鑲嵌在墻壁和石柱上的黑色磁石,此刻就像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召喚,紛紛掙脫束縛,朝著地面墜落。每一塊磁石落地,都伴隨著一聲沉悶的巨響,地面也隨之劇烈顫抖,一道道裂痕如蛛網般迅速蔓延開來。我們深一腳淺一腳地在滿是裂痕的地面上奔跑,好幾次都差點被裂縫絆倒。

還沒等我們緩過神來,墓葬之外傳來的轟鳴聲讓我們頭皮發麻。只見墓室外的大門倒灌洪水,那洶涌的洪流如同一頭頭憤怒的巨獸,咆哮著朝著墓葬內部沖來。一時間,整個墓葬內彌漫著渾濁的水汽,水位迅速上升,很快就沒過了我們的腳踝。

等我沖出墓葬入口,只見那原本懸浮在空中的石臺,此刻也在洪水的沖擊和地面的震動下失去平衡,相互猛烈撞擊著,隨后紛紛墜落。有的石臺直接砸在地面上,砸出一個個巨大的深坑;有的則朝著我們飛來,我們只能左躲右閃,狼狽不堪。有一次,一塊石臺擦著著三姐夫的肩膀飛過,巨大的沖擊力將他掀翻在地,他嗆了好幾口水,才在我的攙扶下重新站起來。

仿佛世界末日一般,原本矗立宮殿的山峰竟從中裂開,九龍飛瀑的水流倒灌而下,形成數十丈高的水幕。我拽著三姐夫躲進巖縫,看著洪水卷著水晶碎屑沖過腳邊,那些碎屑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宛如破碎的夢境。

在這毀天滅地的景象中,我和三姐夫亡命奔跑,耳邊除了洪水的咆哮聲、磁石的墜落聲、石臺的撞擊聲,還有自己急促的呼吸聲和心跳聲。每一秒都像是在與死神賽跑,稍有不慎,就會被這無盡的災難吞噬。

就在我們以為快要逃出墓葬時,那只巨大的鎮墓獸突然從黑暗中沖了出來,我一看原來就是之前阻擋我們那只。它身形巨大,足有兩人多高,全身覆蓋著黑色的鱗片,在昏暗的光線中閃爍著詭異的光。它的雙眼如同兩團燃燒的血紅色火焰,散發著憤怒和不甘的氣息。它張牙舞爪地朝著我們撲來,每一次揮動爪子,都帶起一陣強烈的勁風。仿佛宣誓著它對我們擅自闖入的不滿和墓葬被破壞的不甘。

我立刻將三姐夫護在身后,舉起手中的寶劍,大聲喝道:“別怕,有我在!”鎮墓獸似乎被我的舉動激怒了,它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然后猛地一躍而起,朝著我們撲了過來。我側身一閃,避開了鎮墓獸的攻擊,同時揮劍朝著它的腿部砍去。當的一聲火花四濺,鎮墓獸吃痛,后退了幾步,但很快又再次發起攻擊。“來不及了,要不我炸死這個畜牲?”三姐夫說著就要拿炸藥,我連忙搖了搖頭。

就在我們與鎮墓獸僵持不下時,一股洶涌的洪流從后面襲來,直接將鎮墓獸沖倒在地。鎮墓獸在洪水中拼命掙扎,但最終還是被無情的洪流淹沒。我看著鎮墓獸被洪水吞沒,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悲傷,我本來也沒有想要傷害它,包括之前遇到的時候也是。它本是守護這座墓葬的神靈,如今卻要和這墓葬一起,埋葬在這無盡的洪水中。但此刻我們自身難保,根本無暇顧及它,只能轉身繼續逃跑。

除了鎮墓獸,那些原本在墓葬中四處游走的蠱蟲,此刻也被洪水沖得四散奔逃。它們在洪水中拼命掙扎,想要尋找一處安全的地方躲避,但最終都被洪流無情地吞沒。密密麻麻的蠱蟲在水面上翻滾涌動,仿佛一片黑色的潮水,讓人不寒而栗。我倆看著這些之前嚇唬我們的毒蟲,不禁一陣幸災樂禍。

洪水越來越深,已經沒過了我們的腰部,行動變得愈發艱難。我們每走一步,都要花費巨大的力氣,而且還要時刻躲避著不斷掉落的石塊和雜物。就在我們感到絕望的時候,突然眼前一亮,我發現了幾具雙層的銅棺材漂浮在水面上,也不知道從哪里漂來的,之前并沒有見過。

“快,我們躲進棺材里!”我大喊一聲,拉著三姐夫游向銅棺材。我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棺材蓋推開一個口子,一看里面并沒有骸骨,只是一些瓶瓶罐罐和書畫之類的器物,除此之外還有很大的空間,我們來不及多想一起鉆了進去。剛一進去把棺材蓋子合上,外面的洪水便洶涌地灌了進來,將棺材徹底淹沒。

在棺材里,我們緊緊地靠在一起,聽著外面洪水的肆虐聲,心中充滿了恐懼和不安。“姐夫,放心吧!這種棺材相當牢固,它的夾層中空,不會沉水的”我對三姐夫安慰著說道。三姐夫嗯了一聲,我倆在棺材里隨著水流翻滾碰撞,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的聲音漸漸平息,棺材也停止了流動,洪水似乎退去了。我們小心翼翼地打開棺材蓋,一股潮濕腐朽的氣息撲面而來,發現自己置身于一片汪洋之中。原本的端王墓葬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剩下一片茫茫的水面。遠處,幾座山峰的頂端露出水面,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孤寂。

懷里的劍突然發燙,劍鞘上的青金色藤蔓已纏上我的手腕,藤蔓上開出極小的花,每朵花里都映出端王虛影的臉,正張牙舞爪地尖叫。三姐夫摸出半塊燒焦的符紙,那是他師傅用十年陽壽換來的護身符,此刻已裂成兩半,符紙上的朱砂字正滲出黑血。

“以后就算餓死,也不碰這種想當神仙的墓了。”他望著漸漸被洪水淹沒的山谷,三山望月的峰巒只剩下三個山尖,像漂浮在水面的荷葉,“你瞧這端王,把自己困在水晶幻夢里,以為騙過閻王就能成仙,卻不知道……”他頓了頓,從兜里掏出濕透的煙袋,煙絲里混著片水晶碎屑,潮濕得沒法點燃,“執念越深,困得越緊。”

我想著之前奔逃出水晶宮殿的時候,看到在水面上漂浮的水晶棺材和沉下去的紫金冠,貓眼石的幽光仍在閃爍,忽然想起幻境里的天宮,宮門匾額上的“兜率宮”三字,分明是用端王的血寫的。劍鞘上的藤蔓突然停止生長,我握劍的手腕上多了道竹葉狀的青色紋路,紋路里隱約有光流游走,像條被囚禁的小蛇。

我和三姐夫爬出銅棺,那些紙品和陶瓷之類的器物早已經在翻滾和水濕之中變為廢品,已經沒有什么價值,剩下的保存完好的都被三姐夫收進入背包。我倆把棺材蓋子掀了,把銅棺當船劃向最近的一座山峰,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爬上了山頂。我們站在山頂上,望著眼前這片汪洋大海,心中感慨萬千。這場驚心動魄的冒險,讓我們經歷了生死考驗,也讓我們對生命有了更深的敬畏。

端王墓葬,這個曾經神秘而又充滿誘惑的地方,如今已經永遠淹沒在水下,成為了歷史的塵埃。而我們,幸運地逃出生天,帶著寶物和這段刻骨銘心的記憶。未來的日子里,每當我想起那個驚心動魄的時刻,心中依然會涌起一陣難以言喻的恐懼和震撼。

而那柄寶劍,此刻正安靜地握在我手里,全身散發著冰冷的光澤,仿佛在訴說著它曾經的故事。那黑紫色水晶的劍鞘雕刻得十分精美,九龍纏繞,彰顯著此劍的尊貴。我把它輕輕拔出,金錯銀鑲嵌寶石的劍柄之下,卻是一把幽黑烏亮的劍身,長約一尺,中間一棱,鋒口各一棱,無比鋒利,仿佛靈魂都能被其斬斷。好一把神鐵寶劍!我用食指輕輕一彈,嗡嗡嗡的聲音不絕于耳,修長的劍身泛著紫青色的幽光,妖異而驚艷。

山風吹過,吹干了我們身上的水漬,但卻吹不散我們心中的陰霾。我們靜靜地站在山頂上,看著那片汪洋大海,久久不愿離去。直到太陽漸漸西斜,水位下降,群山綿延又連成一片,天邊泛起一抹絢麗的晚霞,我們才轉身,緩緩地朝著山的另一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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