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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冬兒跳出火坑

  • 古道恩仇
  • 資伊客
  • 4561字
  • 2022-09-18 09:30:13

第115章

“冬兒,慢慢吃,不要咽著。”蔣欣容撫摸著冬兒的頭,冬兒邊吃邊抬起頭望著這位和善的阿姨,被烈日烤得黑黝黑黝的臉蛋,終于掛了著微笑。

“吃完后,我們就將你帶到你爸那兒去,好不好?”蔣欣容說道。

“好的,我真的不想呆在這鬼地方了。”冬兒興奮地說。

“那可惡的張嫂,她原本答應得我好好的,要照顧好我的冬兒,可她就這么照顧的?把冬兒當成牛馬都不如,一頭牛,也舍不得在如此狠毒的陽光下拉出來拉犁干活的呀。她的心比蛇蝎還要毒辣呀。”義娥心里滋生了一股十分強大的憤怒,恨不得立即奔到張嫂身邊,猛命地咬她幾口。

“姚嫂,你幫我看好冬兒,我去找那姓張的家伙算賬。”義娥憤憤不平地,拳頭攥得咔嚓作響。

“嫂子,你別沖動,我擔心你一個人去跟她理論,不僅起不到丁點兒作用,反而使自己陷入里面無法脫身,冬兒反倒著急。”蔣欣容勸阻道。

“不能就這么便宜了她,我就是拼了命,也要向她討一個說法。”義娥此時已成為一頭犟驢,不論蔣欣容怎么攔也攔不住。

“冬兒,快勸勸你娘。”蔣欣容搬出最后的一招。

“娘,我跟你一起去。”冬兒也緊攥著小拳頭。

本想用冬兒拴住義娥,不料冬兒不但沒有去勸阻義娥,反倒把冬兒壓抑在幼小心靈上的怒火給點燃了。蔣欣容著急地想著,“這一下我該怎么辦呢?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自投羅網呀。”

“嫂子,冬兒好不容易逃出虎口,你這不又是讓冬兒往虎口上撞么?”蔣欣容大聲吼道,“你呀,莫要這樣沖動好不好?”

“冬兒,你就別去了,我一個人去。”義娥還是一點都沒有松動的樣子。

“娘,你到哪兒我也到哪兒,我不想離開你。”冬兒也倔強起來。

“冬兒,聽娘的話,你跟這位姨先到你爹那里去,我跟那蛇蝎心腸的女人算完帳就回來。”

“我說過,我哪兒也不去,我要跟娘在一起。”

蔣欣容終于松了一口氣,女人的護犢之情,一定會鎖住義娥的沖動。

“好啦,好啦,娘不去了,我們一起到你爹那里去好不好。”

“不好,他們一家子合起伙來欺負我一個人,我要娘去給我出這一口惡氣!”

本以為事情有了轉機,可埋在冬兒心底深處的怨氣與仇恨,已像火山一般地爆發了,冬兒想依仗他娘,去找那不把他當人看的一家人報仇雪恨了。

義娥現在倒有些為難了,她內心是多么地想去和張嫂一家人撒撒野出口氣,但就她一個人,連帶冬兒,一個是女人,一個是孩子,肯定不是那一家子的對手,加上自己已有這么久不在家,鄰里的態度她全然不知,這么莽莽撞撞地去,偷雞不成蝕把米,一旦他們把冬兒扣住,那如何是好呢?

冬兒也成了倔驢,原來是義娥犟著要去,義娥現在想護住冬兒,暫時放棄了那個復仇的念頭,可冬兒……

“現在該怎么辦?”義娥低聲對蔣欣容說。

“我們兩個人,拉著冬兒走,離開這兒。”

“也只有如此了。”義娥說著,拉著冬兒就走。冬兒起初還不知道她們是拉他到什么地方去,還算相當配合地跟著她們走,可過了一會兒,冬兒覺得有些不對勁,頓時變得憤怒異常,他奮力掙脫義娥和蔣欣容,一邊撕心裂肺地哭著,一邊朝張嫂家跑去。義娥和蔣欣容則一邊喊著冬兒,一邊緊隨其后拼命地追趕著。

“那不是李聚林的堂客么?”一個腦袋從路邊的一戶人家的窗口探了出來,“真是沒有良心,離家出去二個多月了,把自己的孩子丟在這兒,讓他吃盡了苦頭,還算是人么?”

“李聚林外去挑腳,半年時間沒有一點音訊,是死是活還不知道呢。她也這么一走,留下五六歲的兒子,寄養在別人家,當牛做馬還不算,還要受盡他們一家人的虐待。真不知這女人怎么那么狠心呀。”另一個腦袋也從窗口鉆了出來。

或許義娥并沒有聽見這些人的閑言碎語,但他們怪異的眼神,還是被義娥捕捉到。義娥沒有顧及他們,只是仍一股勁地追趕著她的兒子冬兒。

眼看就要追上冬兒了,但見冬兒一個踉蹌,摔倒在地,義娥正好趕上,連忙把他扶起來。可冬兒臉色蒼白,額頭的汗如洗澡一般涌出,而且渾身無力,不管怎么扶也扶不起。

“可能是中暑了。”此時蔣欣容也趕過來,只見冬兒臉無一點血色。

“冬兒,冬兒,我的崽呀肉啊。”義娥放聲痛哭起來。她的哭聲,引來了周圍的人。這時,人群中一位五、六十歲的男子走了過來,說道:“讓我來看一看,這是重度中暑呀。”說著,他用手指掐著冬兒的人中穴,直到冬兒的手指動彈了幾下,他才松開手,逐步地解開他的衣服,然后在他的耳根、鼻梁、嘴角、脖子、胸口、背部、腋下、臂彎處、手指關節等部位,一一刮擦揉捏著。

義娥仍六神無主的,在嚎啕大哭,那位老人吆喝道:“不要哭,你一哭,我就緊張,弄不好會壞事的。”

蔣欣容扶著火娥:“嫂子,別哭了,哭起不了作用呀。”

義娥終于止住了哭聲,一雙淚眼緊盯著冬兒。謝天謝地,冬兒漸漸地恢復了部分意識,瞪開雙眼看著周圍的面孔。

“應該沒有什么事了。”那位老者滿頭大汗,“這么熱的天,還在外面跑,不中暑才怪呢?”

“謝謝云叔。”義娥撲通一下跪在那老者面前。

“被我碰見,算他命大。”云叔一把義娥扶了起來,“他的排汗毛孔雖已被刮痧刮通,但仍需休息,不能再在暴熱的太陽底下活動,你知道嗎?”

“知道,知道。”

“走開,別圍著人家,病人要通風。”云叔對圍在一堆看熱鬧的人喝道,“我這兒有幾顆草藥丸子,等一下讓他含在口里,就沒有事啦。我累得不行了,我要歇一歇了。”

云叔在一塊巖石上坐了下來,從衣萖里摸出旱煙,準備抽煙,可是旱煙袋早已被汗珠浸濕透,根本無法上火,只好悻悻地把旱煙袋放回衣蔸里。

“云叔,我這兒有,抽我一壺。”此時旁邊一位漢子把旱煙遞到他手里。

“有救命的東西嘍。”云叔滿心歡喜的。

“冬兒,冬兒,你怎么啦?”一個中年女人,拄著拐杖一瘸一拐,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朝這邊走了過來。

“張嫂!”義娥怒從心底起,惡向膽邊生。她猛地站起身,欲朝張嫂撲過去,蔣欣容卻一把按住了她。

“嫂子,不可魯莽。”蔣欣容低聲對義娥說道,“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或許她有她的苦衷。”

“她有什么苦衷非得讓我的冬兒吃苦?”

旁邊的人一個個地走開了,仿佛遇見了瘟神一般。義娥抬著頭一望,只見張嫂的丈夫李范林,也趕了過來,滿臉的怒氣。

“我要看看你這死老婆,到底想來干什么?”李范林怒氣沖天,“自家的一包鹽都回潮了,還去管別人家的破事?”

李范林是李聚林的叔伯弟弟,有三男一女。李聚林平時挑完貨回家時,總也不少了給他的子女帶回一些吃的、用的,所以,兩家子還是一團和氣的。可李聚林這次走一趟常德,半年沒有音訊,李聚林的堂客這一去也有兩個月不曾有半點消息,留下冬兒在他家要吃要穿的,李范林起初就來相了,時不時擺臭臉給冬兒看,他堂客給冬兒準備吃的東西,總要背著她搶走,還唆使自己的四個孩子嘲諷挖苦冬兒:“你這個無爹無娘的野崽子,在我們家里白吃白喝,看我們怎么收拾你?”

張嫂久而久之看出來了李范林的心思,又懼怕他的淫威,只好背著丈夫子女,偷偷地給冬兒送點吃的。但最終還是被李范林發現,她與李范林發生爭執,李范林把她怒罵了一陣,說如果再發現類似的事情,就打斷她的腿。

可君子有負人之托,張嫂想,義娥當初把冬兒托給她照顧時,她的表態總是縈繞在她心頭。她只好瞞著少吃一點,也要勻出來給冬兒吃,結果李范林二話不說,掄起扁擔朝她打去,終使自己的一條腿成了殘廢。

李范林的好吃懶做,在本地是相當有名氣的。這么大一家子,自從張嫂受傷后,便失去了生活來源,李范林把氣撒在冬兒身上,說他是掃把星,給他家帶來災難,原是要把他趕走的,可后來一想,留著也可以做些事情,便把他留了下來,做些原來張嫂做的事。一旦冬兒沒有完成他做的事,不僅不給他吃的,而且還暴打他一頓。

鄰人起初是看不慣李范林的這種做法的,開口說他幾句,人家還只是一個只有幾歲的娃,不能這么對他。可李范林劈頭蓋臉就是把鄰人怒罵一頓,還威脅說以后要是有人多嘴,就撕爛誰的嘴巴。鄰人也只好作罷。

張嫂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邊哭邊說給了義娥和蔣欣容聽。三個女人都哭成了淚人。

“張嫂,你是好人,可偏偏遇上了這樣一個惡魔。”蔣欣容動情地說道。

“這是命,這是我的命。”張嫂淚如雨下,“只是苦了冬兒。”

“張嫂,冬兒我帶走了,你自己可要好好保重呀。”義娥拭了拭張嫂滿臉的淚水。

冬兒漸漸地恢復,站了起來,但還是搖搖晃晃的,腿腳使不上勁。義娥馬上走過去扶住了他,愛憐地撫摸著他的頭,這一摸便把她嚇了一大跳:頭發縫里滿是傷疤。再一低頭,胸部也青一塊紫一塊。鉆心的痛又一次涌上心頭:她的兒子,在這里遭受了怎樣的非人的待遇呀。

“都是娘不好,都是娘不好。”義娥用雙手猛捶著自己的頭。蔣欣容試圖攔住她,她卻發了瘋似的,怎么攔也攔不住,冬兒見狀忙靠了過去,也想攔住他娘,不料義娥胡亂捶打著的手,在冬兒臉上也捶打了幾下。義娥才意識到自己打錯了人,停住抽打自己的雙手,捧住了冬兒的臉……

“女人發起飆來,總是那么地不計后果。”云叔抽完了煙旱,從石頭上站了起來。“好了,好了。我走了。”

蔣欣容了解義娥的雜亂的心情,她只能等時間讓義娥自己平靜她的情緒。

此時,一雙手粗大的手伸了過去,蔣欣容趕緊把那手推開。那是一雙成年男子的手。

“你是什么人,敢攔我把侄子接回去。”李范林已到他們身邊。

“你還有臉說冬兒是你侄子?”蔣欣容怒不可遏。

“冬兒姓李,不管怎樣,你們外姓人都不能把他接走。”

“你把他糟蹋得什么樣子,難道你不知道?你把他當侄子看待過沒有?”蔣欣容憋了一肚子的火。

“我看你是欠揍,是不是?”李范林也針鋒相對,“你一個外姓人,來干涉我們李家的事!”

“姑娘,好漢不吃眼前虧,我看你還是算了吧!”旁邊一位正在歇腳的挑工說道。

“這個連畜生都不如的東西,還敢說出是李家的事!”義娥放開冬兒,也開始同李范林舌戰起來,“你好歹還是李聚林的弟弟,怎么對待冬兒,你自己不清楚?”

李范林見義娥也來幫腔,自知嘴仗肯定斗不過那兩婆娘,便伸出拳頭,砸向義娥。可被那個挑工伸來的胳膊肘攔住。

“兄弟,切不可對女流之輩動手。”

“哦,又來了一個是不是?”李范林順勢將拳朝那挑工掄去。

那挑工見李范林拳來得氣勢洶洶,輕身跳到一邊,躲過了那拳。“兄弟,路不平,眾人鏟。”

“哦喲,各人自掃門前雪,休管別人瓦上霜,我勸你不要多管閑事。”李范林見一拳落空,緊急著又掄起了第二拳。

“還學過一些花拳繡腿?”那挑工很輕松了躲開了他的第二拳。

“兄弟,得饒人處且饒人,不要趕盡殺絕喲。”

李范林見對方已躲過他的第二拳,心里也暗暗吃了一驚,看來對手是位高人,他還沒出手,自己倒連輸了兩拳。但他并沒有死心,從衣萖里摸出一把刀,欲置對方于死地。

“你也太狠毒了吧,想要我的命是不是?”那挑工飛身到自己的挑擔面前,用腳將扁擔輕輕一撬,扁擔像變戲法似的,握在了他的手里。

李范林朝那挑工猛撲過去,那挑工又是輕輕一躍,躍到李范林一側,只見他的扁擔一提,扁擔正打著李范林的提刀的手,一陣酸麻在李范林的手臂上迅速傳遞,那刀也咣當一聲落地。

“兄弟,看來你的三角貓功夫,還沒練到家呀。”

李范林又羞又惱,可他拿眼前的這位挑工毫無辦法,便將目標鎖定在那兩個女人身上。那挑工似乎也早有防備,一個飛身跳躍到他的前面,堵住了他的去路。

“范林,你就放了冬兒吧。”張嫂勸道,“不管怎樣,冬兒是別人的親骨肉。”

“你這臭婆娘,你胳膊肘往外拐是嗎?冬兒姓李。”李范林在挑工面前討不到半點便宜,開始把茅頭指向張嫂,“你如果還胡說,我打折另外一條腿。”

“兩位大嫂,你們帶著冬兒先走。”那挑工說。

“慢著,你們如果敢帶走冬兒,我將殺了她。”李范林指著自己的妻子張嫂說。

“走,我來應付他。”挑工也來了一肚子火,“等不到你殺她,我先斬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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