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為我可以做到毫不在乎,可得到又失去的痛楚,又怎能毫不在乎?
“倘若沒有突如其來的歡喜,自不會有難以承受的痛苦。”太宰治在《人間失格》中鮮明地提出,如今看來,也確實如此。
我又失神落魄了幾天,而那幾天中,我試著用酒精麻痹自我,因為逃避,是我解決問題的慣有手段。
人,總善于欺騙,騙家人,騙朋友,騙路人,最后連自己也騙了,而人在往前走,靈魂卻在原地打轉,直到走向了終點,才發現自己早已不是原來的自己了。
我躺在沙發上失神,茶幾上堆滿了啤酒瓶,我想宿睡一年又一年,以打發我無法抵御的時光。
傍晚時分,烏云早早就相約一起,似乎要吞下光明,好讓人間黑暗,窗外泠冽的風破空而響,就好像冤鬼在哭訴前世不公。
雨,要下了。
“你不該這么消沉的,你已經一個月沒去上班了……”母親下班回家時,便說了這句話。
“我知道……”我有氣無力地回復,好比饑腸轆轆的喪尸在呻吟。
許久,緘默充斥著空間的里里外外,而這時,雨下了。
“你真的知道嗎?”
“我知道我不該傷春悲秋,以先生的離去作為我自暴自棄的借口,只是失去的痛苦太重了,重得我無法承受。”
母親并未說話……
………
……
“母親,我喜歡周塵……”
三盛夏與我
我昏昏沉沉又過了幾個秋,如今,也已然成為了五年級的學生,而幾年過去了,我始終如此,而人們的注意力不會在我身上徘徊。
塵始終是一個孤僻的人,除了我和張怡外,沒有人會主動找他聊天,不過從去年夏天起,我就和他一起回家。
爺爺奶奶知道我有兩個朋友后,不知道有多開心,嚷嚷著要叫我帶他們回家吃飯,但周塵是不可能來的,反倒是張怡在我一次生日時來我家作客,后來住了一晚上。
我們將房門鎖上,坐在床上,低聲密謀。
“你喜歡我們班里的哪個男生呀?”
我悄悄地問張怡,生怕被他人聽見。
張怡搖搖頭,又在紙上寫著:“沒有……”
“哪你覺得周塵怎么樣?”
“這是個很孤僻的家伙,你問這個干嘛,該不會是……”
“我呸,誰會喜歡他呀,情商低得不行,盡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人也很莫名其妙的。”
“好吧,不過他這個人真得很奇怪,和同齡的男生在一起都沒有共同語言的。”
我點點頭以表贊同。
“你有沒有感覺奇怪……就是他的分數總是在220分,從上學期到現在,始終沒變過。”
我仔細回想,似乎確實如此,可問題來了,他為什么要這么做,考高一點不好嗎?
奇怪……真是個奇怪的人。
………
第二天是周末,可我卻早早地出門了,目的是赴約。
塵在第二個街巷口里等我,他說要帶我去看一些東西,而我想也不想便同意了,心想: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當我看見他時,他卻早早地來了,一身黑色穿搭看著格外醒目。
他并沒有多說些什么,只是拉著我的手去到一個地方。
在途中,他卻寫了這樣一句話:“如果苦難再次降臨到你的身上,你會厭惡所有人嗎?”
我一臉懵,不明他的意思,我喃喃了一句:“什么苦難?我哪有苦難,真是莫名奇妙……”
而他卻不做回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