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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提攜玉龍為君死(上)

“丹玖、何隳他們那邊有情況。”華桑在瞭望臺上雖看不清具體發(fā)生何事,天邊的煙花和隱約的悶響讓他難以抑制內(nèi)心的波瀾,“青玉公子,又要煩勞你。”

“華兄無需客氣,玉去去便回。”即便華桑不開口,青玉勢必要一探究竟,他不是信不過丹玖,然而冥冥之中,卻有一絲不安,“子桃曾在營中察覺到鬼族的氣息,只不過我與丹玖再探的時候卻又消失了,你與八公主在軍營中最好不要分開行動。”

“我知道了。”華桑自是掛記著蕃蘺,不知此時她一人會在哪里。

其實蕃蘺并未真的走遠,一直默默靠在臺下墻邊,原地聽了一會兒二人談論軍務,葉慊往這邊走來,似是要登臺去尋他們,蕃蘺怕葉慊無意聽到神鬼之說,忙開口叫住他:“衛(wèi)兵長。”

因蕃蘺在陰影處,并沒引起他的注意,她又提高聲調(diào)喊道:“葉慊。”

葉慊這才瞧見她,立馬堆了滿臉笑容:“見過蕃城主,屬下有些緊急軍務要呈給華城主,請問他是否還在瞭望臺?”

甫聽“緊急軍務”,蕃蘺微微握緊了拳頭,然他這副樣子,倒不像什么險惡敵情:“華城主此時與玉軍師在談話,不宜打擾,衛(wèi)兵長可先與我商討。”

蕃蘺是副城主的身份,處理軍務理所當然,她橫在此處,葉慊若是執(zhí)意登臺則有以下犯上之嫌,他稍想了想:“那請蕃城主隨我來一趟。”

蕃蘺跟著葉慊從軍營穿過,士兵團團聚集,對方才的動靜議論紛紛,幾個參軍守在大帳門口交頭接耳。

個子最高的壓低聲音:“果然是雪崩,何將軍恐已身遭不測……”

“早知道姓唐的勾結蠻子,故意陷害。”矮胖子參軍說到“陷害”二字時,完全不顧忌旁人是否聽到。

年輕的軍官多帶了幾分血性,不疑人性詭詐:“休要胡言,我看唐將軍不似胡兵的走狗。”

資歷深的一位不以為然:“知人知面不知心,咱們還要想法子自救。”

最后一位沉默皺眉許久,終于忍不住開口:“也許是天要憐憫他們,榮城自作的孽啊。”

“豈有此理。”蕃蘺聽了正欲呵斥,一只溫暖的手掌已裹住她的拳頭。

“幾位參軍莫要自亂陣腳,還不速速集合士兵,準備迎敵。”華桑寶劍出鞘,直指蒼天,“若再有造謠生事,動搖軍心者,軍法處置。”

葉慊拋了幾個眼色,參軍們面面相覷,抱拳稱諾,各自整頓士兵去也。

蕃蘺本欲把手抽出,華桑卻不準備放掉她,她只好用另一只手輕拍他的手背:“衛(wèi)兵長說有緊急軍務匯報。”

“回二位城主,我說的緊急軍務你們也看到了,大敵當前,軍心渙散,那雪崩不過是剛剛發(fā)生的事情,為何士兵們個個危言聳聽。”葉慊頓了頓,“必是出了內(nèi)奸,大家不妨分頭查證。”

“不可——”蕃蘺立刻出言制止,若是讓人員繼續(xù)分散,反給了敵人趁亂搗鬼的好機會。

華桑示意蕃蘺稍安勿躁,轉頭吩咐士兵:“把剛剛的高個子參軍叫來瞭望臺見我,就說本城主想請他幫個忙。”

瞭望臺,華桑、蕃蘺、葉慊圍著炭火等候。少頃,高個子參軍冒出了頭,他第一次來,對臺階頗有番抱怨,罵罵咧咧,一見三位上司,連忙閉嘴。

葉慊呵斥道:“王浩,管好你的嘴。”

華桑并不計較他的失態(tài):“王參軍莫要拘謹,我們請參軍來,是要你幫忙的。”

“城主盡管吩咐。”

“西面剛剛傳來悶響,我與蕃城主張望了一番未有收獲。軍營之中,參軍的個子最高,你來看看是何原因。”

蕃蘺正目光凝重望著遠方,以她的身材躋身軍旅,確是有些單薄,然與生俱來的龍族威儀,顯得厚重的盔甲與披風不過是陪襯。

王浩走到蕃蘺旁邊,認真觀察起來,邊塞的光線白得刺眼,他雙手攏在眼前,謹慎檢視了一番,回道:“二位城主,我見這往日光禿的山腳也堆滿雪,定是發(fā)生了雪崩。”

“哦?參軍好眼力,但你可知那并非西面,而是北面。”華桑讀書人出身,隨唐偶經(jīng)了商,又被丹玖推上官架,雖是年紀輕輕,氣度已非常人能及,不緊不慢的話語仍能帶來壓迫感。

“這……興許是兩地同時……”王浩不算傻,他頓時想到了聲音只從西面?zhèn)鱽恚笆峭跄晨醋吡搜邸乙膊皇智宄┍篮蟮哪印!?

華桑的語氣明顯變得不悅:“你為何在營中散布何將軍死于雪崩的謠言?”

“我……”王浩困窘之余,突然露出幾分不屑,“我也是聽人說的,何將軍素來與唐將軍不睦,此次二人一起布置陷阱,唐將軍卻早與胡兵勾結,要用雪崩來除掉何將軍和與車利單于政見不合的先鋒,隨后雙方假意講和。待到唐將軍得了嘉獎高升,離開榮城,胡兵則卷土重來。”

華桑繼續(xù)質(zhì)問:“三人成虎,你有何證據(jù)?”

“前幾日兄弟在唐將軍帳外打了只鳥想打牙祭,不料是只信鴿,信早被人取走,腳上綁的繩圈是胡兵的不假,可見有人與胡兵相互勾結。”

“信鴿之事為何不上報?既是沒看到信,又怎知其中來往內(nèi)容,誰人通信。此等軍情不報,該當旗下問斬。”

“呵,一丘之貉,我們上報……又有何用。紙里包不住火,兄弟做了記號故意放它走,果然沒幾天又回來落在唐將軍的帳子,才知曉了陰謀,這等齷齪的信件,怎會直呼姓名,還是……咱見多識廣揭穿了車利的落款。公道自在人心,你們有何顏面取我性命。”

聽他一番言論,蕃蘺反而惱不起來:“真是單純的可笑——我二人城主之位都是唐將軍所薦,他還在意什么嘉獎高升。信鴿的事隱而不報,對你小小參軍沒有任何好處,不曾報給我們,便是報給了別人。”

華桑順著蕃蘺的話繼續(xù)說:“你就這么確定衛(wèi)兵長能主持公道?他告訴你若替他奪取兵權,便可為你大哥翻案?”想來王家賄賂時,曾特意提到軍中有個小弟在做參軍,請華桑提攜,他只依稀記得一點。

王浩一愣,似是被他說中了,又極力否認:“你不要血口噴人。”

葉慊也連忙解釋:“華城主何出此言,葉某豈敢有奪權之意。王皓已經(jīng)認罪,不如就地正法以定軍心。”

“葉慊你……無恥小人!”王浩欲向葉慊撲去,被他身后幾個士兵推翻在地。

“王家有你們,還怕氣數(shù)不盡。”葉慊極為厭棄地看著王浩被押了下去。

“想不到王家的賬本上還欠你一條。”華桑并沒有阻攔眼前的戲,“你要帶蕃城主去哪里?”

“自是去平復軍中騷亂。”葉慊對答如流。

蕃蘺一抬眉睫:“哦?衛(wèi)兵長的身份不能讓幾個參軍閉嘴么?退一步講,若需要我二人出面,你大可在路上稟明情況,而華城主介入之前,你只管一路向前走,是想將我?guī)硞€地方。”

“恐怕不止王參軍,還有很多其他人吧,無論是‘有意’還是‘湊巧’,你瞞著何隳放了許多消息。”華桑抵達軍營的那一刻,就覺得到處有目光跟隨,向青玉詢問原委,得知早有人暗中謀劃兵變。

“勾結單于,嫁禍唐偶,還能想到借刀殺人,衛(wèi)兵長的職位著實委屈你了。越接近真相,越不容易露出破綻,車利的信恐怕是真的,落款也是你透露給他們的,以此博取人心,倒要謝謝你把目的講得那么清楚。”

“你不配知道我的目的。”葉慊一擊掌,幾十個士兵沖上烽火臺,兵刃齊齊向著二人,詛咒般念念有詞,“華城主以為唐偶、何隳有命回來為你收尸么?”

丹玖的命還不需要螻蟻操心,蕃蘺拔出佩劍護了華桑在身后,試探了幾招虛實,不好真的對凡人下手,訓練有素的士兵被打散后很快重新成陣,卻也近不得她一丈。如此攻了三五個回合,士兵們開始心生敬畏。

“不要怕,妖人被你們的咒語所困,是使不出妖法的。”葉慊話畢,又有幾個士兵手持長繩圍上。

蕃蘺何時聽過此等侮辱之語:“什么咒語,都是胡謅,縛龍索倒是真的。”這索于她并無大的禁錮作用,只是甩脫需顯真身,若被詆毀為妖物,豈不著了他的道,但要她束手就擒,亦是白日做夢。

士兵剛要再次進攻,忽有傳令兵跑上來對葉慊耳語了幾句,葉慊臉色稍霽,往城外看了一眼,猶豫不定——怎么竟教他逃了……

華桑思忖此時無法力敵,只能穩(wěn)住他從長計議:“你若真想取我二人性命,一通亂箭足矣,何必如此費工夫。”

“說的沒錯。”葉慊輕蔑一笑,“去城門投降,把那先鋒迎進來,擒住他,我便留你們一條生路。”

一石二鳥,陰險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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