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會一直持續到下午三點,等散場的時候大家都喝的醉意朦朧,三三兩兩的相互攙扶著離開了飯店。
顧陽雖然也有些醉意,但還有著清醒的意識,走在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在想著楊恒的意思。
雖然沒有在飯桌上介紹自己的磚廠,但從楊恒的語氣里能聽出他知道自己和李家凹陽光磚廠的事。
自己的磚廠生意剛開張,質優價廉,訂單跟雪片一樣,雖然規模不大,但對一個新廠來說,生意是相當好的。
俗話說同行是冤家,趙莊的磚廠以前是十里八鄉有名的磚廠,生意好的出奇,基本上沒啥競爭對手,也沒聽說有啥新建的磚廠,形成了事實上的壟斷,全縣等同于除此一家別無分店,價格上就是磚廠說的算。而隨著陽光磚廠的崛起,一家獨大的局面被打破,蛋糕被分了一塊出去,換成誰心里都不是滋味。
顧陽以前沒想過這事,可今天被楊恒當面一點,他有點回過味來,木秀于林風必摧之,何況自己還還是朽木。
楊恒給出的信息是王四涉黑,是地方一霸,自己動了他的利益,他肯定會報復,只是不知道以什么樣的方式報復。
現在是我在明敵在暗,這是令顧陽頭疼的地方,還有一個令顧陽頭疼的是楊恒,自己明明沒跟他打過交道,可自己的事他一清二楚,而他對自己的提醒不知是出于善意還是還威脅。
這些疑問似乎成了無解的難題反復在腦海縈繞讓顧陽頭疼欲裂,再加上酒后走路吹了一些寒風,顧陽感覺自己昏昏沉沉的,最后怎么回家的都不知道。到家后還病了一場。
過星期天回家的顧延兵還以為哥哥是因為自己的事生病了,心里很內疚,在家一直守在顧陽的身邊,讓顧陽有些哭笑不得。
這天早上,顧陽從早上起床就感覺右眼皮一直跳,心里也有些不安生,就匆匆在家吃過早飯,準備出門去磚廠,出門的時候李濤慌慌張張跑了過來,一把拉住了自己。
“哥,不好了,咱們磚廠出事了。”
顧陽心頭一驚,急忙問是怎么回事。
李濤緩了一下說道:“早晨他去磚廠,就發現磚廠的簡易門被人踹倒在地,院里堆放的磚坯被敲碎了一地,成品磚也被推倒,磚上潑著糞便。”
顧陽心里暗道不好,急忙跟著李濤去磚廠,現場是一片狼藉,幾個工人也是手足無措。
看來是有人故意搞破壞,顧陽問李濤“昨天誰值班的?有什么發現沒?”
李濤回答道:“昨天夜里是老張值班,前半夜還沒啥事,后來他家小孩吃壞了肚子,他給我請了假帶孩子看病,我想著半夜應該沒啥事,就讓他鎖好門離開了,今天早上我還有點不放心,就早早來磚廠看看,結果就這樣了。”李濤有些自責,如果昨天晚上一直有人值班也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顧陽沒有責怪李濤,看這情況應該是昨天后半夜干的事,來的人也不是三兩個,看這破壞的程度應該是早有預謀的。
“別讓工人動現場,讓奇奇和衛星去鄉里派出所報案,再有你去長生叔家說一下情況,讓他也過來看看,我和如海看看窯有有沒有事。”顧陽一邊往外走一邊安排著。
看來自己確實是動了別人的利益,這是人家的報復,既然人家都上門給自己顏色了,自己也不能無動于衷,要不然人家會看扁了自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管這背后是哪些人,自己都不能輕易妥協。
顧陽和如海看過了磚窯,幸好沒什么事,而且設備什么的也沒問題,有問題的只是磚坯和成磚遭到了破壞,看來對方也只是給自己個下馬威,沒有徹底下死手。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趙莊王四干的基本可以確定了,只是楊恒有沒有參與其中顧陽還不太確定。看來以后的日子也不會太平了。
沒一會功夫李長生就來了,當時聽李濤說磚廠出事他還以為工人有死傷呢,等李濤說清楚情況后才稍微放心了一些。
到磚廠后,看到眼前的一切,饒是李長生干過這么多年的村主任,也是頭一次見到有人干這么下作的事,把屎糞涂的到處都是,這是哪個缺德的玩意干的,真夠孫子的,李長生張口便大罵了起來。
派出所的民警在奇奇和了衛星的帶領下也來到了磚廠,看到這種情況也是皺起了眉頭。
民警圍著磚廠察看了一圈,也沒啥重要發現,畢竟那什么的偵查手段有限,磚廠離村莊有些遠,又沒有什么人證,所以在記錄了一些基本的情況后民警就離開了。
臨走前,其中一個民警問顧陽最近有沒有得罪什么人,顧陽雖然心里清楚,但沒有實證的事他也不好說,就搖了搖頭,然后就目送民警離開了。
顧陽看著狼藉的磚廠,對著李長生說道:“叔,我年輕沒啥經驗,這事還得你給我支支招呀。”
李長生嘆氣道:“我能有啥招?連誰干的都不知道,只能自認倒霉了,以后磚廠得看緊點,既然你被人家惦記上了,肯定不會就弄你這一回。”
顧陽點了點頭:“這我知道,這群王八蛋肯定還會再來搞破壞,真要到了那時候,叔你可得給我主持公道呀。”
“那是當然”,李長生保證道:“現在磚廠是咱們村的金餑餑,誰想搞破壞就是全村人的公敵,我第一個不答應。”
送走了李長生,顧陽和李濤幾人就開始收拾磚廠了,這一批磚本來都說好了今天來拉走的,是不遠的觀音堂村蓋房用的,現在磚沒了,只能給人家賠錢了,好話說盡又貼了一些錢對方才了事。而接下幾天就是礦上訂的要磚日期了,量還不小,顧陽讓如海抓緊帶著工人打磚坯,自己和李濤幾個收拾爛攤子。
一直忙到太陽下山,才把廠子收拾了出來。
回到臨時的辦公室,顧陽對李濤說道:“這幾天要安排好值班的,另外咱們排個班,夜里不定時組織巡邏,現在磚廠的安全是第一位的,不能再讓他們得逞了,要不然照這樣下去我們也別干了。”
李濤點頭同意,“哥,這事會不會是趙莊的人干的?”
這幾個人里數李濤的腦子活泛一點,平時跟著顧陽外出辦事的時間也多,他能猜到趙莊的競爭對手看來還不算笨。
顧陽回道:“不管是誰干的,咱們都沒證據,這事現在只能吃個啞巴虧了,以后趙莊那邊你也多打聽著,有啥消息及時給我說,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也不可無。”
“好的,哥,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