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陽和李濤走出了車站，打聽了一下工商局所在位置，兩人對縣城里地址兩眼一摸黑，顧陽好一些，但也只是知道大體的路名，兩人一路走和路打聽，只到快中午時才趕緊工商局。

正要進(jìn)去，門崗房里走出一位大爺，大爺戴著老花鏡看著兩人，一幅警惕破壞分子的模樣，顧陽向大爺解釋了半天，大爺才讓兩人登記后進(jìn)去了。

兩人到一樓行政科，辦公室內(nèi)坐著三個人，顧陽向靠近門口的女同志問道：“同志，我們來咨詢一下辦廠手續(xù)，麻煩你跟我們說一下。”

“辦什么廠？”門口的女人卷弄著自己剛做的卷發(fā)，頭也不招問道。

顧陽客氣說道：“磚廠”

女人不耐煩說道：“集體企業(yè)的話村里出證明來人辦，個人企業(yè)也要村里出證明，個人和股東都要過來填材料。”女人的回答有些機械。

顧陽趕緊又問道：“我們準(zhǔn)備幾個人合伙干，但用到村里的地和舊磚窯，村里也要占一些股份，是辦個人還是集體？”顧陽對這里面的政策不是太清楚。

女人沒有回答，而是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旁邊的兩個人也開始收拾東西了，等收拾完女人挎起自己的包，對著顧陽兩人說道：“下班了，你們下午再來吧。”說完也不顧兩人就走出了辦公室。

顧陽有些無語，才十一點半就下班了，自己辛辛苦苦趕過來，還沒問上幾句話呢，無奈兩人也只好離開了工商局。中午的時候兩人在路邊買了燒餅對付一下肚子，就守在工商局的門口等上班，一直等到三點半才看到騎自行車進(jìn)行上班的。

顧陽又找到上午的那個女的，看著對方在照鏡子整理頭發(fā)，顧陽壓著火氣說道：“同志，我們還是問開磚廠的事，你看我們的情況是辦理什么性質(zhì)的？”

那女人不耐煩道：“我這只管登記，不明白的去隔壁辦公室問去。”說完就不再理顧陽他們了。

顧陽吃了個沒趣，想發(fā)火，李濤在旁邊扯了扯他的胳膊，拉著他出來了，一連問了兩個辦公室，都沒人搭理他們，兩個人一臉吃癟的樣子。

“什么情況呀？”李濤也有些無語了。

正在這時，同樣有一個來辦事的，進(jìn)門就先每個桌子上先讓一支煙，給女同志的桌子上放的是蘋果，這樣一圈下來，自己辦的事很順利就辦完了，高興的離開了辦公室。

顧陽也反應(yīng)過來了，讓李濤出門買一些水果，回來后照著樣送給上午的那個女同志，果然態(tài)度就不一樣了，笑著說他咨詢的業(yè)務(wù)去二樓找付娜。“

顧陽上了二樓，同樣的辦公布局，門口也是坐了一個女的，三十多歲，穿著比較質(zhì)樸簡練，人也比較熱情。

感受到對方的熱情，顧陽的心情也好了很多，他對眼前的工作人員說了自己的情況，對方聽了后，笑著說道：“這要看你們各自所占份額的情況，如果是村集體占的比較多的話就屬于集體經(jīng)濟，如果是個人占的多就屬于個體經(jīng)濟。”

如果是集體經(jīng)濟的話就是村里的產(chǎn)業(yè)，那自己忙活半天就什么也不是了，這跟弟兄幾個想的可不一樣，畢竟誰也不會那么大方，出錢又出力，結(jié)果讓村里把好處都撈完了；雖然辦礦廠是用村里的舊磚窯、土地什么的，初衷也確實是想讓村民的日子好過一些，可這不代表弟兄幾個就可以為村里無私奉獻(xiàn)。

對方見顧陽兩人對視不語，就明白了他們的意思，于是笑著說道：“其實，個體經(jīng)濟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普遍了，人少可以是個體經(jīng)濟，人多同樣也可以是個體經(jīng)濟，只不過是份額劃的更細(xì)了，只要占主要份額的一方是個體就還是個體經(jīng)濟。”

李濤還未明白對方話里的意思，顧陽已經(jīng)明白了，集體經(jīng)濟是什么，就是集體共有的，屬于村里的每個人，而不是僅指村委，如果把這個集體分配到每個人身上，就不再是集體份額占大頭了，稀釋的份額就微不足道了，甚至顧陽他們占一兩成的都可以成為大頭了，這也避免了企業(yè)性質(zhì)的改變。

想通了這些，顧陽對女人表示感謝，又問起了都需要什么手續(xù)，對方一一問題，顧陽有不明白的，對方也很有耐心，甚至給顧陽他們把關(guān)鍵的內(nèi)容寫下來。

顧陽問清楚了之后，又問了對方的名字，女人叫付娜，顧陽心中記住這個名字，想著后續(xù)的事還得多著呢，有了熟悉的人好辦事，以后來就不會跟無頭蒼蠅一樣，還受人白眼。想到這些，顧陽就想著對方這么熱情，自己也不能沒有表示，畢竟這個社會就是人情社會，你承我的情，我也承你的情，大家彼此之間就是臉面的事，出了工商局的門，顧陽沒有急著回去，而是拉著李濤在街上買了一些點心，工商局門口人多眼雜，等到下班的時候，付娜騎著自行車從里面出來，顧陽兩人就一路小跑追著，感覺離工商局遠(yuǎn)了，顧陽兩人快跑過去叫住了付娜。

“娜姐，謝謝你今天下午幫忙，這是我們兩個的一點心意，請你收下。”說著把手中的點心遞給付娜。

付娜沒有接點心，看著面前兩個年輕小伙，一幅青澀的模樣，想來也是第一次送禮，笑著說道：“是你們倆呀，東西我可不能要，我也沒做什么，你們把東西拿走吧。”

顧陽的手沒有收回，繼續(xù)說道：“娜組，你不知道，我們倆上午碰了一鼻子灰，幸好下午遇到你了，要不然今天就白跑了一趟了，今后要麻煩你的事還多著呢，請你務(wù)必收下。”顧是的態(tài)度很誠懇，并且因為第一次干這事，臉色跟紅蘋果一樣。

付娜頓了一下，怕自己一直拒絕會讓年輕人心里不踏實，看著點心確實不是什么值錢的，就收下了。

顧陽心里很高興，正要跟告別離開，付娜卻叫住了他們：“先別急著走，你們給我送禮，我也得回禮不是，前面就是我家，去我家吃晚飯吧。”顧陽正想拒絕，付娜又說道：“你們要是不去，我也不敢收你們的點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