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陽裝作什么也沒有發生過的模樣,辦理退書程序的手一刻沒有閑下來。
時不時的偷瞄兩眼。
呼——還好,沒在看我。
想到這里手上的動作都輕快了不少。
終于,江陽把退書憑證遞給以信一份,這就算是結束了。
看著那一抹紅色拐出門外,江陽悠長的舒了口氣。
我大難不死,今天必有后福。
額頭上滲出的汗液,被江陽用紫色衣袖點點拂去,視線也隨之落在衣服上。
想著自己的衣服普普通通,還因為天帝提倡的“節儉”只拿到了兩件衣服,所以每過百年就要清洗,不容易啊!
而以信的衣服是天帝賜的,不僅防火防盜還不用洗。
這么對比想來真是氣憤,江陽抿了一口茶水,不住地在心中腹誹。
真的是狗比天……
與此同時,一人已站在木臺前,“江陽兄?!?
江陽在心中還沒有抱怨完,就被拉回現實。
那口茶未咽下,抬頭一驚,復又一口噴了出去。
“抱歉,以信兄,您……”
江陽看著被自己弄臟領口的天帝賜衣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還能洗下來嗎?
江陽腦海響起這句話,又被自己心中的苦笑壓下去,這可是紅落茶,百年不褪色。
復抬頭看了看污點,這可是天帝賜的衣服。哎,天帝那個小氣鬼……
這紅落茶偏偏被吐在白色衣領處,落下一片紅色印記。
“我,要不我給您擦擦?!?
事到如今,總得要再意思意思吧。哪怕能不能擦下來兩人都心知肚明。
江陽看到眉頭緊蹙的以信,心里更慌了。
不顧以信如何回應,攥著手帕想要拉著以信去光亮一點的地方去擦。
以信不想與他多糾纏,知道他不輕易舍棄的性子,只得暫且壓下各種不滿隨他拉到哪里去了。
剛走一步,不料是搖椅死死叼住衣角,江陽在不知情中仍向前走去的身體被猛的一拽,向后踉蹌幾步,隨即站穩。
以信伸出去想要扶住的手又悄悄收回。
江陽面帶著微笑的回頭一瞄便知是怎么回事。
“哈哈哈,以信兄稍等一下?!?
按著以前的方法,揪住衣服用力一拽就可以了。可是,這一次似乎有點緊。
江陽一下沒有拉出來,轉個身面對著以信要再試一次。
或許是太想早點結束這個能扣出另一座瑯嬛閣的場面,這次卻是用力過猛。
衣角出來之后,江陽還渾然不知的用力,再加上懷著憤怒的拉扯,腳下一滑,向前傾去。
兩人本就一步的距離,事情發生的又是這么突然,別說拉住江陽,以信連手都沒有伸出。
就這樣被撲倒在地。
幸好江陽條件反射的雙掌撐地,不至于有更多的親密接觸。
但是,這么近距離的看以信這張臉還是第一次。
果然吶,上界第一美男名副其實。
一雙漾著波紋的桃花眼嵌在棱角分明的臉上,即使這么近距離也看不到皮膚的任何一點缺陷。
簡直就是明艷驚人,風華絕代,勾魂攝魄!
江陽腦海中蹦出伸手去捏的想法,回過神時,手已經伸出去了。
“起來?!?
幾秒之后,江陽又聽到了那道冷的能凍結空氣的聲音響起。
對上那雙要冒火星的眸子。
“哦哦,不好意思,以信兄,失禮了?!?
江陽掙扎著要站起,不經意間向門口掃了一眼,卻剛好對上從門框外探出半個頭的侍女。
“我……我什么也沒看見,我,我真的沒看見你們趴在一起?!?
說完拔腿就跑,只剩這句話回蕩在兩人耳邊。
二人迅速起身,江陽追上去解釋,剛到門口四處一望,蹤跡全無。
江陽看看門外,又看看以信,不失禮貌的笑了笑。
“以信兄……”
“過兩日天帝來借本關于鮮花餅做法的書,勞您提前備出來。”
說罷,轉身就走。
小侍女是替流合來還書的,沒想到還書不成,反倒見了一個大瓜,一路不停的分享。
“我今日去還書,未進閣子就見到江閣主和以侍衛一上一下趴在地上?!?
“啊,不會吧,他們……不行我要和別人去說說?!?
“我剛聽聞,江閣主把以侍衛撲倒在地,恰被合殿下侍女撞見?!?
“什么?江閣主強迫以侍衛,被合殿下和侍女看了個正著?!?
“江閣主和以侍衛有私情,故意讓合殿下看見?!?
……
小侍女一路小跑直到合晴宮。
不顧什么禮節,推開紅漆大門。
“殿下殿下?!?
流合看著慌忙跑來的小丫鬟知鹿,停下玩弄花草的動作,臉上浮現出驚疑。
剛才見父皇走去那方,這丫頭又如此慌忙,難道是說漏嘴了?
想到這里,小臉剎的發白,忙一手拎起金色衣衫,使得微微拖地的衣擺向上提起,處在落地與不落地之間。
“知鹿,發生什么了?”
“殿下,我……我”
知鹿大口喘著氣,憋的雙頰火紅。
流合只能在一旁干著急。
“到底怎么了?你快說呀?!绷骱匣沃沟氖直?。
“難不成真的被父皇知道?”
知鹿聽到這里哈哈一笑,又大呼幾口氣,才略微平定下呼吸。
用著極為驕傲的口吻回答著:“當然不會了,我這么聰明……”
看著流合的一臉茫然轉而想到什么,忙換回話題,把剛剛在瑯嬛閣看到的事添油加醋的描述了一遍。
“當真?”
流合瞪大眼睛,滿臉不可思議,見到知鹿異常堅定的點頭,自顧自的喃喃道:“可我磕的是閣主和灰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