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老齡服務貿易理論

在全球老齡化席卷而來時，當今世界的社會性質也進行著快速變革，明顯的特征有三種：一是信息社會；二是智能化社會；三是服務性社會。發達國家和地區的服務業產值在其國內生產總值中一般高達70%。當發達國家和地區的國內市場容納不了日益增長的服務性生產時，開拓國外市場、爭奪世界市場，就必然成為對外經濟擴張的新焦點。因而國際服務貿易也就成為國際貿易新的增長點，其中，老齡服務貿易市場將是國際服務貿易中新興的潛力巨大的市場之一(2)。

2.2.1 概念界定(3)

（1）服務的含義

“服務”是人們經常使用的詞，但是在不同領域其含義卻不盡相同。在日常生活中，服務往往是指“為組織（或他人）工作”。服務在經濟學中的含義，則是各有各的說法，其中一種說法是：“不以實物形式而以提供活勞動的形式滿足他人某種特殊需要。”可見，服務是相對于產品的一個經濟學概念，可表述為：服務是能夠帶給經濟組織在商品、個人或者服務方面的價值增加，并且著重用活動的方式將這些效用或者價值展現出來。

嚴格地說，當社會勞動分工發展到一定程度時，就會出現服務現象，而服務就是對生產力發展的深刻展現。在實際開展的生產活動中，服務生產的特點是服務生產者必須具備勞動者和生產資料兩個要素，其勞動對象由消費者來提供（或指定）。在傳統經濟社會中，服務業的就業和產值在整個社會總產值中的比重很小，沒有成為經濟學的主要研究對象。進入20世紀后，各主要發達國家經濟的結構性調整和周期性波動日益劇烈。服務經濟在促進充分就業、緩解總供求矛盾以及抑制經濟過分波動等方面的特殊功能日漸突出，經濟學界開始對服務經濟的研究投入更大的精力。實際上，經濟學界對服務的認識也是一個不斷深入的過程。服務是一種特殊的商品，但它具有與一般商品相同的屬性，其基本要素包括資本、勞動力、知識與技術（即人力資本）。資本是服務生產的一個重要因素，許多服務生產必須擁有一定的生產資料，此外，服務生產者本身也需要資本投入后的專業培訓，這就決定了要提供服務，必須要有一定的資本投入。勞動力作為服務的提供者，也可以成為服務載體，同樣是一種很重要的不可缺少的因素，例如，一家企業里有各種自動化設備，但都是以人提供管理為前提，這種服務被稱為物化的人的勞動。知識與技術既屬于人力資本的基本要素，又是所提供服務的基本內容，除了直接接觸式服務，大多數服務都是提供知識或技術的。服務與一般有形商品具有不同的特征，這就決定了在估算服務產品的價值時，應考慮到勞動的不同質量。人力資本與實物資本之間存在顯著差異。首先，信息、訓練或知識是不易消失的；其次，大部分勞動者在勞動和學習中，會不斷地提高自己的知識和技能，即人力資本的增值。(4)

服務也有其獨有的特征。首先是無形性，無形性是服務最主要的特征；其次是不可分離性，服務的生產和消費是兩個同時進行的過程，兩者在時間上不可分離；再次是異質性，同一種服務的消費效果和品質往往存在著顯著的差異，統一的服務質量標準只能規定一般的要求，難以確定特殊、個別的要求，服務質量的差異或者彈性，不僅有助于夠繼續拓展優質服務，而且能夠讓劣質服務順利地生存下去；最后是不可儲藏性，服務不可能像有形商品一樣被儲存起來，而只能當期消費，否則就會造成機會的喪失和折舊的發生。因此，服務效果的相對確定性，使得服務具有較強的經驗特征和信任特征。

（2）老齡服務產業

隨著技術的進步和產業結構的演進，服務產業迅速成長，在國民經濟中的地位不斷提高，成為國民經濟的支柱產業。在全球經濟中，服務業已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服務業門類繁多，不同門類在性質、功能、生產技術及與經濟發展的關系等方面均存在差異。不同國家服務業的形成和發展的時間是不同的，這就造成服務業在形成和發展的不同階段的質和量都會有很大的不同。

按照不同的標準，服務業有不同的分類方法。在烏拉圭回合多邊服務貿易談判中，最終簽訂的《服務貿易總協定》將服務業分為12大類，即商業性服務、衛生服務、銷售服務、通信服務、金融服務、教育服務、建筑服務、娛樂服務、環境服務、運輸服務、旅游服務和其他服務。

老齡服務產業是指為滿足老年人群生活、健康、休閑、學習、投資等各項活動提供相關服務支持的行業總稱，涉及教育、醫療以及食品等諸多領域。老齡服務產業源于服務產業，相對而言，幾乎包含與服務產業同樣的內容。積極推動老齡服務業的順利發展能夠更好地處理老齡化社會難題，是實現社會和諧和家庭美滿的關鍵策略。老齡服務產業可以滿足老年人生活、學習等各個方面的需求，可以幫助老年人達成人生發展目標、安享晚年。伴隨社會的發展以及科技力量的持續增強，各種智能化設備也相繼出現，推動著老齡服務業實現良好的發展與進步。

（3）國際老齡服務貿易

國際老齡服務貿易通常為各個國家間的老齡交易與服務，服務的提供國成為服務的出口國，服務的消費國成為服務的進口國，各國的服務出口額之和構成國際服務貿易額。1994年，關貿總協定達成了《服務貿易總協定》，具體從服務貿易提供方式的角度給服務貿易下了較為準確的定義，具有一定的權威性和指導性，并為各國和各界所普遍接受。關貿總協定各締約方提交的材料中列出的服務項目有150多種。按照上述協定，國際服務貿易有以下四個分類：一是過境交付，是指一個成員體內的服務提供者向另一成員體內的服務消費者提供服務。二是境外消費，是指服務的消費者跨越國界在服務提供者的成員體內消費該服務。可以理解為消費者到境外享用境外服務者提供的服務。三是商業存在，即服務提供者需要在服務消費國內構建相應的服務機構，為消費者成員體內的消費者提供服務，這種商業機構或者專業機構可以是法人實體、分支機構或者代表處。四是自然人流動，即一國的服務提供者需要能夠按照自然人的方式到另一國給予相應的服務支持。(5)

同國際貨物貿易相比，國際服務貿易具有以下特點：首先是服務貿易標的的無形性，服務的進出口是以肉眼看不到的方式進行的；其次是交易過程與生產消費過程的同時性；再次是貿易主體地位的多重性；最后是服務貿易市場具有高壟斷性，服務貿易保護方式具有剛性和隱蔽性，因此，服務貿易營銷管理更加復雜，難度也更大。

隨著各國老齡化社會的相繼到來，老齡服務產業將成為服務產業中重要的組成部分。然而，因為老齡化發展進程的差異性和第三產業發展水平的不同，各國老齡服務產業發展水平也存在較大差異。因此，國際老齡服務貿易的開展能更好地促進人口老齡化社會的積極應對，有助于補齊新進入老齡化國家解決人口老齡化問題和老齡服務產業發展的短板，快速提高國內老齡服務業發展水平，也有助于老齡服務產業優勢國家的服務出口、釋放國內剩余生產力、提高經濟效益。

2.2.2 比較優勢理論(6)

薩皮爾和盧茨（Andre Sapir and Ernst Lutz, 1981）根據國家間要素稟賦和技術差異，通過對貨運、客運和其他民間服務構建回歸模型的方式來明確傳統要素稟賦在服務貿易方面的適用表現。具體選擇保險服務、貨物以及旅客運輸服務相關行業，使用1977年的52個國家相關的數據信息進行回歸分析，明確了物質資本豐富的國家在運輸服務部門具有比較優勢，而人力資本豐富的國家在保險、專利等服務部門具有比較優勢。這個結論支持了傳統比較優勢貿易理論同樣適合服務貿易相關問題的觀點，明確了要素稟賦在服務貿易模式發展期間的決定性影響效果。薩皮爾（1985）甚至進一步提出，服務貿易的比較優勢是動態的，發展中國家具有成為服務出口國的潛力，這對現實中的服務貿易有一定的解釋作用。1986年，拉爾（S.Lall）通過對發展中國家的實證研究，也得出了與此類似的結論。拉爾就海運和技術服務的國際貿易，對部分發達國家和發展中國家進行了實證研究，結果也表明比較優勢原理適用于服務貿易。特別是他認為，比較優勢可以通過長期經驗或學習積累起來，并認為發展中國家可以在具體技術的掌握或以更低價格提供標準化服務等領域獲得比較優勢。

通常會對服務貿易具備的比較優勢發揮作用的因素包括：①基礎設施和自然條件會對服務貿易的發展起到制約作用。其中，自然條件是全部活動順利展開的基礎，在不具備自然條件的情況下，經濟活動也就不能順利地展開。而自然條件中的服務基礎設施是制約服務貿易的重要因素，它們直接或間接地決定著現代國際貿易實現的發展規模和發展質量。②服務消費和生產兩者的不可分離性使得服務業難以獲得強大的規模效益，但是需要服務提供者具備良好的專業素質和管理優勢，故而多數的服務是在比較廣的區域內為消費者設置多個進入點，不可能像貨物那樣集中生產以實現規模效益，服務業在發展過程中只能憑借管理資源和無形資產的方式來得到相應的規模優勢，如現階段發展火熱的一體化經營等。③服務呈現出顯著的不可觸知性特征，明確服務提供者具備良好的創新優勢和企業形象，就能夠在消費者難以預估服務風險的情況下，給予消費者有力的決策依據。相較其他貨物貿易而言，服務貿易中的企業知名度和企業形象往往具有更為關鍵的作用。④服務的不可儲存性要求管理者進行有效的服務需求管理。服務沒有庫存，消費與生產相互依存而得以存在，能夠發揮作用的服務時間相對有限，故而服務的提供方或管理者對于服務需求的管理就顯得十分重要。這也是體現服務貿易比較優勢的一個重要方面。⑤服務的不穩定性要求服務提供者在專業素質、管理創新和差異化服務等方面具有一定的優勢。服務貿易的不穩定性使其質量難以標準化，有很強的潛在可變性，這就要求服務企業要加強管理工作，體現在嚴格的規章制度、規范的操作流程、定期的員工培訓計劃等方面，以此來提升服務企業的競爭優勢。⑥服務貿易的成本由供給和需求雙方共同決定。(7)服務貿易不但受到服務要素生產成本的影響，而且需要積極關注由需求因素帶來的成本增量和消費者相關的選擇性差異，如購買環境、消費者的個人偏好以及收入水平等。需要明確的是，無論是怎樣的國際服務貿易，其依賴的核心基礎都是需求因素，生產成本只是起到相應的作用。對待服務貿易的相關問題，不但要能夠從資源稟賦的視角加以闡釋，而且要能夠從貿易流向和需求特征等方面展開詳細的探究。⑦會對服務貿易產生影響的內生變量是技術。服務業是技術和資本密集型行業，將技術作為一種內生變量，同時將技術發展作為投資、貿易和經濟增長的一種結果。⑧各種服務貿易比較優勢的綜合展開，都是人力資本、自然稟賦以及文化傳統等諸多因素協同作用的結果。(8)

2.2.3 服務貿易競爭優勢理論

邁克爾?波特（1990）在對影響國際競爭力的六大要素進行了細致入微的分析后，從不同角度對國際服務貿易自由化與提升國際服務貿易競爭力的關系給予了理論分析與數據論證，進一步發展了國際服務貿易競爭優勢理論。他認為，低成本優勢和尋求產品差異性是服務貿易自由化提高企業乃至國家經濟競爭力的基礎。他將服務貿易給予廠商或國家競爭優勢的基本要素分解為六種：管理要素、產品要素、技術要素、市場要素、資源要素、資本要素。如果將這六種要素與邁克爾?波特的鉆石模型結合起來，就形成和發展了國家競爭優勢模型，該模型一目了然地解釋了國際服務貿易的競爭優勢（見圖2-3）。

2.2.4 馬庫森理論

馬庫森（Markusen, 1986）指出服務貿易存在“先入者優勢”和“學習效應”。

（1）先入者優勢(9)

先入者優勢是指先進入服務業的廠商具有先入優勢，可以有效阻止后進入者，即使后進入者的成本更低。

圖2-4表示了規模經濟下的定價優勢。假設曲線D表示對某種國際服務貿易的需求，需求曲線向下傾斜。假設曲線AC_S表示先入者的平均成本函數，曲線AC_T表示后進入者的平均成本函數。橫坐標表示該服務貿易的數量。從圖2-4中可以看出，曲線AC_T位于曲線AC_S的下方，表明在相同的產量下，后進入者的成本總是低于先進入者的成本。從成本的角度分析來看，后進入者更有優勢。

先入者優勢是指具有成本曲線AC_S的企業首先進入國際服務貿易市場而具備的優勢，此時后入者還沒有進入。根據圖2-4，先入者獨自面對需求曲線D，可以根據曲線D和曲線AC_S的交點來確定先入者的定價水平，先入者會把價格定在P₁的水平上。

當后入者想要進入市場時，由于市場已經被先入者占領，后入者面對的市場需求為零。當市場需求為零時，后入者的成本為成本曲線AC_T與縱坐標軸的交點C₀。從圖中可以看出C₀>P₁。

由此可知，服務貿易中存在“先入者優勢”。先進入市場的企業通過占領市場、擴大規模，在規模經濟條件下，可以降低生產成本。由于市場已經被先進入市場的企業占領，后進入的企業無法擴大規模、實現規模經濟。因此，先進入市場的企業有優勢，后進入市場的企業有劣勢。馬庫森建議政府可以適當給后進入市場的企業提供一定的補貼，以促進公平競爭。

（2）學習效應

學習效應是指先進入服務業的廠商可以通過在市場中不斷學習，積累經驗，有效降低總成本。后進入者沒有學習機會，具有成本劣勢。

如圖2-5所示，假設曲線L_S表示具有學習機會的某企業的平均成本函數，曲線L_T表示沒有學習機會的企業的平均成本函數。曲線L_S向下傾斜，表明隨著累積產量的增加，企業成本將下降。

學習效應是指具有學習機會的企業有機會通過在市場學習、積累經驗來降低成本。如圖2-5所示，當企業產量達到Q₁時，先進入的企業的成本為C₁；沒有學習機會的企業的成本為C₀。C₀>C₁。具有學習機會的企業成本更低，更具有優勢，沒有學習機會的企業具有劣勢。馬庫森也建議政府可以適當給沒有學習機會的企業提供一定的補貼，以促進公平競爭。

規模經濟和不完全競爭在國際服務貿易中的地位和影響日益增強。先入者優勢和學習效應有利于先進入市場的企業和具有學習機會的企業，后進入市場的企業和沒有學習機會的企業將面臨一定程度的不公平競爭。

---

(1)彭華民，黃葉青．福利多元主義：福利提供從國家到多元部門的轉型[J]．南開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6（6）：40-48.

(2)薛求知，鄭琴琴．服務型跨國公司的出現及擴張動因[J]．世界經濟研究，2002-10-25.

(3)李軍．國際技術與服務貿易：第2版[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12：11.

(4)黃高余，吳喜齡，陶澤邦．國際貿易[M]．北京：清華大學出版社，2017：311-315.

(5)黃高余，吳喜齡，陶澤邦．國際貿易[M]．北京：清華大學出版社，2017：315.

(6)李軍．國際技術與服務貿易：（第2版）[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12：138-142.

(7)曾倩．比較優勢理論在國際服務貿易中的適用性研究[J]．現代經濟信息，2010（12）：89-90.

(8)李軍．國際技術與服務貿易：第2版[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12：142.

(9)李軍．國際技術與服務貿易：第2版[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12：160-1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