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研究思路與技術路線及創新點

一、研究思路

本研究遵循“提出問題－分析問題－解決問題”的思路，通過從實踐現實和理論研究提煉本研究的核心問題，探尋全球價值鏈網絡嵌入與知識權力關系的內在影響機制，建立囊括全球價值鏈網絡嵌入、創新能力、知識權力、知識距離的理論模型，通過調研獲取數據對模型進行檢驗，最后總結本書研究結論，分析實證檢驗結果并提煉研究意義。本書研究思路如圖1-1所示。

（一）提出問題：從實踐現實和理論研究提煉本研究的核心問題

從企業全球價值鏈網絡嵌入的實踐結果看，全球價值鏈為新興經濟體利用全球價值鏈資源提升“價值鏈資質”既提供了機會，又帶來了風險，因此，如何在獲取外部資源的同時降低對全球價值鏈“核心—外圍”結構中核心企業的依賴并提升自身對關鍵資源即知識資源的控制力至關重要。從企業全球價值鏈網絡嵌入的理論研究看，對全球價值鏈網絡嵌入帶來影響的研究主要圍繞進出口產品和全球價值鏈地位進行測評，均是從宏觀層面（國家）或中觀層面（行業或產業）展開研究。然而宏觀研究掩蓋了微觀層面的異質性，國際貿易進出口額宏觀數據變化的微觀主體是企業，企業作為國際貿易進出口宏觀數據的來源，是全球價值鏈網絡框架內的真正參與者，且微觀層面全球價值鏈網絡嵌入對不同企業產生的引致效應不能一概而論。微觀層面全球價值鏈網絡嵌入到底對企業全球價值鏈地位有何影響？又如何從微觀層面考評全球價值鏈地位？考慮到知識權力為知識資源的控制力和影響力，這一概念有助于探索這種經濟現象，本研究嘗試利用知識權力解決這一問題，以知識權力代替其他宏觀評價方式，從微觀層面考察全球價值鏈網絡嵌入帶來的影響。

（二）分析問題：探尋全球價值鏈網絡嵌入與知識權力關系的內在影響機制

將機遇轉化為影響力和控制力以避免低端鎖定的升級過程并不自動發生，通過文獻研究，發現“網絡—能力—權力”的邏輯可作為全球價值鏈網絡嵌入與知識權力關系的內在機制，將其具體化為“全球價值鏈網絡—創新能力—知識權力”，將全球價值鏈視為網絡，通過企業自身調整獲取價值鏈網絡資源從而提升創新能力，對相關概念即知識權力、全球價值鏈網絡嵌入、創新能力以及知識距離進行明確界定，提出了本研究的構念模型和研究假設。構念模型主要圍繞五個層面，即全球價值鏈網絡嵌入與知識權力的關系、全球價值鏈網絡嵌入與創新能力的關系、創新能力與知識權力的關系、創新能力在全球價值鏈網絡嵌入和知識權力間的中介作用、知識距離在全球價值鏈網絡嵌入和知識權力間的調節作用。

（三）解決問題：通過調研獲取數據對模型進行檢驗

為印證理論模型的合理性，需要通過數據進行檢驗?？紤]到各變量指標的復雜性，需結合中國制造企業全球價值鏈網絡嵌入的發展實踐，通過訪談、專家調研、團隊討論等方式，形成本研究涉及的9個變量的測量量表，并經小范圍的預調研進行測量量表凈化形成正式量表。采取傳統方式進行大規模的人工調研獲取一手數據，通過各種途徑克服各種困難，獲取了498份有效問卷。以SPSS 21.0、AMOS 21.0軟件對正式問卷調研的數據進行實證檢驗。

（四）總結問題：分析實證檢驗結果并提煉研究意義

通過理論分析和實證檢驗，進一步對實證檢驗結果逐一進行分析，并對結果進行解釋，總結本書的研究貢獻及對企業的管理啟示，并針對中國制造企業的現實提出相應的對策，最后提煉出本研究的理論貢獻以及研究局限和未來研究展望。

二、技術路線

本研究通過對全球價值鏈網絡嵌入與企業知識權力相關理論的國內外文獻的梳理提煉觀點，并結合中國制造企業的實際訪談，確定具體的研究問題即全球價值鏈結構性嵌入、關系性嵌入與知識權力的關系，結合“網絡—能力—權力”的邏輯，提出“全球價值鏈網絡—創新能力—知識權力”的關系，提出創新能力可能在全球價值鏈網絡嵌入與知識權力間起到中介作用，同時考慮到全球價值鏈內企業創新能力也會受到鏈內企業間的相互影響特別是企業間知識存量的差異影響，因而進一步考察知識距離在全球價值鏈網絡嵌入與企業知識權力間所起的作用。通過大規模企業調研數據，運用因子分析和結構方程模型對各變量的信度和效度進行檢驗、運用結構方程模型檢驗中介效應、運用多層線性回歸檢驗調節效應，最終得出研究結論和相關啟示。本書技術路線如圖1-2所示。

三、創新點

本研究在梳理相關文獻的基礎上構建了全球價值鏈網絡嵌入、創新能力、知識權力關系的理論分析框架，借助“網絡—能力—權力”的邏輯思路，從定性和定量兩個方面分析了各層關系，深刻闡明了全球價值鏈網絡嵌入、創新能力、知識權力關系的作用機理，相較于已有文獻，本研究的創新點有三個：

第一，本研究提出以知識權力代替全球價值鏈地位指標，創新性地從全球價值鏈網絡、能力出發研究全球價值鏈地位問題，發現全球價值鏈網絡嵌入有利于知識權力的提升，但能力轉化是提升知識權力的途徑。

以往研究多是從宏觀層面（國家）或中觀層面（行業或產業）展開的，而忽視了對中國全球價值鏈分工體系參與的真正力量——企業的研究。微觀層面，全球價值鏈帶來的引致效應不能一概而論，全球價值鏈網絡內不同價值鏈環節、不同區域、不同國家的企業在獲得全球資源上表現出極大的不平衡性。本書從知識權力視角，以中國制造企業為對象，創新性地從全球價值鏈網絡、能力出發研究全球價值鏈地位問題，發現全球價值鏈網絡嵌入能提升企業知識權力，但是需要通過將網絡內資源轉為內在能力才能提升知識權力。

第二，根據企業是“社會—技術”系統的思想，基于“知覺—響應”模型遵循“網絡—能力—權力”的動態邏輯，拓寬了知識權力的前因研究。

從“網絡—能力—權力”的動態邏輯結構看，網絡嵌入可通過能力提升進而實現權力提升，企業自身的核心知識能力是企業知識權力的基礎，而創新能力是知識能力中最重要的能力。不同于傳統思想，本書借鑒“知覺—響應”模型，將企業視為內部知識和外部知識交融互動的“社會—技術”系統，并將創新能力視為一種動態“知識能力”，將其解構為變異感知能力、信息詮釋能力、創新決策能力、實施實現能力四個維度，凸顯企業對來自網絡的知識搜索、知識內化、知識組合以及知識再創造的“社會—技術”的系統理解。本研究提出創新能力在全球價值鏈網絡嵌入與知識權力間的中介作用模型，并實證檢驗創新能力構念的不同構成維度的中介效應。填補了全球價值鏈背景下，對網絡嵌入特性與創新能力和知識權力的相互作用進行綜合探討的空白。

第三，考慮到情景變量的影響，提出將知識距離引入全球價值鏈網絡嵌入與知識權力的關系內，并發現知識距離阻礙了全球價值鏈結構性嵌入、關系性嵌入對企業創新能力的促進作用。

盡管已有大量文獻研究指出網絡嵌入從根本上打破了企業間的資源壁壘，為企業獲取創新能力提供了稀缺、互補的知識資源，但全球價值鏈內核心企業與邊緣企業之間由于受本國經濟、社會、歷史、文化和政治環境及自身能力等方面影響，會存在較大的知識距離。本研究將知識距離這一特殊的情景變量引入全球價值鏈網絡嵌入與知識權力關系的模型中，研究發現知識距離降低了全球價值鏈網絡嵌入對企業創新能力的提升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