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研究內容與研究方法

一、研究內容

全球價值鏈網絡嵌入的過程是外部環境和內部企業因素相匹配的過程，在匹配的過程中，考慮到全球價值鏈網絡嵌入帶來的引致效應不能一概而論，有的企業成功，有的企業失敗，如何探尋網絡嵌入對企業地位提升的內在機制是本研究關注的核心問題。圍繞這一問題，本研究延伸出三個問題，主要內容如下：

（一）從微觀角度考察全球價值鏈網絡嵌入帶來的影響，即企業的全球價值鏈網絡嵌入和知識權力之間有著怎樣的關系

從宏觀層面（國家）或中觀層面（行業或產業）研究全球價值鏈網絡嵌入帶來的結果，多以進出口產品復雜度或全球價值鏈地位進行測評，多數結果表明全球價值鏈網絡嵌入帶來了正向影響，然而宏觀研究掩蓋了微觀層面的異質性，且微觀上企業實踐表明，全球價值鏈帶來的引致效應不能一概而論，全球價值鏈網絡內不同價值鏈環節、不同區域、不同國家的企業在獲得全球資源上表現出極大的不平衡性，這種不平衡現象需要深度剖析全球價值鏈網絡嵌入對企業產生影響的背后機制。GVC分析框架旨在了解全球行業的組織方式，它們如何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演變以及各國企業如何在價值鏈中甚至全球市場中提升其地位（Lee and Gereffi, 2015），全球價值鏈治理外在表現為跨區域、跨行業的企業間合作與競爭而形成的產品鏈、供需鏈治理，但本質是以知識為核心的全球價值鏈知識權力的追逐。因此，本研究嘗試以知識權力為微觀指標衡量企業地位，進一步考察全球價值鏈網絡嵌入和知識權力之間的關系。

（二）全球價值鏈網絡嵌入對企業知識權力的內在影響機制是什么

在知識經濟時代，“資質”提升可通過更多的途徑來實現，全球價值鏈的開放共享特征為新興經濟體提供了機會和風險，企業既可以通過全球價值鏈網絡嵌入獲取來自全球更先進企業的資源，也有掉入發達國家領先企業設置的“技術天花板陷阱”的風險，因此，全球價值鏈網絡內弱勢企業或邊緣企業如何既能獲取價值鏈內資源又能避免對“核心企業”的依賴，提升自身對關鍵資源即知識資源的控制力至關重要。知識資源具有的專有性與共享性、顯現性與隱含性、生成性與累積性、依賴性與獨立性等復雜特性使其具有矛盾特征，因此，在企業網絡地位提升過程中單純談知識對其地位的影響作用顯然是不夠的，能否將內部知識和外部知識、顯性知識和隱性知識最大限度地融合在一起并形成企業的獨特能力，將成為企業全球價值鏈地位提升的關鍵。

網絡內存在“網絡—能力—權力”的邏輯，依據這樣的邏輯，結合社會網絡理論、資源依賴理論、動態能力理論，本研究擬從中國制造企業知識權力入手，通過調研企業獲取一手數據，實證檢驗能力在全球價值鏈網絡嵌入與知識權力關系間的作用。

（三）情景因素如何影響全球價值鏈網絡嵌入和知識權力之間的關系

在全球價值鏈中，鏈內企業動態能力提升不僅受自身的影響，也與鏈內企業相互影響，全球價值鏈內上下游節點企業間尤其是核心企業與邊緣企業間由于受本國經濟、社會、歷史、文化、政治環境和自身發展歷程、規模、能力等多方面影響，彼此間會存在較大的差異，如政治距離、制度距離、知識距離等。結合本書研究目的，本研究特別關注企業全球價值鏈網絡嵌入對知識權力的影響，就企業融入全球價值鏈的背景而言，將知識距離這一特殊的情景因素引入全球價值鏈網絡嵌入與企業知識權力關系中也成為本研究的主要內容。

二、研究方法

研究方法取決于研究對象、研究目的和研究問題，根據具體內容采用差異化方法。圍繞“全球價值鏈網絡嵌入對企業知識權力產生何種影響”這一核心問題，本研究涉及現象分析法、歸納演繹法、實地訪談法、問卷調查法以及統計分析法，具體的研究方法如下：

（一）現象分析法

通過全球價值鏈網絡嵌入對企業帶來的不同影響的現實研究，發現全球價值鏈帶來的引致效應不能一概而論，全球價值鏈網絡內不同價值鏈環節、不同區域、不同國家的企業在獲得全球資源中表現出極大的不對稱性。通過現象學分析，筆者對這種不平衡現象進行深度剖析，探尋全球價值鏈地位測評的微觀替代指標。

（二）歸納演繹法

通過對全球價值鏈網絡嵌入與知識權力的相關文獻進行系統梳理，提出研究全球價值鏈網絡嵌入特性與企業知識權力間關系的基本思路，在理論梳理過程中，將創新能力、知識距離納入全球價值鏈網絡嵌入與知識權力的關系研究中并建立理論模型。通過對全球價值鏈結構性嵌入、全球價值鏈關系性嵌入、知識權力、變異感知能力、信息詮釋能力、創新決策能力、實施實現能力、知識深度距離、知識寬度距離等共計9個變量的相關文獻研究，提出相應的測量量表。

（三）實地訪談法

本研究從網絡嵌入的視角考察全球價值鏈網絡嵌入對知識權力的影響，由于不同視角下學者的研究背景和研究問題存在很大差異，同名變量的界定也存在很大差異，因此需預先擬定訪談提綱對領域專家和企業實踐進行深度訪談，修訂符合中國制造企業全球價值鏈活動的測量量表，并再次進行深度訪談以保證被調研者對問卷的正確理解。

（四）問卷調查法

在梳理文獻和深度訪談的基礎上，通過發放相關問卷獲得數據。首先通過對企業界人士和相關領域的專家進行預調研，測試問卷初稿，并完善問卷，刪除冗余或不相干或不合理的題項，最終形成正式問卷。正式問卷調查通過關系企業、相關高校MBA以及中國制造業展銷會進行集中調研，多采用紙質方式進行，以提高調研問卷回收率。保質保量的問卷調研是實證檢驗結果可靠性的基礎。

（五）統計分析法

根據研究對象的不同要求，需要在數據分析方法選擇過程中根據變量間關系的差異采取差異化方法。在對本研究提出的概念模型及相關假設進行實證檢驗時，用了多種統計分析方法。首先利用AMOS檢驗了測量模型的解釋效果。其次以結構方程模型與多層次線性回歸模型，利用AMOS 21.0、SPSS 21.0對全球價值鏈網絡嵌入與創新能力、知識權力之間的關系進行了假設檢驗。最后利用SPSS 21.0軟件以多元回歸分析方法檢驗知識距離在全球價值鏈網絡嵌入與企業創新能力之間的調節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