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病房里，盧維淵和商曦躺在一左一右兩張床上，外面的街燈早已亮起，車輛穿梭其中，李學偉和李澤，劉茼，以及李爽或站或坐在病床前。
門口出現了一道威嚴的身影，是一臉擔憂的廖局長。
“局長。”
“局長。”
“局長。”
“局長。”
四人站直身子敬禮，廖局長環顧了四人一眼，微微出聲，“嗯。”
“他們醒了沒？”
“沒有。”李學偉回答，其余三人均搖搖頭，“但是醫生說沒有什么大礙。”
“嘶~”
剛說完話，盧維淵和商曦不約而同發出了一聲痛苦的聲音。
“隊長，你醒啦。”
李學偉四人各自湊到各自的隊長床前，“怎么樣隊長，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醒了啊？！”
廖局威嚴的聲音響起，兩人瞬間忘記了疼痛，齊齊喊道，“廖局。”
“你們倆真是給我長臉啊，是吧，鼎鼎大名的盧隊長，商隊長。”
李學偉四人乖乖退到墻邊，廖局站在兩人病床中間，點誰名就湊近看誰。
商曦和盧維淵兩人互看了對方一眼，隨即低下頭。
“一個跳樓就能拿下我們市局重案組的兩位大隊長，說出去可真好聽，那遇到歹毒的頑固分子，你倆是準備上去直接送人頭？！”
“對不起，廖局。”盧維淵兩人再次異口同聲，這是他倆這么多年來拿下生氣的廖局的唯一且有效的方法。
廖局后面的話被卡在喉嚨，沉默良久，“你們兩個的工作暫停三天。”說完看了兩人一眼，走出了病房。
“多謝廖局。”
“多謝局長。”
“哇，局長也太貼心了吧，還給你倆放假。”
“對啊。”
“廖凡呢？”盧維淵看了一圈病房沒有看到廖凡。
“他跟你們一樣暈了，在隔壁病房，他爸媽陪著他。”李學偉說道。
......
“姐姐，以后的生日我們都陪你。”
饅頭上插著一根蠟燭，燭火映照著廖凡自己的臉和另外兩張模糊的臉
“姐姐，我考了一百分。”廖凡背著書包，手中舉著一張試卷。
“我也考了一百分。”旁邊矮半個頭的女孩也舉著一張試卷。
.....
“我恨死你了，因為你自己不檢點，我和詩雨在學校才被人指指點點，你怎么不去死啊，你死了，我和詩雨還清清白白的。我討厭姐姐，十分討厭，我不喜歡這個夏天漏水，冬天漏風的家，你就不應該收養我們，我們或許過得會更好........”
畫面瞬間轉換，變成了一抹墨綠長裙少女從天而降。
“啊！”
隔壁病房中，廖凡從夢中驚醒，廖母一臉的擔憂，“又做噩夢了，孩子。”
“媽。”
似乎是聽到聲響，沙發上的廖父起身走進，“怎么樣？孩子？”
“沒事，爸爸。”看了眼房屋裝飾和窗外，“很晚了，爸媽你們回去休息吧，我現在沒有什么不舒服。”
“這一頭一臉的汗，怎么會沒有不舒服的。”廖母貼心的抽紙給廖凡擦著額頭。
“我真沒事，只是被嚇到了，明天就可以辦出院了。”廖凡笑道。
“要不別干了，媽媽本來就不希望你干警察。”廖母重說舊話。
“你呀，孩子就愿意學他表叔，隨他的。”廖父輕聲勸說道。
廖母也適時停止了話頭。
“好了不說了，你醒了就好。”
“爸媽，你們先回去吧。”
勸了好幾回，廖父廖母才慢慢離開了醫院，廖凡下床走到床邊，微風拂面，讓人清醒了幾分。
夢中的場景越來越熟悉，只有臉還是模糊的......
“叮咚叮咚~”
病房中，李學偉的電話響起。
“喂。”電話里不知說了些什么，只見李學偉的眼睛突然瞪大，“知道了。”
“怎么了？”盧維淵幾人停下聊天，齊齊看著李學偉。
“頭，說是和張百利傳出緋聞的那家賓館老板死了，尸體被晚上打撈下水道的工作人員發現。”
“有攝像那家賓館？”商曦疑惑道。
“是。”
...
當夜，商曦和盧維淵一起回了警局，張百利的尸體被張家人帶走了，一行人來去匆匆。
盧維淵重新復盤了所有的案件，一種強烈的關聯浮上心頭，捏筆的手微抖，盧維淵使勁搖搖頭，喃喃道，“不可能......”
成千盤的光碟堆在辦公桌上，商曦一個個細細看著，一如得到光碟后的每一夜。
......
一夜大雨，地上濕漉漉的，凌晨6點，環衛工人掃盡市公安局門口落了一地的桂花，一輛黑色奔馳停在公安局門口，后座走出一名瘦小的身影，左手取下沖鋒衣的帽子，隨手抓了下齊耳短發，邁著輕輕的步子走進公安局......
“你好，我來自首......”
黑色轎車的副駕，身穿黑色吊帶裙的女子看著那女孩一步步走向公安局......
“現在后悔...還來得及......”
“這是她自己的選擇......”
“我要去南關了.....”
“不是說你完成這個案子就可以上岸嗎？”
“川哥車禍昏迷，君姐一個人很困難，我要去幫她.....”駕駛位的左手勞力士，右手花臂的男子慢慢道，“會所賣了個好價錢，應該夠你......”
“走吧......”女子打斷了男人的話頭，扭頭看著窗外。
后續的話誰也沒有再說......
等八點眾人來上班的時候，就見李學偉和兩名警察押送一名短發女子慢慢走向大廳門口的羈押車，停車場的廖凡和盧維淵愣在車邊，看著從臺階上慢慢走下的女孩，女孩再看見盧維淵時多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小雨？”盧維淵沖了上去，緊緊抓著女孩的手銬，“小雨，是你嗎？小雨？”
女孩一字未說，李學偉制止住了失態的盧維淵，在經過廖凡時，女孩眼中帶有的淚意瞬間變得十分冷漠，像是十幾支浸了毒的箭，齊齊射向面前的廖凡。
夢境中的小女孩此刻有了臉，塵封多年的記憶一股腦的涌進廖凡的腦中。
“你怎么不去死，那你去死啊！”
“去死啊！”
“去死啊！”
無數聲去死聲擠滿廖凡的腦子，廖凡痛苦的蹲下身子抱著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