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豐身材魁梧,雖弱冠不久,卻已風霜滿面,皮膚粗糙。長期的邊郡生活雕刻了他。
戚統帥身邊站著的,是他新婚不久的嬌妻,成家軍成蘭序的二女兒成佳音。
成佳音一身戎裝,腰間長劍分外顯眼。
袁乾錦向二人施禮,并遞上了金腰牌。
伉儷二人皆面有倦色,但精神不減。戚統帥驗過腰牌之后,也施了一禮,“克城危急,不知西征軍何時才能來支援?”
袁乾錦搖了搖頭,“戚家大軍守在鎮北臺之外,成家軍駐守南線,只有孟家軍可以調遣西征,但西征軍遭逢異象,恐怕難以支援。”
戚統帥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哈丹來勢洶洶,沒有援軍,必定城破,到時滿城的百姓要如何?”
成佳音撫了撫戚統帥的胳膊,“異象之事,我們也聽說了。西征軍有顧慮在所難免,但克城不能不守?!?
袁乾錦看著英氣的成佳音,突然想到了桐掌柜,嘴角一彎?!拔覀兙褪窃姟!?
戚統帥向袁乾錦的身后看了看,“你……們?”
袁乾錦一抱拳,“在下并非裝神弄鬼,但確有看不見的朋友相助?!?
小夫妻一臉的“信你是小狗”。
袁乾錦笑了笑,“不怪二位不信,但袁某自有退敵之策?!?
說著,袁乾錦走到城墻女墻邊上,望向城外不遠處駐扎的哈丹軍隊。
“敢問此次突襲克城的是哪位將軍?”袁乾錦望著城下的如蟻般尸體,問道。
“是布霍,天汗的幼弟?!逼葚S答道。
“在下請為大晟使者,去會一會布霍,懇請統帥準許。”袁乾錦抱起拳,向戚豐低向頭。
戚豐忙扶起袁乾錦,幾屢散亂的頭發被風吹到了眼前。
“您以尊貴之身孤身犯險,在下頗為敬佩,只是不知要和布霍談什么?”戚豐眼中有疑惑。
“在下不便多言,但一定無傷克城百姓,無傷將軍,無傷于大晟。”
戚豐夫婦二人在旁邊商量了一會,過來施禮道,“將軍高義,若能退敵,我夫婦二人必有重謝!”
袁乾錦搖了搖手,“統帥以邊郡孤城抵御哈丹精銳鐵蹄,確已不易,在下略盡綿薄,還請統帥手書一封,讓我出城去。”
頃刻,戚豐與成佳音備好了快馬、書信,袁乾錦高舉書信,乘快馬出城而去。戚豐與成佳音在城樓上向著袁乾錦的背影抱了抱拳,成佳音突然道:“都沒有問問義士的名字。”
戚豐道,“宮中的金腰牌,也就那么幾個,父親一定認識。此人定然是天青帝身邊極重要的人,千金之軀入虎狼之師,是條漢子!”
阿菜在袁乾錦的左肩膀掛著,一點兒都沒閑著。他對成佳音好奇至極,“大哥,花木蘭是不是也就這樣?”“二哥,女人也可以上戰場殺敵嗎?”
等到出了城門,往哈丹駐軍去,阿菜才轉移了話題,“布霍是天汗的八弟,一母同胞,很能打,也很得天汗信任。”
秦毅道:“我們都知道了,一會兒我們見機行事?!?
布霍的營帳秩序井然,但傷者眾多,士卒們也都顯露疲態。
阿菜嘖嘖道,“看來戚統帥也沒讓他們好過。”
袁乾錦高舉書信,高喊道,“兩國交戰,不斬來使!”
誰知,幾支飛鷹箭隔空而來,袁乾錦只能在馬上使出云燕低飛,躲過了這幾支箭。
“這個大晟人還不錯。”一位將領很是欣賞袁乾錦的功夫。
一個彪形大漢站了出來,攔在當道。這個大漢高大,鶴立雞群,比成年的黑熊有過之無不及。他攔住了袁乾錦的馬,粗聲粗氣道,“今天不殺了我,就不讓你們過去。”
袁乾錦看他粗笨,便在馬上使出云起天邊,想要從馬背旁邊穿過大漢,卻不想被那大漢識破,一個閃身堵住袁乾錦的去路。
袁乾錦無奈,只得翻身下馬。
秦毅看出此人絕非平庸之輩,輕輕說了一聲,“我來?!?
袁乾錦于是魂魄離身,拉著阿菜來到人群之中看熱鬧。
很快,袁乾錦就發現,一個瘦削的留著山羊胡的男人,衣著講究,目光如狼如鷹,便拉著阿菜來到那個人身邊,“阿菜,這是不是布霍?”
阿菜圍著那人轉了好幾圈,“咱們一會兒就知道了。”
秦毅深吸了一口氣,在丹田里調息好了內力??粗茸约焊叱鲆话氲母叽髮κ?,心里琢磨著,怎么才能速戰速決。
此人站定了有如一面墻,下盤極穩,力量巨大卻并不笨拙。如果沒有猜錯,這個人就是布霍軍伍中最強的勇士。只有戰勝了他,才有資格與布霍對話。
大漢先發制人,他直取秦毅的上半身,居高臨下地想要劈手砍斷秦毅的脖頸。
但他明顯低估了面前這個衣冠楚楚的方士。
秦毅閃身躲開,并未退縮,而是就著大漢的手臂,從手臂下繞了過去,背對背地貼到了大漢的背上。隨即,將全身的內力集于肘尖,以兩肘擊向大漢的兩側腎俞。
大漢扭身想要甩掉秦毅,卻被秦毅狠狠中擊,不覺知痛,悶哼了一聲。再一扭身,將秦毅甩出身外。
留著山羊胡的精瘦男人從身后的士卒手中搶過兩只狼牙棒,丟給了大漢,“拿著!”
大漢得了武器,低吼了一聲,眼中陰郁了下來。
兩只狼牙棒揮舞著,很有章法,又異常靈活。秦毅上下躲避,還沒有尋到破綻。
大漢有些急眼,跺了跺腳,地面都跟著震顫。
“大晟人,我要殺了你!”大漢低吼著,向秦毅發起一輪又一輪的攻擊。
秦毅對這種異族的打法并不熟悉,但兩人交手過百招之后,秦毅終于找到了這種功夫的軟肋,那就是大漢的耳朵。
秦毅稍稍在心中計劃,決定在三招之內,取其性命。
大漢的兩只狼牙棒封住左右的去處,秦毅借力打力,站在狼牙棒上,借力躥了上去,兩只拳頭剛剛夠得著大漢的兩只耳朵。
秦毅集中所有的內力,須臾之間便出了拳。
誰料,一只短小的飛刀直沖他后心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