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刀的速度極快,秦毅不及閃躲,撐起體內陽力,在背上筑起防御,手上的力道便減了很多。
飛刀“咣”的一聲,碰撞到秦毅的背,鏗然落地。
大漢被秦毅雙拳砸中了耳朵,痛苦地倒地。
阿菜沒看出所以然,“為什么大哥不殺了他?”
袁乾錦又嘲笑阿菜三百年白活了,“沒看見嘛,要不是那柄飛刀,那個人已經死了。”
一個將領模樣的人叫人將大漢抬走,又過來查驗了戚豐的書信,對秦毅說,“既然是大晟的使者,就請跟我走吧。”
秦毅被引入了一個白色的營帳,這營帳很高,是個內外的套間。
一個精瘦的留著山羊胡子的男子從里面走了出來。
阿菜興奮地大叫,“就是他!原來他就是布霍!”
袁乾錦冷冷地說,“愚蠢!愚蠢至極!就是他發的飛刀,害得大哥差點兒受傷。”
阿菜有些無趣,“是你的身體差點兒受傷。”
布霍沒有請秦毅坐下來的意思,只顧著自己坐下,看著案幾上的文書,問道,“戚豐派你來談條件,說吧,什么條件就可以投降。”
秦毅昂了昂頭,“戚統帥少年英雄,寧可戰死,也不會投降。”
而布霍抬頭看了年秦毅,“不投降,派什么使者,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秦毅的眼光就像下了霜,“我來,是讓你退兵。”
布霍哈哈大笑,“真的是,兔子都敢稱霸草原,讓雄鷹退兵,憑什么?”
秦毅從懷中拿出一幅尺素,交給親兵,親兵交給布霍。
“左賢王想必認得天汗的筆跡。”
布霍看了那幅尺素,臉色一變,“你怎么會有這個東西?這個人在哪里?”
秦毅有些冷冽地看著布霍,“這個人在我手里,你不退兵,他就得死。”
布霍手中緊緊攥著尺素,像是在斟酌權衡。
“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你要給我一點時間,不要傷害他!”布霍很嚴肅地說。
秦毅稍等了一會兒,才說,“我給你三日,三日之內,你敢攻城,我就殺了他,把他的頭掛在城墻。三日之后,你不退兵,我就將他扒皮抽筋,將他的五臟扔去喂狗,將他的皮掛在城門。”
布霍的臉色愈來愈難看,只說了句,“送客!”
秦毅出了主帳,尋了快馬,一路奔馳而去。
袁乾錦回到了自己的身體,驅馬奔馳。
阿菜在他的肩頭興奮地跳躍著,“大哥,布霍的臉都綠啦!啊哈哈,啊哈哈,太解氣了!”
袁乾錦多少有些怨念,小聲嘟囔,“大哥,我需要死的那么慘嗎,說的跟真的一樣。”
阿菜聽了,笑得更大聲,“我光是想像一下那個畫面,就覺得很傷心啊,啊哈哈,傷心啊。”
袁乾錦白了他一眼,“大哥,這樣能退兵嗎?”
秦毅道,“已經查明,天汗有十二個兒子,前些年夭折了幾位,這兩年爭儲,又病死戰死了幾個,只剩一位小王子,卻是吃喝玩樂,無心政事。天汗老了,便想把長子,”秦毅指了指袁乾錦,“也就是你,接回去。”
阿菜嘖嘖道,“兒子多了就不接,兒子沒了才想起來接,真不是個爹!”
袁乾錦抿了嘴唇,給了馬狠狠的一鞭,馬兒快飛起來了。
克城中,已經有了喘息的時刻。
好容易吃了一頓安生飯,飯后,大家都累了。
戚豐站在城頭眺望著,成佳音靠在女墻上,睡著了。
整座城的人都靠著城墻、靠著樹、靠著棍子、靠著其他人,睡著了。
袁乾錦亮了金腰牌,悄悄地回了城。
秦毅有些擔心,便與袁乾錦商量著,先找到戚豐。
二人抱拳,戚豐明顯地開心起來,“義士,你能回來太好了!”
袁乾錦的到來吵醒了成佳音。
成佳音抹了抹臉,站了起來,“義士,布霍肯退兵嗎?”
袁乾錦一五一十道,“三天,約定了三天之內退兵。但布霍為人奸詐,不得不時時提防。”
戚豐好奇的問,“不知義士,談了什么條件讓布霍退兵?”
袁乾錦鄭重道,“不可說。但一定無損于大晟。”
秦毅在袁乾錦耳邊咕噥了一陣,袁乾錦便向戚豐夫婦道,“我大哥說了,如果現在布霍攻城,統帥守不守得住?”
戚豐看了看四周,搖了搖頭,“大家真的太累了。”
袁乾錦點點頭,“我大哥建議統帥,遠斥侯,同時將兵士與百姓分為三隊,日夜輪流休息,以防止布霍偷襲。”
成佳音道,“是個好辦法,但是不知您說的大哥是哪位?”
袁乾錦笑了笑,“我大哥絕非故意不現身,他也絕無惡意。”
成佳音一抱拳,“不管布霍退不退兵,都感謝義士義舉。不知義士是宮中哪位大人?”
袁乾錦想了想,“我姓秦。”
戚豐與成佳音長年在邊塞,很少入宮,并未聽過此人。
隨即,袁乾錦將戚豐請到一邊,二人密語了許久。
阿菜和秦毅看著茫然的成佳音,阿菜無比感慨,“我生平就沒見過這樣的女子,手上沾滿血,還能這么好看。”
秦毅有些無奈,“阿菜,你講了一路了。”
城中經過休整,逐漸恢復了活力。
人們吃了個飽飯,睡了個好覺,一切就好像充滿希望了,你看,人就是這么容易滿足。
入夜,一隊軍士巡邏,一隊軍士警戒,一隊軍士休息。
滿月已過,天上只剩一道殘月,月光稀薄,鐵甲寒冷。
袁乾錦的魂魄與阿菜跟在秦毅的身后,秦毅帶著同樣穿黑甲的五十精兵,偷襲布霍。
袁乾錦剛與戚豐討論這個計劃的時候,戚豐并不同意。
以五十人在五萬人之中取首領性命,不是天才,就是瘋子。
但戚豐最后還是答應了。
因為即使失敗,他也只是損失了五十士卒,而一旦成功,他將扭轉戰局,彪炳史冊,成為戚家軍中以戰功顯赫的新星。
這個誘惑太大了。
戚豐依然站在城頭,看著袁乾錦的身體與五十名黑甲精銳一起溶入黑夜之中,殘月照不亮他們前行的路。
這一次,成佳音沒有睡著。
寒冷的夜風將她的臉吹得皴皺,“阿豐,秦義士很有可能會死。”
戚豐沉默良久,“那也是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