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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了無禪師

水月與水秀按照葉顏的吩咐,分頭去尋找生活在城中的遺孀,這些婦人多是為舒國戰(zhàn)死犧牲的將士的家眷,多生活在同一片區(qū)域,兩人稍微打聽一下很快就找到了她們。

正如葉顏想得那般,她們的生活過得很凄苦,都說出嫁從夫,可是當(dāng)丈夫離世之后,娘家的人居然不管她們的死活,放任她們獨(dú)自生活,這世俗的眼光又不允許她們改嫁,餓死事小失節(jié)事大的思想完全灌輸在這些婦人的思想之中,她們多是身材瘦弱不堪,就算朝廷發(fā)了撫恤金,但是也不是長久之計,一邊要照顧孩子甚至是公婆,一邊又要扛起家中所有的事務(wù),實(shí)在是艱難度日。

“姐姐,你來這里找人嗎?我可以帶你去哦,可是作為交換,你要給我一個銅板可以嗎?”水月站在西街街口頓住了腳,她的身邊站著一個不到她膝蓋的孩子,身材瘦弱的模樣和當(dāng)初的顧己有的一比,身上還穿著短衫,在這樣的天氣里凍得手腳發(fā)紅,他的聲音軟軟糯糯的,眼神也上下飄忽,似乎是很不好意思,在他身后還跟著一個年歲更小的女孩,緊緊貼在他身后,頭也不敢抬一下,手里攥著一個破布包,渾身都在顫抖。

水月嘆了一口氣,蹲下身子將語氣放的很輕,“這么冷的天氣你們怎么穿的這么少就出來了,你爹娘呢?”“我娘在家照顧祖母呢,我爹,我爹他已經(jīng)很久沒回來了,可能是不要我們了。”小男孩雙拳握緊,咬著牙說出這幾句話,身后的女孩卻一下子哭了起來,“哥哥你胡說,爹爹才沒有不要我們呢,你胡說,爹爹會回來的!”

豆大的眼淚撲簌簌地往下落,伸手一推將男孩退到一旁,由于力氣不夠自己還往后踉蹌了好幾步,最后直接坐倒在地上,抱著破布包嚎啕大哭起來,渾身止不住地抽泣,嘴里還一直埋怨著,“哥哥胡說,哥哥騙人,爹爹會回來的。”

水月深吸一口氣,遏制住自己的情緒,將女孩扶了起來,“乖,不哭了,你爹爹要是看見了一定會很心疼的。”

進(jìn)入王府的時間太久了,久到水月都快記不清這種懷念爹娘的情緒是什么感覺了。

她從荷包內(nèi)掏出兩個銅板,在兩人面前晃了晃,“這樣你們帶我去找你們的娘親,這兩個銅板就是你們的了。”

男孩撇撇嘴,雖然眼眶紅腫但是仍然將女孩護(hù)在身后,上下看了一眼水月,想了一會兒終是下定了決心,“好吧,我?guī)闳ィ壹液芨F,什么都沒有,你去了也沒用。”還是像最開始一樣,女孩緊緊拽著男孩的衣襟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后,只不過似乎剛才兄妹的小矛盾并沒有解決,女孩時不時地磚頭看向水月,見身后的姐姐一直保持著溫柔的笑意,女孩突然撒手跑到水月身邊緊緊地握著她的手,見男孩看過來吐了吐舌頭就躲在水月身后,抓著裙擺擋住自己的臉,“哼,哥哥胡說,不跟哥哥玩了。”

看水月并沒有厭惡的表情,男孩也放心了不少,只不過他不再走在前面,而是放慢腳步和水月并排而行,不知為何漲紅了臉,水月笑了笑,微微彎腰湊到男孩身邊輕輕地說,“你還是很擔(dān)心你妹妹的是吧。”男孩的臉更紅了,嘴唇抿在一起沒有回答。

西街的兩旁大都被青樓占據(jù),越往里面走濃厚的脂粉氣越濃,水月不適地皺了皺眉頭,他們住在這樣的地方怎么行?兩個孩子倒是沒什么反應(yīng),甚至還跟旁邊的人打招呼,又繼續(xù)往里走了一段路,十幾個極為破敗的茅草屋出現(xiàn)在水月面前,青石板的墻壁被鑿?fù)ǎ瑥钠婆f的洞口處隱隱透進(jìn)來一些光亮。

“怎么會這樣?”水月喃喃開口,兩個孩子從她手中將銅板拿走,歡快地往屋子里跑,“娘,有個姐姐來找你,還給了我一個銅板呢。”女孩歡愉的聲音從屋子里傳了出來,絲毫沒有被這里的環(huán)境造成任何影響,可能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吧。

茅草屋內(nèi)走出來一個婦人,她的穿著打扮似乎要比住在城外村子里的人還要破爛一些,面容枯槁,看起來年歲不大但是頭上已經(jīng)依稀出現(xiàn)了幾根白發(fā),不知道在屋內(nèi)做些什么,一雙手滿是泥土,看見水月盯著自己,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拘謹(jǐn)?shù)貙⑹址旁谏砩喜淞瞬洌仁墙袃蓚€孩子進(jìn)了屋,簡單地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灰塵,卻發(fā)現(xiàn)有些污漬怎么也弄不下去,嘴角帶著苦澀的微笑,朝著水月走來。

“姑娘可是來找我的?”似是許久沒有和打扮這么好的人說話了,婦人的聲音總是低低的,身子也往里縮,根本不敢抬頭看水月的雙眼。

“正是。”

“我與姑娘從未見過,姑娘找我來是要做什么。”

看著眼前的婦人,水月的眼眶一下子濕潤了,她好像看見了自己的娘親,當(dāng)初爹戰(zhàn)死沙場后,娘一個人拉扯她和水秀長大,該受了多少苦啊?

“我不僅來找你,更是來找你們。”水月抬高了聲音,早在她被兩個孩子帶過來的時候,住在這里的人們早已經(jīng)紛紛探出頭來觀察著情況,被水月發(fā)現(xiàn)之后,所有的婦人下意識地就是把自己的孩子護(hù)在身后。

其中一個婦人看起來很是潑辣,她手里拿著一根木棍快步上前,謹(jǐn)慎地指著水月,“你找我們做什么?我告訴你,我們是不會被你們欺騙糊里糊涂帶到青樓去的,你就死了這份心吧!”婦人眉眼之間皆是狠厲,手里拿著棍子不停地比劃著。

聽到她的話,身后的大家也激動起來,紛紛上前來圍在一起,一個個眼神中都是怒火,“你快走,別想打什么主意。”

水月連退數(shù)步,示意她們冷靜下來。她知道這些婦人的身體和心理都受到了折磨,這么做也只是為了保護(hù)自己和家人。

“各位別激動,先聽我說,我來找大家是奉我家小姐之名,請大家做工的。”

“做工?做什么工?”那潑辣婦人聽見水月說這話,火氣收斂了一些,不過防備的模樣并沒有變化,若說是做工的話倒是說得過去,畢竟她們都是失去了丈夫一個人撐起家,什么都會做一點(diǎn)。

水月聽出來對方的態(tài)度緩和了不少,立刻開口解釋,“是這樣的,我們小姐想開一家食樓,需要些人手,想找你們過去。”

“食樓?人手?你唬誰呢?若真像你說的那樣,你大可去找一下男子去做,為何偏偏來找我們,定是不安好心。而且就算你說的是真的我么也不會簽?zāi)鞘裁促u身契的!”

原本平復(fù)了一些的情緒再次被點(diǎn)燃,她們快速往前走想要將水月趕出去,水月此時也不知道哪里來的膽子,竟然一把抓住為首婦人的手臂,一雙眼睛直直地盯著對方,“你們先聽我說,我知道大家的心中存著疑惑,但是請讓我把話說完。”

這些婦人雖是情緒激動,但是到底是女子,只能裝出一些氣勢并不會真的對水月下手,畢竟她們的家庭情況可不允許她們出現(xiàn)任何問題,更不必說這種有可能進(jìn)監(jiān)牢的行為了。

“我們小姐是個很好的人,她想著大家生活困難需要自食其力的機(jī)會,這才沒有去找男子,而且小姐也知道大家的顧慮,所以這一切都采取自愿,只要大家愿意來,不需要簽賣身契,而是正常的雇傭關(guān)系,活計也不是很繁瑣,就是做飯和端菜送菜。”

“你說的是真的?”水月的話的確很打動她們,但是她們?nèi)匀徊粫p易相信她,“當(dāng)然是真的,絕對沒有半句虛言。”

“真的有這么好的人?我才不信呢!你不會是騙我們過去再把我們賣掉吧?”

水月正不知道該怎么辦的時候,身后突然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她轉(zhuǎn)身一看,正是水秀跑了過來。

“水秀你怎么過來了,事情已經(jīng)辦妥了?”

水秀十分驕傲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當(dāng)然了,我是在城門口那里找到的她們,經(jīng)過我的一番游說她們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連字據(jù)都簽了呢,你看。”水秀從懷中掏出了字據(jù),上面清楚地寫著她們的名字已經(jīng)同意去食樓做事的字樣。

就是這個了,水月眼前突然一亮,她舉起字據(jù)示意給眾人看,“大家看,這上面是城中其他遺孀的姓名,也許大家會有認(rèn)識的人在其中,除了這里,我們還找了其他人,上面寫的條件和我說的并無任何差別,大家真的可以相信我們的。”

婦人們面面相覷,水月見情況直接拉著一個上來仔細(xì)看,“這位大嫂,如果不相信的話你可以認(rèn)真看看,這絕對是真憑實(shí)據(jù)沒有半分作假的,若是還不信我們也可以帶著你們?nèi)コ情T口那里找她們當(dāng)面作證。我們小姐的本意就是為了大家考慮,否則也不會費(fèi)這么大的勁兒來找大家了,像你們說得直接去買幾個下人回來不就好了?所以還希望大家好好考慮一下。”

水月說得十分真誠,就像她們說得那樣,連食樓都能開得起也不差幾個錢去買幾個下人回來干活,她們住在這里什么價值都沒有,就算把她們賣了恐怕都賣不上一個好價錢吧。此時的她真的切實(shí)感受到了小姐對于她們的那份在意和關(guān)切,也是真心實(shí)意地希望她們能夠過得更好一點(diǎn),最起碼不要讓她們的孩子住在這種地方啊。

她們這群人不像住在村子里那樣,大事小情都由村長說的算。她們只是命運(yùn)相似住在一處搭伙過日子而已,所以這種事情也是全憑個人的心意,并不是誰說一句去做就都去了。

水月將字據(jù)遞給水秀示意她好好收著,她的視線則是留在她們身上,等著她們做出決斷。

終于人群中有了騷動,最先走出來的一個人是那兩個孩子的母親,“這位姑娘我只想再問一句,如果我去了你們的食樓還能不能照顧我的婆婆和孩子。”

見對方終于松了口,水月長舒一口氣,忙不停地點(diǎn)頭,“當(dāng)然,臨出發(fā)前小姐囑咐過我們?nèi)羰谴蠹以敢饨o食樓做工的話,我們會按照每個人的家庭情況仔細(xì)安排好工作時間的。”

有了水月這句話,婦人似乎也堅定了主意,她朝前跨了一步,眼睛里似乎多了幾分光彩,“我愿意去。”

一個人站出來了,就會有更多的人站出來,沒費(fèi)多少口舌,住在這里的十幾戶都接受了水月的邀請,按照同樣的格式寫了字據(jù),每個人都留了姓名,看著上面各種各樣的字跡,水月心中充滿了希望。

“以后,她們也有能力繼續(xù)生活下去了。”

水秀嘴角掛著笑容牽起水月的手,“是啊,她們的日子會過得更好的,時辰不早了小姐恐怕還等著我們的消息呢,快些回去吧。”

鎮(zhèn)南王府內(nèi),水月水秀將發(fā)生的情況盡數(shù)跟葉顏描述了一遍,又將字據(jù)擺在葉顏面前,“你們做得很好,不過明日你們還要再去一趟把她們的家庭情況整理一下才好,尤其是家中有老人身體不好的,需要按時喝藥照顧的那種的一定要記清楚。”

“我真是沒有想到,她們明明應(yīng)該受到朝廷和官府的厚待,怎么還會生活得這般拮據(jù)?”葉顏苦澀地笑了笑,緊緊握著手中的兩份字據(jù),“你們想不到的事情還多著呢,這只能怪造化弄人啊。”

葉顏心中自然是為她們抱不平,可是朝廷和官府已經(jīng)把應(yīng)該做的都做了,發(fā)了撫恤金,甚至家中已經(jīng)沒有男子的也免除了兵役,除此之外他們也不能做什么,可是這不公的世道卻要講這些婦人折磨個完全,沒有娘家的幫扶,沒有任何經(jīng)濟(jì)來源,還不允許她們改嫁,這要讓她們?nèi)绾紊嫦氯ィ?

四人看著葉顏不再說話,心里就已經(jīng)猜測到小姐怕是又有了自己的考量,全部都靜立在旁邊,等著葉顏的指示,可是葉顏卻一直沒有開口,視線落在簽名上,算了一下西街加上城門口的那些一共有二十四個人,可以排成兩個班次輪班倒,這樣也能方便她們照顧家庭了。

就算葉顏跟她們幾個說了又有什么用處,就算她身為郡主也無力改變這一切,她能做的就只是在她能力范圍之內(nèi)幫襯她們些許,讓她們明白只有自己有能力了,才不會受欺負(fù)。

看著四人臉上全然沒有一開始任務(wù)完成的歡愉,葉顏也不想影響了她們的心情,便又開口說道,“你們兩個今天做得都不錯,只是水秀我倒是沒想到你這次完成的比水月還快,你再想一下她們簽字的時候還有什么反應(yīng)沒有?”

葉顏有些懷疑,從城門口到西街,再加上要與她們溝通之類的,怎么樣也不會這么迅速啊。

“反應(yīng)?沒有啊,住在城門口附近的那些人都沒有孩子也沒有公婆,一個人生活,我去了之后說明情況她們很快就簽了字據(jù),而且還感動得哭了呢。”

感動得哭了?葉顏怎么越想越覺得有問題呢?又不確定地再問了一遍,“你確定是感動哭了?”

“是啊,她們當(dāng)時還說了,‘既然已經(jīng)這樣了,那怎么樣都無所謂了。’然后哭著就簽了,肯定是被我感動到了。”

水秀的話剛一說完,葉顏真是無奈了,這傻丫頭。人家哪里是什么感動,那是把她當(dāng)成人販子認(rèn)命了!從禾也愈發(fā)覺得水秀的頭腦有些不正常,水月更是扶著額頭不再看自己這妹妹,該說她太單純了嗎?單純地有些傻?

看著大家的反應(yīng)水秀后知后覺地發(fā)問,“怎么?難道我的理解出了什么問題嗎?”葉顏忍不住笑了出來,“沒問題沒問題,你也不要去糾結(jié)了,按照我說的明日好好整理大家的家庭情況就行了。”葉顏也是怕了水秀了,不過倒也多虧她這么迅速地趕到水月那邊,這才能這么快地談妥這件事情,也算是錯有錯著,等到時候食樓開起來之后,她們自然就能感受到葉顏的心意了。

今日大家都忙碌了一天了,葉顏早早地就回房休息去了,也不用水月她們伺候,畢竟她們明日還有任務(wù)要做。

葉顏單手撐著下巴,身上罩了一件外衫,呆呆地坐在窗前發(fā)愣,自從來到這里成為葉顏之后,這已經(jīng)成為她的一種習(xí)慣了,雖然那個世界沒有人讓她留戀,但是就這么離開了多多少少還是帶著幾分懷念的情緒在的。

秋風(fēng)漸起,花園內(nèi)的開得正好的紫薇花被吹得沙沙作響,而窗前的一棵大櫻花樹早已經(jīng)沒有了一片葉子,光禿禿的樹杈跟著秋風(fēng)一同搖晃。

今日出去轉(zhuǎn)了一天,葉顏是真的沒有心思再去想別的,更不必說抄食譜這件事了,她低頭看了看最近幾份食譜謄寫得越發(fā)潦草,心中也是沒由來的煩悶,將那幾張放在手心團(tuán)成一團(tuán)扔到地上。

“也不知道那家伙怎么樣了,是不是還在生氣,我也不是故意的,真是的,還皇子呢,這么小氣。”

葉顏幽幽嘆氣,手里攥著外衫上的絲帶一下下地抽擊著桌臺,漆黑無星的夜空之中驟然浮現(xiàn)出男子絕美的臉龐,“難道非要我先找你道歉不成?”

葉顏必須要承認(rèn),元夜時怕是被她放在心上了,明明自己打定了主意不會主動找他,可是他卻總是出現(xiàn)在自己的眼前。

天上的云是他,花園中的紫薇花是他,城外九嶺山的小路上也有他的身影,就連今日在西街趙氏酒壚的時候,她也覺得元夜時就在周圍注視著自己。

葉顏胡亂著撥動著頭發(fā),“瘋了瘋了,真是瘋了,他不就是長得好看點(diǎn)兒嗎?也沒做什么啊,葉顏啊葉顏你可真不爭氣,總共只見了三次面,你就這么想著人家!”

嘴里發(fā)出哀嚎,葉顏起身關(guān)上窗子直接飛撲到床上,一頭扎進(jìn)被子里,“看來自己還是太閑了,還有功夫胡思亂想。”葉顏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讓自己趕緊忙起來,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至于道歉的事情,等到食樓開張之后再想也不遲啊。”

很快,葉顏就沉沉睡去,睡夢中的她嘴角還掛著淡淡的微笑,看起來是做了個美夢。

第二日一早,陽光透過窗子上的琉璃投了進(jìn)來,投在淺綠色的床幔上,葉顏只覺得身上暖洋洋的十分舒服,她痛快地坐起身伸了一個懶腰,“啊,睡得可太舒服了。”

“小姐,您醒了嗎?”

“你們進(jìn)來吧。”房門被推開,是水月和水秀帶著清水和衣服進(jìn)來了,葉顏起身做到梳妝臺前接過水秀遞過來的手帕擦拭著臉龐,又任由水月在后面給自己梳了個簡單地發(fā)髻,“小姐今日起得可真早。”

“你和水秀起得才早吧,我才剛起床你們就都已經(jīng)穿戴整齊了。”

“這都是奴婢們應(yīng)該做的,小姐,一會兒奴婢和水秀要出府去按照小姐昨日要求去整理那些婦人的情況,從禾和顧己也要出發(fā)去九嶺山接四娘回來,我們幾個都不在...”

葉顏拉住水月的手,輕柔地拍了拍,“好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這府中這么多人照顧我呢,你還不放心啊,再說了不是還有邵叔呢嗎?有他在什么事都沒有,你就放心吧。”

水月她是不擔(dān)心的,葉顏又看向旁邊的水秀,“水秀你這次去可一定要把弄清楚情況弄清楚,最另外最好不要說一些容易令人產(chǎn)生聯(lián)想的話,更不要說模棱兩可的話,實(shí)在不行水月你們倆一起行動,西街去完再去城門口。”

水月明白葉顏的顧慮連忙應(yīng)下,水秀想了一晚上也后知后覺地明白她們可能誤解了自己的話,以為自己要把她們給賣了,不由得有些尷尬,此時葉顏再次提醒她,她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好了,不要耽擱了,你們早去早回,要是見到從禾顧己就告訴他們不必過來見我了,直接去接四娘就行了。”

兩人帶著東西退了出去,繡樓門口,正好見到了要上來的從禾和顧己,水月傳達(dá)了葉顏的話,四人準(zhǔn)備了一下便一起出了門。

房間內(nèi),葉顏長舒一口氣,這是第一次她們幾個都不在自己身邊,也不是厭煩,只是覺得少了些自由的感覺。“今天天氣不錯,要不...出去逛逛?”葉顏臉上帶著狡黠的笑容。說走就走,她快速出門本想著趁他們不注意偷溜出去,結(jié)果沒想到剛下了樓就被邵陽抓了個正著。

“邵叔,你怎么在這兒?”葉顏表情里都是驚恐,邵叔神出鬼沒地太嚇人了。

“嘿嘿,昨日水月就將她們四個今日都要出府的消息告訴我了,小姐,您這是要去哪兒啊?”

“水月還真...真細(xì)心啊,其實(shí)也沒什么事情,就是看天氣不錯,出去逛逛。”葉顏搓著手,一步一步往門口挪著。

邵陽也抬頭看了看天空,萬里無云,艷陽高照,是不錯,“那老奴跟著小姐一起吧,小姐一個人出去我不放心,小姐想去哪兒。”

邵陽臉上掛著慈祥的微笑,看著眼前的郡主只覺得充滿憐惜,曾經(jīng)他和鎮(zhèn)南王葉秋明那也是戰(zhàn)場上出生入死的好兄弟,若不是受了傷沒辦法再跟隨行軍,他也不愿意留在這東平之中偏安一隅。他無妻兒子女,大半輩子都跟在葉秋明身邊,早就把他當(dāng)成了最重要的家人兄弟了,葉秋明每每出征之前都會和他秉燭夜談一次,每次都是同樣的對話,照顧好他的女兒,這樣的話邵陽已經(jīng)聽了太多次,甚至牢牢的印在心里了,這么多年來他一直以照顧好葉顏為第一要務(wù),什么事情也比不上她的安全重要。

葉顏本想找理由推辭,但是只要她一對上邵叔的眼神就什么話也說不出來了,她明白一個身為一個戰(zhàn)士若是再也不能上戰(zhàn)場是一件多么崩潰的事情,邵叔能夠堅持這么多年,無非是要照顧好自己,守好這座鎮(zhèn)南王府,自己又怎么能因?yàn)橐稽c(diǎn)小性子就拂了他的心意呢?

“那日去找楚姐姐,正好趕上楚大人和楚夫人從金光寺還愿回來,今日閑來無事,我也想去看看。”

見葉顏沒有再抗拒自己的跟隨,邵陽也安心了不少,“既然小姐想去,那我現(xiàn)在就去備車。”葉顏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說不必安排太多的人跟著,邵陽都一一記下下去安排。

葉顏在大廳略略坐了一會兒,邵陽就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過來了,“小姐,馬車已經(jīng)在外面等著了,我們走吧。”

葉顏跟著邵陽出了府門,今日的馬車十分低調(diào),雖也是用料華麗,但是相比于之前出行的畫金描銀的,這個已經(jīng)好太多了。邵陽扶著葉顏上了馬車,按照葉顏的要求不需要太多人隨行,但是邵陽又怕出什么問題,便由他親自駕車,又安排了一個丫鬟和兩個侍衛(wèi)遠(yuǎn)遠(yuǎn)地跟著,說不定葉顏會有什么需要。

馬車內(nèi)軟墊披風(fēng)暖爐一應(yīng)俱全,桌案上一個小巧的鎏金香爐里焚著香料,整個車?yán)锒际堑臈d子香氣,邵陽還十分貼心地在旁邊準(zhǔn)備了一個食盒,葉顏早起沒有用膳,去香茗山的路雖不遠(yuǎn),但是也總要費(fèi)些時間的。

葉顏打開盒子,里面都是一些小巧玲瓏的糕點(diǎn),有自己吃過的櫻桃酥酪,魚茸花糕,還有幾樣賣相精致做成花朵模樣的葉顏叫不上名字,用兩根手指取出一個放在手心,顏色艷麗可愛,看著就讓人有食欲,葉顏吃了一口,味道極好,入口綿密還帶著花朵的清香。她倒是沒有想到,邵叔看起來五大三粗的,沒想到卻是這般細(xì)致,知道此行長而顛簸,就準(zhǔn)備了這些玲瓏可愛的軟糯糕點(diǎn),既不會蹭花了自己的口脂,又能讓自己有飽腹的感覺。

隔著一層簾布,邵陽依稀能聽到食盒打開的聲音,他的臉上也滿是笑意,那幾日見水秀給小姐買過,小姐好像很喜歡的樣子,邵陽便直接將福芳齋的一個師傅買了下來,留在府中專門為葉顏?zhàn)鲞@些糕點(diǎn),只是這件事情還沒來得及讓葉顏她們知道,最近小姐和水月她們好像很忙的樣子,也不知道究竟在干些什么。

想到這里,邵陽的臉上又有些憂愁,小姐病愈之后是變了許多,做事情已經(jīng)有了一番自己的打算了,先有從禾后有顧己,這一個個地出現(xiàn)在邵陽身邊,并且也向他證明著葉顏的選擇沒有任何問題,不過他還是放心不下,小姐到底還是個孩子,這世道太險惡,若是可能的話,他是斷然不希望小姐牽扯進(jìn)這些彎彎繞繞里的。

“邵叔這些都是你準(zhǔn)備的吧,真是麻煩了。”“小姐說得什么話,這些都是老奴應(yīng)該做的。”嘴上雖這么說,邵陽仍舊樂開了花,一路上的心情都好了起來。

香茗山在城外北邊五六里外,馬車速度不是很快,時不時有微風(fēng)送進(jìn)來,葉顏探出頭去向外看,一路上多數(shù)栽種著菊花海棠等艷麗花朵,盡管到了秋日也仍是一片繁茂,“小姐快要到了,看來今日來金光寺上香的人不少。”

葉顏抬眼向前看,不遠(yuǎn)處正是一座巍峨高山,半山腰處正有一間宏偉寺廟香火不斷,從山谷之間不斷地冒出青煙直飛入空,相比于路上的花團(tuán)錦簇,這香茗山倒是凄涼不少,鮮少種植著秋季也盛放的花卉,如今草木凋零,倒是多了幾分肅穆之感。

“邵叔停下吧,我們步行上山。”邵陽將馬車停在道路一側(cè),向后招了招手示意那名丫鬟上前來攙扶著葉顏,此時葉顏才發(fā)現(xiàn)自己這馬車后面竟是一直跟著三個人,想來是邵叔怕出門在外他一個男子跟在自己一個未出閣小姐身邊不太妥當(dāng)。

“邵叔,辛苦了。”葉顏平白來了一句感謝,邵陽一時之間也沒想清楚感謝什么,不過小姐最近倒是對府中眾人都是十分客氣的模樣,他也沒做他想只連忙道謝。他安排了一個侍衛(wèi)留在這里看管著馬車,另外一個則跟在三人身后不遠(yuǎn)處,繼續(xù)保護(hù)著葉顏的安全。

金光寺在半山腰上,這路崎嶇難走,但是仍然有許多心懷虔誠的人來此求神拜佛。大多數(shù)人手中都拿著時令蔬果,糕點(diǎn)香燭之類的供品,唯獨(dú)葉顏空手而來顯得很是惹眼,不過并沒有人注意她,畢竟今日這般早趕過來的人都是為了見一見那位在外云游數(shù)年昨日才返回的了無禪師。

秋日氣溫雖低,但金光寺內(nèi)卻盡是香客,他們多數(shù)先無大雄寶殿參拜后,又添了些香火錢,才滿是期待的手拿簽條到大殿右側(cè)的一個小門外排隊(duì)。

葉顏微微側(cè)頭,壓低了聲音,“邵叔,這是怎么回事?他們都在做什么?”此處乃是佛門清凈之地,就算葉顏不信,心中也滿是敬意。邵陽上前一步,同樣聲音放低,但是語氣之中的驚喜之意卻被葉顏聽了個清楚。

“小姐,今日我們來得正是時候啊,了無禪師云游歸來,大家都是找他來拆解簽條的。”見葉顏還是沒有什么反應(yīng),邵陽有些著急了,都說了無禪師說得奇準(zhǔn)無比,當(dāng)今的左相據(jù)說就是年輕時得到了了無禪師的斷言,說是他之后會位極人臣,不出三年就中了狀元,隨后一路高升,成為了左相。

眼看著排隊(duì)的人越來越多,身后山路上的聲音也嘈雜起來,邵陽也來不及跟葉顏細(xì)細(xì)解釋了,直接帶著她來到那求簽樹下,“小姐,不如你也求一個簽吧。”葉顏抬頭看著面前的大榕樹枝繁葉茂絲毫不見凋謝之意,近百個樹杈上掛滿了簽條,下頭墜著一根根紅線,“這求簽的方式倒是有些意思的,不同尋常那些簽筒之類的,不過邵叔,我不信這些的,若是你想求就求一個吧。”

“哎呦,小姐啊。”邵陽的雙手在空中晃了一下,又不敢去捂葉顏的嘴,人都明顯慌亂了。

葉顏的聲音確實(shí)不大,但是無奈這寺廟之中實(shí)在是太過安靜了,最起碼求簽樹周圍的那十幾個人是聽個一清二楚,看向葉顏的眼神都不由得怪異起來,甚至膽子大的還開始竊竊私語,同樣他們的話葉顏也是聽了個清楚。

“這人是瘋了不成,居然說不相信了無禪師的話?”“穿的挺像那么回事兒的,怎么頭腦不太好的樣子?”

邵陽雖然對葉顏的話也無法理解,但是他也絕對不會允許旁人這么議論葉顏,立刻怒目而視上前一步,那二人看邵陽身形魁梧也不敢再多說什么,拿著手中的簽條匆匆往大殿右側(cè)的小門而去。

葉顏抬頭看著這一樹的簽條卻是完全提不起興趣來,若說沒出剛才那么一檔子事兒的話,她說不定還想試試看,可是眼下她只覺得那了無禪師有一種搞傳銷的感覺,就憑借一塊小木板上面寫上介個字就能斷言吉兇了?

拜托,她可是社會主義接班人好嗎?怎么會相信這些?

心里覺著沒趣兒,葉顏轉(zhuǎn)身欲走,有這個功夫還不如自己去大殿里拜拜佛祖菩薩,讓他們保佑自己能在這個地方一切順?biāo)臁T俨粷?jì)添些香火錢也比留在這兒看這些拴著紅線的木牌子強(qiáng)啊。

一轉(zhuǎn)身,葉顏又被邵陽擋住了前行的腳步,四十多歲的人如今看著十四歲的葉顏竟是無計可施的無奈模樣,一張臉五官都要擠到一起去,“小姐,了無禪師難得回來,而且又只為有緣人拆解,小姐為何不去試試呢?”

看邵叔這副模樣,葉顏心中也不太舒服,他不比水月幾人,年歲尚小自己的思想態(tài)度很容易被她們接受,可是邵叔,葉顏卻一點(diǎn)把握都沒有,他是自己爹娘信任的人,更是照顧自己很長時間的人,葉顏嘆了口氣,也罷,不過是隨手一抽的事兒,就算那和尚真的說了什么,左耳朵進(jìn)右耳朵出就得了。

葉顏面上帶上了笑容,“那便依邵叔所說,我就求一個,只怕我不是了無禪師口中的有緣人呢。”

嘴上雖是答應(yīng)了,葉顏卻仍然興致平淡,身邊求簽的人接連不斷,不是誠心跪拜,就是奉上供品,唯獨(dú)葉顏身著素雅衣裙立于榕樹之下,在這滿天的紅線之中,隨手薅了一個下來,那樣子要多敷衍有多敷衍。

邵陽也不挑剔,只要小姐愿意求這個簽就好。“小姐,我們快過去排著吧。”

葉顏扯了扯嘴角,眼看著那隊(duì)伍如今已經(jīng)排到了金光寺最左側(cè)的院墻那里,馬上就要蛇形排列了,葉顏不由得有些發(fā)暈,這得排到什么時候去啊?

葉顏跟著走到隊(duì)伍中后才發(fā)覺,這隊(duì)列雖長移動的速度倒是很快,只不過幾分鐘的功夫,就已經(jīng)走了一大半了,想來那些都不是那位了無禪師口中的有緣人了。

邵陽作為下人站在隊(duì)伍外邊等候,葉顏這才發(fā)現(xiàn)相同情況的不在少數(shù),也就是說還是有很多有身份地位的人過來的。

“小姐別急,很快就到咱們了。”邵陽看著隊(duì)列中的葉顏?zhàn)箢櫽遗危粨?dān)心她等得疲乏了,立刻出聲說著。

“我無事,不著急。”葉顏淡淡地回應(yīng)著,反正今日沒什么事情做,干脆就排著打發(fā)時間好了。

身后的隊(duì)伍不知什么時候又排起了長龍,葉顏活動著脖頸向后看去的時候似乎看到了個熟悉的身影,隔著太遠(yuǎn)她也不敢確認(rèn),只是那樣子倒是很像楚夫人,還記得那日去楚府拜訪的時候,她和楚大人正是從金光寺還愿而歸,想來也順道為楚姐姐求了一個簽。

葉顏并不想打招呼,辨認(rèn)了一下確實(shí)是楚夫人之后就將視線收回了。

“禪師,您就幫我看看吧,我已經(jīng)在香茗山腳住了一個月了,就等著您回來呢。”

隊(duì)列前面出現(xiàn)了騷動,只見一個書生模樣的男子跪在門口,重重地磕頭,額頭都紅了,整張臉也羞憤地通紅,見了無禪師沒有任何反應(yīng),甚至連視線都沒再看自己一眼,男子猛然站起身,將木牌重重砸在地上,摔成兩半。

他掃了一眼旁邊所有人都看著他,除了葉顏外,每個人的表情都很平淡,這種事情已經(jīng)出現(xiàn)過太多次了,了無禪師說過了找有緣人就是有緣人,其余人一概不看不言。至于抽取的木牌也是直接贈與他們,不會收回重新掛到樹上,不夸張地說東平城里每家每戶都至少有一個從這里帶走的木牌,還有的家中會有五六個甚至更多,只為了能得到了無禪師的指點(diǎn)。

男子滿面通紅,身子也不自覺地顫抖,此時此刻他只覺得尊嚴(yán)上過不去,可殊不知這幅光景在這金光寺中卻如同老生常談,經(jīng)常發(fā)生。男子轉(zhuǎn)身跑走,葉顏隱約能看到他攥緊的雙拳和不甘心的表情。

如此倒是讓她堅定了心中所想,什么有緣人,不過是憑著他的心意罷了。

眼看著下一個就到了她,與那一道小門近在咫尺,葉顏卻不想見他了,什么和尚,什么禪師,只憑著自己的心意又怎么能代表佛祖,怎么能知曉什么才是真正的有緣?

在自己前面的是個中年男子進(jìn)去出來不過一瞬,只是他的品性要比先前那個好一些,沒有撒潑,反而朝著小門恭敬一拜,將木牌收到懷中,瀟灑轉(zhuǎn)身。

門口的小和尚將門微微打開一個縫隙,示意著她可以進(jìn)去了,葉顏看了看手中的木牌,又看了一眼剛才的那個人,心中下了決斷,沖著那小沙彌說著,“不必了,我不解簽了,請下一個人去見了無禪師吧。”

葉顏此話一出,凡是她周圍的人都震驚了,尤其是邵陽,簡直要跪倒在地了,小姐的態(tài)度怎么又變了呢?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

站在身后的那一個震驚之余卻是喜不自勝,他愣愣地開口,“此話當(dāng)真,真的輪到我了?”

葉顏向外橫跨一步退出隊(duì)伍伸手搖了搖手中的小木牌,“自然當(dāng)真。”

葉顏?zhàn)叩脴O為瀟灑,最起碼她自己是這么認(rèn)為的,她知道這個時候肯定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定然要走出氣勢來。

邵陽完全猜不透葉顏的心思,跟在身后不停地勸說,“小姐咱們別鬧了,回去好不好,實(shí)在不行老奴替你排著。”

“邵叔,這不是排隊(duì)的問題,我只是覺得自己的未來何必要問旁人,自己難道不應(yīng)該是最清楚的一個嗎?”

葉顏心中暢快,就連頭發(fā)絲都一擺一擺地跳起舞來。眼看著葉顏就要走到寺廟門口,剛才在門口的小沙彌突然追了上來。

“這位施主請留步,了無禪師有請。”

“什,什,什么?小師傅你再說一遍?”葉顏沒有任何反應(yīng),倒是一旁的邵陽眼睛里簡直要放出光來了,說話都不利索了。

小沙彌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第一次遇到有人不接受了無禪師的指點(diǎn),第一次遇到了無禪師主動把人叫回來,因此在他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久久不能平復(fù)心情。

他朝著葉顏行禮,做出請的姿勢,“這位施主,了無禪師有請。”

“能不過去嗎?”

邵陽沒想到,葉顏到這個時候了居然還在拒絕,他簡直要瘋了。

看著邵叔快要噴火的模樣,還有小沙彌手足無措的樣子,葉顏開始了自圓其說模式,“不能是吧,好的我知道了,我去就是了。”

“施主請隨我來。”

小沙彌在前領(lǐng)路,葉顏又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帶了回來,眼下就算是原本排在后面的人也該想到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那是…永安郡主?”

秦若華不確定地低聲開口,剛才她沒有看見葉顏的正臉,只知道前面有一個姑娘拒絕了面見了無禪師的機(jī)會,沒想到竟是葉顏?

今日她身邊帶著是青玉過來,她看見葉顏就想來那日水月水秀幾人的得意模樣,內(nèi)心十分不平,但是還是湊到秦若華耳邊附和,“回夫人,那正是永安郡主。”

葉顏被領(lǐng)到了門口,這一次小門完全被打開了,里面原本一片漆黑眼下倒是透了些光進(jìn)去,里面設(shè)置很簡單,一張桌子,兩把椅子,還有一個和尚在里面,想來那就是舉國出名的了無禪師了。

“施主請進(jìn),了無禪師在里面等著您呢。”

小沙彌不合時宜地開口,瞬間讓人群炸開了鍋,也顧不得什么佛門清凈處了。

“什么意思?是了無禪師請她回來的?難道她就是有緣人?”“有沒有人知道這是誰家的千金啊?”議論葉顏的聲音此起彼伏,更有甚者直接講名帖送到了葉顏面前。

葉顏看著原本站在自己身后的那位還在原地動也沒動,心里便明白了,怕是從自己離開后這屋子里就沒進(jìn)過其他人。

“抱歉,我要先進(jìn)去一下。”葉顏為自己“插隊(duì)”的行為向身后那人道了歉,隨后便走了進(jìn)去。

身后的房門被關(guān)上,桌上原本昏暗的蠟燭驟然重新獲得光亮。葉顏?zhàn)龅阶雷拥囊粋?cè),抬頭望去。

面前之人慈眉善目,和顏悅色的模樣看起來倒是個好說話的,模樣說不上有什么特點(diǎn),只那一雙眼睛透露著睿智明亮,頷下白須大約一尺長,垂到桌子上。

葉顏深吸一口氣,既然來了那就聽聽吧,“請了無禪師指點(diǎn)。”她將木牌遞了過去,頭也低了下來十分恭敬,良久對方都沒有動,葉顏本想抬頭偷看,卻和對方的視線碰了個正著。

她突然有些不太好意思,“請禪師指教。”

了無禪師伸手接下了她的木牌,卻依舊沒有開口,就這么靜靜地看著她,良久,久到葉顏都要在這安靜的環(huán)境中睡著了,房中才響起來一道略顯蒼老的聲音。

“施主剛才為何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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