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我做了第一次心理治療,其實沒什么用,只是讓家人心安罷了。
醫生說,我的情況太嚴重,至少在高考前的這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里要做三至四次心理治療。
我不知道,這樣的治療對我是否真的有用。
也許有用吧,只是我自己察覺不到。
好幾次考試結束,樓梯的拐角我都碰見了白蘊年,但我不敢上前搭話,我怕半年過去他已經忘了我,我怕在我不知道的半年里,他有了別的姑娘,我怕他討厭我。
我知道高三學業繁重不該想這些學習之外的事情,了這也算是我學習之外威脅的慰藉了吧。
最終我還是鼓起勇氣,給他發了消息,讓我沒想到的是,他沒給我備注,不知道我是誰。
我感到沒由來的可笑,甚至覺得自己有幾分可悲。
在洪州的半年,我幾次夢到他,晶晶說,那是遺忘一個人的過程,我沉默不語,我知道,那不是忘記。
我問起他的病情,他很吃驚,以為是梁照告訴我的,其實哪用得著別人告訴我,我看得出來,他跟我相似又不相同。
輕度抑郁,情感障礙。
我替他感到開心,從聊天的字里行間我能感受到他的平淡,但同時我也替他悲傷,情感障礙,他不知道喜歡是什么感覺了。
我告訴他我的病情,兩個同病相憐的人沒有什么隱瞞的意義了。
我覺得自己看開了,三次與死神擦肩而過,我清楚的感知到人的一生也就那么長,還是不要給自己留遺憾了吧。
我變得大膽開放,直言不諱的告訴他我的心意,意料之中又被拒絕了,在我死皮賴臉的追求之下,我們又重新在一起了。
這時我才知道,他因為病情,獨自在學校六樓上網課,我每節課下課后都會去找他,他不敢看我,我就看他,我從生病就變得很粘人,時常跟他要抱抱,那是一種安全感的來源。
我把自己想的太偉大了,我以為只要我不放棄就能夠感動他,讓他重新知道愛與被愛的感覺,但不久我就發現我錯了。
我們約定好,做不成彼此的戀人就做彼此的閨蜜與知己。我的敏感多疑,我以為的豁然開朗還是讓我提出了分開,以閨蜜的身份陪在對方身邊。
他不喜歡我,他只是知道我需要人陪。
我的焦慮讓我無法安然的待在教室學習,幾次三番的犯病,最終我我決定在家休息直到高考。
我開始變得厭學,每晚都要依靠藥物才能進入睡眠。
直到高考結束,我的心里好像輕松了不少。
一個月沒上過課,我不知道自己的命運會如何,一切都未見分曉,這種茫然與恍惚更折磨著我,考試結束,一切已然成為定局,我反而輕松了。
考試結束,姐姐扎了一大束花送給我,那天我笑的很開心。
考試結束我們并沒有回家,而是約定一起過一個十八歲的生日,等到酈菁梨回來,展苒回來,我邀請了白蘊年和我的同桌郭妍,雖然KTV不營業,我們無法一展歌喉,但在家里,我們依然過得很開心。
我們又重新在一起了,順其自然。
直到現在我回家后,我們依然保持著這種關系,每天說早晚安,跨縣也算是異地戀吧。
那天他說,“異地戀就異地戀吧,師父說過這是修行。”
這算是他的承諾吧。
他說他怕重蹈覆轍。
我說,只要你不提分手我就不會離開。
可現在,我想我們彼此都應該能夠明顯感覺到,我們之間似乎又多了幾分陌生。
我們還年輕,把一切都想的太過簡單,然而現實一次又一次給我們上了一課。他身邊有人陪,我感到自己并不是獨一無二的,雖然每天和小李總他們打游戲,但我覺得內心的孤獨感從來沒有消失過。
蒼白如水的生活,讓我再次迷茫。
我決定出去工作,歷一番這社會的辛苦。
其實我回家之前的那段時間,我們每天都會在一起陪伴彼此,那段時間,沒有學業的煩擾,我真的很開心。
我也很依賴他,其實我每天巴不得一直跟他聊下去。就像晶晶和她的男朋友。
可我做不到,他也做不到。
其實,這幾次關系的轉變,讓我知道原來我一點也不了解他,我們的興趣愛好完全不同,我不知道我一味的迎合能夠堅持多久,也許知道那份喜歡慢慢消磨殆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