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會考結束我們就去了洪州,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們五個明川學生應當是抱緊的石榴團才對,可事情的發展往往不如人意。
我與柳榭本是五年同窗,雖然先前并不熟絡,但總算是個普通朋友。高一我們在同一個班級,陌生中的熟悉讓我們成為了好友。
但柳榭這個人事事以自我為中心,“儀式感”重的像是偶像明星。
借了別人的卷發棒用完隨意的放在桌子上,感冒了不吃藥不在乎別人的健康,吃飯像是沒吃過飯的餓死鬼投胎,在宿舍隨意的像在自己家,衣服不擰干,吐痰在垃圾桶里,半夜看手機發出怪笑……
半年,讓我們看透了這樣一個人,畢竟唯有朝夕相處才能露出馬腳,真正的看到一個人是什么樣的。
這是我第一次這樣討厭一個人,討厭她的自私自利,討厭她的矯揉造作,討厭她的陰陽怪氣。
這是我們第一次同樣這么討厭一個人。
也許這無關乎是非對錯,但我們與柳榭卻是磁場不合,相處不來。不只是我們,洪州的三十多個同學同樣不喜歡她,回到學校重新組建的藝術班同學同樣不喜歡她。
在洪州生活的半年,我收獲了很多。離別時,哥(我們的老師,大我們五六歲,我們叫他哥)組了一個局。
哥說,快走了,都來流幾滴鱷魚的眼淚吧。
其實我們都心知肚明,哥重情重義,他舍不得我們。
我們一起聚餐,吃蛋糕,喝啤酒,互相擁抱,為離別錄制了視頻,雖然離別的氣氛這么感傷,但誰又不是誰生命中的過客呢?
直到現在,我仍舊記得我們在一起出早功,一起練聲,一起看電影看到想吐,一起接受嚴厲的訓練,雖然我們仍舊與洪州的同學存在著隔閡,但曾經的那些歡樂與感動,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確確實實的。
洪州的男孩子大多都是學校里的“小混混”學上的不怎么樣,作死卻是一個比一個強,當然也有乖乖的學生。
但我不得不承認我曾經犯過的錯誤。
我不了解張同學的家庭狀況,不知道他是單親家庭,開了不合適的玩笑,他同樣于我以回擊,就這樣我們爆發了一場爭吵,我第一次像這樣生氣,只是簡單的吼聲就嚇得我的好友雙腿發軟,我第一次發出那樣大聲的怒吼,也是我第一次感到不知所措。
這件事錯在我,但獅子座的我有著格外重的自尊,讓我拉不下臉主動道歉,又或者說,我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正當我為難之際,張同學主動道歉,打破了僵局,我們都破涕為笑,不停的互相道歉。
再開心的人內心深處都有著不為人知的悲傷,逆鱗不可觸。
我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經過這次激烈的爭吵,我們的關系反而更相熟了起來,閑暇時我們也會聊聊天,這在以前是不曾有過的。
我是一個很念舊的人,一旦習慣了某種狀態,便害怕發生改變,為人處世我既想要挑戰自己卻又總是待在自己的舒適圈安于現狀,不敢邁出新的一步。
在洪州學習的半年,我發生了很多改變。
我開始真正像一個小女生一樣,注意自己的容貌,開始變得外向大方,雖然很多場合我仍舊感到緊張,但我也看到了自己的進步,也明白自己同別人的差距,更能夠坦然接受不完美的自己,真實的自己。
就像寫過的影評那樣,我找到了一部分的自我。
對,只有一部分。
生活在這個世間上的人,哪一個沒有帶著面具生活?我們偶爾摘下面具感受自然感受自我的召喚,但更多時候,我們都會帶著一張人設一般的面具生活。
每個人的內心深處,只有自己看得到,只有自己明白我要的是什么。
在洪州的這段時光,我偶爾會夢到明川的同學們,但更多時候還是忙于洪州的學習生活,沉溺于短暫的快樂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