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月來,大家不停地押貨分糧,雖然忙碌卻倍感充實,蘇州城的生活狀況也逐步穩(wěn)定下來。
這天,夜軒起了個大早,當蕭泠川下樓的時候,發(fā)現(xiàn)她板板正正地坐在那里喝水,便問:“夜軒,這么早啊今天?”
“啊,我都吃完飯了。”
“你什么情況啊?看你這些天也挺累,怎么不晚點起好好歇歇?”
夜軒一笑:“我想把飯菜拌到一起吃了,但又怕這種吃法會讓其他人笑我吃相難看,就避開你們早點吃。”
“你又亂想了,誰說什么了呀,人家笑一聲你都覺得人家在笑你,”又說,“對了,我本來想去買條手絹,既然你起這么早,要不勞煩你一下?”
“那他們說話,我哪知道他們是不是在說我啊?手絹的事沒問題,”夜軒說著就往門外走,“吃飯的事兒,記得幫我保密啊。”
夜軒在手絹鋪挑來挑去,覺得花紋不錯的手絹顏色太暗,顏色不錯的手感不好,手感好的邊緣做工又不行,最后拿著兩條手絹比較了半天,才決定要其中一條。夜軒把手絹平鋪在手上,另一只手按住它往客棧走。
客棧里,徐慶和白玉堂在和幾個人喝酒,蔣平怕徐慶亂說話就在旁邊不緊不慢地吃著飯。他們正在說知州雖然揚言親自免費分糧,但沒有好氣,還是挺大的官架子,徐慶酒意正濃,蔑笑一下:“切,那可是朝廷命官,怎么可能好聲好氣啊?你還指望他像跟比他大的官說話那種語氣跟你說話啊?害,聽聽得了!”
夜軒正好走到徐慶跟前,便加重語氣地說道:“徐慶,你說什么呢?”
白玉堂也不知真醉假醉地喊:“關你……”,然后拿著酒碗打桌子,“事兒!”其他人都跟著笑,蔣平沒有看向他們,夜軒沒有繼續(xù)說話,心里覺得有些尷尬,但沒有表現(xiàn)出來。她見蕭泠川不在一樓,便向樓上走去,蔣平也跟上樓,徐慶他們繼續(xù)有說有笑地說著話。徐慶是真心覺得這種玩笑開開沒什么,白玉堂沒醉,只是借著酒勁,想讓夜軒出個丑。
夜軒發(fā)現(xiàn)盧方、韓彰、展昭和蕭泠川都在房里:“盧大哥,你也在啊?”
“我來跟他們說說糧店今天的任務。下面說什么呢,這么開心?”
夜軒語氣輕松地答道:“沒什么呀。”又回頭看了一眼蔣平,意思是別讓他說。
蔣平沒有明白,但他也沒有揪著這個眼神不放,他見盧方想往外走,就問:“盧大哥,你要回去啊?”盧方回答說已經交代完了問題,隨后離開。
夜軒把手絹遞給蕭泠川,蕭泠川嘆氣道:“我不該讓你去買的,本來想著你吃完飯早,可我早該想到的,你會一個手絹挑這么長時間,結果更浪費時間。”
蔣平問夜軒:“你今天早上有事啊,這么早吃飯?”
“沒事啊。”
蔣平知道夜軒不想告訴自己,但他沒有繼續(xù)問,他發(fā)現(xiàn)夜軒很小心地拿著它,問道:“你剛才在樓下就是平鋪在手上拿著的,該不會這么拿著一路吧?”
“對啊。”
蕭泠川接著問:“啊?你不累啊,干嘛一直這么拿?”
夜軒有些生氣:“我是怕我折得不對,給它弄上的褶子你不喜歡。”
蔣平又問:“你剛才怎么不告訴盧方,徐慶他們在說什么啊?還是不相信他?”
夜軒眼睛一直沒有看蔣平:“不相信。跟他說萬一他泄密怎么辦?”
蕭泠川瞬間緊張起來:“徐慶說什么了?”
“他說那個蘇州知州跟百姓說話沒有好氣,只會好好跟比他大的官說話。我告訴他別說了,可他還是在說。”
韓彰道:“人家正聊天聊到興頭上,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讓他說唄。”夜軒沒有再說話,蕭泠川把手絹隨便折了一下,放到口袋里。蔣平本來還想問夜軒眼神的事,但看她漸漸背對自己,就沒有再問。一會兒后,幾人一起去糧店。
臨近中午,其他人還在外面干活,徐慶來到糧店廚房找吃的,他發(fā)現(xiàn)有一個人正在里面坐著,就拿著壺酒坐到那人身邊:“大哥,喝一杯?”
那人看了一眼徐慶:“多謝。”
徐慶一邊給二人倒酒一邊問:“大哥,你是店里的人嗎?以前沒見過你啊。”
“啊,不是。你沒見過我,想必也是剛來的吧?”
徐慶將酒遞給那人:“我不是店里的人,我是盧方盧大哥的朋友,這些日子留在店里幫忙。聽你這話,你經常來這里啊?”
“是啊,”停了一會兒又說,“那你可聽盧方說過他的家人嗎?”
“沒有啊。”
那人搖了搖頭,嘆了口氣:“看來他在外面對家里還真是只字不提呀。”
徐慶的直覺告訴他,盧方家里有著什么秘密,他想知道這個秘密,但他依舊像沒聽出來似地問道:“你怎么突然問起這個,你經常來,那你也是他朋友?”
那人道:“實不相瞞,我是盧方的大哥盧爾。”
徐慶一驚:“盧大哥?那,你不會是沒找到你兄弟,所以在這等吧?”
“不。我已向他說明來意,他也已經同意傍晚跟我回家。”
“跟你回家?你們家在哪啊?你大老遠跑來就為叫他回家?為什么呀?”
那人有些遲疑,徐慶接著說:“你跟我說說吧,盧大哥可幫我們解過圍,他心地又那么好,我們也想幫幫他啊。”接著就把盧方解圍的事說了一遍,又把他們幾個人夸了一遍,目的是告訴盧爾,他們真的有能力幫忙。
盧爾看他赤子誠心,就把事情跟他說了:“我們家就在蘇州。李夫人居于女主人之位,年紀輕輕卻要把我們當成她的子女。李夫人的父親曾救過我們父親的性命,也正是他將李夫人托給我父親為妾,因此不管李夫人做什么,我父親都不管她。盧方受不了李夫人的性格,離家到這里,幫我們的租客干活。每次回家都是我來叫他。”
徐慶喝了一口酒:“盧大哥還有這么倔的時候啊,那你娘也不管?”
盧爾頓了一下:“她生前很體諒我父親,也一直和父親一起讓我們聽李夫人的話。”
“啊?這個小妾的權力也太大了吧,還你們聽他的話,把你們當兒子,要是我的話,我肯定也受不了她。那你們家其他人呢,對她怎么看?”
“李夫人有一個女兒,也是我父親的大女兒,她也看不慣李夫人的作風,并且會直接說出來。因為李夫人父親的關系,我父親格外疼愛這個女兒,由著她做任何事。至于其他人,有看法也不敢說出來,表面上大家都對她很順從。”
“由著她做任何事?那你妹妹今年多大了,都做什么大事沒?”
“她剛十歲,整天跟別人學武功,說要跟盧方一樣,出去闖江湖。”
徐慶一笑:“小丫頭,口氣不小啊。”兩人又聊了不少。
中午吃飯的時候,徐慶把這件事情告訴了大家,夜軒開玩笑說:“沒想到啊,你不僅能被套話,還能套別人的話。”當時徐慶正在喝水,沒有立即回答夜軒,也沒有人笑,有一小會兒的時間,周圍十分安靜,夜軒心猛地一顫,難道玩笑開過頭了?要不說點別的什么?還是徐慶因為早上的事不想跟她說話了?她剛想開口,徐慶水喝完了,用和平常一樣半笑半瀟灑的口吻說:“你能不能別扒我黑歷史了,我不就那一回嘛!”這時夜軒才輕松起來。飯后盧方來告別眾人。
傍晚,徐慶因為要留在糧店值夜,就沒有跟大家回客棧吃飯,準備在糧店解決肚子。這時,一位小姑娘走進了糧店,看著徐慶問道:“我哥呢?”
徐慶轉身看著女孩兒:“小丫頭,你哥是誰啊?”
“他叫盧方!”
徐慶瞬間精神百倍:“你是他妹妹?”又滿是疑惑,“那不對啊,你哥下午就回家了啊,怎么,他沒回去?”
“我下午剛從家出來,可能我們走岔路了吧。沒想到大哥真能說動他!”
徐慶學著她的語氣說:“沒想到一個小丫頭天黑了敢不回家,你是偷跑出來的吧?”
“不是。我經常來糧店過夜,我爹娘知道,”又看了一眼廚房,“我每次來都會去做面吃。不跟你說了,我去做面條了。”
徐慶跟著女孩兒進到廚房:“你會做飯?”
“會!對了,我每次做的面都是大家一起吃,一會兒我們一起吃吧!”
“好啊!”徐慶高興起來,不用自己弄飯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盧莎。”盧莎雖然會做飯,但是動作很慢,徐慶等得有些不耐煩。
“我來幫你做吧!”
盧莎堅定地回答道:“不,我必須自己獨立來做面條!”
“非得吃面條嗎?我?guī)闳ネ饷娉院貌缓茫俊?
“可我想吃面條!”
“外面也有面啊。”
“可我想吃自己做的面。”
“那你吃面,我出去吃,總行了吧?”
“我一個人吃不完。”
“明天再吃唄。”
“我想讓別人陪我吃。”
“你忍心看我為了陪你餓肚子嗎?”
盧莎有些遲疑:“那……”
徐慶趁機說:“那我來做吧,保證夠迅速。”說著奪過面板。徐慶加快速度,一會兒功夫,面條出鍋,兩人對坐而吃。飯后,徐慶問:“你晚上住哪里啊?”
“住糧店。”徐慶感覺出只有他們兩個住在糧店有些不太合適,但他沒有點破,他覺得自己屬于那種有赤子誠心的人,不應該想那么多:“那我們多聊會兒,你先跟我講講你們家的事兒,我再跟你講我的事兒。”徐慶拿了點酒,邊喝邊聽盧莎講,等盧莎講得差不多了,徐慶也醉得差不多了,趴在桌子上開始睡覺。盧莎嘗試叫醒他,多次嘗試無果后,自己走回房間睡覺。
第二天清早,幾人來到糧店扣門,開門的是盧莎。幾人見到盧莎有些發(fā)愣,這時,徐慶帶著朦朧睡眼出現(xiàn)在門口,眾人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盧莎看了看面前這幾個人:“你們是誰啊?”
“你哥的朋友,”徐慶答道,“這是盧莎,盧方的妹妹,”幾人走進屋里,聽徐慶說昨晚的事,最后徐慶笑著說,“你們不會以為我犯事兒了吧?”
蕭泠川說:“你昨晚不是喝酒了嗎?記得那么清楚啊?”
盧莎接著說道:“他都喝醉了,昨晚都睡桌子上了!”
徐慶笑道:“聽見沒!”幾人哭笑不得,又不好在一個小姑娘面前說什么,只能用眼神聲討徐慶。
中午午休,幾人聽盧莎講她和兩個哥哥和妹妹的事:“我二哥最好了,能擔事兒,脾氣還好。我娘教訓我的時候,我二哥還會替我說理,這還讓他沒少挨訓。不管我做錯了什么事,我二哥都不會怪我,他總是教我經驗,讓我下次不犯錯。不像我娘,只會教訓我,也不像我爹,我跟他說什么他都不管我。每次我做什么,我二哥都會支持我。我可愛學武術了,但我爹找的那些人,不會把著我的手教,他們總是站得老遠,我都跟不上他們的節(jié)奏,我問的次數太多,他們就直接不解答,告訴我這個動作合格了,直接跳到下一個動作。可他們這樣我根本學不到東西,我正愁怎么辦呢,我二哥就跟我說:‘盧莎你放心,以后你的武功就包在我身上了!’我二哥小時候就學過武功,是我爹找的人。他武功特別好,看來他小時候的那些人教得很好。從那以后,每次到了學新招式的時候,或者我遇到什么不懂的問題,我都會隨時來找二哥,有時候就是單純想來練功,反正我們家離這也不遠,我想來就可以來,只不過最近糧庫短缺,是特殊情況,我才幾個月都沒有來,這不,我怕我大哥勸不動他,就自己來找他了。我二哥不愛在家待,其實我也不愛在家待。我更愛來這兒,不管我什么時候來,不管我來的時候二哥有多忙,他都會放下手頭的活,先把我安頓好再干活。一開始我自己來他們不放心,還派人跟著,后來我走慣了,他們也就放心了。我二哥總是允許我做任何事。我想干活兒,不想總是讀書。我爹吧,其實也不管我做什么,可唯獨不讓我干活兒,我娘也不讓,所以我在家什么也做不了。這兒就不一樣了,我二哥什么都讓我干,我可以做飯,可以跟他們一起去送貨,如果東西沒有那么重的話,我還可以單獨去送貨,我可以幫忙保管錢財,記賬,甚至是單獨收錢。我二哥可信任我了,他覺得我能做好這些事。就算我做得不夠好,他也會說什么一回生二回熟之類的,而且他每次都會很耐心地教我!”
盧莎喝了口水,又接著說:“我大哥也很好,他總是讓著我娘。有些時候我都不愿意聽我娘說的話,我都會跟她吵一架,但我大哥就從沒有跟她吵過架。我娘很不喜歡雨琪,就是我大哥的女兒,也是我侄女,動不動就打她,可能是因為她不是我大哥親生女兒的原因吧。雨琪是林姐的侄女,我大哥好像是不想成親,就收她做了閨女。雨琪比我妹妹盧菲還大一歲呢。但是我娘對雨琪不好的時候,我大哥和林姐都沒有對我娘不好。我妹妹才九歲,但她很有禮貌,很可愛。”
白玉堂問道:“你那個林姐是什么人啊?”
“是我們家的人。我沒敢問我爹娘,他們總是不回答我問題,總說我長大了就知道了。我問了我二哥,我二哥可好了,他什么都跟我說。我二哥說,她是我們的家人,我得管她叫姐,因為她是雨琪的姑姑,我也是雨琪的姑姑。我二哥還說,最開始是我爹雇她管我們家家務的,那時我爹管她叫侍女,現(xiàn)在叫慣了,改不了口了,就還覺得她是侍女。”
話音未落,白玉堂怒氣上來,小聲有力地說:“我就知道!”
夜軒問道:“你們家家大業(yè)大啊?”蕭泠川瞅了她一眼。
盧莎沒聽出夜軒的弦外之音,答道:“嗯。對了,我二哥告訴我,讓我替他看著盧珍,要是他不好好學習,就教育教育他,就像我不想學習的時候,他教育我一樣。”
徐慶問:“盧珍是誰啊?”
“是我二哥的兒子啊!”
徐慶驚叫道:“啊?你二哥成親了啊,那還這么不著家?”
“啊,盧珍和我妹妹同歲。啊對,我嫂子也特別好,很賢惠,對我也特別好。我娘的話,我感覺她對他們兩個都有意見,可我爹喜歡他們,我娘也沒有在明面上對他們不好。”
徐慶笑著說:“那是挺不容易的,你二哥對你娘有意見,對你還那么好。”徐慶這句話一出,所有人都一愣,但大家覺得這小姑娘挺開朗的,肯定就當個玩笑,笑笑而已。可他們卻看到,盧莎臉上的笑容僵住了,慢慢收起,臉頰變紅,眼淚開始不停地往外涌出。終于,她沒忍住,邊用力地抽泣了兩下,邊走回房間。徐慶還在后面喊:“不是,這有什么呀,不是一個娘就不是唄,你自己不也說你和你二哥關系不錯嘛!”
“徐慶,你別再說了,”蕭泠川打斷他,向房間走去,“我看看她去。”
徐慶小聲地說:“這小丫頭看著挺開朗的,怎么這樣啊,說點實話就受不了了。”說到一半,徐慶覺得好像少了點什么,以往在他亂說話造成不好的后果的時候,蕭泠川會讓他別再說了,然后夜軒會跟他說“看你干的好事”、“還沒玩夠啊”之類的話,總之有點生氣。但這一次,夜軒似乎一點都不生氣,反倒是有點得意地坐在那里。于是徐慶問她:“你怎么不問問我說沒說夠啊?”
夜軒應聲答道:“把達官貴人家的子女說哭,我應該夸你。”
韓彰道:“行了,對一小姑娘,好好說話。”
白玉堂冷笑一聲:“好好說話?這丫頭還不知道會不會好好說話呢,一口一個林姐,叫的像她是沒事兒人似的,卻由著她爹管她叫侍女,夠無恥。”
展昭說道:“白玉堂,你干什么,跟一個小姑娘過不去。”白玉堂沒有回答。
這時,盧莎從房間里出來,直奔門口。蕭泠川跟在后面,對幾人說:“盧莎要回家。她什么都沒說,我跟她說的話她可能也都沒聽進去。”
蔣平說道:“來不及想那么多了,咱們跟她回去看看。”聽了這話,夜軒、白玉堂和蕭泠川都立馬往外走。
徐慶納悶道:“這三個人怎么這么著急啊?”
蔣平道:“他們兩個是著急去看看盧家的作風。徐慶,你得跟我一起去,以備不時之需。”
展昭又道:“那我們兩個留下看店。”
“好。”徐慶跟在蔣平后面,出了糧店。
到盧家莊時已近傍晚,幾人跟著盧莎進到莊內。他們走過正廳,盧太公父子三人正在說話,盧莎沒有和他們打招呼,直接向后堂走去。盧方發(fā)現(xiàn)了妹妹神情不對,但礙于父兄在旁,沒有立即過問。盧太公發(fā)現(xiàn)與女兒一起回來的還有幾個人,盧方忙起身介紹道:“父親,這幾位正是近日來在糧店幫忙的朋友。昨晚想必也是他們在照顧盧莎。”蕭泠川一直在盯著盧莎消失的地方看。
盧太公起身道:“多謝各位。”
蔣平回禮道:“應該的。盧太公,實在抱歉,我們找盧大哥有點事要說。”
盧方道:“幾位跟我來。”盧方將幾人引入房間,急著問道:“出什么事了?”
蔣平先開口道:“盧大哥,對不起,我們跟盧莎說,說‘你二哥很厲害,他對你娘有意見,還對你這么好’,她一聽這話就開始哭。”
盧方先是一驚,又思考了一會兒:“也罷,她遲早要面對這個問題。”
蔣平道:“盧大哥,離心容易聚心難。盧莎還小,她自己不一定能想明白,我們得拉她一把。”
盧方問道:“你有辦法?”
“大致框架有,請大哥放心,沒有問題。”
徐慶一笑:“那我還幫了大忙,徹底幫她想明白。”
蕭泠川道:“你還好意思說!她一點點長大,自然就會逐漸明白的,那時候她就會接受。現(xiàn)在這么小的一個孩子,你跟她說這些,只會讓她更傷心。”
徐慶反駁道:“不是,那多大算大呀?你怎么知道以后她知道的時候不會傷心?還不如現(xiàn)在,有這么多人幫她呢,”又看向盧方,“是吧,盧大哥?”
蕭泠川輕輕打了他一下:“哎呀,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