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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涉足江湖危機漸現 沽酒客棧盧方解圍

  • 三俠五義前傳
  • 渭水輕塵
  • 7052字
  • 2022-06-23 06:42:15

話分兩頭。韓彰他們這邊的事,得從他們剛出黃州城說起。

因為夜軒和蕭泠川平常的活動范圍不出鄭州,徐慶雖然跟著戲班到處走,但他只管坐車,所以三個人都不會趕車。但是好歹出來一趟,不長點本事說不過去,而且,他們以為大家都不會駕車,沒想到除了展昭,其他三個人都會。于是三人決定,要跟他們學駕車。一行人本來是要雇車去,結果變成了:車夫在車上坐著,韓彰、蔣平和白玉堂邊駕車邊教,那三個人在旁邊學,展昭在一旁坐著,因為他覺得學沒用所以不想學。

后果就是,十天不到的路程,他們一個月才到。

七個人到蘇州時已近中午,一行人在客棧邊吃邊聊。

徐慶一邊倒酒一邊說:“一個月都沒這么放松,終于能敞開了喝點酒。”

蔣平笑道:“這些天辛苦了。”

韓彰開玩笑說:“這還敢說苦啊?你又不是沒機會去外地,這么多年連個車都沒弄明白,你要是有夜軒那股想學勁兒,現在車術估計都能跟車夫搶活兒干了!”

夜軒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低下頭沒有說話,徐慶看了一眼夜軒,又說:“她要是能跟車夫搶活兒,我就能跟牛搶活兒!”

其實要是給夜軒一點時間,她或許也能想到可以這么接話,但當時就是沒有反應過來。她一直都是這樣,剛認識別人的時候滔滔不絕,認識久一點以后反而接不上話了。這一個月以來,大家互相也開開玩笑,一到夜軒這里就進行不下去。

關于這一點,每個人的反應都不一樣,韓彰覺得夜軒繼不繼續接話是人家的事;蔣平一直在觀察所有人,琢磨所有人的性格,之后尋找和其他人有效溝通的方法;展昭一般不開玩笑,對其他人的禮節也很到位;白玉堂覺得和夜軒說話太累了而且沒意思,干脆就不說了,平常也屬于躲著她的類型;徐慶就簡單了,就算對方一直不接話,他也可以一直說下去,所以他和所有人都能說得上話,而且說得很開心;蕭泠川和夜軒之間一直都是什么家常話都能說,原因是她們兩個做的事都不算是女孩兒該做的常見事,屬于在女孩子中只有彼此能說說話,其他女孩子大多不理解她們。

夜軒發現自己接不上大家的話以后,最開始有些失落,但后來想想,她和別人的關系好像一直都是這樣,漸漸就疏遠了,所以這次也很正常,于是她也漸漸開始躲著他們四個人,盡量不跟他們說話,因為說的話多反而會更尷尬,她說的有些話別人也有些理解不通,但又不好意思或者是懶得繼續問下去。但是她仍想要和他們當江湖兄弟,后來她又轉念一想,說不上話也可以當朋友啊,那我們就還是朋友吧。

而且夜軒發現了一件很可怕的事,由于最近幾天她和韓彰他們四個人不怎么說話,所以當她們四個人主動跟她說話的時候,她總覺得對方對她有意思,然后害怕到想躲對方。其實這也一直是她和男性關系的套路,當然除了徐慶。

幾個人正吃著飯,看見有一個人和店員吵了起來:“你們早上的時候不是在說要半價嗎,怎么現在還按原價算啊?”店員解釋說那是一個月前,現在要恢復原價。

那人又說:“那你們也沒說清楚啊。”店員打量了一下那人,又聽他說話的口氣不像生活富裕的人,不耐煩略帶輕蔑地說道:“反正我們就是這規矩,趕緊給錢走人。”

聽到這話,夜軒看向他們,她想去阻止,但怕自己這么做讓其他人覺得很奇怪,所以她只是微皺眉頭地坐在那里。白玉堂看了一眼夜軒,他看不起夜軒這種優柔寡斷,他對著夜軒冷笑了一聲,起身走向柜臺,把店員拉到一旁,拿出一錠銀子給他,對他小聲說:“差價我補了。”接著回到座位上繼續吃飯。店員接過錢,讓那人離開了。

結賬時,夜軒說:“這頓飯錢我們結吧,就當是謝謝你們教我們駕車。”她剛說完,又覺得自己的話像是在說找他們辦事必須得花錢,有些侮辱人,想換一種說法,但一時間又不知道該怎么說。

蔣平接著開玩笑說:“不用,再說你這一頓飯也不夠啊。”夜軒對蔣平的話信以為真,她不知道該怎么回話,坐在那眼睛看著桌子。徐慶看了一眼夜軒,接著說:“那怎么,豪華大餐唄!”最后還是眾人平分了費用。

下午大家都在客棧休息,他們打算先暗中調查一下知州。

夜軒和蕭泠川在一個房間里整理包裹,夜軒在看他們的花銷怎么樣,一直覺得賬對不上。蕭泠川小聲跟她說:“玄門客棧的房費你算了嗎?”

夜軒一驚,小聲問蕭泠川:“你錢給蔣平啦?”蕭泠川點頭。

夜軒又問:“那他要了?”

蕭泠川看著夜軒,又看了看門口,暗自慶幸徐慶不在房間,不然他肯定跟著起哄。蕭泠川答道:“要了呀。”

夜軒立即不高興了:“他怎么這樣啊?這點錢也能要。”

蕭泠川小聲地對夜軒說:“你說什么呢,人家也不欠咱什么,憑什么不要啊?”

蕭泠川愛講大道理,夜軒不想聽,說了一句“商人本性”,就氣沖沖地走出了房門,留下蕭泠川一個人在房間里。蕭泠川嘆了一口氣,繼續整理著包裹,她知道夜軒不會去找蔣平理論,如果是小時候她可能會,但現在她會忍著,因為她不知道怎么用合適的方式去表達自己的不滿,她只會在心里生悶氣,而且這種小事,她會一直記在心里,并且一想起來就會感覺很生氣。

下午他們去城里轉了一圈,看到的是物價高升,百姓多半買不起糧食,他們現在已經確信這個知州不怎么樣了。白玉堂拿自己的錢幫了不少人,包括行乞的人,但沒告訴其他人。

晚上結賬的時候,夜軒就沒有那么熱情了,徐慶還在一旁對夜軒說:“哎,不搶著結賬了?”

夜軒本來就憋了一下午的氣,沒好氣地說:“有人比咱們有錢,咱們著什么急呀?”

蕭泠川聽出來夜軒話有所指,急忙說:“你好好說話,誰的錢不是血汗錢啊?”

夜軒順著話說:“那可不一定,興許是占小便宜占的呢。”蕭泠川沒有再說話,看了看其他人,大家都在正常吃飯。展昭是聽明白了但沒有做出反應,白玉堂是輕視夜軒到忽略她說的話的地步,蔣平是看夜軒有情緒所以沒有點破,韓彰和徐慶還沒反應過來。

夜軒吃完飯沒說話就上樓了,蕭泠川在背后瞅了她一眼。一會兒后,蔣平問蕭泠川:“蕭姑娘,你是不是把你給我飯錢那件事告訴夜軒了?”

蕭泠川一驚:“蔣大哥,你別誤會,她不是因為那些錢……”

蔣平一笑:“蕭姑娘,我沒有別的意思,就隨口一問。”

蕭泠川點了一下頭,大家都沒有再說話。

晚飯后,徐慶獨自一人在樓下喝酒。有一個男子見別處都有人,就坐在徐慶旁邊,徐慶見有人來坐,便問道:“兄弟,你也住店啊?”

那人應聲答道:“不,我只是來吃點東西,”又問徐慶,“聽你說話不像本地人啊,你是有事才來蘇州的吧。”

徐慶已經喝了兩碗酒,又倒了一碗,笑道:“我這個口音你都能聽出來啊,你是不知道,我經常跟著戲班各地跑,我還以為我都沒口音了呢。”

那人接著問:“那你們這次是來蘇州搭臺唱戲的?”

話音剛落,徐慶說道:“不是,這次跟戲班沒關系,我們是出來辦大事的。”

那人順勢問道:“你們除了唱戲能干什么大事啊?”

“走江湖啊。我們本來是三個人約好了一起走,半路上遇見四個人,說是什么黃州知州和他表弟聯合起來貪污,我們就來這了,打算好好查查。”

那人稍微頓了一下,接著問:“那同行之人想必都是高手吧?”

徐慶接著喝酒:“高什么手啊?一個賣貨的,一個當兵的,還有兩個啊,說是江湖中人,其實就是,一個管劫官府的東西,一個管要官府的東西,還有跟我一起的那倆姑娘,也就是,木材鋪和醫館打雜的,哪有什么高手。”

那人也繼續喝酒:“韓南女子最為豪杰,你們一定從韓南來吧。”

“怎么韓南豪杰,我們鄭州城的女孩兒也不差啊!”然后徐慶借著酒勁,把他們在黃州遇到的所有事,原原本本地跟那人說了一遍。

三碗酒過后,徐慶開始說話斷斷續續,然后倒在桌子上就睡。那人見狀就走開了。那人是知州府衙的官吏,是因為上午放跑了一個人所以來喝悶酒,沒想到居然打聽到這么大的事,他趕緊去府衙把這件事告訴了知州。而在他們兩個人對話的時候,一直有另一個人在聽他們的對話。后來韓彰發現徐慶在桌子上睡著了,就把他扶回了房間,也沒給他脫衣服,他也沒有醒。

第二天早上,大家來到徐慶床邊,他這才一點點清醒,睡眼朦朧地看了看周圍的人:“你們怎么都在這啊?”

夜軒問道:“你還問我們,我問你,你昨晚喝酒的時候沒跟誰說什么吧?”

徐慶想都沒想:“沒呀,能跟誰說什么呀?”說完倒頭就睡。

夜軒推了他一下:“哎呀行啦,你趕緊起來,擱這兒玩兒‘深院酒醒春日晚[1]’吶?”徐慶這才迷迷糊糊地起來。蔣平看了夜軒一眼,沒有說話。

這時候門開了,一群人站在門口,韓彰怒道:“你們干什么?”

為首的那人道:“前來查辦污蔑官府一事。”

眾人一驚,蔣平問道:“你是蘇州知州?”

那人答道:“不錯。但若你們現在收回原話,我可以念你們為初犯,不計較你們的過失。但是,你們必須將在黃州鬧事和大鬧黃州府衙的人交出來。”

一時間,大家都不知道該怎么辦,徐慶想起了他昨晚的話,正在想是不是那人告的狀,其他人也都猜到了是徐慶把話說出去的。蔣平對知州說:“你們是不是聽了這家伙的酒話啦?實不相瞞,我們確實是想遇到點大事好顯身手,但到目前為止,這一切都是平平淡淡的,什么事都沒有,所以,這家伙就幻想出自己干了各種事,借酒澆愁,”又看向徐慶,“對吧?”

徐慶立即說道:“啊,對啊。”

知州似乎信了,其實就算他不信,只要這些人沒被他震住,沒自己承認,而知州又沒有證據,就不能隨便抓人。

這時展昭拿出那個金像,對知州說:“這是黃州知州托我給你帶來的金像,我希望你能說清楚這個金像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說話以后,大家才看到他手里拿著金像,想阻止他已經來不及了。

知州怒起:“你們果真帶金像而來,看來他酒話不假,你們果真是在黃州犯法,又污蔑官府的人。”

夜軒又說:“酒話不就是一半真一半假嗎?我們只送金像沒犯法啊。”

“總之跟我回州衙再說。”

“既然窗戶紙都捅破了,”白玉堂走上前來,“那好啊,我們現在懷疑你貪污受賄,搜刮民財,你若想證明自己的清白,就解釋清楚這個金像的來歷和用處。”

這話讓所有人都嚇了一跳,知州問道:“你這是在懷疑朝廷命官?”

白玉堂越說越來勁:“這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我們憑什么懷疑不了?”

知州一愣,點了點頭,命人去州衙拿來了兩張紙條,遞給他們看。一張是他表哥寫給他的信,說是愿意把他寄放在自己那里的祖傳金像還給他,是賣是留他自己選擇。另一張是清單,要從外面買東西,以糧食為主,大致價錢就是這個金像。知州開口說道:“蘇州糧食庫存不足,我也很著急,所以決定以祖傳金像來購買食糧,只因金像未到,所以糧食才遲遲未進。”

夜軒說道:“這怎么可能!一定是你動了手腳。”

“一會兒我便要去提貨,而且這是長期合作,一個金像可以提好幾批貨,你們,還有所有蘇州百姓,若是不信,可以每次都去親自押貨。”眾人愣住,知州接著說:“現在,該說說你們在黃州都做了些什么,還有,從黃州至蘇州,你們為何昨日才到,這可是誤民的行為,你們可知道多少人因你們耽誤行程而沒有糧食無法生活?”眾人被問得啞口無言。

這時一個人在外面說道:“不知知州在此,冒昧打擾,還請恕罪。”知州回頭看到那人,立即出去跟他說話:“盧員外。”韓彰幾人見狀,也跟了出去。徐慶定睛一看,發現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昨晚一直在聽他和那人說話的人。

這人繼續開口說道:“知州,昨晚我剛好聽到了那位兄弟的酒話,的確漏洞百出。他們既然能夠摸進州衙,為何不直接逼問知州金像的秘密,還要如此大費周章,”聽到這里,夜軒和徐慶才反應過來,對呀,刀都架在知州的脖子上了,自己怎么就沒有想到要問金像的事呢,蔣平早就反應過來了,只是一直沒有說破,聽到這里不禁一笑。那人接著說道,“至于耽誤行程一事,他們并不知道金像的用處,也并未被要求快馬加鞭,又何來耽誤一說呀?”

知州略微思考:“員外言之有理。”之后就帶著人離開了。

蔣平上前道謝:“盧大哥,多謝解圍。”

對方回禮道:“切莫客氣。我昨晚來客棧吃酒,聽到了徐慶兄弟的話,知道你們都是為民著想之人。在下盧方,深感欽佩。”

夜軒又說:“不過昨天我們可聽說,這個知州可會給有錢人好處了,看起來就不像個好官,跟他表哥一樣。”

盧方開口說道:“你們真的誤會了。蘇州知州的確愛討好貴人,但卻是個能為國著想,敢為民貢獻的人。我也曾聽說過黃州知州的作風,他雖然愛收集字畫玉器,貪生怕死,也收過賄賂,卻從未欺壓百姓,搜刮民財。”

夜軒又說:“只是你不知道而已吧。討好達官貴人的人和受賄的官員怎么可能是好官,不是好官怎么可能不欺壓百姓?”

蕭泠川和蔣平都看了一眼夜軒,盧方沒有回答她,接著說:“你們遠道而來,我理應盡地主之誼,我請你們吃頓飯吧。”

韓彰道:“可得了吧,這里現在飯錢太貴,你承受不了的!”

盧方笑道:“鄙人雖然不算富裕,但諸位幾天食宿還不在話下。”

徐慶差不多聽懂了:“就是你不差錢唄!”

其實蔣平知道,這么談下去,夜軒和白玉堂一定會生氣,但他沒有阻止。他知道壓住怒火不是辦法,時間久了,容易積累成更大的問題。既然盧方人不錯,他更希望兩個人和盧方把話說開。不出他所料,夜軒像是在自言自語似地小聲說:“怪不得替他說話,一路貨色。”

蕭泠川急忙小聲說:“你忘了人剛給你解圍了?”

“我不吃了。”說完后,夜軒轉身上樓。

白玉堂見被夜軒搶先說話,很是不快,急忙對盧方說:“要不這樣吧,你打算為我們花多少錢,直接給錢,怎么處理我們說了算,怎么樣?”

這讓所有人都愣在那里。白玉堂說完后也轉身上樓。

韓彰接著喊道:“這倆人干什么呢這是!我說他們去!”說完沖上樓,蔣平對他喊了一句“好好說話”,接著又轉過身對盧方說:“盧大哥,在下蔣平。實在抱歉,這兩個人就是因為這種想法才去鬧的黃州州衙。不過話說開了也好,但是他們現在正在氣頭上,肯定更想不明白。你給我一天時間,晚飯前我保證讓他們出現在貴府。”

“我就住在糧店,靜待各位。”

盧方告辭回去。徐慶問:“他碰了這么一鼻子灰,還同意咱們晚上去?”

蔣平答道:“有錢人想法不一樣,總覺得朋友越多,路子越廣。”

幾人上樓后,看到三人分開坐在桌旁。韓彰最先對蔣平抱怨:“他們也不說話。”

蔣平坐在桌旁,倒了一碗茶,喝了一口,然后說:“深院酒醒春日晚,只聞芳樹語提壺,”又看向夜軒,“這是寇準的詩。”

夜軒沒反應過來:“啊?”

蔣平看著她,接著說:“他都敢逼皇上,厲害吧?”

夜軒想了一小下:“什么意思呀?”

蔣平語氣依舊輕松:“沒什么意思,就是想跟你打聽一下,他是個好官嗎?”

夜軒有些發愣,沒有說話,白玉堂自言自語似地說道:“誤國誤民。”

蔣平轉過頭盯著白玉堂,白玉堂立即移走視線,蔣平稍微加重語氣:“你看著我的眼睛再說一遍。”白玉堂張了張嘴,沒有再看蔣平。蔣平又看夜軒,夜軒也是立即移走視線,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白玉堂又說:“他們不一樣,我就是看不慣他使喚別人的樣子。”

蔣平回答說:“誰使喚誰啊,人家那是拿錢干活兒!”

白玉堂看著蔣平,面紅過耳,提高音量怒喊道:“他們干的都是些什么活你知道嗎,你要不要去試試天天被人指使,隨便被人吼啊!”說完又移走眼神。

蔣平稍微停了一下:“你是覺得只有他們會被吼嗎,你知不知道,以前我送貨的時候,稍微不合對方心意,店長和客人上來就是一家一頓罵,就是現在,哪個人不舒服了,還會來吵兩嗓子。徐慶不也說以前他戲唱得不好,被觀眾嘲笑過嗎?所有人都一樣。”

話音未落,白玉堂說道:“這根本就不一樣。”

蔣平好好看了看白玉堂:“你怎么知道盧方是什么樣的人,你又沒見過他的行事方式,怎么知道一不一樣啊?”

“我會自己去查。”

“你暗中看到的東西可能會有一些前提你不知道,這樣反而會造成更大的誤會。這樣吧,咱們先跟他交流一段時間,要是實在不行,咱們立刻走,行嗎?”

夜軒問道:“那要是他一直防著我們呢?”

其他人覺得這個問題根本不用回答,怎么可能一直防得住。但蔣平沒有忽略這個問題:“不可能。克制自己,讓自己去做自己本不想做的事是很痛苦的,我們又不是什么特別有勢力的人,他根本就沒有必要為了我們長時間忍受這份痛苦。日久見人心,還是有一定道理的,”又看了看二人,“怎么樣啊?”

白玉堂開口道:“話都已經說出口了,再怎么找他啊?”

“我剛才看出來了,盧方是那種能和稀泥而且絕不會撕破臉皮的人,就算你們出現在他面前什么話不說,他也會笑臉相迎,絕不會表現出不滿。”

徐慶問蔣平道:“真的假的,你不是在亂說吧?我怎么沒看出來啊?”

“真的假的去試試就知道了。”

白玉堂沒好氣兒地說:“他住在哪兒啊?”

蔣平一笑:“二位跟我來。”白玉堂和夜軒依舊一臉冷氣地跟在后面。

幾人進到糧店,盧方立馬起身相迎,宛若初次見面,率先行禮,語氣沉重溫和:“請各位見諒。我知道各位心地良善,心向俠義,我也想為俠之大義盡自己的一點綿薄之力,無奈愚鈍,做不成什么大事,只能用固有家財,盡力相助,不讓江湖俠士因衣食之憂而對符合道義之事有心無力,不想卻弄巧成拙,讓各位心生誤解,此乃在下之過,實在抱歉。”這話把在場的人說得愣住了,本來是自己無禮,現在怎么是反過來,是對方給自己道歉呢?

尤其是夜軒,感覺臉像火燒一樣:“盧大哥。”這一聲就代表夜軒愿意把剛才的事一筆勾銷。

接下來白玉堂也行禮:“盧大哥。”

徐慶也過來湊熱鬧:“盧大哥,你太高看我們了,我們還不算什么俠客。”

蔣平聽到這話,咳嗽了一聲,轉移話題:“咳,蘇州城糧食庫存缺失已經幾個月了,現在正是需要人手干體力活的時候。而且,耽誤行程我們確實也有責任,我們就留下來幫忙吧。”大家表示贊同。

飯后,大家跟著知州拿著金像去跟別州的糧店簽訂協議,親自將糧食運入蘇州各家糧店,幫著分發糧食。在大家做這些事的時候,夜軒和白玉堂對知州和盧方是好人這件事還是半信半疑,他們一直在靜靜觀察。

這個夜晚,夜軒獨自坐在客棧一樓,她在想她該何去何從。

她想走江湖,她想經歷江湖的事,也想認識江湖的人。而就目前來看,她還沒有遇到什么可以做懲奸除惡之類的大事的機會,她認識的這些人似乎也都沒有愿意和她做朋友的意思,那她的江湖之行,還能順利進行下去嗎?

一陣風吹過。這風和前幾天的風不同,夾雜著些許熱量。

夏天要到了。

[1]寇準《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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