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妨害公務案中主從犯的認定

——潘某輝等妨害公務案

【案件基本信息】

1.裁判書字號

廣西壯族自治區龍勝各族自治縣人民法院（2019）桂0328刑初62號刑事判決書

2.案由：妨害公務罪

【基本案情】

龍勝各族自治縣龍脊鎮其中六村二、三、四、五組與一組存在山場及補償款糾紛，經二、三、四、五組村民開會商議，決定在國慶“黃金周”到大循環路通過堵塞交通的方式，引起政府部門的重視從而幫助解決糾紛。2018年10月1日10時許，被告人潘某林駕駛農用車，將部分村民送到龍脊鎮中六村大循環路“樸脊塘”（地名）路段，潘某輝、潘某榮、潘甲貴、潘乙貴、潘丙貴、潘某雄、潘某林、潘某祥、潘某妹也來到此路段，到達后，村民及部分被告人將石塊丟棄在公路路面阻塞交通，致使車輛無法通行。龍勝各族自治縣公安局接到報警后，派出民警及反恐處突隊員駕駛警車、身著警服、攜帶警械等前往處置。出警人員抵達現場后，表明身份，對在場村民進行勸解，要求村民撤離現場，恢復交通。但村民不聽勸解，當公安民警欲處置領頭堵路人員潘某均時，部分村民情緒激動，對出警人員進行謾罵，繼而朝其投擲石塊。其間，被告人潘某輝、潘某榮、潘甲貴、潘乙貴、潘丙貴、潘某雄、潘某林、潘某祥、潘某妹也參與其中，有的朝出警人員砸石塊、有的推搡、毆打出警人員，造成多名出警人員受傷。經桂林市華源鑒定所鑒定，7名出警人員人體損傷程度為輕微傷。案發后，于2018年12月18日，被告人潘某輝、潘某榮、潘甲貴、潘乙貴、潘丙貴、潘某雄、潘某林、潘某祥、潘某妹到龍勝各族自治縣公安局投案，并如實供述自己的犯罪事實。

【案件焦點】

在妨害公務案中，被告人潘某妹的辯護人提出潘某妹在共同犯罪中屬罪責相對較輕的主犯，在本案共同犯罪中，如何區分主從犯。

【法院裁判要旨】

廣西壯族自治區龍勝各族自治縣人民法院經審理認為：對于被告人潘某妹的辯護人提出潘某妹在共同犯罪中屬罪責相對較輕的主犯，建議對其從輕處罰的辯護意見，經查，在案證據能夠證實被告人潘某妹在公安民警執行公務時，與其他被告人使用暴力襲擊公安民警，致使7名民警受輕微傷，社會影響惡劣。在共同犯罪中，由于是臨時起意，9名被告人的作用相當，本案不宜區分主從犯，均是主犯，應按其參與的全部犯罪處罰。但被告人潘某妹罪責相對較輕，酌情從輕處罰。辯護人的上述辯護意見，法院予以采納。

廣西壯族自治區龍勝各族自治縣人民法院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七十七條第一款、第五款，第六十七條第一款，第六十一條；《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第二百零一條之規定，作出如下判決：

一、被告人潘某輝犯妨害公務罪，判處有期徒刑一年三個月；

二、被告人潘某榮犯妨害公務罪，判處有期徒刑一年三個月；

三、被告人潘甲貴犯妨害公務罪，判處有期徒刑一年三個月；

四、被告人潘乙貴犯妨害公務罪，判處有期徒刑一年三個月；

五、被告人潘丙貴犯妨害公務罪，判處有期徒刑一年三個月；

六、被告人潘某雄犯妨害公務罪，判處有期徒刑一年三個月；

七、被告人潘某林犯妨害公務罪，判處有期徒刑一年三個月；

八、被告人潘某祥犯妨害公務罪，判處有期徒刑一年三個月；

九、被告人潘某妹犯妨害公務罪，判處有期徒刑一年一個月。

【法官后語】

共同犯罪理論并不解決各犯罪人的定罪問題，因為行為人構成什么犯罪取決于犯罪要件、各自實施的行為及其責任內容，而共同犯罪是為了解決共犯人對共犯行為導致的結果都要負責的問題，即只要是共犯行為導致的結果，所有參與共犯行為的行為人都應對其承擔責任。《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規定，在共同犯罪中起主要作用的，是主犯；在共同犯罪中起次要或者輔助作用的，是從犯。

具體到本案，9名被告人在警察執行職務時，與其他村民一起朝出警人員砸石塊，推搡、毆打出警人員，造成多名出警人員受傷。經桂林市華源鑒定所鑒定，7名出警人員人體損傷程度為輕微傷。本案是群體性事件，由于是臨時起意，9名被告人的作用相當，均在此次犯罪中起主要作用，均是主犯，都應按其參與的全部犯罪處罰。最終9名被告人分別被判處有期徒刑一年一個月至一年三個月不等的刑期。

本案發生在龍勝各族自治縣的一個山村，發案原因值得探討。脊鎮中六村位于龍勝縣的高山上，遠離公路和城鎮，是其祖祖輩輩居住的地方，發展相對落后。村民靠著家里幾畝田地維持生計，生活困難。受教育有限，村民文化水平普遍不高，有些婦人甚至一輩子都沒有走出過村子。村民淳樸團結，但是法律意識淡薄。對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村民來說，土地是他們的命根子，土地權屬問題關乎其切身利益，當土地發生爭議時，中六村的村民沒有選擇合法途徑表達訴求，而是采取過激的非法手段，對正在執行公務的人民警察施以暴力，踐踏法律。表面上看這是沖動的魔鬼在作怪，但其實是由于多重因素造成的，最終付出慘痛代價。本案的發生給社會敲響了警鐘。當前的普法工作需要進一步加強，特別是農村地區，需要通過多元化途徑將法律知識宣傳到群眾中去，讓群眾更加了解法律、相信法律，遵守法律，樹立依法維權意識，學會用法律武器維護自己合法權益，杜絕此類極端案件的發生。同時各單位、各部門要堅持以人民為中心，妥善處理人民之間的矛盾，明確工作職責，落實主體責任，將矛盾化解在基層，共同維護社會和諧穩定，共同建設社會主義法治社會。

編寫人：廣西壯族自治區龍勝各族自治縣人民法院 楊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