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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沒人認識死者

  • 大宋懸案
  • 三月貳一
  • 2852字
  • 2022-07-08 12:00:00

“林木。”展飛燕說,“你能肯定,你在上星期六早晨巳時(9時)到巳時一刻(9時15分)之間,沒有到這些房間里來過嗎?”

林木耳朵上的那圈灰白頭發抖了起來。

“我嗎,大人?沒來過,大人!”

“這段時間很值得深挖一下啊。”包勉自言自語。

“何婆,自從七天前沈富死了之后,你有沒有碰過這些房間里的任何東西?”

“我連一個手指也沒動過。”何婆顫顫發抖,“我一直病著呀。”

“那些已經走掉了的女傭呢?”

柳吟月壓低了嗓音說:

“我好像剛才已經對你講過了,這些女傭在沈富先生去世的當天就走了。她們甚至不肯跨進這些房間一步。”

“林木,你呢?”

“沒碰過,大人。一直到星期二,也就是下葬的那天,一件東西也沒碰過,而在星期二之后,我們被吩咐不許碰任何東西。”

“哦,那好哇!柳吟月小姐,你呢?”

“我有別的事要做,包公子。”柳吟月輕聲說。

包勉將所有人都掃視了一遍。

“自從上個星期六以來,有哪個人碰過這些房間里的東西嗎?”

沒有人回答。

“好極啦。換句話說,明擺著就是這樣的情況了:兩個女傭走后,家務事就沒了人手;何婆躺倒在床上,什么也沒碰過;整個房子亂糟糟,沒人打掃。

“而在本星期二葬禮之后,由于發現遺囑失竊,根據賈貫道捕頭的命令,這些房間里的東西是不許動的。我相信情況就是這樣。”

“殯殮承辦人曾在沈富先生臥室里工作過,”柳吟月大著膽子猜測,“整理尸體以便安葬。”

“至于在查找遺囑的時候。”賈貫道插話說。

“雖然我們把這些房間細細搜過,但我可以親自向你擔保,沒有一件東西被拿走,或者被弄亂過。”

“我認為,殯殮承辦人未必靠得住。”包勉說道。

“懷英姐,你向這位沈德昌先生核實一下,好嗎?”

“好的。”楊懷英和阿呆又展開了一場激烈緊張的對話。

楊懷英所提問題更加尖銳而粗暴。這個白癡無精打采的面容,明顯地轉為蒼白,他結結巴巴、聲嘶力竭地用契丹話講了起來。

“他也講不清楚,包公子。”楊懷英皺著眉頭說。

“他想說,他在堂兄死了之后就沒有再到那兩個房間里去過,但他還說什么……”

“請準許我打斷一下吧,大人,”林木插嘴說。

“我倒是知道阿呆先生想說些什么。

“情況是這樣的,沈富老爺一死,他蒙頭轉向,慌張得不得了,不妨這樣說吧,就像個孩子害怕死人一樣,他不肯再睡到自己原來那間緊連著沈富老爺臥室的房間了。

“于是我們按照沈夫人的吩咐,把他安排在樓上一間空著的女傭房間里。”

“他一直住在那兒。”沈瓊蓮嘆息說,“從此就像魚兒離了水一樣。可憐的阿呆終究是個問題啊。”

“請你再確定一下。”

包勉用不尋常的口吻說。

“懷英姐,問問他自從星期六之后有沒有再到那兩間臥室里去過。”

阿呆嚇破了膽地否定的樣子,根本不需要楊懷英來翻譯了。

這個白癡畏畏縮縮,縮進一個角落里,站著,口咬指甲,不安的眼光朝著周圍骨溜溜亂轉,活像一頭野獸。

包勉若有所思地審視著他。

接著王朝向著那位灰白胡子的大夫。

“孫濟大夫,我剛才跟李言聞大夫談過話,他說,沈富一死,你就診斷過尸體。是這樣嗎?”

“確是如此。”

“你的角度來看,死因是什么呢?”

孫濟大夫黑色濃眉往上一挑。

“我的診斷與李言聞大夫在死亡證明上所寫的完全相同。”

“好。現在,還要問你一些私人情況,大夫。”

王朝地微笑著。

“請你談一談你是怎么跟這家人認識的,好嗎?”

“我相信,”孫濟滿不在乎地回答,“不久之前我曾經提起過這事。“我原是杭州的一個眼科大夫。好不容易有一年的休假,就到了汴梁。柳吟月小姐到旅館拜訪我……”

“又是柳吟月小姐。”

包勉狡黠地向那姑娘瞥了一眼。

“怎么啦……你們原來認識嗎?”

“認識,是通過柳吟月小姐原先的東家錢讓認識的。我給錢讓治療輕微的沙眼,于是就認識了這位年輕的女士。

“她在報上看到我來汴梁的消息,就到我住的旅館來看我,敘敘舊誼,并問我肯不肯給沈富治眼睛。”

“是這樣。”柳吟月迫不及待地講了起來。

“我從報上名人趣事的消息里,得知孫濟大夫將要到達,我就對沈富先生談起他,并提議去請他來醫治沈富先生的眼睛。”

“當然啦。”孫濟繼續往下說。

“我是十分不愿久離杭州的。我現在感到非常水土不服。起初,我并不打算利用假期去賺外快。但對柳吟月小姐又是情面難卻,所以,我最終還是答應了。

“多承沈富先生的美意。他堅持要我在汴梁的整個期間都到他家作客。我對他的病情觀察了兩個多星期,他就死了。”

“李言聞大夫對于沈富致盲病因的診斷,你同不同意?”

“哦,對了,我記得,幾天之前,我曾在這兒告訴過這位好捕頭和賈貫道捕頭。我們現在還不太清楚眼瞎的癥狀。

“全部失明為何會由胃潰瘍或其它胃病的出血所引起。不管怎樣吧,從大夫的觀點來說,這是個引人入勝的問題。

“我自己曾經進行過一些試驗,致力于促使機體自然恢復視力。然而我的試驗沒有成功。我最后一次嚴格的檢查是在上個星期四,但他的病情毫無好轉。”

“你能不能肯定,大夫,你從來沒有見到過李達這個人。也就是棺材里的第二人?”

“沒有,我從來沒見過。”

孫濟大夫急著回答說。

“況且,關于沈富的私事,他的來客,或者任何也許你認為與你的調查有關的事,我都一概不知。此時此刻,我只關心一件事,那就是回杭州去。”

王朝淡淡地說:

“據我所知,那天你可不是這樣的心情……要走,沒有那么簡單吧,大夫。現在可是人命案子。”

王朝打斷了孫濟的話頭,使這大胡子啞口無言。

王朝再問旁邊的沈茂。

沈茂答復得很干脆。不,在迄今所有的證詞之外,他沒有什么可補充的。不,他以前從未見過李達,非但如此,更可惡的是他還加上一句說,即使謀殺李達的兇手永遠查不出來,他也毫不在乎。

王朝抬起了眉毛,溫和地詢問沈瓊蓮。結果仍是失望。她跟兒子一樣,什么也不知道,而且更不關心。

沈瓊蓮唯一關心的是,立刻使這所宅邸至少在外表上恢復舒適安靜的舊觀。

王婉夫人、她的丈夫、蘇千運、陳鳳臺,全都是同樣的一問三不知。

看來似乎是,這些人當中,沒有一個人曾經認識李達,甚至連見也沒見過。

王朝在這個問題上特別對男仆林木施加了壓力。

然而林木講得斬釘截鐵,說自己在沈家當差盡管已有八年之久,可是李達在上星期的兩次來訪之前從來沒有在這里出現過,所以連他也從來沒見過此人。

展飛燕忍不住了,連珠炮似的發出一個個問題。有誰在葬禮之后看見這房子里有什么可疑的行動嗎?沒有。有誰在葬禮之后到墓地上去過嗎?還是那個老答案,異口同聲一致咬定說,沒有!

展飛燕此刻火氣非常之大。

王朝手指微微一勾,他叫馬漢到靜悄悄的墓地上去,對寺廟道隆禪師、慧元以及寺廟里的其他人員挨個兒盤問。問問看,會不會有誰在葬禮后曾經看見墓地上發生過什么有趣的跡象。

還要馬漢去向鄰居探聽,向后院對面的禪師住宅里的仆人探聽,并且向后門都通后院的其他四戶人家探聽。

必須十分確信,凡是看到一個可能探訪(特別是夜訪)墓地的嫌疑犯的人,都沒錯過。

馬漢已經習慣于王朝的嚴謹了,他皮笑肉不笑地笑了笑,就走出了書房。

展飛燕瞪了一眼包勉。

“包勉!”展飛燕擺著大姐頭的架子嚷道,“你此刻在搞什么鬼名堂呀?”

包勉并沒立刻回答。也不妨說,包勉已經發現了極為有趣的事。總之一句話,包勉沒有什么顯著的原因,似乎是非常不得體在吹口哨。

包勉的眼睛卻望著對墻那個壁凹里小架子上所放著的最普通、最常見的濾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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