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自殺?
- 大宋懸案
- 三月貳一
- 2269字
- 2022-07-22 12:00:00
沈家收藏品總庫坐落在東岳大街上。那天深夜,當王朝、展飛燕、包勉、馬漢率領著一大幫捕快從各個方向包抄襲擊的時候,這一帶黑沉沉的,悄沒聲息。
庫門緊閉,王朝跟馬漢湊在一塊兒耳語了幾句。馬漢就伸出巨大的手掌敲門。大家靜悄悄地等候著。沒有動靜,馬漢就再用力敲門。
半盞茶時間(5分鐘)過去了,里面既無聲響,也沒光亮,馬漢哼了一聲,對幾個手下人揮揮手,大家合力推門。一陣木頭的吱嘎聲之后,眾人栽倒在堆,跌進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大廳。
他們蜂擁著行經一段臺階,來到另一扇門前,在燈籠的照射下,他們肆無忌憚地猛力推門,結果就把門砸開了。門內是一間長長的漆黑的陳列室,室的長度相當于整幢房子的長度。
他們手中燈籠光亮,閃映出墻壁上掛著的無數張不會動彈的字畫,也映現出放置在立地櫥內的珍奇古玩,還有許多件蒼白的雕塑作品。一切都是那么井井有條,他們的到來似乎并未使什么人受到驚動。
將近陳列室的末端,靠左首,從一道開啟著的門口射出了一縷光亮。王朝喊道:“張子正!張子正先生!”
可是沒人應聲。他們朝著發出光亮處一擁而入,在進門處見那開啟著的門上有一塊牌子:
張子正專用
然而,這些人的目光并未長久停留在這個微不足道的細節上。
因為,大家不約而同,全都倒抽了一口冷氣,在門口擠成一團,鴉雀無聲……
事實就是,那盞亮著的油燈。無情地照著撲在桌上的張子正的僵冷尸體。
沒有什么實物可供研究。這批人在房內四下站著,低頭凝視著張子正的口吐鮮血的腦袋。
桌子就在專用寫字間的中央。他坐在桌旁,腦袋向左傾搭在桌子上。旁邊放著一杯茶。桌子的一側,正對著門,所以從門外的陳列室望到里面只能瞧見張子正身子的側影。他坐在椅內,身子前俯,左臂擱在桌子上面,右臂沿著椅邊垂向地板。
就在右手下面的地板上,掉落著一個瓶子,離死人的手指尖只有幾寸之遙,就好像是從他手中滑落的。
王朝俯下身來,檢查了張子正的脈搏,確認張子正已經死了。
毫無疑問,掉落的瓶子裝著毒藥,茶里下了毒,張子正就是喝了這杯有毒的茶而死的。茶杯里孤零零的飄著一片檸檬。
“這是自殺。”展飛燕宣布說。
包勉對這房間打量了一番。這個寫字間,小而整潔,看來一切都有條不紊。沒有任何出亂子的跡象。
這時,王朝已把掉落的瓶子布包好,派一名捕快去叫仵作來。
這名捕快走了之后,展飛燕對著包勉說:
“怎么樣,事到如今,你還不滿足嗎?你還認為是一個圈套嗎?”
包勉兩眼出神,若有所思。他喃喃自語:
“不,看起來是夠逼真的。不過,我實在摸不透他為什么非要自殺不可。無論如何,咱們今晚跟張子正的談話中,一點兒也沒有使他感到你要請他吃牢飯了。
“當時根本沒有提到遺囑的事,鑰匙也還沒搜到,而何婆還未向咱們作過報告呢。我倒開始懷疑起……”
王朝和包勉相互對望著。
“沈夫人!”他們倆異口同聲叫了起來。
“馬漢!”
馬漢應聲在門口出現。
“快跑回沈家去,把所有的人全部過過堂。弄清楚今天晚上咱們搜查張子正住處的時候,在樓下書房里盤問張子正和何婆的時候,以及在我們議論張子正情況的時候,整個房子里共有哪些人。
“如果可能的話,你也弄弄清楚,今天晚上誰離開過沈家,千萬別放過沈瓊蓮。聽懂了嗎?”
“把這兒的消息傳給沈家那幫人嗎?”
馬漢嘟嘟囔囔地問道。
“那當然。你帶些小伙子一起去。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離開房子一步。”
馬漢走了。
包勉正在察看張子正寫字桌后面靠墻的一個保險箱,圓形的門大開著。
“有什么?”
“還不知道呢……”
包勉低垂著腦袋。小箱的底板上放著幾份文件,文件下面有個金屬東西。展飛燕一把從他手里拿了過來。
原來是只笨重的金鎖。
展飛燕把金鎖翻轉過來。
“準是它,沒錯!”
她揮揚著金鎖,高興得手舞足蹈。
“包勉!”
展飛燕大聲叫喊道:
“水落石出啦!毫無疑問,整個這件麻煩事總算了結啦!”
包勉仔細觀察這只金鎖。金鎖的背面,蝕刻著微細的小字,字跡已經磨損得差不多看不出來了,就是這個姓名:李達。蝕刻的年代確實相當久遠。
包勉看起來比以前更不滿意了。尤其加重他心事的是,展飛燕把金鎖揣進口袋中,說道:
“這是不成問題的。罪證確鑿。張子正顯然是在撈走期票的同時,從李達身上掏走了金鎖。再配上張子正自殺這件事,那就千真萬確地坐實了張子正的罪行。”
“對此,”包勉愁容滿面地說,
“我完全同意您的見解。”
沒過多久,陳鳳臺和賈貫道也來到了這個自殺的現場。兩人都鐵板著臉,俯視著張子正的遺體。
“張子正就是這么一個人。”
陳鳳臺說道。他那張通常總是紅彤彤的臉上,鼓起了青筋。
“我早就知道,偷遺囑的人,頭一個就是他……這下可好啦,捕頭大人,萬事大吉了嗎?”
“是呀,謝天謝地。”
“這家伙糟糕透啦,想一死了之啊。”
賈貫道說道。
“真是膽小鬼。不過,我倒確曾聽說,張子正這人素來娘娘腔……剛才陳鳳臺和我正要回到沈家去,半道上恰巧碰見馬漢。他告訴我們這兒發生的事,我們就趕緊到這兒來了。
“陳鳳臺,你就把遺囑的情況,跟他們談談吧。”
陳鳳臺在角落中那張椅子里一屁股坐下,擦抹著臉。
“沒什么可多講的,那張殘片正是不假的。我想賈捕頭能證實這一點;它跟我的卷宗里那份副本完全相合,一模一樣。
“并且那個筆跡,手寫的李達的名字,正是出自沈富之手,一點兒沒錯。”
“很好。不過咱們必須搞得確確實實。那張殘片和那份副本,你有沒有帶來?”
“當然帶來了。”陳鳳臺把一只大的呂宋紙袋遞給王朝。
“我另外還拿了幾份沈富手跡放在里面,你不妨看看。”
王朝往紙袋里張望了一下,點點頭,就向站在附近的一名捕快招招手。“小五,你回府衙找蕭讓。讓他把這個紙袋里全部手跡都檢驗一遍。再把燒剩的殘片上的筆跡也檢驗一下。我要立刻得到檢驗的結果。”
就在小五走出去的時候,瘦長身材的郝思文晃晃悠悠地進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