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昨夜出了太多事情,午后洛苡拉著其余幾名御醫開了個會。
“洛醫女,劉御醫昨夜沒回來,您可知他去哪兒了?”
說話的是尹御醫,與劉御醫同住一帳篷。昨夜洛苡審訊劉御醫他并不知情,只當他透氣。
疫民蜀工作區實在悶熱,因劉御醫上了些年歲,耐不住這樣的高溫。
每天入夜前,都會如此,尹御醫也算是習以為常。直到晨起還不見人,打聽之后才得知是被洛苡帶走了。
洛苡頷首,眸子掃過這位御醫,“大人貴姓?”
“微臣,敝姓尹。”
洛苡微微頷首,“尹御醫是吧!剛才你問,劉御醫下落?給您個建議,不如問問禁軍,或許他們可能知曉,我跟他似乎沒那么熟。”
尹御醫一噎,剛要再開口,身旁一個年長御醫扯了扯他的袖子,在他耳畔低語了幾句。
尹御醫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樣,瞥了眼洛苡,訕訕扭頭離開了。
洛苡拿起日志,翻了翻,扯下劉御醫的方子,換上楚謹廷給的那份,羅院判的藥方。
這兩日,洛苡已對每個病患的具體情況,有了基本了解。
發現他們許多人,體質都不大好。洛苡主動承擔起分配藥品的職責。
只想工作主要是方便,她可以悄悄加了些許自己的血進去。
她的血,之前既然能對南王妃起作用,對這些百姓一樣也是可的。
“洛醫女,你來之后這藥,不但更管用了,居然還變甜了?”一位三十歲上下的中年漢子,接過洛苡的藥碗打趣道。
壯漢身旁的老漢用力拍了拍他的腦袋,“李二狗,你嘴給我放干凈些,別整日沒把門的!洛醫女也是你可以胡亂編排的?”
洛苡一眼認出,這老漢正是龍慶縣,與捕頭對抗摔死的那個劉老漢。
他……沒死?
“老伯,咱們……”洛苡想說咱們在龍慶縣見過。
老頭打斷了她的話,“洛醫女,你別跟我這侄子一般見識,他就是個大老粗……”
說著塞給洛苡一張便條。洛苡縮了縮袖子,若有若無的點了點頭。扭頭,很自然地去給其余人派發藥品。
臨近日暮,禁軍送飯到帳篷外,洛苡將這些飯食拎進來,分發給大家。
洛苡抽空,展開手中便條,看去。
上面一行寫著:禁軍內有細作王妃小心。
字跡呈紅黑色,應該是沒找到墨水,用血水代替的。
這點,洛苡根據最晚的事,大約也猜到了。最可疑的就是,禁軍頭領。
審問劉御醫,其實只需要楚謹廷和她,就夠了。那名禁軍頭領著實多余。且昨晚戰斗激烈,她不否認。
可……她也不信,禁軍與黑墨帶的暗衛,兩股勢力聯手,打不贏昨晚那群烏合之眾。
尤其是聽楚謹廷說,是自己將人制服的。便愈發覺得,那群人,就是一群花架子。
至于那老漢,洛苡也不愿多加揣測,既然是好心提點她,想必不是惡人。
也傍晚,洛苡便將此事通過大貓傳遞給楚謹廷。
成王府……
楚謹廷沒記住審訊那些江湖人士,而是按照洛苡的法子,細心照顧著劉御醫。
夜幕降臨,白虎竄入地窖,將字條轉交給楚謹廷,下面附上小字呢:禁軍頭領有問題。
楚謹廷看罷,淺淺一笑,他對那名禁軍頭領,并非全然沒有戒備。中午離開前,早已派了黑墨,寸步不離的保護洛苡。
子夜時分,劉御醫發起高熱,楚謹廷從師父哪里要來了退燒藥。
捏著退燒藥,他暗暗發愣。不自覺的想起,洛苡從時空芯片內,自由取出東西的畫面。忍不住,將情況說給師父。
“師父,您可知道,這是怎么一回事?”
那邊沉默了許久,“最近為師想了許多。一直猶豫,要不要告訴你。其實,苡兒大腦有個腫瘤。”
“什么?師父,您怎么一直不說?”楚謹廷腦子仿佛被炸開了,耳朵嗡嗡作響。
雖說,腫瘤對于二十三世紀的人,不算什么。可時空穿梭任務,最忌諱腦電波異常,而腦瘤極有可能引發腦電波異常。
要知道,只是很危險的事情。難過,之前洛苡總暈厥。
可是,師父既然知曉,為何還要洛苡冒險?
“阿牧,你先冷靜一下。這件事師父一直沒說,是那個腫瘤很奇怪,不像正常的器質性病變。”師父的話再度停頓下來。
楚謹廷腦子仿佛爬滿的蜜蜂,擾得他難以思考,“師父,您是什么時候知道的?”
“撿到她時,為師就為她做了一次檢查。發現了這個問題。因為當時那個瘤子很小,小到不過嬰兒的指腹那么大。且,看上去不像器質性病變,為師……就忽略了。
若非此次異時空任務,苡兒出了狀況,為師找尋她的身體特殊之處,再次發現了這個腫瘤。否則,為師都要忘記了。”
楚謹廷錘了錘腦袋,胸口悶悶的,“從出生就有?那二十多年過去了,那個東西長大了嗎?”
他不敢想象,一個瘤子不去處理,過了二十年,會發生什么。即便良性的,應該一不能這般草率處理吧。
此刻,他也只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要胡思亂想。
“長大是一定的,奇怪的是,這瘤子也只長到,她如今食指指腹那么大。”師父頓了頓,“阿牧你說苡兒眼睛會發光,還懷疑她能用意念控制火?你能說得,再具體些嗎?會不會是磁場干擾,身體產生了某種特殊頻率?”
師父聽上去有些焦灼,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
楚牧沒回答師父的問話,反問道:“師父,您當初,是如何撿到苡兒的?”
這個問題,他們小時候問過無數次,如今他還想聽師父再說一遍。
那頭陷入了很長的沉默中,長得都要讓楚謹廷懷疑時間停止了,“這件事,你們從前也問過為師。只是,到如今,都過了二十年了,為師也解釋不清楚,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年為師與科研組的同事團建,相約去游湖。回程時,在車里發現車窗開著的。當時,為師沒大在意。打開車門,卻發現駕駛座上,坐著一個小嬰兒。
為師那會兒,還沒女朋友,怎么可能去照顧一個小孩子?但……那孩子的眼睛很清澈,讓你沒辦法將她送走。最后為師不顧家人、同事的反對,去辦理了領養手續。”
通話結束后,不多時,劉御醫也退了熱。
又半柱香過,人緩緩的蘇醒過來。
當他看見楚謹廷的那一瞬間,臉色瞬間白,“王……王爺,救命!”
他一把抓住楚謹廷的袖子,眼底滿是驚慌。
楚謹廷沒說話,微微頷首。
“有人要殺微臣!”劉御醫眼睛一翻又暈過去了。
看來,他還不傻,還知曉自己的處境。
這一睡,又是一日夜。楚謹廷這一日夜不敢離開半步,期間招來沈毅,派他去京兆府給自己請假。
午后劉御醫請
第二次醒過來,楚謹廷依舊沒急著問話,而是安排他吃飽了再說。
劉御醫因過度驚懼,明明很餓,卻也吃不下東西。抖著雙手拉住楚謹廷手臂,近乎歇斯底里的道:“王爺,他們不會放過微臣的。微臣一家老小,此刻想必已經不在了。我的兒啊……”
“嗯!或許還活著,就要看你肯不肯早點說出,是誰只是你來害人的了。只要你說,本王就派人去救你家人。”
聽了這話,劉御醫來了精神。拭去眼淚,“微臣說!只是卻還沒看出那人的面容。只是他的劍上有火字。且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梅香。
極淡,可微臣是御醫,鼻子靈的很,一聞就能聞出來。”
“好!吃飯吧!想活命,別出去!本王去安排人救你妻兒。本王會盡力,只是成功與否,你別抱太大希望。”
“多謝王爺!微臣多謝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