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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河邊

晚上躺在床上,她反復想起惠姐的話,覺得自己有些幼稚甚至有點兒矯情!對啊,沒有什么比健康更重要,難過要不了命,但不好好吃飯睡覺,早晚有一天會要了自己小命。深呼吸,戴上耳機聽好聽的音樂,明天又會是平凡而又值得珍惜的一天!

不知不覺來到睡夢中,夢到的都是些常做的夢,比如跑著跑著飛了起來,飛著飛著又飛不動,或者夢見回到小學課堂寫作業一題也寫不對,亦或是夢見被鬼怪追殺逃也逃不掉就閉著眼睛假裝自己能隱身,還有就是尿急滿大街的找廁所……

七點鐘的鬧鈴將她叫醒,這次她清楚的記得,夢里沒有時風。

說心里不難過是假的,但她從醒來那一刻就反復提醒自己,他們之間更多的是在夢里,既然他選擇不見,那就當他只是個夢吧。

自行車還丟在圖書館門口,村子的馬路上這么早很少會有的士,只能掐點等七點半的公交車,在床上賴了十分鐘,起床上個廁所洗漱洗漱已經七點二十五了,她急忙沖出院子,卻又迅速跑回屋抓起桌上的一包餅干和幾顆糖果,拆開邊吃邊向公交車站跑去,還好趕上了,她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外的風吹的她發絲亂揚,她一邊吃著餅干,一邊呆呆的望著窗外。

沒如愿見到時風,心里巨大的失落感讓她難受至極。

他甚至都沒向自己解釋清楚突然放棄見面的原因,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消失,連夢里都不肯再來,想到這里,江樹深深嘆了口氣。不過也好,她再也不用每天醒來頭疼的去回憶夢里發生的事了,也不用繼續在滿懷期待中迎來失望了。仔細想想,與他更深的相處便是在夢中,那就當他是個夢吧,也許一直都是只是自己在做夢。

晚上下班回來,她騎著自行車到回家的小路上,卻沒有直接回家,而是騎到了曾經溺水的那條河旁,停下了車。

河還是原來的樣子,香樟樹又長高了許多。

她蹦跳著試著夠到樹枝爬上去,但試了幾次還是不行,樹太高了,樹干又粗,根本抱不住,身體也大不如少時靈活了,無奈只能踩著自行車上去。

她坐在大樹杈上,像少時那般歡快的搖擺著雙腿,望著被染成霞色波光粼粼的河面,和不藍不白的天空,沒有魚兒聚在河面游耍,沒有燕子在空中盤旋歌唱。

“樹啊,快吃,等會你爸回來看見了要罵!“母親趁父親還沒回來買了她愛吃的麻辣小魚片。

在父親面前吃零食,特別是辣辣的零食,等同于抽煙,是要挨罵的,罵的很難聽的那種,但他自己抽煙酗酒發酒瘋卻沒事。

“樹啊,考多少分???“

“數學六十七,語文八十,英語三十二?!?

“有兩門及格就好,爸爸罵別頂嘴,不然又要挨打,要好好念啊,媽媽不是為了你早就走了?!?

“樹啊,外面下雪了,快起來看,媽給你買了肉包子和豆漿,快來吃,不然涼了?!?

“樹啊,藥吃了沒,你中午回來也要吃啊,不然又得復發,這么大了要學會注重身子?!?

“樹啊,今天發工資了,你看老媽給你買了啥!“

“炸雞腿!大辣條!“

“樹啊,你看老媽給你買的衣服好看么!”

“顏色太粉了!”

“女孩子穿粉的紅的好看嘛!”

再往后想,就是她想從記憶中抹去的那些可怕畫面了,她做了個深呼吸,努力將腦海中的畫面切換掉。

“小樹,你看天空變成紅色了,真漂亮!”

“哇塞!是火燒云!好想把它拍下來啊!”

“等我,我回家拿相機!”

“快拍那里,那里最好看,像火紅色的棉花糖!”

“來你也拍!”

“我不會用?!?

“對準天空,按一下按鈕就好了!”

“是這樣么?”

“你別對著我拍啊,拍火燒云啊!”

“我拍的好差啊,還是你來拍吧,我手總是抖?!?

“來,我幫你扶著,你按快門?!?

“快讓我看看!”

“你慢點兒翻!”

“哎?你偷拍我了?!?

“你不也拍我了嘛!”

“你先拍我的!”

“等我洗出來還你好吧!”

“什么時候洗出來??!”

“等我媽有空吧,到時候我再給你?!?

“好!”

“小樹你又在喂魚了,帶上我!“

“哇塞!來了好多魚!螺螄都不夠了,要是有面粉團就好了?!?

“面粉我姥姥家有,我回去弄點,你等我!“

“好,幫我也帶點!“

“嗯!“

突然江樹靈光一閃!對啊,姥姥,我可以去問問時風的姥姥他在哪兒呀!等等,我為什么要去問呢?他不是已經說了不見了么,還糾纏著算什么!再說我又沒見過他姥姥,還不知道她長什么樣,還住沒住這兒。

“算了!別胡亂想了。“說罷她扶著樹枝小心的想爬下樹,可腳尖剛踩到自行車自行車卻倒了,還好她手抓住了樹枝,不然就跌下去了。

“怎么辦,車子倒了,怎么下去,不過這點高度應該不會摔傷吧!“她打量了一番到地面的距離,隨后默念一二三,自信的往下跳!

啪!她還是高估了自己,跳下來的一瞬間雙腳便被震的生疼,整個身體向地面摔去,她條件反射的閉緊了眼睛。

然而她卻并沒有摔個狗吃屎,而是被一雙強有力的雙臂攬住,溫柔的攙穩。

她唰的睜開眼,嗯?面前這微微凸起結實寬厚的胸膛,她又唰的抬頭,是葉塵!一瞬間她瞳孔收縮,神色慌張手足無措,連忙向后退了兩步,后背直接貼在了樹干上,渾身上下都寫著尷尬。

“怎么?想不開?“葉塵扶起自行車打趣道。

“你怎么來了?“江樹,不自然的將頭發撥到耳后問。

“來看朋友,正好路過,看見有人想不開就順手一救?!?

“你朋友還沒好?誰想不開了?“

“還沒有,你不是想不開?這么短個腿你這么高往下跳,摔折了誰照顧你!“他故意調侃著,向她走來,一伸手輕松夠到了樹枝,一個引體向上就輕松爬上了樹坐在了她坐的位置上,他低頭看著她,笑的不懷好意。

“折了就自生自滅!“她抬頭沖他一個白眼沒好氣道,他抓住樹枝低頭看著她,突然身體向前一傾,差點跟她來了個頂頭相碰。

“你又想干嘛!“江樹連忙轉身想逃,跑了兩步,又怯怯的返回,扶著自行車準備跨上去逃離這危險區域。

砰!他跳了下來伸出手臂給她看。

“干嘛?“她不解道,她幾乎不敢與他對視。

“你的五指紋身快消失了,再給我紋一個?“他臉上始終掛著逗趣的笑。

“流氓!“她小聲罵道。

“大聲點,聽不見!“他側過耳朵,懶懶喊道。

“這里就我們兩個人,你說這個話,很危險呢!“他雙手插褲兜,微笑著,臉慢慢貼近她的臉。

“等等!“她伸手擋在他面前。

“等什么?我又沒想干什么,你臉上弄到泥灰了而已!“他伸手,隨意的撣掉了她額頭上的一點泥灰,隨后轉身雙手插兜看向河面,輕嘆了一口氣。

“那個信……“江樹支支吾吾。

“什么信?“葉塵不解道。

“那不是你寫的?“江樹震驚了。

“是我寫的啊!“葉塵逗趣道。

“你!“本來她還為撓傷他感到內疚,現在想想,這家伙就是欠撓。

“我本來想過些天去找你幫忙,順便道個歉的,沒想到今天會在這里碰到你,就直接在這里說吧?!?

“什么忙?什么歉?“葉塵又裝作不解的表情。

“關于時風,你還知道多少,我想見到他,出于好奇出于不甘,我要弄清楚他突然不見我的原因?!?

葉塵沉默了三秒,發笑道“你是在搞笑么,讓我去幫喜歡的人找情敵?你確定?“

“可以么?“江樹看向他,眼神哀憐,一副讓人心疼的模樣。

抵擋不住這一擊致命的可憐殺,他幾乎都沒猶豫就答應了,“等你休息,我有時間就陪你一趟,只許一次,不過丑話說前頭,你不要抱太大希望,而且就算你們兩情相悅,我也會想方設法的撬墻角!“

“好!那就看你的本事了!“江樹學他一樣逗趣的壞笑,這招以魔搏魔倒是被她學了個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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