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夏秋水穿著一件淡藍色的護士服，褲子同樣是淡藍色。

她的脖子上有一道不小的疤痕。

上次洛玉見到她時并沒有發現這條疤痕，因為那時的夏秋水脖子上綁著束帶。

蔡居安正抓著一條白色毛巾，往上面倒入透明的液體。

“我們害死了很多人，我不想再這么下去。”

說話的是夏秋水。

“是因為梁智山嗎？”

房間安靜了下來。

過去好一會兒才聽到夏秋水的聲音。

“我們認識多少年了？”

“五年了。”

“相識以來我從來沒有求過你任何事情，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唉！我這條命是你給的，是我欠你的，就按你說的做吧，只要放在河邊就可以了嗎？”

“嗯，這樣就足夠了。”

談話結束。

茶水間里的兩人準備轉身。

洛玉急忙從門沿邊退去，以極快的速度走向A5房。

蔡居安和夏秋水似乎在謀劃著什么。

從他們的對話中可以了解到，“梁智山”并不是第一位受害者。

想到這里洛玉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究竟有多少人慘死在他們手上？

他們為什么殺人？

可惜能聽到的內容實在太少，沒能掌握到其他線索。

不過，在剛才的對話中夏秋水用的是“害死”，而不是“殺害”。

以自己意愿殺人的人，一般不會用“害死”這樣的字眼的。

除非說她并不是自愿殺人，而是有人在指使他們去行兇。

他們身后還有別人！

洛玉幾乎可以斷定，有某個人正在主導著這一切。

回到A5病房，房間里多了一名男人。

男人長相英俊，身上披著白色大褂，鼻梁上掛著一幅金絲框眼鏡，文質彬彬的模樣。

洛玉記得這個男人，電梯入口處就掛著他的肖像。

“欣欣，你回來了。”

女人看著洛玉，臉上露出笑容。

“不好意思，茶水間里的橙汁沒有了。”

洛玉一臉的歉意。

剛才情急之下離開茶水間，自然也就沒有拿到女人想要的橙汁。

“沒事，我現在也不太想喝。”

女人臉上依舊保持著微笑，看樣子并沒有生氣。

“你就是欣欣嗎？”

男人來到洛玉面前。

洛玉點點頭，從電梯的肖像畫和男人的穿著來看，他應該是普羅米醫院的某位高管。

畢竟，沒有人會自戀到到處掛自己的肖像。

“我是趙立新，是這家醫院的院長。”

原來是院長。

洛玉恍然大悟，難怪會在電梯入口處掛自己的肖像。

看趙立新的年紀似乎并不老，應該也就三十五左右，這么年輕的院長還是第一次見。

趙立新上下打量著洛玉，隨后開口：

“欣欣，你知道人的平均壽命是多少嗎？”

洛玉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不知道。

“男性的平均壽命是74歲，女性的平均壽命是77歲，意外、天災、疾病，許多因素影響著我們的壽命。”

“即便無病無痛人類也會自然衰老而死，因為我們體內的干細胞在達到某一個臨界點時，它們會停止分裂、開始衰退。”

“身體的老去、無法治愈的疾病，導致無數的死亡。”

洛玉盯著趙立新，有些茫然。

他不明白為什么趙立新會說起這個話題。

“咔嚓”一聲清脆，身后的大門被推開。

洛玉向后看去，走進病房的竟是蔡居安和夏秋水。

他們來這里干嘛?

危機感襲來，洛玉將目光放在趙立新身上。

趙立新臉上掛著笑容，眼中透著興奮的光。

“但是你知道嗎？其實衰老和絕癥導致的死亡是可以避免的。”

“怎么避免？”洛玉問道。

“衰老、絕癥我們無法挽回，但既然是身體出現的問題，那么我們換上一具健康干凈的身體不就可以了嗎？就像活體移植一樣。”

“只要將頭部移植到另外一具健康的身體上，就可以避免衰老和絕癥，甚至在某一程度是可以實現永生的。”

洛玉愣住，呼吸漸漸變得急促。

人頭移植！

這個技術他在多年前聽說過。

五十年前，一名叫做羅伯特荷華的博士曾提出人頭移植這一概念，并于1986年成功實現了移植猴頭。

但是據他了解，這項技術仍處于實驗階段，并沒有人類成功案例。

“這樣的技術真的可以實現嗎？我怎么聽說還在研發階段？”

“呵呵，當然可以，那些蠢豬到現在還沒搞清楚正確移植的方法，我可和他們不一樣。”

趙立新露出譏諷地微笑。

“除了移植者和捐贈者的數據要匹配之外，要保證這項手術成功還有兩個點：”

“一是要在一小時內完成切斷頸部和脊椎，以及大血管和人造血管的連接。”

“二是要保證在手術前，患者和捐助者是活著的。”

趙立新話音剛落，一只男人的手從洛玉頸部旁穿了過來。

濕漉漉的毛巾捂住洛玉的嘴鼻。

毛巾隔絕了氧氣，窒息感襲來。

洛玉本能地掙扎著。

可是一切都無濟于事。

很快，他的意識逐漸變得模糊。

沉重的眼皮緩緩合上。

“這么可愛的臉，真不想就這么丟進焚化爐里，可惜了。”

洛玉耳邊最后響起的是趙立新的聲音。

趙立新就是夏秋水背后的那個人。

.......

“洛玉！洛玉！洛玉！”

呼喊聲愈發響亮。

驟然驚醒。

洛玉從“棺材”內翻起，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陳燕茜和伍旭艷兩人熟悉的臉再次出現在他的眼前。

他從“程欣欣”的「死亡世界」回來了。

“你可算醒了，差點沒把我嚇壞。”

陳燕茜拍打著她那碩大的胸脯，激起一陣動蕩。

“我怎么了？”

洛玉疑惑地看著她。

“彈出世界后你一直昏迷，怎么叫都叫不醒。”陳燕茜解釋道。

“我沒事我沒事。”

看到陳燕茜的樣子，洛玉覺得有些奇妙。

沒想到一個NPC居然還會關心他。

“對了.....”

洛玉正準備匯報自己在「死亡世界」里的發現，剛開口就被陳燕茜給打斷。

“不用說了，案子已經破了。”

“已經破了？”

洛玉驚訝地看著陳燕茜。

“五分鐘前夏秋水去了南城分局自首，‘梁智山’和‘程欣欣’的案子她都承認了。”

“自首？’

這是洛玉沒想到的。

“嗯，不過你也要過去一趟，楊莊說她認罪之后一直不肯開口，說是要等我們的腦偵員到場再說。”

“對了，楊莊在梁智山家里搜到了炸彈，幸好有排爆隊在，不然就糟糕了。”

聽到找到炸彈后，洛玉長松一口氣，這次總算是救下了楊莊。

“你是怎么知道梁智山家里有炸彈的？”

見洛玉一點都不驚訝，反倒是一副放松的樣子，陳燕茜好奇地問道。

“我…我也是猜的，走吧走吧！趕緊去分局。”

洛玉說著就要起身。

忽然，涼意嗖嗖。

他這時才反應過來自己還是光著身子的。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