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言拉開簾子,出現在他面前的卻不是窗戶,而是一張巨幅照片。
但相片中并不是之前他們見到的男人。
照片上,一位長發女人抱著一個小孩,溫柔地笑著。
即便陳言一行人身在這處處透露著詭異的迷宮之中,但他們還是一眼就被相中女人吸引住了。
她的笑容是那么溫柔,那么恬淡,那么治愈,即便是遠遠看著她,陳言一行人都感覺自己的心靈被洗滌了一遍,疲憊與焦慮一掃而空。
“太不可思議了,在這種地方,居然存在這樣的一幅相片。”陳言指尖輕觸相片,喃喃自語道。
這幅相片好似有什么魔力一般,讓人情不自禁被它吸引,只想盯著它一直看下去,一點都不想移開眼睛。
陳言一行人仿佛醉迷在了這張相片中,流連忘返,沒有一個人說要離開。
直到踏踏的腳步聲突然出現。
陳言等人被腳步聲驚醒,立刻意識到是血衣屠夫在靠近。
但他們細想之下,才發現自己居然不知不覺就沉迷在了這張照片中,若不是血衣屠夫的靠近,他們恐怕會沉迷得更久。
甚至永遠無法醒來。
眾人一陣后怕,選擇趕緊離開,血衣屠夫離這里還有一段距離,他們可以趁這段時間轉移。
離開之前,陳言依依不舍地看了相片最后一眼。
相中的女人還是那么美,但陳言馬上就發現了不對勁。
相中女人的眼角,流下一行清澈的淚水,看上去楚楚動人,令人忍不住想要保護她。
但相片中的人怎么會流淚?難道這是一個陰謀?
想到這,陳言不由得一陣后怕,隨后暗自慶幸,幸虧及時醒來了,不然說不定會發生什么可怕的事呢。
念及至此,陳言不再猶豫,準備和眾人一起離開。
但仿佛是發現陳言并不準備幫她,反而對她避之不及,畫中女人像是生氣了一般,落下兩行血淚。
見到血淚落下,陳言狠狠地打了個寒顫。
這幅照片現在是越看越詭異了。
血衣屠夫的腳步聲更加近了,身后的人在不停催促陳言離開。
陳言應了一聲,關門趕上了先行一步的幾人。
但在關門的那一刻,他隱約看到畫中女人的面部扭曲起來,變得猙獰無比。
“這個空間很不正常,這里面肯定埋藏著什么秘密。”
這兩幅人像讓陳言感到這迷宮般的空間里似乎隱藏有一個不為人知的故事,甚至他隱隱感覺這個故事很可能和這棟建筑的形成有關。
但到目前為止,他們什么都不知道,甚至在血衣屠夫的追殺下都無暇分神思考。
……
陳言等人飛速穿過一扇扇門,七扭八扭,很快又把血衣屠夫甩開了。
就在這時他們也發現了第三幅畫像。
但這次的畫像和之前不同。
畫像中是他們在第一幅相中見過的男人,他面露為難之色,正接過另一個戴著黑色帽子,帽檐壓得很低的人遞過來的一沓厚厚的鈔票。
陳言湊上前去,努力想要看清那個黑帽人的臉。
當他的手按到畫像上的時候,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畫中的色彩流轉起來,場景變換,畫中的人物竟也動了起來。
眾人還來不及驚訝,就被畫中展現的故事吸引住了。
男人接過錢,回到了一個平房里,走出來時提著一個大箱子。
見他準備好了,黑帽人點點頭轉身帶他離開,但畫像依舊沒有顯現出黑帽人的長相。
他們來到了一個隱秘的地下室,地下室里燈火通明,裝潢竟是十分華麗。
其中擺著幾張桌子,桌邊已經坐滿了人,他們似乎都在等著黑帽人和胖子的到來。
陳言已經放棄了探究他們的身份,在這里,似乎只有胖子和那對母女的臉是清晰的,黑帽人的臉龐上像是籠罩著一團霧氣,看不清楚,而桌邊的人則都戴著面具。
黑帽人把胖子帶到最前面的一張帶有孔洞的空桌前,對他耳語幾句,便離開了。
下面桌邊的人都盯著胖子,不斷低語著什么,使他有些手足無措。
不過很快,黑帽人回來了,還推著一個小車,小車上蒙著一塊紅布,誰也看不到紅布下面是什么。
黑帽人很快走到了胖子身邊,激情地向下面桌邊的眾人介紹著什么,可惜陳言他們一點也聽不到。
陳言隱隱有了一絲不好的感覺,他想拉眾人離開,但他們似乎都沉浸進了畫像展現的“劇情”中,無奈,陳言只好也和他們一起看下去。
黑帽人應該是介紹完了,一個響指,立刻有兩個人抬出來一個爐灶和一口大鍋,鍋里已經注進了不少油。
隨后黑帽人手一揚,掀開了紅布。
一只小猴子正在車上的籠子里瑟瑟發抖。
陳言瞪大了眼睛,他知道他們要做什么了。
胖子身前的桌子被打開,小猴子被他們粗暴地抓出來,帶到胖子面前。
桌子一合,小猴子的腦袋正好在桌上留有的圓洞中伸出來。
胖子用顫抖的手打開了他帶來的箱子,從里面拿出了刀,鋸,釘子等工具。
接下來......
“啊——”葉心語發出一聲尖叫,陳言連忙捂住了她的雙眼,把她半摟在懷中。
“不要看,不要看——”陳言低聲說,他感到葉心語的身體在他懷中瑟瑟發抖,不禁有些后悔,他應該在猜到畫中人要干什么時就阻止她觀看的。
桌邊戴面具的食客們似乎很激動,紛紛為胖子叫好。
胖子也漸漸在他們的叫好聲中變得不那么激動,將猴腦分到一個個小碗中,由服務生們將其端到食客們的桌上。
黑帽人拍了拍胖子的肩膀。
畫面到此戛然而止,恢復了他們剛來時的樣子。
眾人大受震撼,一時誰也說不出話來。
他們也明白了,這畫像上展示的是血衣屠夫的過去。
“他們怎么可以這樣!”葉心語抓緊陳言的衣服,小聲說。
“這應該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沒想到看上去憨厚的胖子居然能做出這種事來,這也許和他墮落成為血衣屠夫有關。”陳言說。
林默與傅教授對視一眼。
他們兩個對這棟房子了解更多,自然知道事情遠沒有那么簡單。
“我們快走吧”葉心語拉住陳言的衣角哀求道,她實在是不想在這幅畫前多待了,甚至多看那幅畫一眼她便覺得胃中一陣翻騰,忍不住想要嘔吐。
見葉心語這樣,幾人也就不在此多留,立刻離開了這里。
五人離去不久,這扇門又一次被打開。
血衣屠夫走了進來,見到墻上的畫像,他眼中流露出復雜的神色。
他走上前去,似乎也想要觸摸一下畫像,但他終究還是沒有這等勇氣,垂下手臂,離開了這里,繼續追擊陳言一行人去了。
……
陳言等人則在轉悠半天后,又發現了一幅畫。
畫中依然是胖子和黑帽人。
只不過這次胖子接過錢時的眼神中充滿了貪婪而黑帽人如霧遮擋下的面部似乎露出了一絲笑意。
“我們想要戰勝血衣屠夫,就一定要了解他的過去。”
陳言為難地看向葉心語。
“我知道。”葉心語用幾乎微不可聞的聲音回答,“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我不會阻礙你們的。”
見狀陳言也是松了一口氣。
他觸摸向畫像。
畫像如水般波動起來,一段故事在眾人面前徐徐展開。
還是那個地下室,還是那群戴著面具的食客,這次黑帽人牽進來的,是一頭走路東倒西歪,看上去醉醺醺的驢。
胖子這次沒有絲毫猶豫,舀起一大勺開水澆向了驢。
很快驢子的皮毛就被燙掉了,接下來胖子拿起一把尖刀,一邊往驢子身上澆熱水,一邊細細切下燙熟的肉,擺到盤中,而服務生則會及時將肉端到食客們的桌上。
陳言等人看著胖子就這么將一頭驢切掉了近半,然后帶著滿手的血污和黑帽人笑著交談,不由感到一陣惡寒。
在畫面恢復后他們忍著惡心趕緊離開了。
但這還不算完。
他們又在另一幅畫中見到了胖子與那黑帽人。
這次胖子很麻利地準備了兩鍋水,一鍋里放進一只大鱉,一鍋里放進不少泥鰍和大塊的豆腐。
接下來他開始給鍋中的水加熱,將泥鰍與豆腐那鍋的蓋子蓋好,然后將調好的湯料一勺勺喂進大鱉嘴里。
陳言等人甚至在他臉上看到了一絲滿足的神色。
陳言等人明白,胖子的心理就是這樣逐漸扭曲的,從表情就可以看出來,他已經由最初的抵觸,惶恐轉變為無謂乃至享受了。
“真是變態!”張虎狠狠地罵了一句。
陳言等人紛紛點頭表示贊同,但他們沒想到的是,這還只是開始,胖子,或者說血衣屠夫,還有更變態更殘忍的一面沒有展露出來。
“彭——”毫無預兆地,陳言他們所在房間的一扇門猛地打開,一把剁骨刀砍在門框上。
“變態不好嗎?我倒是覺得挺享受的。”
血衣屠夫拔出剁骨刀,陰惻惻地笑著進入了這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