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臺前不遠處,是一片草坪,坪上支著帳篷和燒烤架,若不是怕毀壞草坪,恐怕是要舉辦一場篝火晚會。
舒覓覺得口渴,正想回房間找水喝,沒想到余光掃間比草坪還遠的地方,魏尋正站在那里。
他手里似乎捧著什么,像是一束花,但距離太遠,舒覓看不清。
怪不得他前兩天神神秘秘,估計是在準備什么,舒覓索性不揭穿他,陪他高興。
回了房間,舒覓找到水洗了把臉,換了身衣裳,收拾完正好在民宿前廳遇上回來的魏尋。
他兩手空空的回來,身上帶著他不自知的花香。
“餓不餓?”
“嗯,有點。”
民宿老板路過,說他們晚上會在草坪上燒烤,邀請他們參加。
魏尋和舒覓便隨老板一齊去了草坪。
走近,舒覓才知道這里原來放著歌曲,歌聲時而悠揚時而歡快,聽得人身心爽朗。
魏尋開了兩瓶雞尾酒,一瓶給舒覓一瓶給自己,淺淺嘗著也不會喝醉。
老板熱心,過來跟他們講蘇州的名勝古跡。
舒覓一一笑著應答,卻在第二日和魏尋出行時,只選擇了一條古街。
兩岸的低樓沿河而立,若要過河去那邊,需要乘搖欏船,蕩過去,舒覓選了一家茶館,與魏尋沿窗而坐。
叫了一壺茶,便由清晨坐到晌午。
不同舒覓,魏尋顯然忙些,他不知從哪里弄來的相機,不時地拍拍這里拍拍那里。
只是鏡頭里只有舒覓,只有他知道。
“我們去吃午餐吧。”舒覓問。
魏尋抬起頭,應聲好。
兩人便收拾了桌子,準備下樓,去河的那邊,找一家餐館。
卻不曾想,剛坐上船,天公不作美,滴滴答答下起了一場雨。
船篷小,一起同船的兩個小姑娘,縮在船篷里,船翁連連道歉,魏尋只得笑著將舒覓也塞進去。
舒覓抱著相機所在船篷里,抬頭看著魏尋的的頭發被一點點打濕,細細的雨被風吹斜,吹進船篷舒覓的身上,魏尋便移了移身子,將舒覓一整個擋住。
船篷里另外兩個小姑娘連連稱贊,不時詢問他們從何而來,之類的問題,舒覓隨口胡謅了一些不打緊的話,卻挨不住兩個小姑娘反光的眼。
“孩子自己在家是嘛,媳婦兒!”
是的她謅的是他們是三口之家,孩子已經兩歲了。
舒覓從包里掏出紙,在魏尋頭頂亂擦一氣,弄得他發叉上都是碎屑,看他樣子十分滑稽搞笑。
“孩兒他爹,低頭!”
魏尋笑著低頭,任由她處置。
舒覓又去商店,臨時買了兩塊毛巾,魏尋才勉強看得過去。
因一場急雨,他們迫不得已飯后便回了民宿,錯過了當晚的滿河花燈。
不過還好,蘇州游客眾多,只要他們在,依然可以看到那些花燈順著河流漂散,雖然它們來自不同的人,又載著不同的心愿。
晚飯后,魏尋拉著舒覓來到民宿的私人博物館。
他們停在每一件展物前參觀,被沉澈的愛情震撼,為慘烈的愛情惋惜。
所有寄給十年后的信,是承諾,是見證,是初心,是年輕時自己對中年自己的慰問。
“我其實不信這些。”
“為什么?”
“時間走得太快了,即便留下什么,也轉眼就是以后。”
“可我覺得,時間很慢,慢到可以精確到每一步。”魏尋望著她說。
昏黃的燈,打在他的頭頂,長睫毛下是他深黑色的眼睛。
看著這雙眼,牽著這雙手,舒覓似乎也可以精確到每一步。
原來這就是愛情,它可以很快,快到稍縱即逝,它也可以很慢,慢到閑庭若步。
“舒覓,我還欠你個求婚。”
舒覓笑著被他攬進懷里,他不知何時從她的背后變出一束花,很老套的魔術,卻看得舒覓熱淚盈眶。
“魏尋。”
他松開舒覓,單膝跪地,又從花束中找出藏著的鉆戒,舉著手虔誠的看向舒覓:“舒覓,謝謝你,愿意一步一步陪我走到未來,你愿意嫁給我嗎?”
舒覓翹起嘴角,一滴淚從眼眶溢出,她笑著點頭,伸出手,已經被暖熱帶著濕潤的戒指滑進她的中指。
這不是一束多么好看的花,幾十種干花扎成一捧,雜亂無章,被小心翼翼捧在臂間。
可這是魏尋一只一只收藏來,又一只一只用干燥劑掩埋,只有這樣,這不同時節的花,才能一齊綻放,構成永恒。
永生花的花語是永恒,舒覓知道,魏尋試圖將永恒講給她聽,舒覓聽到了,且深信不疑。
“魏尋,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愛你。”
“多愛?”
“就像海底魚想要追上天上鳥。”
就像海底的魚撞見天上的鳥,癡心妄想的追隨,不知天高地厚的深愛。
“不,魚追不上鳥,可我追得上你。”魏尋輕聲說。
是啊,魚追不上鳥,可我追得上你,舒覓笑想。
回到錦州后,魏尋回了部隊,舒覓C5的實驗已近末尾,她論文已經開始著手準備。
蔡教授問舒覓:“這篇論文想要刊登在哪家雜志?”
舒覓想也沒想的回答說:“在國內挑一家。”
蔡教授很詫異。
要知道,雜志社的能力與知名度對論文評獎有很大影響。
國內很多雜志雖然發展勢頭很猛,但是相對國際上一些權威雜志還是略有差距。
“你有沒有想過,我們國家,為什么達不到國外發達國家的醫療水平。現如今例如M國,O國這樣的國家早已經實現了免費醫療,而咱們國家至今仍有很多地連基礎醫療都難以實施。”
“國家發展水平的影響吧。”
“不止于此,還缺乏支撐國內醫療的人才與資源,國內醫療的發展過多依賴進口,就例如D國格列寧,還有M國人工心臟,一般家庭根本難以負擔,那如果我們造出國產呢,如果能夠進一步列入醫保呢,那這些藥和醫療器械就再也不會貴為天物了。“
蔡教授捋了一把小胡子,舒覓從研究生之后一直跟著他,讀完博士又加入了他的實驗室,不知不覺中,她說的話從我想問到我以為,若她起初只是一棵萌芽,現在已經成為了一棵大樹,她已經有自己的獨立思想和能力,成為庇蔭國內醫療的攻堅力量。
“好,就按你說的定,我認識國內幾家刊物的主編,我如果告訴他們這篇論文的研究方向,他們一定喜極而泣!”
“蔡教授,你又夸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