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儀式傳統與地方文化建構:廣西上林師公的歷史人類學研究
- 覃延佳
- 2507字
- 2022-05-30 18:24:23
小結
本區關于儀式專家最早的記錄可追溯到康乾時期,不過我們暫時難以找到直接的證據證明現今的師公與當時的儀式專家有直接的師承關系。從口述資料及師公祖師譜系的敘述中,筆者推測西燕師系進入本區的時間應不早于光緒朝。同時,各師系之間的關系隨著各自人員的增多而日益疏遠,因此每套師承譜系的名單都難有重合之處。這體現了師公在其發展過程中有建構師承譜系的努力。在行儀本質上承認其他地方師公與自身存在的一致性,但在具體環節中則略有出入,這成為他們自我區分的重要參照。
借由師公和道士的祖師譜系,我們看到了兩者在地方發展歷史中的不同情況。存在時間的長短,對師公與道士在地方扮演的儀式角色產生了重要影響。此外,對于文字式和科儀書的運用,是道士自詡比師公優越之處。他們一直強調文字的運用在關請師圣及超度亡靈上比師公做得到位。因此,古登、寨鹿師公班雖然與道士存在合作關系,但是其中的競爭話語則一直延續。師公與仙婆之間的互動關系,體現了各自儀式功能之特點。戒度、神譜及喪葬儀式等方面的相互關聯,使得師公與仙婆的關系更為緊密。這既是歷史上巫覡關系的一種延續,又是一種新型關系的發展。通過對唱本和山歌唱段的演繹,師公與仙婆在儀式過程中體現了本區的人文特色。
[1] 從上下文及官方文獻對該地地形的記述來看,唐米村應該是一個介于今鎮圩鄉古登村和西燕鎮寨鹿村之間的一個山坳里的村子,但現在找不到這個村的具體位置。
[2] 中國人民大學清史研究所、檔案系中國政治制度史教研室合編:《康雍乾時期城鄉人民反抗斗爭資料》,中華書局1979年版,第693—694頁。
[3] 《軍機處錄付·民族類》第244號,“李侍堯等奏報緝辦上林縣唐米村僮人陸李能傳布‘妖言’、聚眾稱王等一案的文件”。
[4] 《軍機處錄付·民族類》第244號,“李侍堯等奏報緝辦上林縣唐米村僮人陸李能傳布‘妖言’、聚眾稱王等一案的文件”。
[5] 《軍機處錄付·民族類》第244號,“李侍堯等奏報緝辦上林縣唐米村僮人陸李能傳布‘妖言’、聚眾稱王等一案的文件”。
[6] 《軍機處錄付·民族類》第244號,“李侍堯等奏報緝辦上林縣唐米村僮人陸李能傳布‘妖言’、聚眾稱王等一案的文件”。
[7] 孔飛力(Philip A.Kuhn):《叫魂:1768年中國妖術大恐慌》,陳兼、劉昶譯,上海三聯書店1999年版。
[8] Barend J.Ter Haar(田海),The White Lotus Teachings in Chinese Religious History,Leiden:E.J.Brill,1992.
[9] 楊盟纂,黃誠沅修:《上林縣志》卷十三“人物部上·列傳”,民國二十三年鉛印本。
[10] (清)徐衡紳修,周世德纂:《上林縣志》卷三“地輿志下·土風”,光緒二年修,光緒二十五年重刊本。
[11] 覃教柏(手抄):《送文字唱》;《送文字唱》亦稱《送表文唱》。
[12] 2011年6月1日,筆者對覃教柏師公的訪談。
[13] 本書之所以用師系的概念來稱呼所要考察的4個師公班,不僅因為這些師公班的儀式內容大同小異,而且因為他們所敘述的師承譜系存在頗多疊合之處。需要說明的是,師系只是一個便于理解而采用的概念,并非說現今的4個師公班在組織上存在必然的聯系。
[14] 此外,西燕鎮云桃村、塘昶村、北林村、覃浪村、云靈村及江盧村的大部分自然村都有師公存在。其中,云桃村和北林村師公的部分祖師來自西燕街;江盧村的確黃和確陳分別有以黃建基和陳國剛為首的兩個師公班,他們的祖師是那定師公班的。覃浪村和云靈村師公的祖師不甚明了,相對獨立。囿于能力,筆者只能選擇上述4個師公班為考察的重點。其中,所謂掌壇師父主要指的是在師公班中戒度較早且較有威望的師公,在具體法事中則另有安排。
[15] 覃教柏師公的記錄。括號里的是縣名和村莊名,序號是筆者加的;下引同。
[16] 覃教柏(手抄):《陰陽巡傍寬》。
[17] 括號里的名字是師公本名。
[18] 主壇和副壇,主要是從喪葬和做社儀式中的功能來進行區分的。在喪葬儀式中,道士負責對亡靈進行超度,師公負責帶陰兵壓護壇場,不涉及超度儀式。
[19] 韋朝護以前住在江盧村云覃莊,后到西燕村里圩莊李姓家上門。當時里圩是西燕最大的圩,后來逐漸衰敗,為現今的西燕街取代。
[20] 如導論部分所述,做歡是當地對唱山歌的一種稱呼。在20世紀90年代中期以前,很多地方還流行在特定的節日到某塊空曠的草坪上對唱山歌,現今雖然這樣的活動沒有了,但是很多老年人仍喜歡買當地人錄制的山歌DVD或錄音帶來聽。師公在儀式中唱的山歌具有較強的目的性,一般是嘆唱家主人財兩旺等。
[21] 楊樹喆:《師公·儀式·信仰:壯族民間師公教研究》,廣西人民出版社2007年版。
[22] 劉枝萬:《中國民間信仰論集》,《中央研究院民族學研究所集刊》第22輯,臺北,中研院民族學研究所1974年版;《臺灣民間信仰論集》,臺北,聯經出版事業公司1983年版;John Lagerwey,“Popular Ritual Specialists in West Central Fujian”,王秋桂、莊英章、陳中民主編:《社會、民族與文化展演國際研討會論文集》,臺北,漢學研究中心2001年印行,第435—508頁;黃桂秋:《壯族社會民間信仰研究》,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10年版。
[23] Kristofer Schipper,“Vernacular and Classical Ritual in Taoism”,The Journal of Asian Studies,Vol.45,No.1(Nov.,1985),pp.21-57;[法]勞格文:《詞匯的問題——我們如何討論中國宗教?》,譚偉倫譯,《法國漢學》叢書編輯委員會編:《法國漢學》第7輯“宗教史專號”,中華書局2002年版,第260—270頁。
[24] 根據道士藍繼龍和藍天杰口述。藍天杰是每年藍氏祭拜枯光公時的主持人,負責宣講枯光公事跡及古登藍氏簡要歷史。
[25] 藍繼龍(手抄):《歷代祖師》。
[26] 比如,師公韋冠榮就向道士藍繼龍借大量小法事用的科儀書進行抄錄,如《解血盆科》(孕婦產前所做法事)、《招龍謝土科》(入新宅或土府儀式所用)等,共計18本,涵蓋了日常生活中最常見的各種小法事。
[27] 筆者于2010年10月15日晚于板江莊儀式現場的采訪筆記。
[28] 筆者于2010年10月15日晚于板江莊儀式現場的采訪筆記。
[29] 藍繼龍:《羽士升化章》,1985年抄本;此處“廣西省”應為“廣西壯族自治區”,“鎮圩鄉”應為“鎮圩瑤族自治鄉”。
[30] 筆者于2010年10月15日晚于板江莊儀式現場的采訪筆記。
[31] 2011年10月14日,筆者于古登村拉某莊韋克生家的采訪記錄。
[32] (清)徐衡紳修,周世德纂:《上林縣志》卷三“地輿下·土風”,光緒二年修,光緒二十五年重刊本。
[33] 雷明振(手抄):《戒度仙臺唱》。
[34] 雷明振(手抄):《戒度仙臺唱》。
[35] 雷明振(手抄):《戒度仙臺唱》。
[36] 有些唱本寫成“洪州”。
[37] 雷明振(手抄):《戒度仙臺唱》。
[38] 雷明振(手抄):《戒度仙臺唱》。
[39] 雷明振(手抄):《戒度仙臺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