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訓練人才，培養婦女干部

婦女工作的狀況，與婦女工作人才問題密切相關。1924年6月，中共代表向共產國際報告時，提出“中國婦女運動不能發展最大的原因，便是太缺乏工作的人才”，認為“人才的缺乏，實是目前最大的恐慌問題”。[70]1926年12月，鄧穎超在《廣東婦女運動報告》中曾指出：“婦女運動之發展與否，當視本黨婦女人才之多少為斷。”[71]鑒于人才缺乏，大革命時期共產黨努力設法開辦婦女學校，培訓干部，訓練人才。

國共合作時期，國民黨向蘇俄、中共學習的一項重要內容就是如何開展宣傳和組織工作，因而加入國民黨婦女部的中共女黨團員擔負的主要任務就是幫助國民黨向廣大群眾宣傳國民革命的政治主張，加強國民黨在地方和基層的組織建設，增強國民黨對整個社會的統合力。為了培養婦女干部，中共充分利用了國民黨開辦的訓練班、講習所，由黨的干部擔任教師或其他職務。1926年3月，國民黨政治講習所在廣州開學，李富春任主任，毛澤東為理事之一，鄧中夏、惲代英、郭沫若、蕭楚女等擔任教授，女學員有楊開慧等10人。9月，國民黨中央婦女部在廣州開辦婦女運動講習所，何香凝任所長，蔡暢為教務主任，招收兩期學員，共計70余人。惲代英、彭湃、鮑羅廷夫人、鄧穎超等分別主講帝國主義論、農民運動、俄國婦女和中國婦女運動等課程。[72]這是大革命時期全國最早舉辦的婦女干部學校，為國共合作培訓婦女干部奠定了基礎。1927年2月，國民黨中央黨部從廣州遷到武漢后，開辦婦女黨務訓練班，以宋慶齡為主任，聘鮑羅廷夫人、惲代英、張太雷等為教員。5月，宋慶齡聘請劉清揚主持校務工作。國民黨各地婦女部也積極創造條件開展培訓，如1926年10月，國民黨廣東省婦女部和中山大學特別黨部在廣州創辦婦女運動人員訓練班，由鄧穎超任所長，陳鐵軍主持日常工作，招收60人。主要課程包括孫文主義、中國國民黨黨史、各國革命史、黨的組織法、國際問題、帝國主義侵略史、社會心理、社會問題、青年運動、農民運動、講演學等，由蕭楚女、熊銳、張秋人、湯澄波及中山大學的教授授課。此外，1926年6月、1926年冬至1927年春，中共兩廣地區婦女委員會與共青團廣東地區婦女委員會還連續開設兩期婦女干部訓練班。這些訓練所或講習所主要以國民黨的名義開辦，許多共產黨員參與了日常工作和講授活動，大多數學員成為婦女工作的骨干力量。

為造就人才，中共還選派精干力量到蘇聯學習。蘇聯東方勞動者共產主義大學（簡稱東方大學）是1920年代初俄共（布）創辦的一所專門為蘇聯東部地區培養民族干部和為東方各國培養革命工作干部的政治大學，國共兩黨派遣少數婦女骨干赴該校接受培訓。1924年底，蔡暢與李富春一起赴莫斯科，1925年2月入東方大學中國班學習，同年8月回國。中共四大后增補為中央局委員的向警予，于1925年10月與蔡和森一起赴東方大學，系統學習了聯共黨史、哲學、政治經濟學、世界工人運動等，至1927年3月回國。先后在東方大學學習的婦女干部還有侯玉蘭、張穎、朱華亭、陶桓馥、葉英等。另一所為幫助中國革命培養人才而興辦的學校——莫斯科中山大學于1925年10月成立，在蘇聯顧問鮑羅廷的參與下，國共兩黨在廣州、上海、北京、天津等大城市選拔革命人才赴該校學習。至1930年停辦，先后在該校學習的女干部有80多人，其中共產黨員有楊之華、夏之栩、趙世蘭、李文宜、危拱之、帥孟奇、劉亞雄、錢瑛、莊東曉、孟慶樹、楊子烈等。莫斯科的這兩所革命大學，成為培養國共合作時期中共婦女骨干的“搖籃”。此外，在五四運動中表現突出的一批女學生和職業婦女參加國民革命后，經過國共兩黨的教育和培訓，其中也成長起來一批骨干人才。

在婦女運動骨干人才中，蔡暢、鄧穎超經過大革命的洗禮，逐漸成長為繼向警予之后中共婦女運動最著名的領袖。1925年8月回國后，蔡暢回到廣州參加國民革命，擔任中共廣東區委委員、婦女運動委員會書記，負責領導廣東、廣西、香港、廈門、云南等地區的婦女工作，并在何香凝領導下任國民黨中央婦女部干事兼中央婦女運動講習所教務主任，參與了廣東婦女解放協會的領導工作。北伐時期，她先后任中共江西省委婦女部部長兼北伐軍政治部宣傳科科長、中共湖北省委婦女部部長。蔡暢這一時期的活動，為聯合國民黨婦女左派，促進各界婦女大聯合，引導婦女群眾參加國民革命和支援北伐戰爭做出了突出的貢獻，也因此積累了從事婦女工作的經驗，樹立了在婦女界的較高威望。

鄧穎超自1925年3月轉為中共黨員后，擔任了中共天津地委婦女部部長，組織領導了天津女界國民會議促進會，廣泛宣傳和組織婦女參加國民革命，把天津婦女工作推向新的發展階段。1925年8月南下廣州后，鄧穎超在黨的安排下戰斗在更為廣闊的廣東婦女工作的政治舞臺，在大革命斗爭的實踐中鍛煉得更加成熟。她先后擔任中共廣東區委委員、婦委書記和國民黨廣東省黨部婦女部秘書等職。她同國民黨中央婦女部部長何香凝建立了良好的合作關系，協助何香凝制訂開展廣東婦女運動的計劃，起草各種報告、稿件和來往文電，批閱文電，接待來訪，主持婦女部的會議，還常常代表何香凝出席各種會議。1925年11月至1926年3月，鄧穎超以國民黨廣東省學部潮梅特派員的身份前往東江地區協助整理黨務，指導婦女工作，促成國民黨汕頭市黨部成立婦女運動委員會，推動婦女群眾成立婦女解放協會，積極培養了余哲貞、吳文蘭等一批婦女運動骨干，宣傳、發動和組織廣大婦女支持和參加國民革命，成為大革命時期潮汕地區婦女運動的奠基人。鄧穎超還積極推動廣東省婦女聯合會的成立，實現了廣東婦女運動的統一。她注重工農婦女運動，時常穿上工裝衣褲，用一口流利的廣東話到工人中去工作，贏得了女工的信任。如《鄧穎超傳》所指出的，“大革命高潮中到達廣東的鄧穎超，以她卓越的才能、豐富的婦女運動經驗和辛勤的工作，和何香凝、蔡暢等一起，對推動廣東的婦女運動，動員、組織廣大婦女參加國民革命，作出了巨大貢獻，在中國婦女運動史上，寫下光輝的篇章”。[7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