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激動異常，他看著秦漸的眼神都變得火熱。

“老師，你到底是什么人，隱世高手？還是傳說中的絕代名師？！”

“我什么都不是。”

秦漸淡淡說道，“是你自己以前修煉效率太低，問題太大而已。”

“不可能的，你一定不是普通人！”

王平激動說道，“老師，我可以拜你為師嗎？相信在你的指導之下，我一定能成為蓋世強者！”

“你想的很好，但是我不愿意?！?

秦漸打開房門，“好了，你的心病已經解決，早點回去睡一覺吧，不然你可能就只能當一天的三階超凡者了。”

“老師，你真的不考慮一下嗎？我會很努力的！”

“你努力個鬼！”

秦漸將王平推出了門外。

送走王平，秦漸接通了和晏之念的通訊。

“秦漸先生，請問有什么指示嗎？”

“幫我準備一些心理學方面的教材，我要學習。”秦漸說道。

然后他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還有現在超凡者學校的學習教材，我要看一下他們的修煉法。

“對了，全部都要紙質版的，我習慣看實體書。”

“好的！”晏之念答道，“已經聯絡專人幫您準備，很快就會送到您的工作地點?！?

“大概要多久？”

“半個小時內幫你準備完全?！?

晏之念口中的半個小時，還是保守了。

十分鐘后，有人敲響了診所的門，秦漸開門后，看到的是兩名身穿藍衣的物流工作人員。

“秦漸先生是嗎？”其中一人笑著問道。

“是我。”

“這是你的包裹，請簽收?！?

工作人員側身，露出了身后的十幾個紙箱子。

秦漸簽完字，一次性將箱子搬入診所，占據了他辦公室大半的空間。

看了下書單，這次送來的書大概有六百多本，心理學方面的教材只有六十來本，其他的全是超凡者教材。

世界各地各種體系的版本。

秦漸首先看的還是中土方面的超凡者教材，拆開對應箱子，簡單翻閱基本中學教材后，秦漸將其扔到了一遍。

他感覺自己的眼睛有點辣。

“難道夏元辰沒有參與教材的編纂嗎？”

這些教材里的修煉法極為粗簡，靈氣運用效率也很低下。

多翻閱幾本后，秦漸才初步了解他們的意圖。

他們在故意用這種修煉法篩選人才。

基礎修煉法越是低下，越能將人的天賦劃分出三六九等，昆侖區的資源有限，不可能將所有人都培養成超凡者，所以只能出此下策。

即使是在昆侖中學，天才和普通學生用的也不是同一套教材。

秦漸將那些教材一本本翻閱，對如今中土的修煉體系有了大致了解。

由于中土神州對應的靈界昆侖無法降臨，修煉法也無法修煉，所以中土神州只能修煉其他靈界傳來的修煉法。

但其他靈界怎么會輕易傳授，所有高深的修煉法都必須去他們靈界對應國家的學校才能學習。

去了一般也就留在那里了。

這也導致中土神州的超凡者整體素質是比不上那些強國的。

神州不甘這種現狀，開始摸索自己獨有的修煉體系，這些在大學的高階教材中有所涉及，秦漸只是看了一眼，就有一種撲面而來的熟悉感。

神州現在主流的修煉法有三種，超人流，御獸流和丹藥流。

秦漸略微思索，發現這就是對應昆侖法中的體修，妖修和丹修，雖然很多細節已經有了變化，但根源還是相同的。

想到此處，秦漸的表情也漸漸變得柔和，他明白這百年來夏元辰究竟在做些什么努力了。

他在改進昆侖法！

秦漸繼續閱讀，想要了解夏元辰究竟做到了何種地步。

但他的思緒，卻被診所外傳來的巨大嘈雜之聲所打斷，秦漸抬頭，發現已經是下午了。

他從窗外看去，一群人圍在他診所前面，為首一人，正是王平。

秦漸甚至還能聽到其中的議論之聲。

“這個心理老師真的能讓人突破到三階？”

“不知道，但是你看王平，只是來了一次，就突破到了三階，之前他連三階的影子都沒摸到呢！”

“確實，我們班主任都被嚇了一跳?！?

“怕不是什么隱退下來的大佬吧？”

“不清楚，但是我也卡在二階好久了，試試總沒有錯?！?

王平從人群中大步邁出，表情決絕。

他大喊一聲：“秦老師！”

然后噗通一聲，跪在了診所門前。

“請您收下我做徒弟吧，我愿終生侍奉在您身邊，只為聆聽您的教誨！您要是不同意，我就跪在門口不起來！”

他身后同學也開始大聲附和起來。

“秦老師，答應他吧！”

“秦老師，他很認真的！”

“秦老師，您出來見他一面吧！”

秦漸看到他們這個陣仗，只覺得哭笑不得。

神識簡單掃過，外面那群起哄的學生，無一例外，全部都是二階超凡者。

來這里的意圖，不言而喻。

秦漸微微搖頭，自言自語道：“修煉在于動心忍性，整日想著終南捷徑，完全是在自毀前程，我可沒時間陪你們過家家，你們想跪就繼續跪吧，與我無關?！?

說罷，他看都不想再看他們一眼，直接隔絕外面的聲音，診所再次恢復了寧靜。

學校的領導會來收拾他們的。

他坐回自己的位子，拿起一本教材，想繼續看下去，卻發現怎么也靜不下心。

剛才王平話中的一個詞，勾起了他一段塵封已久的回憶。

“徒弟啊?！?

秦漸有些感慨，“我以前好像真的有個徒弟，好像是叫小草什么的，記不清了?！?

記憶塵封太久，怎么也想不清楚，冥思苦想間，他的思緒越飄越遠。

不知不覺，午后陽光灑下，他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十幾萬年來，他第一次做了夢。

夢到的，是無數年前的一段時光。

……

殘陽如血，河水默默流淌。

河邊的蘆葦叢搖搖晃晃，尸體如同浮木，一具一具順著水流飄下，漸漸腐爛，腐臭的味道傳至遠方。

昨天，玄淵荒魔主控制的天秦王朝對龍燕王朝發動了滅國之戰。

秦漸握著一把檀香，沿著河一路走來，煙霧繚繞數里，為逝去的亡魂超度祈福。

突然，他聽到一陣哭聲。

斷斷續續，但他確實聽到了。

秦漸順著聲音找去，看到了一個女孩，三四歲的模樣，扎著兩個羊角辮，衣衫襤褸，滿身污泥，已經哭得沒有力氣了。

“餓了嗎？”秦漸蹲下身，遞過去一個饅頭。

女孩躲開了秦漸伸過去的手，她很害怕。

“別怕，哥哥不會傷害你的。”秦漸溫柔笑著。

女孩還是害怕，她的眼神，落在了秦漸腰間的那把劍上。

“害怕這個嗎？那哥哥先扔掉好了。”

秦漸解開劍鞘，將長安禍土扔進污泥里，女孩稍稍安定了一些。

“你叫什么名字？”

“妞、妞妞?！迸⑿÷曊f。

“你怎么一個人在這里？”

“阿爸死了……阿媽也死了……”妞妞說完，眼淚又開始流。

“這里很危險，壞人隨時可能會過來，你要不要跟哥哥離開？”

秦漸做出一個揮劍的動作，“哥哥可是很厲害的哦，連那個可怕的玄淵荒魔主也不是哥哥的對手?！?

“你騙人?！迸⑿÷曊f道

“哥哥才不會騙人呢，告訴你一個秘密，傳說中那個無敵的天緣劍仙秦漸，就是我哦！你跟著哥哥，不會再挨餓，也不會再受欺負?！?

秦漸再一次伸出了手，“跟我走吧?！?

女孩猶豫了很久，才將她的小手放在了秦漸的手上。

秦漸抱著女孩行走在如血的夕陽之中。

女孩身上的污泥沾上秦漸的衣襟，河水映照著他們的倒影，波光粼粼。

“妞妞，你姓什么？”

“我沒有姓……”

“沒關系，要是不嫌棄的話，你跟著我姓秦吧，至于名字呢……”

秦漸的目光，落在了河邊微微搖晃的菖蒲叢上。

“菖蒲，你就叫秦菖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