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5日的下午三點,格倫和諾克斯警官都已做完了各自的調(diào)查,回到了警署。吉爾伯特在將記者克蘭支開到警署會客大廳后,便迫不及待地來到了會議室,然后急切地催促著他們介紹所獲得的情況。
首先是諾克斯警官更新了進展:“吉爾伯特,你昨天不是要我調(diào)查海倫·布萊克·帕利嗎?結(jié)果很令人失望,在卡爾文被殺時,她有很充分的不在場證明。”
“真的嗎?”吉爾伯特顯然很不高興,因為他曾經(jīng)對這位帕利小姐產(chǎn)生過懷疑。但他立刻又恢復(fù)了平靜。我記得他也曾對自己的猜測提出了置疑,他說過他“忽略了點什么”。
“卡爾文被殺的時間是昨天下午差不多現(xiàn)在的這個時刻,也就是下午兩點半至三點之間。而帕利小姐在昨天中午一點開始,就一直與她的好友詹妮·胡佛(Jenny Hoover)小姐一起待在《時報》的辦公室里,直到下午四點一刻都沒有離開過。”諾克斯警官邊看著筆記邊若有所思地說。
“詹妮·胡佛(Jenny Hoover)?是她為帕利小姐作的證?”吉爾伯特問得有點莫名其妙,似乎話中有話。
“對啊。”警官點了點頭,“胡佛小姐說帕利從下午一點到四點一刻就一秒也沒離開過她……”
“我記得上回克蘭給我們提供的有關(guān)卡爾文好友名單中也有詹妮·胡佛(Jenny Hoover)這個名字……”吉爾伯特故意地拖長了音調(diào)。
“同時也有海倫·布萊克·帕利(Hellen Black Parley)的名字,不是嗎?而現(xiàn)在,胡佛為帕利作證,而帕利也說胡佛一直與自己在一起……有點可疑,對嗎?但我在調(diào)查時,卻從許多其他人那里得到了證詞,他們都說在下午兩點半快上班的時候,看見帕利和胡紼的確都在辦公室,而且她們之后至少有一個小時待在了那兒,幾乎沒有走動半步——這簡直就是無懈可擊的不在現(xiàn)場證明。”
“那在第一、二件命案發(fā)生的時候她們有不在場的證明嗎?”吉爾伯特問道。
“有,而且很充分。她倆在案發(fā)時間都有人證明在辦公室。”
“我還請你查一查記者克蘭,他有不在場證明嗎?”
“他也有。”警官有點無奈地說道,“克蘭他說昨天下午兩點至三點半和布朗公寓的管理員待在值班室。于是我就找到了那位管理員予以確認。結(jié)果他證實了克蘭說的是實話。但有一點有些耐人尋味,那就是克蘭在三點差一刻至三點之間離開了一刻鐘左右……”
“這是怎么回事?”吉爾伯特好奇地問道。
“他說大概在兩點四十五的時候想上洗手間,便離開了那位管理員,一刻鐘左右后又回來了。”
“兩點四十五分到三點——這幾乎就是卡爾文被殺的時間啊!不過,從布朗公寓到卡爾文遇害的格林大街,就算交通再怎么順暢,來回也得花上將近一個小時。克蘭只離開了一刻鐘,是不可能趕到格林大街的,更談不上是去殺人了……”吉爾伯特想了想,繼續(xù)說道,“我們再來看看,在第一件命案,也就是伯特倫·阿特金斯被殺的時候,我記得克蘭是與科爾曼在一起的。”
“沒錯。那時你要我和克蘭一起到公寓外去尋找綁匪——也就是現(xiàn)在的兇手的下落。直到后來和你們匯合,我倆都是在一起的……何況先前我們開著警署的車追逐那輛兇手用來擄走伯特倫·阿特金斯的出租車的時候,克蘭不是也和我們在一起嗎?他怎么可能會是殺死伯特倫·阿特金斯的人呢?”科爾曼小心翼翼地陳述著自己的看法。
“那克蘭在奧爾登·貝洛克被殺時有什么不在場證明嗎?”吉爾伯特問。
“這倒沒有。”諾克斯警官回答道,“不過他現(xiàn)在有兩個不在場證明,這完全足夠證明他的清白了。即使是只有一個,也足以判定他不是兇手了。”
“這倒不假……目前掌握的線索都表明了兇手不可能是同一伙人,而是同一個人。”吉爾伯特停頓了片刻,又接著問道,“格倫,你那里查得怎么樣了?”
“我查了那個把我摔倒的怪人的身份。最初我查到的情況是,他叫贊恩·科內(nèi)爾(Zane Cornell),年齡不詳,來歷也不明,而且現(xiàn)在也沒有任何職業(yè),整天東奔西跑,不知在做些什么。”
“你一定是對他進行跟蹤了吧。他的名字也大概是別人那兒聽來的吧……既然他身份如此隱秘,我想贊恩·科內(nèi)爾可能并不是真名。”
“吉爾伯特,我當(dāng)時也是這么想的。所以我想盡了辦法,很巧妙地獲得了他的指紋。”
“格倫,這不正是你擅長的嗎?”吉爾伯特笑了笑說。
“我采集指紋完全為了碰碰運氣,看看在我們警署計算機系統(tǒng)的檔案里有沒有這個人的資料。”
“格倫,依你的口氣,我想你一定查到了吧。”
“沒錯,吉爾伯特,我跑到附近的警署,通過計算機的對比,竟然從資料庫中查出了一個人!”格倫開始有些激動了,聲調(diào)越來越高亢,也手舞中足蹈了起來,“我查到這個人時,立刻呆住了……這個人竟是……”
“是誰?”我們不約而同地問道,現(xiàn)場氣氛也霎時間緊張了起來。
格倫打開了筆記本,認真地說道:“這個人的真名是齊格勒·庫珀(Ziegler Cooper),出生于我國南部N市,生日是1942年3月29日。引人注意的是,在二十多年前,他竟是阿特金斯家的傭人!你們還記得嗎?二十年前,瑟斯頓·阿特金斯神秘死亡后,阿特金斯家所有的老傭人不是也都莫名而亡嗎?其實那時阿特金斯家并非只有老傭人。我查過資料,當(dāng)時年僅38歲的齊格勒·庫珀也被卷入了那個事件,他和其他幾位老傭人一起被警方列入了‘阿特金斯家族傭人連續(xù)死亡事件’死者的名單里,而且還有警方的死亡證明書記予以證明。但在昨天,他居然活生生地站在了我們面前!”
“怎么會有這種事!”諾克斯警官大叫道,“我記得當(dāng)年所有的死亡證明書記都是由當(dāng)時國家警署最高警官親自開出的!那些證明書不會有什么錯誤的!”
“但現(xiàn)在的確出了問題,我們昨天確實看到了活著的齊格勒·庫珀!”格倫也高聲爭辨道。
“這里面肯定有鬼,不是嗎?”吉爾伯特緩和了一下現(xiàn)場的氣氛,接著問道,“我有一點不明白,在警署的資料庫里,為何會有庫珀指紋的記錄呢?”
“事情是這樣的。”諾克斯警官面色嚴肅地說,“這事剛好是發(fā)生在二十年前瑟斯頓·阿特金斯‘自殺’前不久,我當(dāng)時恰巧辦理了這個案件。事情其實很簡單,就是當(dāng)時身為少爺?shù)牟貍悺ぐ⑻亟鹚拱l(fā)現(xiàn)自己的書桌曾經(jīng)被人撬動過,便報了警。我們經(jīng)過現(xiàn)場勘查,立即得出了是內(nèi)部人員所為的結(jié)論。我們從書桌抽屜的把手上采集到了一個嫌犯的指紋,后來我們通過對阿特金斯家所有人的指紋對比,發(fā)現(xiàn)竟是仆人齊格勒·庫珀的。”
“你們后來是怎么處理這事的呢?”吉爾伯特問。
“我們本想將庫珀帶回署里審問的,但伯特倫·阿特金斯執(zhí)意要自己處理這件家事,不肯我們帶走……在他的再三請求下,我們最終答應(yīng)了他。人雖然沒帶回警署,但庫珀的指紋就這樣被我們記錄了下來。”
“這段往事倒挺有趣……”吉爾伯特用手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金邊眼鏡,說,“格倫,這位庫珀先生最近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嗎?”
“有一些不尋常的地方。”格倫點了點頭答道,“我從庫珀周圍的人那里打聽到,從昨晚開始他便十分心神不定,有人看到他一個人在街上不停往返地來回走動。到了今天,他又突然像瘋了一樣,一大早便大聲喊叫個不停,弄得周圍的鄰居都不能清靜。我今天跟蹤他時也發(fā)現(xiàn)他有點瘋瘋顛顛的,不僅毫無目的地從這里亂走到那里,嘴里還不停嘟嚷著:‘太陽從西邊出來了,河水從低往高流了……一切都顛倒了!’這完全是毫無邏輯的夢話——我想他可能真的瘋了!”
“順便問一問,卡爾文被殺的消息登報了嗎?”吉爾伯特突然急切地問。
“登了,在今早《時報》的頭版就登了‘鮮血淋漓的ABC毒咒找到了第三名受害者’的消息。”
“這個案件還真有意思呢!”吉爾伯特嘴里竟吐出這么一句。
“吉爾伯特,你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
“不,還沒有。不過,我相信真相很快就將展現(xiàn)在我們眼前了。”
吉爾伯特在聽完了調(diào)查的情況后,便開始了案情的討論。
“我認為,卡爾文所留下的那個‘死者留言’仍是本案最大的關(guān)鍵。”他首先說道,“事實上,在諾克斯警官和格倫外出調(diào)查的同時,我今天也對那個‘死者留言’做了不少調(diào)查,得出了不少情況。”
于是,吉爾伯特先把“半張空白稿紙”暗示“海倫·布萊克·帕利(Helen Black Parley)”的猜測說給了大家聽。大家都為他的這種獨特見解而感觸頗多。
“但現(xiàn)在這位帕利小姐竟有不在場證明,鐵一般堅不可摧的不在場證明,這使我愈加發(fā)現(xiàn)我先前的那些想法只是一個空想。由此,我不得不重新開始考慮這個‘死者留言’的問題。當(dāng)然,帕利小姐的不在場證明也有可能是用什么偷天換日的把戲做出來的,就像我以前辦的那些案子一樣。但是,我們現(xiàn)在至少還無法發(fā)覺這一點。所以我想,再研究一下‘死者留言’是完全有必要的。好吧,讓我們先看看卡爾文遇害現(xiàn)場的照片。”吉爾伯特邊說著邊將事先準備好了的照片有秩序地排列在了桌子上,“大家看,卡爾文尸體的周圍散落著許多稿紙。這些稿紙就是格倫昨天上午給卡爾文的那些……我請警署里的專家對這些稿紙進行了徹底的檢查,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了一個很奇妙的事:每張紙上都或多或少地粘上了卡爾文的指紋……”
“這說明了什么呢?”我問。
“這些稿紙不是自由散落的,而是被卡爾文故意一張一張地扯散后,又扔在地上的!”格倫肯定地說道。
“他為什么這么做?”科爾曼有些迷惑不解。
“你想想看,卡爾文的驗尸報告顯示,他是在被兇手刺中的一刻鐘后才喪命的。我們可以這么設(shè)想,兇手在刺殺了卡爾文后,并未料到卡爾文還沒有立刻死亡,便匆匆離開了。兇手走了以后,卡爾文想用殘存的最后一口氣留下一點有關(guān)兇手的訊息,于是他便想出了用半張稿紙的方法,但只用半張稿紙未免也太顯眼了吧,萬一兇手因為什么原因又回到了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了這半張稿紙,不就會立刻將其銷毀嗎?所以卡爾文就將身上其他的稿紙費力地一張張扯開,并盡力弄得到處都是,為的是想造成一個稿紙全都是自然散落在地上的假象,以此來掩蓋那半張真正具有意義的稿紙……做了這些之后,他將那半張稿紙牢牢地用身體壓住后,便斷了氣……”格倫繪聲繪色但又很低沉地說道。
“我完全同意格倫剛才的想法。”吉爾伯特說,“另外,我還請專家對那意義重大的半張空白的稿紙進行了檢驗,結(jié)果在上面什么也沒有發(fā)現(xiàn)。也就是說,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其他的東西……好了,我們暫且不談了吧,我想起了還有幾件事要問克蘭呢?”
于是我們便陸續(xù)地離開了會計室。我和吉爾伯特馬上來到了警署的會客大廳,一起尋找著克蘭的身影,但卻始終沒有能夠找到。
“你看到了那名叫克蘭的記者嗎?”吉爾伯特問了問一位他熟悉的警官。
“我剛才還看見他坐在了那兒,”這位警官指著一個靠近小圓桌的椅子說道,“他這會兒可能出去了吧。”
吉爾伯特叫上我和那位警官一同朝那椅子走了過去。椅子邊的圓桌上放著幾份稍顯凌亂的文件,文件的左側(cè)搭著一支藍色鉛筆——這鉛筆好像是克蘭的。
“克蘭剛才好像在看這些文件。這些文件都是警署對最近這幾件命案的一些總結(jié)報告。克蘭苦苦哀求我給他幾份看看,我就照辦了——這些本來也不是什么機密。”那位警官語氣中雜有一絲怯意。
我和吉爾伯特湊上去看了看。的確,這是幾份警方的總結(jié)報告,只不過這其中還雜著一些鉛筆涂劃的橫框。我現(xiàn)將這幾份文件摘錄如下。
一、關(guān)于“ABC謀殺案件”的死者
謀殺A計劃:伯特倫·阿特金斯(Bertram Atkins),54歲,阿特金斯外貿(mào)公司總裁。
謀殺B計劃:奧爾登·貝洛克(Alden Belloc),54歲,貝洛克商貿(mào)公司董事長。
謀殺C計劃:卡爾文·戴利(Calvin Daly),22歲,《時報》社會部記者。
二、關(guān)于卡爾文好友的名單
瓊·利思(June Leith)
拜倫·卡彭特(Byron Carpenter)
海倫·布萊克·帕利(Helen Black Parley)
梅里特·卡內(nèi)基(Merrit Carnegie)
塞思·詹姆斯(Seth James)
詹妮·胡佛(Jenny Hoover)
歐文·內(nèi)德(Irvin Ned)
瓦爾·特里爾·楊(Val Terrill Young)
三、關(guān)于恐嚇信
警署在12月13日收到了如下的恐嚇信:
“ABC的詛咒已經(jīng)開始……
將有三個人要死掉,他們姓氏的第一個字母分別是A、B、C。
現(xiàn)在,第一個人,伯特倫·阿特金斯(Bertram Atkins)已死于‘謀殺A計劃’之中;將來,‘謀殺B計劃’、‘謀殺C計劃’還會出現(xiàn)……
你們盡可以去阻止‘他們’的死亡,但你們會發(fā)現(xiàn)那是徒勞的。天理的詛咒將不會因你們而改變……”
不幸的是,如今恐嚇信中的內(nèi)容已經(jīng)兌現(xiàn)。
我看了看這幾份文件,感覺非常枯燥和無聊,但吉爾伯特竟一下目光呆滯了起來。
“當(dāng)時,看了這幾份文件,以前的情景——比如命案現(xiàn)場的紅字、足跡等等,都宛如電影般閃現(xiàn)于我的眼前……我突然發(fā)覺,我已經(jīng)了解到一些真相了……”事后,吉爾伯特這么回憶道。
“吉爾伯特,這案子還真有些邪門呢。”我們身旁的那位警官怪聲怪氣地說,“你看,我聽說伯特倫·阿特金斯是十分喜歡音樂的,而他被害時兇手播放了《命運交響曲》;奧爾登·貝洛克很喜歡印度香味,兇手也在他尸體周圍散了印度香味……”
“這是真的嗎?”吉爾伯特驚詫地問。
“應(yīng)該是真的,這是我們到死者家中調(diào)查到的結(jié)果。而且你剛才看到那些文件也是我們反復(fù)調(diào)查核實過的。”
“原來如此……”吉爾伯特的眼中突然放射出一片興奮而神奇的光茫,“一切都很清楚了……對啊,都清楚了!我已經(jīng)了解這個案子的全部真相了!”
“真的嗎?”我感到萬分詫異。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目前,我對這案子還毫無頭緒,而吉爾伯特卻……這真有點像是天方夜譚!要不是有著以前親眼目睹吉爾伯特破案的經(jīng)歷,我絕不會相信真的“一切都很清楚了”,但從吉爾伯特眼中透露的,那令我再也熟悉不過的象征勝利的神態(tài)來看,他或許的確掌握了我未曾探索到的真相。
“格倫,你查到了齊格勒·庫珀的電話號碼嗎?”吉爾伯特對著剛剛邁入會客廳的格倫問道。
“我有他行動電話的號碼。”
“請把這個號碼告訴我,我大有用途呢!”
于是,格倫從筆記本上找出了記有庫珀行動電話號碼的那一頁,遞給了吉爾伯特。
“我去打個電話,待會就回來。”吉爾伯特說完轉(zhuǎn)身朝著辦公室那邊跑去,但由于過于匆忙,以致他和正向我這邊走來的諾克斯警官、科爾曼撞了個正著。吉爾伯特心急地說了句“對不起”后,沒有作過多的解釋,就又接著跑向了辦公室。
“吉爾伯特怎么了?”諾克斯警官納悶地問著我。
“我想他大概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尋常的東西。”我有所保留的答道。向來吉爾伯特都習(xí)慣于把自己心中對案情的看法大部分地深藏起來,不到最后一刻絕不揭曉。由此,深為他貼心的好朋友,我也養(yǎng)成了對吉爾伯特的偵破過程大多數(shù)守口如瓶的習(xí)慣。
須臾,吉爾伯特便帶著輕快的表情回來了。“一切都很順利呢。”他高興地說道,“我剛才打電話給了齊格勒·庫珀,因為據(jù)我判斷,這個人與‘ABC連環(huán)殺人事件’一定有著重大關(guān)聯(lián)。開始,我直截了當(dāng)?shù)芈暦Q要道出這幾件殺人事件的原委,但他就是不承認自己與其有關(guān)。于是,我說出了一些推理出的事實,他聽了之后,我想必定是目瞪口呆了吧。無奈之下,他答應(yīng)考慮一個晚上,明早給我答復(fù)。”
“你推理出了什么?”我好奇地問。
“這個暫且不說,反正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吉爾伯特邊說著邊神秘地對我眨了眨眼,“還有,格倫,你知道庫珀的住址嗎?”
“知道。第三大街富蘭克林公寓十號樓的301號房。”
“很好,我想今晚十點去拜訪這位庫珀先生,我是沒有耐心等他明天給我答復(fù)了,何況他還有可能趁現(xiàn)在逃走呢……好了,現(xiàn)在我們就一起到辦公室去吧,我還有一點事要辦呢。”吉爾伯特說著,便叫上我、諾克斯警官、格倫和科爾曼快步來到了辦公室。
在辦公室,我并沒見吉爾伯特真的有什么事要做,他只是和我們另外四個人閑談,但從他不時向外張望的神情來看,他似乎在等著什么。
果然,不久之后,便有一名年輕警員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他將手里的一張類似于文件的東西遞給了吉爾伯特,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吉爾伯特先生,這是您要我到電信局去取的東西。”
吉爾伯特接過看了看,立即就煥發(fā)一絲如釋重負的喜悅,連忙對這名年輕警員說:“你真是幫了我的大忙啊!真是太感謝你了!”
“吉爾伯特,你為何如此興奮?”我小聲地問。
“我怎能不興奮?”吉爾伯特把嘴湊到我的耳邊,低聲說道,“我已經(jīng)掌握了決定性的證據(jù)!不過,這件事,你暫且不要以別人說……”
我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但對于吉爾伯特的這一番話,我覺得多少有些令人摸不著頭腦,使我始終揣測不到他的那個不平凡的頭腦究竟在想些什么。
接著,吉爾伯特又做了件奇怪的事。他竟然向諾克斯警官借了一個國家警署的證件。他要這證件干什么?然后,他又找了個借口,拉著我急忙地走出了警署。
“吉爾伯特,我們?nèi)ツ膬海俊蔽沂置曰蟮貑枴?
“去齊格勒·庫珀的公寓……”
“就我們倆?去那兒干嘛?”
“查理,你等著瞧吧。”吉爾伯特有些高傲地笑了笑,“我馬上就要將這名‘死神派來的執(zhí)行ABC詛咒的使者’封殺出局!為了不辜負我自己身為一名偵探的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