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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絕頂聰明的心理詭計

  • ABC計劃
  • GilbertC
  • 14241字
  • 2022-05-22 00:27:08

“下面就讓我來破解你不在場證明的詭計吧!”吉爾伯特邊說邊習慣性地用手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鏡,眼里放射出一種自信而且仿佛帶著些神奇魔力的光茫,“我剛才已經(jīng)說過了,科爾曼的不在場證明手法的原理其實很簡單,他不是在第一宗和第二宗命案里有著很充分的不在場證明嗎?而事實上,伯特倫·阿特金斯和奧爾登·貝洛克并不是他殺的,他只殺死了卡爾文·戴利而已。而我們知道,在‘謀殺C計劃’發(fā)生時,科爾曼是沒有不在場證明的。”

“可是,這不對啊!”我打斷了吉爾伯特的話,“諾克斯警官剛才不是也強調(diào)過了嗎,三件命案的兇手肯定是同一個人!”

吉爾伯特對我笑了笑,用很帶理性的語氣問我:“查理,我問你,證明兇手是同一個人的證據(jù)到底是什么?”

“不就是留在兇案現(xiàn)場的鞋印、字跡以及作案的方法嗎?”諾克斯警官似乎有些不耐煩,先插話了。

“不錯,正是如此。”吉爾伯特點了點頭,閉上眼睛,似乎在一邊整理思路一邊跟我們講話,“先談?wù)勑“伞jP(guān)于鞋印,有兩點證據(jù)支持兇手是同一個人:第一,三個命案現(xiàn)場的被判定為兇手的鞋印是一模一樣的,無論從大小、紋路,還是從那左腳后跟處的磨損痕跡來判斷,絕對都是出自同一雙鞋,而這雙鞋的紋路和三名被害人的鞋的紋路均不同,所以應(yīng)是兇手的——但事實上,這個證據(jù)只能說明那雙鞋都在三個命案現(xiàn)場中被人使用過而已,并不能證明這三次穿鞋的就是同一個人。所以說,這個證據(jù)是靠不住的。我們再看看另一個證據(jù)。第二,在三個現(xiàn)場中,都發(fā)現(xiàn)了有特殊特征的足跡。這些足跡都是由剛才說的第一個證據(jù)中所提到的那雙鞋留下的,步伐上有鮮明的個性特征,據(jù)我們的專家判定,肯定是由同一個人留下的,而這個人就是兇手。這個證據(jù)乍一看的確很充分,似乎沒有漏洞——但事實上,這只是我們心理上的錯覺而已。這個狡猾的兇手設(shè)下了一個聰明的心理詭計,讓大家都蒙蔽了。”

“到底是個怎樣的詭計?”我急切地問。

“哪里有什么詭計!”科爾曼此時正被按在地板上,咬牙切齒地叫嚷著,“鐵一般的證據(jù)證明我是清白的!我沒有殺人!”

“真的嗎?”吉爾伯特輕蔑地笑了笑,“我會讓你心服口服的。剛才我分析了,兇手沒有按照預(yù)定的‘ABC詛咒’的規(guī)則來殺人,這其中的原因是什么呢?兇手曾信誓旦旦地將那封預(yù)告殺人的恐嚇信寄到了警署,但后來卻又違背了這一他自己制定的殺人規(guī)則。為什么?他是非得這么做不可嗎?是不是必須要違背那個自己的規(guī)則呢?這里怎么也講不通,怎么也說不過去!這時我感到兇手的殺人計劃中第一次出現(xiàn)了矛盾。

“然后,大家想想,我剛才整理的有關(guān)這一系列殺人案件疑點中的第4點:兇手殺完卡爾文后不從安全的門出去卻要從危險地窗戶出去?是不是從門出去會令他更危險,所以不得不這么做?計劃如此周全的兇手居然會有迫不得已去承擔一種很大風險的舉動(我前面說過,從窗戶出去的確有著不小的風險),我感到他的計劃里的第二個矛盾出現(xiàn)了。

“這兩個矛盾我開始怎么也想不通,但當我聽到格倫描繪的齊格勒·庫珀的奇怪言行時,我一下子豁然開朗了。庫珀當時說了這么一句:‘一切都顛倒了!’

“對啊,一切都顛倒了。我開始重新分析卡爾文被殺的現(xiàn)場。現(xiàn)場有兩組鞋印:卡爾文的和兇手——也就是科樂曼的……”

“不對,還有‘神秘第三者’的,只不過被處理掉了而已!”格倫插話了。

“對了,還有他的。但他不過是個‘第三者’,與卡爾文無直接關(guān)系,這對判斷兇手的身份也沒有直接的聯(lián)系,暫且不管他。”

這時我很奇怪,吉爾伯特說這話時似乎很不屑于去提起那“神秘第三者”的鞋印,仿佛這鞋印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一樣。

“現(xiàn)在我們來看看這個問題吧。”吉爾伯特接著說,“卡爾文被害現(xiàn)場的那兩組鞋印中,和第一、第二宗命案中兇手鞋印完全一樣的那組我們稱之為A組,另外一組稱為B組。卡爾文的死者留言向我們透露了科爾曼是殺人兇手的信息,也就是說,科爾曼曾在現(xiàn)場待過,他留下鞋印X,而且這個X不等于A,就等于B。而我們都清楚,科爾曼的走路方式是與A不相同的,更重要的是,他在第一、二宗命案時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沒有能力去留下第一、二宗命案中身為兇手的鞋印A!根據(jù)排除法,科爾曼的鞋印X就必然等于B了。那卡爾文呢,他的不可能是B,只能等于A!”

這時大家都沉默了,互相打量著,但卻都沒把注意力放在眼睛上,而是在體會著吉爾伯特話里的含義。

過了一小會兒,吉爾伯特清了清嗓子,慢聲地說:“卡爾文的鞋印等于A,A又等于第一、第二件命案兇手的鞋印,所以……”

“卡爾文就是殺死阿特金斯和貝洛克的人!”諾克斯警官不禁驚呼。

“不僅如此,卡爾文本來打算在‘謀殺C計劃’中殺科爾曼的!大家應(yīng)該注意到了吧,科爾曼(Colman)是個姓氏,而且第一個字母不正是‘C’嗎?但結(jié)果……”

“‘一切都顛倒了’……”格倫低吟道。

“對啊,‘一切都顛倒了’,卡爾文本來要殺科爾曼,結(jié)果反而被科爾曼所殺了。兇手和被害者的位置在這里被‘顛倒了’!”吉爾伯特望了一眼科爾曼,嚴肅的說道。

我也朝科爾曼看了一眼,只見他的臉稍稍地抽動了一下,眼睛快速地眨著,透出一絲恐懼,他的呼吸似乎也急促了起來,而且我明顯地感覺到他全身上下正在不自覺地抖動。我知道,吉爾伯特的話已觸及到事件的要害了。

“現(xiàn)在,我們很容易將齊格格·庫珀、卡爾文·戴利和你——韋爾登·科爾曼這三個點用邏輯的線串聯(lián)起來了。”吉爾伯特接著說道,“事實告訴我們,卡爾文是‘謀殺A計劃’和‘謀殺B計劃’的兇手,證據(jù)就是我們剛才探討的鞋印問題。而且我后來調(diào)查了卡爾文的筆跡,和命案現(xiàn)場地板上留下的以及恐嚇信上的筆跡是相吻合的。然而,在‘謀殺C計劃’中,這個兇手居然反而被殺了,況且他的名字還不符合被害者的應(yīng)有規(guī)律。按理說,第三個被害者姓氏的第一個字母應(yīng)該是‘C’,而卡爾文·戴利(Calvin Daly)的姓氏戴利(Daly)的第一字母卻是‘D’。而我們看看第三件命案真正的兇手韋爾登·科爾曼(Weldon Colman),科爾曼(Colman)的第一個字母反倒是‘C’!這很容易使我們聯(lián)想到,卡爾文本來是想殺科爾曼的,但出乎他的意料,自己卻反而被科爾曼所殺了。這是一種簡單的推理。那么,有什么事實能證明這個推理嗎?

“當然有。齊格勒·庫珀的奇怪舉動便是一種證明。在‘謀殺C計劃’發(fā)生前,他還明目張膽地到警署門口來挑釁。那時他給我們的印象是他正是享受著一種有人即將受到懲罰的快感,而且他在無意中表現(xiàn)出他知道誰要接受懲罰,也就是被殺的人將會是誰。但事發(fā)以后呢,他卻像瘋了一般,據(jù)格倫當時的描述,他似乎非常震驚。這不是很矛盾嗎?他事先知道被殺的人是誰,之后卻又對結(jié)果感到驚訝,這是不是說事情的結(jié)果和原先預(yù)計的不同呢?是不是說這完全違背了兇手最初擬定的殺人計劃呢?我對此深信不疑。格倫曾告訴我,《時報》刊登了卡爾文被害的報道,所以我相信,庫珀對卡爾文被害的結(jié)果有所了解是完全可能的。

“讓我們再回到剛才的分析上來。整個事件呈現(xiàn)出一種違背兇手初衷的狀態(tài),而庫珀卻對此大為震驚。這表明庫珀是知道原來的計劃的,甚至他還可能參與過這個計劃。這使我感到,他和卡爾文之間一定有著一條鮮為人知卻又非常密切的紐帶,而且他的立場是和卡爾文一樣的,他也希望計劃中的被害者科爾曼死去。然而事情發(fā)生了變化,卡爾文反被殺了,科爾曼卻好好地活著。這時我相信庫珀一定想到了卡爾文‘反而被科爾曼所殺了’,但他卻不愿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于是他變得瘋瘋顛顛,還不自覺的念叨著:‘一切都顛倒了’……”

“‘一切都顛倒了’……”諾克斯警官這時也默默地念了一句,好象在體會這句話的含義。

吉爾伯特看了看我們,繼續(xù)說道:“而科爾曼,你絕對猜到了庫珀的想法。這時你很擔心庫珀為了報復(fù)而將你的名字抖出來,于是你今天中了我設(shè)下的圈套,來到這里,準備謀殺庫珀。

“那么,在這一連串的殺人事件里,科爾曼到底處于一種什么樣的位置呢?僅僅是一個由于卡爾文要殺自己而進行自衛(wèi)殺人的角色嗎?不,絕對不是!整個案子從頭到尾,都充滿著科爾曼周密的計劃和那令人折服的邪惡智慧。事實上,科爾曼,你從一開始就想到了卡爾文會要殺你。然而,卡爾文在你的智慧面前根本構(gòu)不成危險。

“讓我從頭至尾再講講這個案子吧。最開始的時候,在這一連串的事件還沒有發(fā)生這前,我想卡爾文曾和你商量過要殺三個人的計劃,要殺的前兩個人是誰,可能跟你講了,也可能沒講,但我覺得他是跟你講過的。而他卻沒對你說第三個想殺死你,但聰明的你卻完全料到了——你一定是料到了,要不然你整個事件的計劃不會如此周全。雖然你知道了卡爾文的陰謀,但卻裝作不知內(nèi)情的樣子,而且還為卡爾文完成他的計劃做了不少事。事實上,我認為卡爾文的殺人計劃,除了最后準備殺你之外,全是由你來制定的,因為后來案子里的一些疑點都表明了卡爾文殺前兩人實際上全是為了給你殺卡爾文作一個鋪墊(這個我待會兒再提)。我想,那時卡爾文正在暗自高興,以為利用你為自己做了不少。但事實恰好相反,其實卡爾文是被你利用了,他殺死阿特金斯和貝洛克,看似是為了達到他自己的目的,實際上卻也是在建筑自己的墳?zāi)埂K跉⒘四莾扇酥惺褂昧四銥樗麛M定的手法,而這手法他一直認為是你出于一個‘同謀者’的角度和立場來制定的,他認為你考慮的是他的利益,但你卻心懷鬼胎。你清楚,他的殺人過程其實是你那‘不在場證明’成立的必要前提。我不知道具體的原因是什么,但我總覺得,科爾曼,你似乎有什么把柄落在卡爾文手里,所以卡爾文他一直以為他以這個把柄完全地控制了你,但實際上你卻在暗地里將卡爾文的一舉一動完全掌握在自己手里了。

“關(guān)于這個把柄,我有一個推測。從卡爾文最初擬定的殺人計劃來看,他似乎在為瑟斯頓·阿特金斯復(fù)仇。我確信二十年前瑟斯頓·阿特金斯是被謀殺的,而兇手正是他的兒子伯特倫·阿特金斯。但在當年,伯特倫卻有兩個人為他提供案發(fā)時的不在現(xiàn)場的偽證,其中一人便是在‘謀殺B計劃’中被害的奧爾登·貝洛克,而另一個作偽證的人應(yīng)該和科爾曼有很大的關(guān)系吧,所以知道事件真相的卡爾文對這三個人一定懷著極大的仇恨。而卡爾文因為某種原因無法對那另一個作偽證的人做出報復(fù),于是他將仇恨轉(zhuǎn)移到了科爾曼身上。而科爾曼呢,也害怕這個和自己的密切關(guān)系的、作了偽證的人的秘密被曝光,所以才在表面上對卡爾文屈從。而從這時開始,科爾曼已對卡爾文抱有了殺意,只要卡爾文不死,秘密就有被曝光的可能。

“我們再回到案件發(fā)展的這條主線上來。卡爾文本來是想殺死伯特倫·阿特金斯、奧爾登·貝洛克和韋爾登·科爾曼的。他的復(fù)仇心十分強烈,也有去殺人的膽量,但是卻沒有犯罪的經(jīng)驗。他如果盲目地殺人,一定不久就會被警方發(fā)現(xiàn)的。就在這時,他想到了身為警士人員的科爾曼。他想通過要挾科爾曼的形式來了解警方的動向,同時也可以從科爾曼那里學到了一些反偵查的東西,而且最后如果將科爾曼殺掉,既滅了口,又復(fù)了仇,豈不一舉多得?而科爾曼也正是利用了卡爾文的這種心理,讓卡爾文以為自己是被迫跟他合作的,而事實上卡爾文卻在毫不猶豫地執(zhí)行著科爾曼自己的殺人計劃。”

“科爾曼居然這么會利用別人的心理!”我不禁喊出了一句。

“心理……這一系列案件從頭至尾都充滿了心理的元素,從最初的貝洛克被綁架開始……”吉爾特稍微停頓了片刻后繼續(xù)說道,“科爾曼建議卡爾文綁架貝洛克,他對卡爾文說,這樣可以很有效地引誘伯特倫·阿特金斯自投羅網(wǎng),之后,操縱那兩人的性命就很容易了。卡爾文當時認為這個計劃很不錯,于是他和科爾曼制定好了綁架和殺人的計劃——這其中也包括在阿特金斯被殺的公寓群弄好房子,并弄一臺出租車。

“然后,綁架開始按計劃進行了。接著便是向伯特倫·阿特金斯勒索。在勒索時,你將警方如何監(jiān)控阿特金斯的行動告訴了卡爾文,于是卡爾文向警方提出了警告,從而使監(jiān)控行動不得不撤消。而這些,都在科爾曼的計劃之內(nèi)。

“接著,到了三天前,也就是12月12日那天,你成功地讓卡爾文按計劃把阿特金斯從希伯大飯店拐走了。你料想我們當時一定會去追的,于是你就可以很自然地與我們待在一起了。表面上你是隨我們一起去追趕綁匪,而實際上卻是故意與我們待在一起,以確立你的不在場證明。而在卡爾文殺貝洛克時,你卻裝作等待線索,與我們一起待在了警暑。這樣,你在不經(jīng)意間留下了兩個完美的不在場證明。

“同時呢,你清楚,只要讓人們認為三件命案的兇手是同一個人,那么擁有兩個不在場證明的你,就算是殺了卡爾文,也不會遭受懷疑。而事實上你也從一開始就將我們的心理誘導到兇手是同一個人這一點上了。你用非常高明的手法使我們陷入了你設(shè)下的心理陷阱。

“我一直覺得很奇怪,兇手為什么要在地板上寫下‘謀殺A計劃’、‘謀殺B計劃’、‘謀殺C計劃’,并且還寄來了一封恐嚇信,而恐嚇信上的兇手居然還親手寫下了謀殺ABC計劃這些短語。為什么?只是單純地為了渲染自己的憤怒情緒嗎?另外,兇手為什么還要特意在兇案現(xiàn)場清晰地留下自己的腳印,并保留了被害者的腳印?他完全可以清理掉這些痕跡的,但相反地,兇手卻似乎故意在強調(diào)自己的存在。

“故意地強調(diào)自己的存在,這不正是科爾曼所期望的嗎?科爾曼,你對驗尸十分在行,對犯罪痕跡的鑒定當然也是比較精通了,所以你很可能發(fā)現(xiàn)了卡爾文走路的步伐十分獨特。而這點對你來說,真是理想的利用工具。科爾曼,你建議卡爾文事先在命案現(xiàn)場寫下謀殺ABC計劃之類的字并寄來了一封恐嚇信,然后你又建議他在殺人時穿上那雙左腳跟有獨特磨痕的鞋。但他為什么會同意穿那雙鞋呢?是不是有什么象征意義呢?”

“那雙鞋是瑟斯頓·阿特金斯的。”諾克斯警官低聲說道,“我以前其實與瑟斯頓·阿特金斯先生有著不錯的交情,而他曾還對我提起過那雙有著特殊意義的鞋。他對我開玩笑地說:‘我要是穿著這雙鞋去犯罪,你們一定很容易就會發(fā)現(xiàn)吧。’如今,當見到阿特金斯家的‘ABC詛咒’再次‘復(fù)活’以及那瑟斯頓遺物的痕跡時,我像被當頭打了一棒。我的直覺對我說,二十年前的那個自殺案件有問題!”

“啊,我明白了!”吉爾伯特恍然大悟,“卡爾文之所以同意在現(xiàn)場留下字和鞋印,是因為他認為這樣做,可以讓警方發(fā)覺,這個案子與二十年前的案子有關(guān)聯(lián),從而讓警方開始重新調(diào)查二十年前的那件事。在卡爾文看來,復(fù)仇只是殺人的一個目的,另一個目的則是引起警方的注意,促使警方再去調(diào)查瑟斯頓·阿特金斯自殺事件的真相。所以他寧愿留下鞋印,甚至是自己的的筆跡。不過留下也沒關(guān)系,普通人是不會注意到他走路的步伐的,而且我看到克蘭是用電腦寫報道的,所以我想卡爾文大概平常也主要用電腦寫東西,因而別人也不會對他的筆跡有很深的印象。而科爾曼呢,你卻再次利用了卡爾文的這種心理,逐步地完成著自己的詭計。

“科爾曼,你讓卡爾文在第一、二個命案現(xiàn)場留下了字跡,并讓他寄來了一封恐嚇信(信上也有字跡),而這三處經(jīng)專家鑒定,是同一人寫的(我們現(xiàn)在知道,都是卡爾文寫的),這使我們在心理上初步形成了一個印象——兇手是一個人。接著,你讓卡爾文留下的鞋印的證據(jù)又擺在我們面前了,而且你讓卡爾文故意將被害者的鞋印又保留在了現(xiàn)場,這不就等于明白地暗示我們哪個才是兇手的鞋印。根據(jù)專家的判斷,前兩面件案子兇手的鞋子和步伐特征完全一樣,而且殺人的手法也一樣,于是我們便更加確定兇手絕對是一個人。然而到第三宗命案前,我們的判斷也還是正確的。

“好,下面到事件的重點了。到了第三宗命案,你準備殺卡爾文了。我想你們兩人在昨天(12月14日)下午約好在第三件命案現(xiàn)場附近見面,卡爾文是想趁此機會在你不注意的時候殺了你。而科爾曼,你當然注意到了這一點,我想你事先對卡爾文為你準備的那個‘現(xiàn)場’,也就是卡爾文陳尸的那個倉庫做過詳細的調(diào)查,然后,你開始了行動。

“你們在那僻靜的地方會面了,這個地方可能就是那倉庫的門口。我想你一到那里,就將你的槍亮了出來,指向卡爾文,只有這樣,卡爾文才會屈服于你。卡爾文當時一定驚呆了,而你卻奸笑著,從卡爾文手里奪過了他原本為你準備的作為兇器的刀,然后你用槍逼著卡爾文從倉庫的門口向那地上寫著‘謀殺C計劃’的地方走去,那里放著椅子和繩子。對于卡爾文來說,這是一段通向地獄的路。而你手里握著槍,緊跟著卡爾文,小心地走著。此時,卡爾文穿著瑟斯頓·阿特金斯那特殊的遺物,邁著他那與眾不同的步伐。而科爾曼,你卻穿著一雙嶄新的鞋,邁著普通的步子——而事后我們來到現(xiàn)場時,看到從倉庫門口到陳尸地點之間有兩組步伐,其中一組無論從鞋的紋路還是步伐特征來看,都和第一、二宗命案現(xiàn)場兇手的一模一樣,于是我們從心理上便認為這個案子的兇手和前兩件命案的兇手是同一人,況且那‘謀殺C計劃’的筆跡和以前兇手的筆跡一樣。其實這本來是卡爾文事先為科爾曼準備的,但他萬萬沒有想到那反而成了他自己的殉葬品。由此,我們便深信不疑地認為三件命案的兇手一定是同一個人了。現(xiàn)在想起來,那故意留下的字跡和足跡完全是對我們的一種心理暗示。它給我們留下了一種‘符合這個筆跡和足跡的人就是兇手’這樣一種強烈的心理刻印!然而你的計劃是那樣的周密,你怕我們發(fā)現(xiàn)那些痕跡,帶著心理暗示的痕跡,你想讓我們一心一意地認為那只是一種兇手用來宣泄憤怒的象征,于是你要卡爾文每殺一個人時,都在現(xiàn)場留下來一個象征被害人的有很強烈刺激的東西。卡爾文之所以照做,我想是因為你騙他說如果留下那些強刺激的東西,就能更大地引起媒體輿論的關(guān)注。警方也會承受更大的壓力,由此便會更多地去調(diào)查二十年前的事。于是卡爾文準備了伯特倫·阿特金斯喜歡的《命運交響曲》留在第一個現(xiàn)場,奧爾登·貝洛克喜歡的印度香味留在了第二個現(xiàn)場。這些毫無意義的東西被子我們認為是一種象征,而我們也很自然地認為那字跡以及鞋印也只是一種象征罷了,沒有去細想它們的深刻涵義。這樣,你在心理上成功地混淆了我們的視線。而這時,你卻遇到了一個麻煩,那就是卡爾文也為你準備了一件東西。科爾曼,你不是喜歡美術(shù)嗎?卡爾文為你準備了一幅瑟斯頓·阿特金斯先生的畫(這點你應(yīng)該事先調(diào)查到了),并貼在了現(xiàn)場。而你并不清楚卡爾文是否喜歡美術(shù)。如果他不喜歡,那么殺了他后,現(xiàn)場卻反而留下了那幅畫,這不是和前兩次的殺人手法有出入了嗎?為了不引起我們懷疑,你為我們準備了另一個心理詭計。這個我等下會提,讓我們接著回到卡爾文被殺前的那個場景……”

此刻,大家都屏住了呼吸,仿佛都失去了身體上的其他知覺,只是入神地聽著吉爾伯特的敘述和分析。

“科爾曼將卡爾文逼到他將陳尸的地點以后,于是命令卡爾文去將那逃跑時要用的窗戶打開。這時科爾曼拿著槍,也站在即將陳尸的‘謀殺C計劃’旁,此刻他扮演的是被害者卡爾文的鞋印,所以他自己不能到處走動。而這時身為兇手應(yīng)該做的事,留下的鞋印,則全是由卡爾文被迫代理的。科爾曼已完全掌握了卡爾文的命運。在逼卡爾文做完該做的事后,科爾曼又把卡爾文叫到了跟前,在他毫無抵抗能力的情況下,將他綁在了那張椅子上,然后……”吉爾伯特說到這里,故意停頓了一下,他的語氣也開始激動了起來,“科爾曼,然后……你將刀子捅進了卡爾文的胸膛……卡爾文的頭低了下去,你立即將自己那嶄新的皮鞋與卡爾文的鞋對調(diào)。你為了逃避警犬馬克的嗅覺,不在鞋上留下自己的氣味,特意事先穿了一雙新鞋,而且你在穿的同時為了不留下汗液之類的證據(jù),一定在腳上罩了好幾套襪子或者塑料袋之類的東西,在鞋里也一定噴了可以干擾警犬嗅覺的物質(zhì)。引起我察覺這件事是在發(fā)現(xiàn)卡爾文的尸體時,他那腳上嶄新的皮鞋。這不是有點奇怪嗎?卡爾文是個記者,這幾天總在不停地奔波,他的鞋子肯定是沾滿了灰塵的,怎么可能那么嶄新?于是我那時便開始懷疑,是不是有人給卡爾文換過鞋子了。

“你捅了卡爾文一刀后,以為他已經(jīng)死了。于是你打算離開倉庫。這時你從窗子那里跳了出去。我曾想不明白,為什么兇手不從倉庫的門出去呢,那樣不是更安全嗎?一開始這個問題我怎么樣也想不明白,于是我打算從另外一個角度去思索這個問題,是不是兇手無法從門那里出去呢?也就是說,兇手無法從陳尸的地方達到門口,而他卻可以從窗戶出去。從陳尸地點到窗戶之間與到門口之間一定存在著某種區(qū)別,這區(qū)別迫使兇手只能選擇到窗戶的這段路程,這段看似危險性更大的路程。而這區(qū)別我找了好久,發(fā)現(xiàn)只有一個,那就是……”

“距離!”格倫情不自禁地叫了出來,“從陳尸地點到門口要比到窗戶的距離遠得多!”

“遠有什么關(guān)系,他不是一樣可以走過去嗎……等等,難道說……”諾克斯警話剛說到一半,臉色馬上變了。

“警官,我想你也明白了吧。”吉爾伯特笑了笑說,“科爾曼當時是無法走到門口去的。他雖然穿著卡爾文的鞋,但卻不具備卡爾文那特殊的步伐特征。他如果從陳尸的地方走到倉庫門口,那么在那過程中留下的與兇手鞋子紋路相同步伐卻不同的鞋印,便會將他這精心設(shè)計的陰謀自行揭穿了。所以科爾曼選擇了從窗子出去。盡管這有點危險,但也無奈,總比計謀被拆穿要好。科爾曼一定事先調(diào)查到了卡爾文寫的‘謀殺C計劃’的位置(即會要陳尸的地點)離某一扇窗子很近,于是便想到了這一點。科爾曼如果從窗子出去的話,便不會將換鞋后的步伐問題暴露了。因為我們判斷步伐的特征,都是從一連串的腳印中取出連續(xù)的幾個,根據(jù)這些連續(xù)腳印之間的相互位置關(guān)系來分析。而科爾曼從陳尸的地方有右腳支撐起跳,左腳踩上窗臺,接著又跳了出去并用右腳著地。由此,科爾曼逃離的路線上只會留下三個獨立的鞋印:尸體和窗子之間右腳支撐時的鞋印,左腳踩上窗臺的鞋印,以及跳出倉庫外時右腳著地的鞋印,而在倉庫外科爾曼逃跑時的其他痕跡已被當時的雨水沖掉了。這樣一來,由于這三個鞋印位置相對獨立,周圍沒有任何其他的鞋印可以供作參考來進行相對的位置分析,那當然,步伐特征也就無法判斷了。但由于你在整個案子中精心的心理誘導,使我們?nèi)匀粓孕糯┲请p瑟斯頓·阿特金斯遺物進來的和穿著它出去的是同一個人——兇手!”

“原來是這樣!科爾曼的計劃真細致得讓人害怕!”我不能自已地失聲感嘆,同時望了一眼科爾曼。此時,科爾曼還在不停的顫抖著,眼神里還多出了一絲絕望。

“當科爾曼出了倉庫后,他在現(xiàn)場的工作還沒有完成。”吉爾伯特也看了看科爾曼一眼,繼續(xù)說道:“他由于某種原因從窗戶里出來后又繞到了倉庫的門口,再次進入了倉庫。”

“荒謬!……你……你知道你現(xiàn)在……說的……是多……多么荒謬嗎……”科爾曼用顫抖的聲音怒吼著,但他的聲音里明顯地透露出底氣不足的味道。

“我絕對沒有信口雌黃!”吉爾伯特用手推了推眼鏡,一本正經(jīng)地說,“當時有三個原因使你這么做:第一,我說過,現(xiàn)場曾貼了幅油畫,而你認為這畫和死者卡爾文可能并不搭配,你想換掉它;第二,你總覺得那幅畫是卡爾文開始為你而準備的,因此自己和這幅畫有很大的關(guān)聯(lián),你出于做賊心虛的心理,也不希望這畫留在現(xiàn)場;第三,這是最重要的一點,也是你最主要的目的,那就是你在現(xiàn)場一定留下了一些足以折穿你‘顛倒兇手身份’的鞋印(比如你換穿卡爾文的鞋后,又不得以地走了幾步所留下的鞋印),你想將這些鞋印(我暫且稱這些鞋印為F)處理掉。最終,你回到倉庫時,成功地將這三個目的達到了,而且用了一種十分精妙的手法,再次地讓我們陷入了你的另一個心理詭計——這就是制造一個‘神秘第三者’進入的假象。”

“什么?假象?你的意思是說,并沒有一個‘第三者’進入過現(xiàn)場?……吉爾伯特,你在昨天分析有第三個人進入現(xiàn)場時的那番推理不是很有道理嗎?”諾克斯警官不解地問道。

“但事實的確是沒有‘第三者’進入過。這個‘神秘的第三者’也根本不存在……”吉爾伯特不由得嘆了口氣,“是啊,我當時的推理完全錯了,我完全中了科爾曼的心理圈套了……

“其實事實和我當時推理的完全相反。我當時完全相信了自己推理出的什么‘調(diào)包’、‘被裁的紙’、‘擦痕路線’之類的結(jié)論,完全沒有冷靜下來好好想想,如果真的像我所說的有一個‘神秘第三者’,他為何要千方百計地掩飾自己的足跡和調(diào)包的事呢?如果是為了幫兇手掩飾罪證,他故意暴露出自己的存在反而會擾亂警方的視線,使案件更復(fù)雜化;如果他是為了掩蓋自己的身份,那就更說不通了,因為僅根據(jù)足跡和調(diào)包的事實警方是根本無法鎖定具體的嫌疑人,他過于復(fù)雜地去裁紙、調(diào)包、制造擦痕路線只會拖延自己在現(xiàn)場逗留的時間,使自己增大被發(fā)現(xiàn)的危險(如果真的是‘第三者’,他就不知道什么時候警方會去發(fā)現(xiàn)尸體)。仔細想了這些之后,便可發(fā)覺我昨天的那番推理其實是站不住腳的。

“那么事實是什么呢?既然我昨天的那推理出現(xiàn)了問題,這不正表明事實其實是與我的推理相悖嗎——我曾推理有‘第三者’進入,那事實就必然是沒有了——這完全是兇手科爾曼制造出的假象。

“根據(jù)我們現(xiàn)在掌握的事實,我們不難想象出科爾曼當時做了些什么:他從窗子跳出來后,又回到倉庫門口,然后他又用手提著重物走進了倉庫。他故意繞了些彎路,邁著很大的步子走向那原來貼著畫的墻壁(也就是后來貼‘死神的怒火在ABC的詛咒中燃燒’的地方),接著他又將事先裁好的紙與畫調(diào)了包,然后又踩著進來時的鞋印返回。在返回時,他一邊走一邊用重物斷斷續(xù)續(xù)地在地上留下擦痕,一來把自己來和去時的足跡消除,最重要的是將那些我前面提到的鞋印F一起處理掉,同時這也是誘導我去推理有‘第三者’進入的一條‘線索’。

“現(xiàn)在大家知道科爾曼的高明之處了吧!他巧妙地利用制造‘神秘第三者’的手法達到了自己的目的。而且他在制造這個假象時并沒有直接留下很明顯的‘第三者’的線索,而是留下‘被裁過的紙’、‘擦痕路線’這樣的模糊線索,讓我去推理。而我又確實按照他誘導的方向沾沾自喜地進行了一番推理,完全忽略了‘擦痕路線’中含有鞋印F這樣一個重要的事實。我的推理完全是他事先計算到了的。他了解我當時心里的想法,這‘神秘第三者’并不是由線索直接看到的,而是由我巧妙地推理演繹得出的,這結(jié)論是那么符合事實和邏輯,怎么會錯呢?人在得出了與事情表面相似的推論時往往很容易就相信這種推論。科爾曼就是利用了我的這種心理,讓我落入了他的圈套,朝著他預(yù)計的方向去分析和思考……”

“吉爾伯特,要是你當時沒做出科爾曼預(yù)想的推理呢?”諾克斯警官問。

“那么科爾曼會扮演我的角色,自己裝模作樣地做出那樣的推理。”

“我有一點不明白,吉爾伯特。”格倫若有所思的問,“科爾曼為什么要從窗戶跳出來,繞到門口,進去‘調(diào)包’又出來呢?這不是很麻煩嗎?如果直接在殺了卡爾文后去‘調(diào)包’,再在重物擦痕的掩飾下退出倉庫,這樣不是更好嗎?這樣也免去了從窗戶跳出去這一道帶有很大危險性的‘工序’。”

“看起來似乎你說的完全正確,格倫。但你想想,”吉爾伯特用手指在耳旁繞了幾個圓,做出要我們思考的手勢,“首先,科爾曼不可能在殺死卡爾文之前強迫卡爾文去把畫換掉,因為卡爾文當時是‘扮演’著我們所認為的‘兇手’鞋印的角色,如果他去換的話這會造成‘兇手將墻上的東西調(diào)換過’的痕跡,而這顯然是違反常理的,因為現(xiàn)場應(yīng)該是兇手事先布置好了的。所以要將畫換掉,只能制造事后有人‘調(diào)包’的假象。另外,如果照格倫剛才所說的科爾曼不跳窗出來而直接去‘調(diào)包’的話,那他必須要從陳尸的地方走到那貼著畫的墻壁,這時他穿著從卡爾文身上換下的鞋,他必然會在這之間留下鞋印,而這鞋印一定要處理掉(用重物磨擦的方法)。但這樣一來我們事后就必然發(fā)現(xiàn)在尸體和那墻壁之間也會存在一條‘擦痕路線’,這不是很令人懷疑嗎?如果這擦痕是‘第三者’造成的話,那‘第三者’為什么會到過尸體旁呢?而且在陳尸和墻壁之間有擦痕,便可能使我們還沒作出‘第三者’的推理之前就產(chǎn)生這是兇手‘調(diào)包’的印象。除此之外,他如果那么做,現(xiàn)場就沒有明顯的‘兇手逃走時的鞋印’了,這也會讓我們有所懷疑。科爾曼為了使自己的詭計更加完備,才使用了跳窗出去,再從門口回來的方法。”

“他的計劃竟然如此細致周詳!”我感嘆道。

吉爾伯特看了看我,點點頭說:“是啊,是很細致周詳,但科爾曼這畢竟是頭一次殺人,我想他當時一定相當激動和緊張,以致于當時那刀子并沒有將卡爾文當場殺死,而你當時卻也沒有發(fā)覺,這為卡爾文在你走后留下‘死者留言’創(chuàng)造了條件。當然,除了緊張之外,還因為你是左撇子,當時從卡爾文正面捅向他心臟的時候,便不自覺地將刀子捅歪了。”

“但我們看到平常科爾曼不是慣用右手嗎?”格倫反問道。

“好吧,我們先做個實驗吧……查理,我現(xiàn)在給你一支筆和一張紙,你用左手在紙上快速地寫下‘murder’這個詞。記住要快,而且就算寫錯了一個字母既不要改正也不要多想,繼續(xù)寫下去就行了。”

我接過紙和筆,深吸了一口氣。我不知道吉爾伯特要我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但我明白,此刻,我背負著去揭露一個犯罪事實的責任。

我是慣用右手的,用左手來寫字很不習慣,在按吉爾伯特要求去做的同時,紙上留下了一個筆法幼稚的‘murber’。我很不好意思,當時沒有多想,寫得太快,將‘d’寫反了,結(jié)果倒像個‘b’了。

沒想到吉爾伯特卻對這個結(jié)果相當滿意。這時他又拿出了兩張紙。一張是當時克蘭口述科爾曼記錄的卡爾文好友名單,另一張則是國家警署調(diào)查的卡爾文好友的名單。

“當時,克蘭在回憶卡爾文的好友名單時,我請科爾曼快速地記下了那些名字。科爾曼當時寫得很快,就像剛才查理一樣,而且他用了右手。在他寫完后,我看著他寫完的那一串名字,覺得有一個很奇怪——‘Seth Lames’?‘Lames’?這個姓好像很少見,但我也沒太在意。可是,后來看到警方的調(diào)查報告后,我卻發(fā)現(xiàn)報告上寫的是‘Seth James’,而不是‘Lames’!警方的調(diào)查被確定是無誤的,看來一定是科爾曼寫錯了,但他怎么會把‘J’寫成‘L’呢?原理和查理剛犯的錯誤一樣。慣用右手的人在用左手寫字時會不經(jīng)意的將一些字寫反,就像查理將‘d’寫成了‘b’一樣。而科爾曼當時用右手將‘J’寫成了‘L’,不就說明他其實慣用左手,在我們面前卻故意用右手,然而又不經(jīng)意地將‘J’寫反了嗎?由于他當時的字比較潦草,我們也沒太在意,誤認為是‘L’了!”

“原來如此!”我、格倫、諾克斯警官不約而同地說道。

“我們再看看科爾曼接下來做了些什么。”吉爾伯特緩了緩氣,說,“科爾曼在‘調(diào)包’之后,離開了殺人現(xiàn)場,然后迅速地回到了警署。在回警署前,他還先將‘調(diào)包’下來的那幅畫送到了弗蘭克斯畫廊(至于他為什么做我還不清楚)。接著他回到了警署。這時,或許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令他十分不安的事,那就是他突然意識到卡爾文當時可能沒有立刻死亡,卡爾文可能會在現(xiàn)場留下關(guān)于他的線索!但這時科爾曼已經(jīng)身在警署,再到格林大街倉庫的現(xiàn)場一個來回需要兩個多小時,再說如果他回來后又馬上出去兩個多小時,可能會讓我們感到有點奇怪,而且再回到現(xiàn)場的話也有可能破壞現(xiàn)場精心設(shè)計的那些痕跡。萬分焦慮的他此時想到了一個辦法,那就是當時建議我們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吉爾伯特,你的意思是什么?”諾克斯警官有點被弄糊涂了。

“為了解釋諾克斯警官的這個疑問,請先看看我所整理的整個案件疑點列表中的第一條。在第一條中我曾說過,兇手很奇怪,在通知我們卡爾文死亡時不是打電話到警署,而是打到了諾克斯警官的手機上,這說明什么?說明兇手不想要警署里的其他人發(fā)現(xiàn)尸體,而是希望我們當時的一行人去發(fā)現(xiàn)尸體。既然兇手希望是我們一行人去發(fā)現(xiàn)尸體,那么這個兇手一定知道當時我們一行人與其他警務(wù)人員分離了的人,也就是預(yù)計到我們一定會外出的人。而這個人一定就在我們一行之中,也就是我、查理、格倫、諾克斯警官和科爾曼當中(我當時還不能確定提出出去倡議的科爾曼就是兇手,因為他也可能剛好替兇手把那倡議說出來了)。”

“等等,吉爾伯特,你這一提我倒想起來了,兇手如果是我們中的一個,那當時兇手打電話來時,我們中除了警官誰也沒有用過電話啊?而警官通話時我們也從聽筒里聽到了兇手用變聲器處理的聲音啊,所以警官也不可能是兇手。大家都不可能啊!”格倫問道。

“這正是兇手給我們設(shè)下的另一個不在場證明的詭計。我們當時在聽筒里聽到的那個聲音其實是電話答錄機里事先錄下的。兇手事先在自己的一部電話的電話答錄機里錄下了那段話,而且在最后還錄下了電話掛斷時的‘嘟嘟嘟’聲,然后再將電話調(diào)成一接到來電就馬上切入答錄機的模式。接著在昨天,這個兇手在拿到警官手機的時候,偷偷在警官的手機上拔了自己那部帶有答錄機的電話的號碼,爾后我們便聽到了那個所謂的兇手的聲音。我們清楚,警官在從科爾曼手里接過電話后馬上就聽了,根本沒有按電話號碼的動作,所以兇手自然就是另一個接觸過警官電話的人——科爾曼了(不過我在當時因為對科爾曼很信任,并沒有察覺到這一點,直到后來看到卡爾文的‘死者留言’之后才注意到)。科爾曼,你事先買了一個和警官一模一樣的手機,調(diào)成和警官一樣的鈴聲。你事先料到了你提議出去走走時警官會說去打保齡球,而打球時他會把裝有手機的外套脫下。于是,你伺機在我們打球時坐到警官放衣服的椅子旁,秘密地將警官手機的鈴聲調(diào)成了靜音,然后向警官手機打了一通電話,接著你悄悄地把手機伸到了警官外套里將他的手機接通,過了幾十秒后掛斷,再將鈴聲調(diào)了回來。這樣,警官手機里便留下了來電記錄(當然,這個來電的號碼可能你通過非法途徑弄來的,透露不了你的身份)。而后,你馬上用自己的另一部手機向自己的警官同型號的那部手機上打了一通電話。于是,鈴聲響了,警官誤認為是他自己的來電,自然會要坐在他衣服旁邊的你代他接。你拿出了警官的手機,趁大家不注意,拔通了那部帶有答錄機留言電話的號碼,再適時斷掉自己手機的鈴聲,這樣,我們便聽到了兇手的聲音。現(xiàn)在我們知道為什么兇手在殺完人后過兩個半小時才打來電話,因為科爾曼,你在制造這電話時必須要從殺人現(xiàn)場花不少時間趕回來,并與我們待在一起,這樣這個不在場證明才能成立,同時要耐著性子等著與我們一同外出。為什么要外出?因為我們外出時就沒有和法醫(yī)以及其他監(jiān)視人員在一起了,這樣我們接到電話直赴現(xiàn)場后便會由你科爾曼去驗尸了,你就有機會趁驗尸之機去銷毀一些證據(jù)了。

“你的確銷毀了一些證據(jù)。你和我們到現(xiàn)場時一定大吃一驚。現(xiàn)場的地上散落著不少的稿紙,而卡爾文居然連椅子一起倒在了地上。你當時一定立刻明白了卡爾文留下了你是兇手的線索,但你不知道那具體是什么。然后你去驗尸了,當時你故意背對著我們,緊張地搜索著卡爾文周圍是否有什么特殊的東西。終于,你看到了卡爾文壓在身下的紙,紙有一半壓在了尸體下,一半露了出來,下方露出‘國家警署’幾個字。你馬上明白了這是怎么一回事,你急于想銷毀它。但如果將它抽出來就必須先將尸體挪動才行,這動作幅度太大了,會引起在場的我們的懷疑。于是在萬般無奈情況下,你打算把印有‘國家警署’的那半面撕掉。而撕紙是會發(fā)出聲音的,所以你當時故意大聲喊了一句,‘快來看’,同時你迅速地將那半面稿紙撕了下來,揉在了手里。就這樣,撕紙的聲音被你的叫喊聲巧妙地掩蓋了過去。然后,你在趁我們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將那半張紙銷毀了。”

吉爾伯特這時停住了話語,像松了口氣似的。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輕聲地說道:“關(guān)于科爾曼的犯罪事實我已經(jīng)全部講完了。關(guān)于犯罪證據(jù),我在電信局拿到了昨天諾克斯警官手機的通迅記錄,上面明確地寫著在昨天(12月14日)的十七點二十九分時警官的手機曾有呼出的記錄。而我們知道,當時警官在‘接’那通‘兇手’的電話的先后幾分鐘內(nèi),根本沒用手機向外打過電話。因此那通電話一定是科爾曼在遞手機的時候打的。科爾曼,這便是你做出那通‘兇手電話’的證據(jù),也是你犯罪的罪證!”

吉爾伯特的敘述和分析已經(jīng)講完了,但是大家并沒有一種如釋重負之感。相反地,我們都不愿去接受這個現(xiàn)實,但卻也不得不去承認吉爾伯特那合情合理的一連串推理。此時,面對著既是朋友又是殺人兇手的科爾曼,我心如刀割,欲哭無淚。

科爾曼此時也停止了顫抖。他顯得異常的平靜,口里不停地小聲念叨著:“一切都結(jié)束了……”

是啊,一切都結(jié)束了……

真的都結(jié)束了嗎?我有一絲的懷疑。或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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