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查理一世:內戰之火與英國王權變革(1625—1649)
- (英)琳達·德·萊爾
- 16861字
- 2022-05-26 14:48:11
第六章 白金漢退場
“議會的危急時刻到了,”一位下院議員評論道,“議會是存是亡,這一次議會就會見分曉?!?a href="#jzyy_1_190" id="jz_190_1">[190] 1628年3月17日,議會開幕,查理警告他的議員們,如果他們不能為戰爭籌集經費,他就采取“其他手段”。[191]在荷蘭畫家丹尼爾·邁滕斯的畫里,查理身穿鑲金邊的巧克力色綢衣,表情堅毅。下院議員們很清楚,如果查理被迫動用緊急征稅權,議會就會面臨法國議會的命運。法國議會就是熟知的三級會議,曾在1614年提案減稅,而不是依國王的意愿增稅。于是,三級會議被解散了——之后再也沒有召開。距離法國國王停止召開三級會議,也已經過去了幾代人的時間。[192]查理依然承認與議會合作大有裨益,但他開始懷疑是否還有與議會合作的可能。
國王和議員兩方都急于達成和解。議會投票通過了一項為查理提供30萬英鎊的議案。作為交換,查理要適時地體察議員的“不滿之情”——這是傳統上國王與議會之間的舍與得。強制貸款、強制居民為士兵提供食宿,以及對平民動用軍事管制,查理承認這些行為全都是“不合法”的。不過,他堅持認為國王有權利無理由地拒絕保釋——正如他駁回了拒絕提供強制貸款的五位騎士的保釋請求。他說,有時候國王特權的使用對國家安全而言是必要的。上院的法官們表示同意。下院的議員們卻不同意,他們抗議說,查理宣稱自己“擁有高于王國法律和法規的主權”,這正在使他的臣民一步步淪為“奴隸”。[193]
議會起草了一份《權利請愿書》(A Petition of Right),闡明下院議員認為的國王的臣民應享有的正當自由。請愿書措辭謹慎,避免任何否定國王特權的詞語,只是促動查理做戰略性讓步。下院議員們將請愿書付梓后,國王與議會的全部爭論便公之于眾了。
在過去,主要由王室負責印刷出版政治文件。現在,議會內部的辯論內容則在各個地區印刷和發行。有六份描述下院關于臣民自由的觀點被單獨帶到了布里斯托。《權利請愿書》的出版進一步推動了事件的發展。實際上,下院議員們是揣著憲法章程計劃去鄉下的,如果查理不接受,他們就發動民眾暴動加以威脅。查理憤怒地指責“議會的某些議員被民眾的掌聲蒙蔽了雙眼”,企圖“摧毀我們公正的至高無上的君主權力”。不管怎樣,6月7日,他同意了請愿書。
不過,查理在另一件事上沒有屈服。
議員們發表了一份名為“抗議書”的申辯書,要求將白金漢公爵撤職。查理則認為軍事失敗的原因在于臣民不服從命令,在于議會在國家危亡之際拒絕提供戰爭經費。抗議書則指出,應該追究政府無能和“教皇制”的責任。有人擔心,最近的宗教和政府層面的革新和改革威脅到了教會、議會和法律,并暗示這些才是導致內政外交災難的原因,甚至“一時間內我們的信仰幾乎在基督教世界消失殆盡”[194]。對此,查理的回應是命令下院不要干涉與其無關的事務——國王有權選擇自己的廷臣和顧問。
查理回答完畢后,隨之而來的是“在這樣的會議中罕見的激情場面”。有哭泣聲、喊叫聲,甚至還有更過分的瘋狂控訴。一位下院議員稱白金漢公爵密謀把國王從王座“趕下去”,將王座據為己有。另一項指控說白金漢公爵“把我們的全部商鋪和堡壘都弄到自己手里”,還讓“士兵們到處割我們的喉嚨”。[195]隨著這些言論在英格蘭的傳播,民眾對白金漢公爵的怨恨情緒一觸即發。諷刺詩和民謠甚至指責他與魔鬼結盟。一首詩夸張地說他用黑魔法“毒害這片土地上的君主”——詹姆士一世,卻能全身而退。[196]他的占星師約翰·拉姆(John Lambe)也被說成是他的“密友”——類似女巫的助手,最早在伊麗莎白女王時期密友的這一身份為人所知。
一場真實的謀殺隨之而來。
6月13日,拉姆在齊普賽街(Cheapside)遭到一個暴徒的襲擊,暴徒高喊著:“公爵的魔鬼!”拉姆在毆打中瞎了一只眼睛,幾天后就死去了。很快,一首歌謠里的唱詞警告:
讓查理和喬治做他們能做的事,
公爵應該像拉姆醫生那樣去死。
白金漢公爵要求伸張正義。倫敦城的執法部門并沒有盡職盡責,雖然宮廷法官的兩個仆人目睹了謀殺,并且一清二楚兇手是誰。[197]查理本可以將事件擴大化,隨后有人主張他原本應該處決濫用私刑的暴徒魁首,以儆效尤。但他的注意力轉到了別處。1628年6月26日,議會夏季休會,查理離開倫敦前往樸次茅斯,準備另派艦隊救援拉羅謝爾的胡格諾教徒。這座被圍困的城市生活條件令人瞠目,狗肉都成了奢侈品,人們只能用動物油脂煮皮革吃。
胡格諾教徒擔心如果他們投降,就會面臨波希米亞在白山之役后的命運。波希米亞人喪失了昔日在神圣羅馬帝國治下享有的特權,貴族被驅逐,財富被沒收,現在他們正被無情地再度天主教化。胡格諾教徒們絕望地等待著查理的艦隊和救援。
與此同時,亨麗埃塔·瑪麗亞秘密致信母后,請求她促成和平。她唯恐另一場災難很快會降臨在英格蘭和她丈夫身上。[198]
現年18歲的亨麗埃塔·瑪麗亞與查理過上了更加幸福的婚姻生活。人們談論著他們對彼此的愛。她仍然不喜歡白金漢公爵,態度一如既往,即便白金漢公爵送了一份不尋常的禮物討她歡心:一個8歲大的孩子,身材比例完美,但身高只有18英寸(約45厘米)。他被稱為杰弗里·赫德森(Jeffrey Hudson)。亨麗埃塔·瑪麗亞曾委托邁滕斯畫了好幾幅她和這個微型男孩的肖像畫,將之作為禮物送給海外的朋友和親戚。[199]我們不知道這其中是否有為瑪麗·德·美第奇定制的畫,但是王太后確實問女兒要過畫像,貝爾沃檔案中的一封信透露說,亨麗埃塔·瑪麗亞找機會送了母親一幅畫像。
亨麗埃塔·瑪麗亞提醒母親,畫像畫得很倉促,衣服畫得很糟糕。王后理應儀表得體。當時她最喜歡的夏裝是用被稱為“熱那亞斑貓”的波紋絲綢制成的,有白色、黑色和草綠色,裝飾著金線和銀線。[200]她求母親把畫像改一下,讓畫中的衣服“看上去更漂亮”——這樣來看,今天的我們對那些作品掛在各大博物館的大藝術家的態度,其實很值得玩味。[201]
就在這封信寄出后不久,亨麗埃塔·瑪麗亞收到了來自樸次茅斯的驚人消息。
白金漢公爵一直住在灰狗客棧(Greyhound Inn),8月23日,他收到情報,英格蘭的先遣隊已經解除了拉羅謝爾的困境。他高興得手舞足蹈起來。在飽嘗了一頓舒心的早餐后,他預訂了一輛馬車,去覲見住在鎮外的國王。白金漢甚至沒有來得及親吻妻子,懷有身孕的她正疲憊地躺在樓上的房間里。姑且不論他過去與詹姆士國王和露西·卡萊爾的關系究竟如何,他的婚姻其實是相當美滿的。
旅館已經擠滿了人,他走向大堂駐足跟一位上校說話。他們向對方行屈膝禮,一只腳邁向前。[202]白金漢公爵站直時,見一個人斜靠在上校一側低下去的肩上,緊接著猛遭了這個人一拳。“惡棍!”白金漢大叫,踉蹌地退后,從胸口上拔出了一把匕首。他試圖拔出佩劍回擊兇手,卻倒在了大堂的另一個貧民身上。他們又驚又嚇,把他抬到一張桌子上。
樓上,白金漢公爵的妻子聽到騷亂,馬上叫一個朋友到樓上開放走廊去看看怎么回事。這位朋友從走廊上看見白金漢公爵躺在桌上,周圍人頭攢動,他的臉朝上,鮮血從嘴里噴涌出來。[203]他還未滿36歲。
亨麗埃塔·瑪麗亞急忙寫信告訴瑪麗·德·美第奇,她剛剛得知“公爵死了”。她猜想,信件送達母親手里時,想必她也知道了白金漢公爵遇刺的消息,“但不了解具體的細節”。她告訴瑪麗·德·美第奇,他“是被匕首刺死的”。她當時的印象是他獨自一人面對兇手,而且事發突然,他只留下了一句“我要死了”,而那無情的殺手卻說這場謀殺“干得漂亮”[204]。
瑪麗·德·美第奇把信轉給黎塞留,希望他呈給路易看。“你看她現在的處境,”她說她的女兒,“多么值得同情”[205]。鑒于白金漢公爵不在了,瑪麗·德·美第奇希望她的孩子們能夠和平相處,彼此對戰中的王國能夠實現和平。
很快,刺殺白金漢的兇手身份得到確認,是一個在雷島戰役中負傷的滿腹牢騷的士兵,白金漢公爵還欠他80英鎊軍餉。被捕時他正躲在灰狗客棧的廚房。謀殺公爵逃跑時他遺失了一頂帽子,帽子里藏著幾頁議會要求罷黜白金漢公爵的請愿書。
信使低聲告知查理兇案時,他正在聆聽神的旨意。隨著恐懼逐漸蔓延,他“還是一動不動,表情沒有絲毫變化,直到禱告結束,他才猛地跑回房間,躺在床上,哀號慟哭”。[206]他的朋友死了,他有些后怕,兇手“離我這么近”,他也很可能用匕首對準我的胸口。更痛苦的是,查理不得不在夜里為白金漢公爵舉行葬禮,這樣,白金漢就可以不被打擾地在威斯敏斯特修道院下葬。
查理深切哀悼著白金漢公爵。這是他的朋友,“天性正直、坦誠、開明、大方、慷慨”,再加上“其他稟賦,這些使他成為國王的杰出寵臣”。查理將他葬在亨利七世的墓堂,這里原是留給王室的墓堂,鄰近他父親的墓穴,那位曾經深愛白金漢公爵的國王詹姆士一世。[207]
已經27歲的查理再也不需要導師了,不過,他也再沒有犯過這樣的錯誤——扶持一位如此強勢的、令人厭惡的寵臣。
白金漢公爵遇刺前想要帶給查理的消息被證實是假的。拉羅謝爾沒有解困,1628年10月,胡格諾教徒向路易十三投降。27000名被困人員中,只有8000人活了下來,據說他們又瘦又弱,看上去像幽靈。11月1日是萬圣節,路易進入港口。饑腸轆轆的居民跪在他行進的道路兩旁,哭喊著“國王萬歲”。前一天,主教堂舉行了凈化儀式,將其從新教教堂轉變為天主教教堂,“感恩贊”——一首天主教的贊美頌歌唱了起來。反宗教改革運動又一次贏了。
亨麗埃塔·瑪麗亞現在把愛傾注在她悲傷的丈夫身上。她還放下了與白金漢公爵之間的恩怨,親自看望他的遺孀和母親,向她們致哀。她自己的寵臣露西·卡萊爾,對于兇手曾是她情人的說法,并沒有為后人留下任何回應。這個夏天露西·卡萊爾感染天花差點兒死去,然而,她活了下來,身上奇跡般地沒有留下半點疤痕。有人一直勸王后在露西痊愈之前遠離她,但亨麗埃塔·瑪麗亞是第一個探望她的人,她的確準備為她甘冒生命的危險。[208]
露西在王后心中的地位,如今對卡萊爾家族而言比以往都更有價值。到了12月,露西的丈夫預測,“王后的影響力曾因白金漢公爵受寵而被遮蔽……如今將會閃耀它應有的光芒”。[209]露西因此成為權勢正在增強的王后所信賴的寵臣。
白金漢公爵主導宮廷的時代終結了,這意味著他人的機會來臨了。白金漢公爵一死,霍蘭伯爵亨利·里奇耐著性子勉強等了24小時之后,立馬寫信向查理討要公爵生前的一個職位。[210]很快,他被授予白金漢公爵生前擔任的御馬官一職,這一職務確保他可以隨時照料侍候在查理左右。其他人也滿心希望借著白金漢公爵的死,可以修復國王與下院議員之間破碎的關系。
只有上帝——或者說是上帝的職責——才能確保人們的希望不會落空。盡管一個可恨的仆人死了,但是另一個更具爭議的人物卻被提拔上來。在議會夏季休會期間,查理擢升臭名昭著的反加爾文宗神職人員理查德·蒙塔古為奇切斯特主教(Bishop of Chichester)。
查理打算利用教區的教堂來宣揚服從法律權威、推崇君權神授理論。他很清楚1625年以來的軍事失利損害了君主制,導致不服從和違逆這樣的墮落產生,因此才會發生議會拒絕幫助籌措戰款的事情。有些下院議員想“完全剝奪他的權力”,查理怒斥他們是“清教徒”“國王的敵人”和“共和分子”。[211]他不得不加倍地努力扭轉他們的反叛文化。
查理頒布了一項禁令,禁止布道和公開討論預定論教義,隨后指控了阿明尼烏教義。不過,查理頒布禁令只是因為擔心討論會擾亂公共秩序。有人認為,如果努力工作對拯救靈魂毫無價值的話,那不如隨心所欲地生活。查理在意的是信仰實踐而不是宗教理論。正如他的一位司鐸所說,“虔信即禮儀”。[212]
與加爾文宗的布道不同,查理重視固定姿勢,跪或站。教堂也逐漸被重新布置。木質的圣餐桌原來一直放在教堂中央,供教區居民舉行主晚餐,現在圣餐桌慢慢地被布置得如祭壇一般,擺在東向的窗下,由護欄圍著以營造敬畏感。[213]彩繪玻璃取代透明的窗玻璃,以提供有價值的宗教訓誡。在牛津林肯學院教堂新繪的東窗上,基督的臉換成了查理的臉:提示人們他是上帝在塵世的化身。詹姆士一世用語言推崇君權神授,查理則訴諸視覺效果。
有些教區居民歡迎這些改變。圣餐桌用護欄圍起來,就不會有人把帽子放在上面,這讓他們松了一口氣。他們也喜歡教堂的精美裝飾和新的宗教儀式。然而,其他人擔心用類似天主教的祭壇取代新教圣餐桌,只是將桌子用作祭壇的第一步,而且教堂里所有圖畫都是偶像崇拜。清教徒憤怒地反對“華美的圖畫,巴巴羅斯式的法衣,點燃過量的蠟燭,尤其是用各式音樂褻瀆這兩種圣禮——這些都是俗氣的誘惑和誘餌”。[214]
當查理試圖強行統一宗教儀式時,那些更加活躍地反對查理改造措施的清教徒在教會法庭受到了懲罰。虔信的“愛國派”貴族中庇護清教徒的人,為了對抗查理,密謀利用美洲殖民地作為反抗運動的基地。[215]不管怎樣,目前清教徒及其盟友都把議會作為運動的舞臺——宗教問題成為1629年1月議會重新召開時第一場論辯的焦點。
自伊麗莎白統治以來,下院對日益增長的教皇主義有很多不滿。不過據說,議員們對英國國教應該具備什么特質,從來沒有達成一致。大多數議員希望保留教會的加爾文宗特質;有些人則積極支持查理鼓勵的新教崇拜儀式;還有少數激進的議員想推進加爾文宗改革,從而廢除主教制。最后,因內斗而筋疲力盡的議員們又回到了至關重要的關稅問題上。
過去的兩百年中,噸稅和磅稅是國王終身享有的稅收。只有查理被拒絕享有這一權利?!皭蹏伞毕M^續剝奪查理的這一權利,以便讓他在財政上更加依賴議會。國王的支持者則擔心這樣下去王權會被架空,他們現在也有了名號——“保王黨”。議員之間的分歧形成了對立黨派,這是一個令人不安的發展趨勢——下院現場的激烈爭辯,隨時可能一觸即發。
* * *
1629年3月1日,9名“愛國派”議員在倫敦橋西邊的三吊車酒館的橋牌室聚會。[216]他們確信查理準備解散議會,這次可能要永久解散。五官深刻的29歲議員鄧齊爾·霍利斯(Denzil Holles)對同人說,身為議員,有責任讓選民相信“我們不會像散養在外的羊,而要向世人證明我們關心他們的安全”。其他人表示贊同。
翌日早晨,議會召開,9名議員準備實施計劃。
在宗教改革前,下院議事廳原本用作王室的小教堂。議員們坐在古老的唱詩班的隔間,改革后的議事廳增加了一圈馬蹄形樓座,仿若一個劇場。[217]小教堂哥特式高窗下是中心舞臺,站在那兒的是議長約翰·芬奇爵士(Sir John Finch)。40多歲的他是公認的“好議長”和“老好人”。[218]查理命令芬奇將議會休會8天,如此一來,他可以在休會期間就國王的特權稅達成幕后交易。查理并不像那9名議員擔心的那樣準備解散議會。但是,芬奇剛要宣布休會,他的聲音就被叫喊聲蓋住了。他剛想起身,霍利斯和另一名議員就抓住他,強迫他坐在椅子里。下院的大門被砰地關上,還上了鎖。
愛國派和保王黨朝彼此扔錘子,霍利斯在這時高喊出下院的決議,任何支持“宗教革新”,提議征收噸稅和磅稅,交納這兩種稅的人,都應被斥為“王國和公共利益的大敵”。[219]
這屆議會在混亂中結束了。查理決意此時必須解散議會。在上院的一次發言中,他描述了對過去一年發生事件的理解。他看到少數激進議員操控議程,試圖“讓我們的政府名譽掃地,結果一切事務都被無政府狀態和混亂籠罩”。第一步,他們攻擊白金漢公爵是“讒臣”。第二步,白金漢公爵遇刺身亡后不久,他們暗示和鼓動“無厘頭的恐慌……目的是遮蔽我們人民的美好情感”?,F在看來,“這些議員打擊的目標顯然不單單是公爵”。白金漢公爵只是他們向王權發起攻擊的一只替罪羊?!昂翢o疑問,”查理說,“我們應該尋求光榮、公正的途徑,穩固我們的事業,捍衛我們至高無上的權力,保全上帝交到我們手里的權威?!?a href="#jzyy_1_220" id="jz_220_1">[220]
都鐸王朝通過恐嚇、棘手的妥協和甜言蜜語來運作議會。對查理而言,調動民眾的情緒帶有民粹主義色彩。他的敵人們利用這種伎倆促漲“新的無緣無故的恐慌”,讓他的人民與他作對。他發現自己很難體察民眾的情感和動機,所以,他沒有信心能像都鐸諸君主那樣控制他的議員們。他可以理解等級制度塑造出來的君臣關系,但也同時強烈地感受到那些質疑他權威的人對他構成了嚴峻威脅。不幸的是,他的質疑者們同樣感到了威脅,從而加劇了違逆情緒。
實行無議會統治,現已事關王室政策。然而,沒有議會,查理便無力在三十年戰爭中進一步發揮影響力。英格蘭是時候退出歐洲了,也是時候與法國談和了,如果可能的話,也是時候與西班牙談和了。
【注釋】
[1] 哈克特主教(Bishop Hackett)引自Philippe Erlanger,George Villiers,Duke of Buckingham (1951),p.49。
[2] 克拉倫登伯爵愛德華·海德(Edward Hyde,Earl of Clarendon)引自David Nichol Smith,Characters from the Histories and Memoirs of the Seventeenth Century (1918),pp.12,13-14,15。
[3] 臨近新年,詹姆士一世送給安娜(只有他稱她安妮)一件價值1333蘇格蘭鎊的精美首飾作為賞賜,參見Leanda de Lisle,After Elizabeth (2005),p.71及注釋。
[4] 感謝埃琳·格里菲(Erin Griffey)提供的參考:弗雷德里克·德文(Frederick Devon)編,《稅收分配》(Issues of the Exchequer)(摘自羊皮紙卷宗,詹姆士一世下院議事日程簿,1837年),第10頁。
[5] CSPD 1603-10 (264).
[6] 菲利普·沃里克爵士(Sir Philip Warwick)引自Smith,第53頁。
[7] Pauline Gregg,Charles I (2000),p.295.
[8] 感謝埃琳·格里菲提供的參考及信息:德文(Frederick Devon)編,《稅收分配》,第48頁。
[9] C arola Oman,The Winter Queen (1938,revd edn 2000),p.36.
[10] Mark Kishlansky,Charles I (2014),p.12.
[11] 近30年后,查理還留著一匹曾讓亨利羨慕的褐色踱步馬,他把它帶到亨利臨終的床前哄他開心。
[12] Oman,p.63.這艘船起名“皇家王子”號,取自亨利之名,或許這艘船為莎士比亞的《暴風雨》提供了靈感。
[13] “ 國王加冕禮典范”,參見James VI and I: Political Works,ed.J.P.Sommerville (2006),p.229。
[14] 貢多馬爾(Gondomar)引自Gregg,p.33。
[15] Francis Bacon,Of the Advancement and Proficience of Learning (BL,Humanities,C.46.i.1.),查理一世批注;感謝莎拉·波因廷(Sarah Poynting)提供的參考和抄本。
[16] “Si vis omnia subicere,te subice rationi”(這句引自塞涅卡的話有誤,在“omnia”后面應該有“tibi”)。感謝莎拉·波因廷提供的信息。
[17] 克拉倫登伯爵愛德華·海德發現查理具有“冒險的天性”。Glyn Redworth,The Prince and the Infanta: The Cultural Politics of the Spanish Match (2003),p.75; 有關“極端的決定”參見Dorset to Salisbury[ York],27 June 1642,HMC Hatfield,xxii,372。
[18] William Benchley Rye,England as seen by Foreigners (1865,revd edn 2000),p.133; Andrew Thrush,http://www.historyofparliamentonline.org/periods/stuarts/deathprince-henry-and-succession-crisis-1612-1614.
[19] 人們相信,在宇宙誕生時,上帝從混亂中創造了和平與秩序。他創造了完美的等級制 度——生物鏈。他將人類置于地上的動物與天堂的天使之上。魔鬼反叛這一秩序,試圖讓世界重返混亂。他誘惑第一個女人夏娃,讓她背叛上帝,而她給世界帶來了苦難與不和。
[20] Ronald Lightbown,‘ Charles I and the Art of the Goldsmith’ in Arthur MacGregor (ed.),The Late King’s Goods (1989),pp.233-55.
[21] 人們常說查理說話帶蘇格蘭口音,盡管當時沒有人對此發表評論。我與莎拉·波因廷就此有過討論,她正在編一本關于查理著作的綜合性作品。除了一些蘇格蘭語拼寫的蛛絲馬跡——如把“has”寫成“hes”,她沒有發現確鑿的證據。不過,我確實認為,這暗示著查理偶然流露出蘇格蘭語口音的痕跡。
[22] 我能找到的最早提到默里是一個替罪羊(whipping boy)的說法,是Gilbert Burnet,History of My Own Times (1724/1833),Vol.I,p.436,這本書距離查理死去時已經很久了。早些時候,托馬斯·富勒(Thomas Fuller)的《教會史》(1655年)曾稱巴納比·菲茨帕特里克是愛德華六世的替罪羊。這(在我看來似乎)受到了Samuel Rowley1605年戲劇《見我即知我》(To See Me is to Know Me)的影響,劇中亨利八世提到自己曾有一個替罪羊。這部劇是在詹姆士一世的君權神授論小冊子在英格蘭出版不久后寫成的。我沒有找到這類故事更早的版本。
[23] 1616年,詹姆士一世把他的論著贈給了查理。
[24] 《圣容》(Eikon Basilike),第167頁;Richard Cust,Charles I: A Political Life(2007),p.13.
[25] John Jewel的話引自Leanda de Lisle,The Sisters Who Would be Queen (2008),p.196; Ronald G.Asch,Sacral Kingship Between Disenchantment and Re-Enchantment (2014),p.65.
[26] Mémoires de Madame de Motteville,tr.Katherine Wormeley,Vol.II (1902),p.84.
[27] 在伊麗莎白統治的前十年中,她受到的來自新教的威脅并不比天主教的小多少,且理由充分。愛德華六世的樞密院——在他11歲時就將第一部新教祈禱書強加給了英格蘭——對她的態度惡劣。1553年愛德華去世后,議員們支持將伊麗莎白和她天主教同父異母的姐姐瑪麗排除在繼承名單之外,轉而支持她已婚的表外甥女簡·格雷(達德利女爵)。由于擔心樞密院到今天還是傾向于一個已婚的女王,伊麗莎白將她已婚的繼承人——簡的妹妹凱瑟琳·格雷(西摩女爵)關進監獄,并怠慢她的孩子。直到1568年凱瑟琳死后,蘇格蘭女王瑪麗才成了伊麗莎白最大的威脅。參見Lisle,Sisters,或 Leanda de Lisle,Tudor: The Family Story (2013)的相關章節。
[28] De Lisle,Tudor,p.356.
[29] 清教徒最熱衷宣揚的教義是加爾文宗提出的預定論:上帝選中“預選的”個人進入天堂,以回報他們的信仰,其他人則要下地獄。清教徒自稱“虔誠的”,他們用這個詞指“選中的”。雖然,在世間做任何好事都不能讓人成為“選中的”人,但是清教徒還可以遵循一條“朝圣之路”,這條“朝圣之路”給他們一些保證,保證他們在上帝選定的人之列。這條道路包括遠離不虔敬的社團,對道德細節一絲不茍,花大量時間祈禱和聆聽布道。通過這種方式接近上帝的恩典,通過恩典獲得信念,從而“重生”為基督徒,過上更神圣的生活。最終,當你“知曉”你是被救贖的人之一時,這趟旅程就會抵達“贊美主”的最后階段。
[30] De Lisle,After Elizabeth,p.29.
[31] 這也是英格蘭戰勝天主教敵基督的關鍵。
[32] 由于伊麗莎白從來都不信任貴族,無論是新教還是天主教貴族,因此她努力經與平民階層的關系。不幸的是,她偉大的臣民們已經意識到,他們也可以利用眾輿論——這給她的斯圖亞特繼任者留下了一份危險的遺產。埃塞克斯被當作抗擊西班牙的英雄深受愛戴,他還非常擅長自我推銷。與之相比,他的主要對手伊麗莎白的國務大臣(Secretary of State)羅伯特·塞西爾(Robert Cecil)則不歡迎。伊麗莎白總是讓她的大臣替她為不受歡迎的決策受過。最終的結果,是們將政府的失敗歸咎于塞西爾而不是女王。
[33] 歌頌埃塞克斯的歌謠在當時的日報上已有報道;參見de Lisle,After Elizabeth,p.8。
[34] 傳統上,英格蘭國王應該依靠自己的資源生活。只有特殊情況下,議會才會提高所謂補貼金的稅收,支付王室的額外開支。這個中世紀設計的系統已不再適用。估稅和征稅中的通貨膨脹和腐敗,意味著議會征收的補貼金只有都鐸王朝時期的零頭。曾有一次,從伊麗莎白末期的13萬英鎊暴降至16世紀20年代初的5.5萬英鎊,這還沒算通貨膨脹的影響。Robert Brenner,Merchants and Revolution (2003),p.200.
[35] Katie Whitaker,A Royal Passion (2010),p.28.
[36] 克拉倫登引自Smith,pp.13-14。
[37] 古羅馬火神?!幷咦?/p>
[38] BL,Add.MS 19368,f.112.
[39] James VI and I: Political Works,ed.Sommerville,p.230.
[40] “ 國王加冕禮典范”,同上,p.249。
[41] Jonathan Scott,England’s Troubles (2000),p.151.
[42] The Letters of Elizabeth,Queen of Bohemia,ed.L.M.Baker (1953),p.54.
[43] John Rushworth,Historical Collections of Private Passages of State,Vol.I (1721),p.40.
[44] 尤其有人盡力證明都鐸公主凱瑟琳·格雷夫人的長孫赫特福德伯爵威廉·西摩繼位的合法性。為了保護自己的孩子不受強大的斯圖亞特的潛在競爭,亨利八世降低了他姐姐瑪格麗特的繼承順位。他提升他的妹妹的后代取代斯圖亞特家族的位置。1554年,瑪麗一世以叛國罪處死了都鐸家族的長女,即所謂的九日女王簡·格雷女爵。簡被假想成一個新教徒殉道士。次女凱瑟琳是伊麗莎白的繼承人,但伊麗莎白一世視其為威脅,拒絕承認她與第一代赫特福德伯爵的婚姻,這使得威廉·西摩的父親成為私生子,從而保證了斯圖亞特家族的繼承權。在詹姆士一世統治早期,赫特福德曾通過迎娶詹姆士一世的堂妹阿貝拉·斯圖亞特,聯合亨利八世的兩個姐妹勢力,恢復他受損的王室血統。他從逃亡的地方被送進倫敦塔,而阿貝拉1615年餓死在了那里。后來,赫特福德娶了第三代埃塞克斯伯爵最喜歡的小妹弗朗西絲。1621年6月,第二代埃塞克斯伯爵的密友,南安普敦伯爵亨利·賴奧思利(Earl of Sothampton,Henry Wriothesley)曾努力證明他的正統性;Henry Ellis (ed.),Original Letters Illustrative of English History,Vol.III (1824),p.239.同一年,赫特福德開始在索爾茲伯里大教堂為他的祖父母修建一座巨大的墳墓,向世人宣告伊麗莎白一世對他們的不公。赫特福德還托人擴制了巨幅的凱瑟琳的小像,當時,他父親在倫敦塔里還是嬰兒。他還保留了一幅姨奶奶簡·格雷女爵的畫像,一幅他的第一任妻子阿貝拉·斯圖亞特的畫像。(Longleat House,Seymour Papers,Vol.6,f.241,弗朗西絲·西摩[Frances Seymour]的遺囑,1674年:“我還將留給上文提到的孫女[原文如此]弗朗西絲·蒂恩……掛在餐廳墻上的我親愛的丈夫的第一任妻子阿貝拉的畫像和掛在我的寢宮里的王后簡·格雷的畫像與凱瑟琳的畫像。”感謝Stephan Edwards博士提供資料。)
[45] 在清教徒看來,歐陸的戰爭意味著末日來臨。英格蘭是赫赫有名的信奉加爾文宗的王國,有神授的責任來領導這場抵抗敵基督的決戰——他們相信這個惡魔實體就體現為教皇的統治。應該排除任何與哈布斯堡王朝求和或妥協的可能,哈布斯堡王朝被視為反宗教改革的軍事武裝。對新教徒里的溫和派而言,教皇并不是魔鬼,只是需要新教來革新的天主教教會的無能領導人而已。由此,與清教徒不同,溫和派對和平抱持開放的態度。
[46] Francis Bacon,Of the Advancement and Proficience of Learning (BL,Humanities,C.46.i.1.); Loquacity,XXXI,p.315,Rr2r.Contra.感謝莎拉·波因廷提供資料并抄錄。
[47] Sir Simonds d’Ewes的話轉引自Alastair Bellany and Thomas Cogswell,The Murder of King James I (2015),p.9。
[48] Michael C.Questier (ed.),Stuart Dynastic Policy and Religious Politics,1621—1625(2009),p.41.
[49] Zahira Veliz,‘Signs of Identity in Lady with a Fan by Diego Velázquez: Costume and Likeness Reconsidered’,Art Bulletin,Vol.86,No.1 (March 2004),p.87.
[50] 西班牙圣地亞哥-德孔波斯特拉大學運用腓力四世的兒子卡洛斯二世和他的3000個親戚及祖先的家譜信息,統計了哈布斯堡家族16代中每個人的近親繁殖系數。近親繁殖系數意味著個體染色體上的某一特定位置因父母的親緣關系而獲得兩個相同基因的可能性。到了腓力的最終繼承人卡洛斯二世出生時(精神和身體都不健全),近親繁殖系數經幾代顯著增加,從腓力一世的0.025升至卡洛斯二世的0.254——幾乎與親子或兄妹婚姻的后代系數一樣高。
[51] Jonathan Brown and J.H.Elliott,A Palace for a King (1980),pp.31,32.
[52] 同上,p.41。
[53] 魯本斯致瓦拉維茲爵士帕拉梅德·德·法布里的信,1625年1月10日:Fiona Donovan,Rubens and England (2004),p.61.我此處將“最偉大的業余畫家”改譯成了現代人聽起來更順耳的表達;另參見Donovan關于詹姆士一世與藝術的論著,第86頁。
[54] Bellany and Cogswell,p.11.
[55] John Colin Dunlop (ed.),Memoirs of Spain during the Reign of Philip IV and Charles II,Vol.I,p.30 (打印件).
[56] 盡管白金漢公爵稱一旦“握住了你的床柱就絕不松手”,但是他說的可能并不是指性關系,而是渴望恢復與國王的身體接觸,以此獲得榮譽、恩賞和權力。擁抱國王的雙腿向他致意這類的表達并不少見。不管怎樣,還是很難想象有人會寫這樣的信給國王,比如亨利八世。Bellany and Cogswell,pp.12,13.
[57] Jonathan Scott,England’s Troubles (2000),p.84.
[58] 同上,第104頁。
[59] Mark Charles Fissel (ed.),War and Government in Britain,1598-1650 (1991),pp.111,112; Geoffrey Parker,Global Crisis: War,Climate Change and Catastrophe in the Seventeenth Century (2013),p.32.
[60] 戰爭政策不乏反對者。下院和上院的議員們對沒能與西班牙結盟感到遺憾。他們認為,西班牙可以遏制荷蘭日益增長的海上勢力,從而減輕荷蘭對英格蘭商業利益構成的威脅。同時,主戰派在達成目的采用何種策略方面存在分歧。一些人主張用雇傭兵進攻西班牙的弗蘭德斯,從而迫使哈布斯堡從普法爾茨撤軍。另一些人則希望王室支持他們在美洲的私掠和殖民活動。
[61] 19 Bellany and Cogswell,p.xxiv.
[62] 同上,p.219。
[63] 同上,p.84。
[64] CSPD 27 March 1625 (2).
[65] Ellis (ed.),Vol.III,p.244.
[66] 自1625年起,出租馬車需獲得營業執照,并向議會繳納規定費用。
[67] CSPV April 1625 (17).
[68] 有傳聞說,查理已故的母親安妮是天主教的改宗者。但安妮的弟弟是信奉路德宗的丹麥國王克里斯蒂安四世,不是法國國王,而安妮在三十年戰爭初期,就已適時地死去了。
[69] 轉引自Mark Kishlansky,Charles I (2014),p.18。
[70] Charles Cotolendi,La Vie de très-haute et très-puissante princesse,Henriette-Marie de France,reyne de la Grande-Bretagne (1690),pp.10ff; Gesa Stedman,Cultural Exchange in Seventeenth Century France and England (2013),p.30 和注釋。
[71] Cotolendi,pp.10ff; Stedman,p.30 and note; CSPV 1625-6 (61).
[72] CSPV 16 May (61); Erin Griffey,On Display (2015),p.36.
[73] A True Discourse of all the Royal Passages,Tryumphs and Ceremonies,observed at the Contract and Mariage of the High and flighty CHARLES,King of Great Britain,and the most Excellentest of Ladies,the Lady HENRIETTA MARIA of Burbon,sister to the most Christian King of FRANCE (1625),p.8.
[74] CSPV 9 May (47).
[75] Griffey,p.52.
[76] CSPD 14 May 1625:例如,查理向菲爾丁一家借了一筆錢,菲爾丁一家還保留了他們支付的喪葬費收據。
[77] 他的馬鞭、佩劍、腰帶和帽帶上還有更多閃閃發光的鉆石,他帽子上的羽飾鑲滿了鉆石。Mémoires de Madame de Motteville,tr.Katherine Wormeley,Vol.I (1886),pp.31-7; Collection des Mémoires Relatifs a l’histoire de France,ed.A.Petitot (1824),Vol.XXXVI,pp.342-9; Richelieu,Mémoires,ed.A.Petitot (1823),Vol.V,p.89.
[78] M émoires de P.de la Porte,eds.Petitot and Monmarque,Series II,Vol.LIX (1817),pp.297-9.
[79] Laura Knoppers,Politicizing Domesticity from Henrietta Maria to Milton’s Eve (2011),pp.29,30.
[80] Sir Philip Warwick,Memories of the Reigne of Charles I (1701),p.14; 查理向他父親的許多舊臣表示誠意,保住了他們原有的官職。這令所有想要改組和晉升的人大失所望。
[81] 全名是:Armand Jean du Plessis,Cardinal-Duc de Richelieu et de Fronsac。關于花園,參見Diary of John Evelyn,27 February 1644。
[82] 據說這些花園是整個王國最好的花園之一。
[83] 沃里克伯爵的頭銜最初由他們的父親持有,此前一直由達德利家族持有。由此,里奇家族與達德利家族的歷史聯系了起來:反西班牙的清教徒領袖萊斯特伯爵羅伯特·達德利(Robert Dudley,Earl of Leicester)是第二代埃塞克斯伯爵的繼父,萊斯特的父親在愛德華六世時期發起了清教改革,這場改革的高潮是1552年發行第二版《公禱書》事件。由此一來,里奇家族與清教改革運動有了聯系。最為人所知的是,這個稱號之前屬于金雀花王朝,由15世紀的“造王者”第一代沃里克伯爵(Warwick the Kingmaker)所有。
[84] 1612年,沃里克加入弗吉尼亞公司,成為其最大的股東。弗吉尼亞公司近期(1624年)剛剛停止運營。他還是1614年成立的薩默斯島(百慕大)公司的創始人之一和最大的股東。更多的殖民企業相繼建立起來。
[85] 相當于英格蘭國王的馬桶隨扈。
[86] 同代人對她的描述,參見Zahira Veliz,‘ Signs of Identity in Lady with a Fan by Diego Velázquez: Costume and Likeness Reconsidered’,Art Bulletin,Vol.86,No.1 (March 2004),pp.75-95; Richelieu,Vol.IV,p.74.注釋36。
[87] 謝夫勒斯夫人的家庭格言反映了她對自己地位的理解:“我雖非王,亦不屈就于親王,我就是我——羅昂。”(“Roi ne puis,Prince ne daigne,Rohan suis.”)
[88] A.Lloyd Moote,Louis XIII (1989),p.193.
[89] 有觀察家相信白金漢的殷勤已逾越了得體的本分,據稱,路易聽說后大為惱火。
[90] 女隱修院和隱修院發揮的功用類似現代的所謂“正念”及其他治療焦慮之類的場所,在當時一樣受歡迎。
[91] CSPV 1625-6 (92).
[92] 參見Griffey,Appendix I,pp.40-1。
[93] Katie Whitaker,A Royal Passion (2010),p.51,note 36.
[94] CSPV 1625-6 (153).
[95] Griffey,pp.40-1.
[96] Letters of Queen Henrietta Maria,ed.Mary Anne Everett Green (1857),p.9.
[97] Griffey,p.40.
[98] CSPV 1625-6 (117); Gordon Albion,Charles I and the Court of Rome (1935),p.77 和注釋2。
[99] Letters of King Charles I,ed.Sir Charles Petrie (1935),p.239.這封書信存在長短兩個 版本,可能是同一時間交給了亨麗埃塔·瑪麗亞的。短的版本存有細微差異,以兩份手稿的形式保存了下來,現保存在巴黎國家檔案館“瑪麗·德·美第奇王后”的指示條目下。長版本的信有可能經過了紅衣主教貝呂勒(Cardinal de Bérulle)的增補,保存在法國國家圖書館的“瑪麗·德·美第奇及女兒英格蘭王后亨麗埃塔的指示”條目下。我引用的是長版本。關于這封信(及其他)的進一步細節,參看利茲大學Karen Britland精彩的博士論文,‘Neoplatonic identities: Literary Representation and the politics of Henrietta Maria’s Court Circle’ (2000),esp.pp.41,42。
[100] Mémoires de Madame de Motteville,Vol.II (1902),p.86.
[101] CSPD 9 June 1625.
[102] Karen Britland,‘Neoplatonic identities: Literary Representation and the politics of Henrietta Maria’s Court Circle’,PhD thesis,University of Leeds (2000),pp.43,44.這一段是筆者從一篇匿名小短文翻譯而來的,據說是1625年王后在離開法國前夕所寫的。
[103] Celia Fiennes,http://digital.library.upenn.edu/women/fiennes/saddle/saddle.html.
[104] 亨麗埃塔·瑪麗亞患有脊柱側彎——脊柱彎曲影響了她的身高。Dominic Pearce,Henrietta Maria (2015),p.40.
[105] Thomas Birch,The Court and Times of Charles I (1849),Vol.I,p.30.
[106] Basilikon Doron in James VI and I: Political Works,ed.J.P.Sommerville (2006),p.42.
[107] 當時,謝夫勒斯夫人到了妊娠末期,在返回法國之前誕下一個女兒,查理成為女 嬰的教父。
[108] BL,Add.MS 72331,No.174,Wooley (17 June 1625); Alastair Bellany and Thomas Cogswell,The Murder of King James I (2015),p.198.
[109] CSPD 25 June (91); Birch,p.35.
[110] 源自西班牙的一種三米舞(three-metre dance),含有相當的色情意味。法國宮廷將它改編成緩慢的舞蹈。
[111] Thoinot Arbeau in 1599.
[112] Karen Britland,Drama at the Courts of Queen Henrietta Maria (2006),p.15; 實際上,亨麗埃塔·瑪麗亞好幾年都沒有懷孕,15歲的她身體可能還未成熟到可以懷孕。
[113] David Scott,Leviathan: The Rise of Britain as a World Power (2013),p.108.
[114] James Larkin,Stuart Royal Proclamations (1983),p.34.
[115] Birch,p.31.
[116] 同上,p.30。
[117] 這里提到的一個法國人疑似是圣西蒙公爵,時間為1698年。盡管亨麗埃塔的很多傳記都描述了她在丹麥宮度過一夜,但我找不到任何當時人的記錄。有幾部傳記提到了白廳;See Birch,pp.31,33;‘ Whitehall Palace: Buildings’ in Montagu H.Cox and Philip Norman (eds.),Survey of London: Volume 13,St Margaret,Westminster,Part II: Whitehall I (1930),pp.41-115,http://www.british-history.ac.uk/survey-london/ vol13/pt2/pp41.
[118] Leanda de Lisle,After Elizabeth (2005),p.265.
[119] Kevin Sharpe,‘ The Image of Virtue: The Court and Household of Charles I,1625-42’in Kevin Sharpe and Peter Lake (eds.),Culture and Politics in Early Stuart England(1994),p.244; John Adamson,‘ The Tudor and Stuart Courts’ in John Adamson (ed.),The Princely Courts of Europe (1999),p.112.
[120] CSPV 1625-6 (25).
[121] 16世紀60年代,新教徒提出《圣經》禁止女性統治。信奉新教的伊麗莎白成為女王后,為了應對這一問題,做出解釋說,王室的統治權與議會的自主權是“結合”在一起的,所以,并不是“她在統治,而是法律在統治”。
[122] The Speeches of the Lord Digby in the High Court of Parliament (1641),p.24 (BL,E196/6,7).
[123] Tim Harris,Rebellion: Britain’s First Stuart Kings (2014),p.25,quoting Derek Hirst,The Representative of the People? (2005),pp.104-5.
[124] Jonathan Scott,England’s Troubles (2000),p.105.
[125] Chris Kyle,Theatre of State (2012),pp.109-10; 亨利八世購買的掛毯圖案是歡慶羅穆盧斯(Romulus)和雷穆斯(Remus)在內戰后給羅馬帶來和平;quotations from Journal of the House of Lords,Vol.III.
[126] Edward Hyde,Earl of Clarendon quoted in David Nichol Smith,Characters from the Histories and Memoirs of the Seventeenth Century (1918),p.161.
[127] Scott,Leviathan,p.157.
[128] 這一地區邊緣延伸到薩??丝ず蛣蚩蓚€相鄰的郡。Robert Brenner,Merchants and Revolution (2003),p.262.
[129] 這些舊商人包括冒險家商業人(Merchant Adventures),他們長期控制著與德意志和低地國家的布料貿易。黎凡特公司和東印度公司主要控制與南歐、地中海以及近東和遠東的貿易。這些公司常常與國王有密切合作。他們與國王直接協商納稅,不受議會控制,并以此作為交換獲得貿易特許和有限成員資格。
[130] 美國人需要風險投資來生產老大貿易公司不愿意生產的產品。新興商人參與了包括煙草貿易和后來的蔗糖貿易在內的貿易活動,并率先在非洲、西印度、弗吉尼亞和新英格蘭開拓奴隸貿易、經濟作物貿易和糧食貿易。Brenner,pp.685-6; 他們所說的“godly”意思是上帝選中的,預定進入天堂的人。
[131] 有人說,羅賓在伊頓讀書時,斧子落在他父親頭上那刻他從床上滾了下來,哭 喊著“父親被殺了,父親死了”。 德弗羅的頭銜和財產又回到了王室手里,直到1603年詹姆士一世繼位。然后,作為詹姆士一世的“殉道士”的后代,他從一無所有——既無頭銜又無財產——崛起為斯圖亞特新時代的英雄。不幸的是,后來詹姆士一世為埃塞克斯安排了一場災難性的婚姻,讓他娶了邪惡的弗朗西絲·霍華德,一位寵臣的女兒。埃塞克斯身上因天花而留下疤痕,他的新娘很厭惡他,給他戴綠帽子,還試圖毒死他。下毒失敗后,她又以他性無能為由宣布他們的婚姻無效。之后,她成功毒害了一位騎士,因為他威脅到她與情人羅伯特·卡爾(Robert Carr)結婚的計劃,卡爾是在白金漢之前的王室寵臣。關于這件公案的更多信息參見Anne Somerset,Unnatural Murder: Poison in the Court of James I (1998)。
[132] Scott,Leviathan,p.157.
[133] CSPV 1625-6 (138).
[134] Charles Creighton,A History of Epidemics in Britain,Vol.I (1891),p.513.
[135] M alcolm Smuts,‘ Political Thought in Early Stuart Britain’ in Barry Coward (ed.),A Companion to Stuart Britain (2003),p.283.
[136] Scott,England’s Troubles,p.108.
[137] 即便支持戰爭的人,對輕重緩急的判斷也與查理一世不同。對國王來說,這是王朝要務:他姐姐是他的繼承人,她的長子將繼承普法爾茨,有一天可能成為英格蘭和蘇格蘭的國王。其他人則將收復普法爾茨視作一次新教的十字軍東征,如果不疏遠潛在的歐洲天主教同盟,查理是不可能喚起他們的同情的。
[138] Scott,England’s Troubles,p.97.
[139] Birch,p.33.
[140] 1628年,查理送給她一枚鉆石圖章,上面刻著花體字母HM(字母M從H中間穿過)。自然,她從來沒有把自己視為瑪麗!
[141] 詩人約翰·杜恩(John Donne)。
[142] Sir Simonds d’Ewes,Autobiography and Correspondence,Vol.I (1845),p.272.
[143] Birch,p.40.
[144] Walter Devereux: Letters of the Earl of Essex,Vol.III (1853),p.296.
[145] “水上詩人”約翰·泰勒(John Taylor)在詩中評論道:“倫敦人更壞,壞過闖私宅的強盜,壞過偷錢包的竊賊?!盋reighton,p.518.
[146] 克里斯蒂安四世雖然宣揚以宗教之名開戰,但也希望以哈布斯堡家族為代價擴展 自己的領地。
[147] 查理指示她,家庭內務要遵守他已故母親宮中的規矩,但她公開違逆指示,提出希望查理允許她按照自己認為合適的方式管理家事。查理以為她不是有意地粗魯行事,于是對她提起此事,“冷靜地”跟她解釋,說她不應該當眾冒犯他,告訴她不遵循查理母親定下的家規究竟錯在哪里。她明確地表達了想法,并且要求查理若想見她,必須提前預約。見《國王查理一世信札》(Letters of King Charles I),查理·佩特里爵士編(Sir Charles Petrie ed.),1935年,第43頁。
[148] Letters of King Charles I,ed.Sir Charles Petrie (1935),p.43;亨麗埃塔·瑪麗亞的布施人芒德主教,是她宮中的宗教事務主管,他聽說白金漢想通過驅逐她的家仆,恢復對天主教的迫害來改善自己的名聲。
[149] Edward,Earl of Clarendon,The History of the Rebellion and Civil Wars in England,ed.W.D.Macray (1888),Vol.I,p.48.這個威脅可不是隨便說說嚇唬人的,都鐸王朝有四位王后被處死,其中三位都與法國有緊密關系。安妮·博林結婚之前,一直在法國宮廷做侍女,最后死于亨利八世的震怒之下。簡·格雷被處死時只比亨麗埃塔·瑪麗亞大一歲,她曾與法國結盟對抗親西班牙的瑪麗·都鐸。蘇格蘭女王瑪麗是半個法國人,又是法國國王的遺孀,在法國,她被認為近乎一個殉道士,被伊麗莎白的新教仆人們追殺至死。
[150] The Correspondence of Elizabeth Stuart,Queen of Bohemia,Volume I: 1603—1631,ed.Nadine Akkerman (2015),p.574,note 6.
[151] Fiona Donovan,Rubens and England (2004),p.17,Rubens to Palamede de Fabri sieur de Valavez,26 December 1625.
[152] Quoted in Bellany and Cogswell,p.198.
[153] Clarendon,Vol.I,p.49.
[154] Malcolm Smuts,‘Force,Love and Authority in Caroline Political Culture’ in Ian Atherton and Julie Sanders (eds.),The 1630s: Interdisciplinary Essays on Culture and Politics in the Caroline Era (2006),p.39.
[155] Donovan,p.17,Rubens to Valavez,26 December 1625.
[156] 正如查理的婚禮代表在婚禮后缺席彌撒一樣,查理與亨麗埃塔之間的信仰分歧再一次彰顯。亨麗埃塔也拒絕出席嘉德騎士和洗禮的慶典儀式。另見路易十三的觀點,CSPV 1625-6 (454)。
[157] William Lilly,A Prophecy of the White King and Dreadful Dead Man Explained,quoted in Jerome Friedman,The Battle of the Frogs and Fairford’s Flies: Miracles and the Pulp Press During the English Revolution (1993),p.73.
[158] The Autobiography and Correspondence of Sir Simonds d’Ewes,openlibrary.org,p.176,https://archive.org/stream/autobio-graphyan01hallgoog#page/n192/mode/2up.
[159] 關于詹姆士一世加冕禮的詳細討論和描述,參見Leanda de Lisle,After Elizabeth (2005),pp.261-8。
[160] 加爾文宗信徒相信基督只是為時間開始之前就預選進入天堂的靈魂而死。阿明尼烏教徒反對這一觀點,提出犯了罪有可能失掉上帝的恩典。這激怒了加爾文宗信徒,他們認為這太近似于天主教的自由意志論——我們生前的選擇(善或惡)將影響到死后的歸處(天堂或地獄)。
[161] Psalm 96.
[162] 他們的小冊子中有一部分是事實。白金漢確實有殺害詹姆士一世的動機和手段。此外,這并不是詹姆士一世宮廷中發生的第一起中毒事件。另一起是詹姆士一世的寵臣羅伯特·卡爾(Robert Carr),被指控伙同妻子(埃塞克斯前妻弗朗西絲·霍華德)毒殺一名男子。See Anne Somerset,Unnatural Murder: Poison in the Court of James I (1998).
[163] Alastair Bellany and Thomas Cogswell,The Murder of King James I (2015),p.225.
[164] Edward Hyde,Earl of Clarendon quoted in David Nichol Smith,Characters from the Histories and Memoirs of the Seventeenth Century (1918),p.1323.
[165] 皮姆9月份抵押了他的財產,成為沃里克的受托人。他還支持沃里克的親戚納撒 尼亞爾·里奇(Nathaniel Rich)在下院提交的一項議案。提案建議將戰爭私有化,在百慕大建立私人海軍基地,軍餉由私人捐款支付,據此,可以攻擊西班牙船隊,阻斷其從西印度群島獲取財富。如此,這支艦隊無須依靠常規稅收,而戰爭委員會實際上成為運作查理外交政策的機構,服務于一群政治精英和貴族的利益。事實證明,提案過于激進無法繼續討論下去,當務之急是討論對白金漢的彈劾;Christopher Thompson,‘ The Origins of the Politics of the Parliamentary Middle Group,1625-1629’,Transactions of the Royal Historical Society,Vol.22 (1972),p 80.
[166] William Cobbett,Cobbett’s Complete Collection of State Trials (1809-26),eds.Thomas Bayly Howell et al.,Vol.II,p.1324 (Impeachment of Buckingham,1626).
[167] Bellany and Cogswell,p.238.
[168] Letters of King Charles I,ed.Sir Charles Petrie (1935),pp.42-5.
[169] 芒德主教致紅衣主教黎塞留信,7月24日,引自 Sara J.Wolfson,‘ The Female Bedchamber of Queen Henrietta Maria’ in Nadine Akkerman and Birgit Houben (eds.),The Politics of Female Households: 4 (Rulers & Elites) (2013),p.318。
[170] 據說,安妮·博林的眼睛“可以讀出男人內心的秘密”;Leanda de Lisle,The Sisters Who Would be Queen (2008),p.9 and note 16; Raymond A.Anselment,‘The Countess of Carlisle and Caroline Praise: Convention and Reality’,Studies in Philology,Vol.82,No.2 (Spring 1985),p.215.
[171] Julie Sanders,‘ Caroline Salon Culture and Female Agency: The Countess of Carlisle,Henrietta Maria,and Public Theatre’,Theatre Journal,Vol.52,No.4 (Women/History,December 2000),pp.449-64.
[172] Wolfson,p.317.
[173] CSPV 1626 (680).
[174] Letters of King Charles I,ed.Petrie,p.45.
[175] CSPV 1626 (712).
[176] 我將這份手稿抄錄于下,希望有助于無法查找原稿的學者,我盡量不進行翻譯,以免錯漏。Belvoir MSS QZ/6/12/1626(日期是另一種筆跡):‘Monsieur demande je de robe se tant que je peu pour vous escrire sen me tant come prisonniere que je ne peut pas parle a personne ny se tans descrire mes malheurs ny de me p[re]taundre seullement au non de dieu ay espetie dune pauure prinssese audessos poir et faite quelque chose a mon mal je suis la plus affligee du monde parles a ta Royne mamere de moy et lyuy montres mes maleurs je vous Aisa dieu et a tous mes pauures offisiers et a mon amie st gorge a la contesse de tilare [?] et tous fammes et filles qui ne mou blie pas je ne les oublieres pas aussy il sontes quelque remede a mon mal ou je me noeurs je ne puis je adieu cruel adieu qui me fera morir si dieu na pitie de moy au pere sauues [?] qui prie dieu pour moy et ammie que je tenus tousjours.’ 我的翻譯為了達意而做了現代化和改編的處理。這份信件的抄寫稿收錄于珍貴的 Alfred Morrison,Catalogue of the Collection of Autograph Letters etc.,(1885),Vol.II。
[177] 多年后,王后回憶,在一場暴風雨中她與侍女們被困在一艘船上,有幾個侍女在風中大聲懺悔她們的罪愆。待她們安全返岸后,王后仁慈地嘲諷了她們罪惡的秘密。
[178] Comte de Tillierès,Mémoires (1863),p.135.
[179] 1623年西班牙國王贈給詹姆斯5匹駱駝。或許有人向伊麗莎白形容過它們長得像卡萊爾;或許她1613年之前就在王室動物園見過駱駝,或許是1613年后在歐洲某地見過駱駝。
[180] Victor Tapie,France in the Age of Louis XIII and Richelieu (1984),p.180.
[181] ODNB,Charles I.
[182] 參見附錄《米萊狄·德·溫特與露西·卡萊爾》。
[183] Clarendon quoted in David Nichol Smith,Characters from the Histories and Memoirs of the Seventeenth Century (1918),p.165.
[184] Michael P.Winship,‘ Godly Republicanism and the Origins of the Massachusetts Polity’,William and Mary Quarterly,Third Series,Vol.63,No.3 (July 2006),p.440.
[185] Robert Brenner,Merchants and Revolution (2003),p.226.
[186] TNA SP 16/75; Wolfson,p.321.
[187] Smith,p.14.
[188] 亨利八世把他的朋友亨利·諾里斯(Henry Norris)送上斷頭臺,只是為了幫自己擺脫一個麻煩的妻子,其過程彰顯了他的自戀(亨利·諾里斯被塑造成亞瑟王身邊的騎士蘭斯洛特)。伊麗莎白一世深諳將不受歡迎的決策的責任轉嫁給她的仆人之道。威廉·戴維森(William Davidson)就是一個臭名昭著的例子,她(假)稱這個人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下達了蘇格蘭女王瑪麗的處決令。
[189] CSPV 1626-8 (542).
[190] Proceedings in Parliament 1628,Vol.2,p.58.
[191] Ibid.,p.8.
[192] 實際上,直到1789年三級會議才重新召開。
[193] Quoted in Blair Worden,The English Civil Wars (2009),p.19.五分之一下院議員拒絕這項貸款。Robert Brenner,Merchants and Revolution (2003),p.226.
[194] Jonathan Scott,England’s Troubles (2000),p.111,quoting Sir Robert Phelips; R.C.Johnson and M.J.Cole (eds.),Commons Debates 1628 (1977),p.40.
[195] Robert Lockyer (ed.),The Trial of Charles I: A Contemporary Account Taken from the Memoirs of Sir Thomas Herbert and John Rushworth (1974),p.439.
[196] Alastair Bellany and Thomas Cogswell,The Murder of King James I (2015),p.326.
[197] Acts of the Privy Council,Vol.43 (1617-28),pp.492,505.
[198] CSPV 1628 (738).
[199] 王后很有可能在5月、6月和10月相繼命人給以下三位女士送出三個版本的畫像:乳母(或“女仆”,弗朗索瓦絲·德·蒙博迪亞克,王后身邊第一批法國天主教侍女之一)、薩克森公爵夫人和查理的姐姐伊麗莎白(波希米亞的“冬后”)。感謝埃琳·格里菲提供的信息。
[200] Erin Griffey,On Display (2015),pp.80,81.
[201] 散信,貝爾沃,‘La Reine dAngleterre a la Reine sa mere 53 1628(編號和日期為另一種筆跡):Madame je nay voulu lesser partir garnier desy sans assurer vostre Maieste de mon tres humble seruise lors que mr de beaulieu estoit ysy yl me dit que vostre maiest[?] desiroit auoir mon pourtraict mes yl ne foit pas fait asses tost pour qui lenportasse maintenant que sette aucation sest presantee je dit a garnier qui le danit a mr de beaulieu pour le presantir a uostre Majeste je null jamais puisse[?] entreprandre a luy envoyer sans le commandemant que jaue reseu de sa part estant sy tard que jay honte que lon le voye mis vostre Majeste ny pranderapas parte ny a labillemantque le pentre asy malfait que jesupliray vostre Majeste de le fere la beler elle le regarde seullemant commes tres humble seruante qui nauiltre pasy on aumon de que salle que vous lastentes toute sa vie comme elle est Madame Vostre tres humble et tres obeisante fille et seruante Henriette Marie’.加尼爾是她的侍女弗朗索瓦絲·德·蒙博迪亞克,她是白金漢的盟友,柏里歐先生則是英格蘭侍臣。這封信的部分譯文(我沒有使用)見于Alfred Morrison,Catalogue of the Collection of Autograph Letters etc.(1885),Vol II。另一個關于亨麗埃塔·瑪麗亞對畫家沒有正確處理她的衣服表示不滿的例子,發生在十年之后??颇崂蛩埂ぜs翰遜(Cornelius Johnson)與藝術家赫拉德·霍克基斯特(Gerard Hoockgeest)繪制亨麗埃塔·瑪麗亞的全身微型肖像畫的經歷可佐證,畫中她在彈奏曼陀林,一只獵犬在她腳下嬉戲。(2016年在倫敦韋斯畫廊展出。)約翰遜尤其擅長畫服飾,但是即便他在畫中呈現出了衣袂翩翩和絲綢的光澤,也沒能打動王后。由國王畫品檢核員編訂的1639年目錄中,這幅畫備注為未完成品,被束之高閣。
[202] 他們并沒有彎腰曲背,因為馬褲和緊身衣扣得很緊。
[203] CSPD 1628-9 (267-81).刺死白金漢的匕首如今由他妹妹的高級繼承人亞歷山 大·菲爾丁,第十二代登比伯爵(Alexander Fielding,12th Earl of Denbigh)保管。
[204] 散信,貝爾沃,1628年8月23日,有關白金漢之死:‘je nay peu rettenir du four je suplie vostre Majeste de croyre que je fait tout se qui esttoit en mon pouuoir a cause que vostre Majeste me lauoit commande et que je desire de luy obeir en tout de puis ma lettre escrite mr le duc de Bukingham et mort je croy que vostre Majeste le saura aues non pas comme yl a estte tue avec un couteau aumilieu de lieux sans hommes et est tumbe otit mort sans dire rien du tout que je suis mort et lhomme qui la fait dit toujours quil a fort bien fait yl est ariue ysy vn abe quy est fransois sest le plus mechant homme de la terre des choses quil dit et des aranques quil escrit yl serante de auoir fait les aferes sous mr le cardinal mes yl en est malcontant a ce mis est amuse de seu il est venu ysy.A la Royne Madame ma mere.’信件副本/說明見于Alfred Morrison,Catalogue of the Collection of Autograph Letters etc.(1885),Vol.II。
[205] 散信,貝爾沃,來自法國王太后瑪麗:‘30 aoust 1628 Mon cousin Je uous en uoye una lettre que ma fille la Rayne d’anglesttere ma escreite pour mo[n]strer au Roy uous uerres en que estat ella est et en que missez’ ella c’troue [?] digne de compassion Roxane uous dire des nouelles plus particvlieres estant le derniere quil a [?],e c’que l’on croine’ a c’bien desebellas [?] Vous bai seres les mains au Roy de ma pearle et que ce le prie de ne concerne c’bones graces,et a uous mon cousin ie uous prie de croyre que uous n’aues persone qui soit plus que moy Vostre affectionne cousina Marie de Tours le trentieme aoust [in left-hand margin,written sideways] La contess’ de la Hoye et morte La Rayne desire Madame de Leuen’ pour dame d’Honor et pour dame d atour la Mony a luy ay dict que pour la mony le Roy nonli accuselera iamais.’
[206] Edward,Earl of Clarendon,The History of the Rebellion and Civil Wars in England,ed.W.D.Macray (1888),Vol.I,p.37.
[207] Edward Hyde,Earl of Clarendon quoted in David Nichol Smith,Characters from the Histories and Memoirs of the Seventeenth Century (1918),pp.14,15,16.
[208] TNA: PRO SP 16/116 f.4.
[209] CSPD 22 November (34); CSPV 21 (603).
[210] 8月24日,他申請擔任溫莎總管或漢普頓宮的警衛;CSPD 1628-9 (267).
[211] Scott,pp.110,111.
[212] Malcolm Smuts,‘ Force,Love and Authority in Caroline Political Culture’ in Ian Atherton and Julie Sanders (eds.),The 1630s: Interdisciplinary Essays on Culture and Politics in the Caroline Era (2006),p.37.
[213] 王室小禮拜堂的圣餐桌自伊麗莎白統治起便放在祭壇的位置,白廳的圣餐桌在詹姆士一世末期也被護欄圍了起來。不過,教區教堂沒有這么做。圣餐桌問題成為標志性事件,祭壇是猶太人和羅馬人祭祀的地方。這是天主教儀式的核心,因為在彌撒中,祝圣之時也就是基督的犧牲進行之時。面餅和紅酒被奉為基督的肉體和鮮血,加爾文宗將這種信念定為偶像崇拜。
[214] 此處提到的清教徒是彼得·斯馬特(Peter Smart),他后來因發表評論而被罰款。
[215] 還有其他顯赫貴族,如沃里克伯爵,塞伊-塞爾子爵及其女婿林肯伯爵,以及21歲的布魯克勛爵羅伯特·格雷維爾(Robert Greville),也有來自東英吉利亞地區和英格蘭西南部諸郡的小鄉紳,以及底層的倫敦市民和激進的牧師。Brenner,pp.169,272.
[216] 三吊車的名字來源于用來起吊酒桶的木板,木板取自酒館外河上的船只。這里的酒很便宜,劇作家本·瓊森把酒館的常客稱作“自作聰明的人”,根本沒有“真材實料”。見《巴塞洛繆集市》(Bartholomew Fair)第一幕,第一場。后來,塞繆爾·佩皮斯(Samuel Pepys)也抱怨說,這里最好的房間跟“狹窄的狗洞”差不多。
[217] Diane Purkiss,The English Civil War: A People’s History (2006),p.92.
[218] TNA: PRO,SP 16/106/55 quoted in ODNB.
[219] Richard Cust,Charles I: A Political Life (2007),pp.117,118.
[220] Letters of King Charles I,ed.Sir Charles Petrie (1935),pp.76,7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