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丁的那一拳是洛克以前的酒保迪高給的。
“干得好,迪高!”洛克喊道。
此時的洛克說完便匆匆地離開,迪高已經溜到馬丁身后,沒有被馬丁發現。
他漫不經心地把沙袋扔在地板上,拿來一壺冰水。然后他開始救那個失去知覺的偵探。過了一會兒,馬丁睜開了眼睛。
迪高扶他坐到椅子上,拿出一瓶白蘭地和一只玻璃杯。
“您感覺好點了嗎,先生?”
迪高假裝非常關切問馬丁。
“誰把我打暈了?別說你不知道。”
“是的,我知道,先生。”迪高回答。
馬丁喝了口白蘭地。
“是誰?”
“洛特”
“洛特是誰?”
“你不認識他嗎?”
“如果我知道的話,我就不會問你了。”馬丁煩躁地回答。
“他是洛克的朋友,從布坦市過來的。這是他走之前跟你說的。”
馬丁用力地看著那個家伙,迪高的臉上幾乎沒有表情。
迪高繼續說道:“如果我當時將那個家伙抓住,你現在就不會發火了。”
馬丁笑了。
“行了,我沒有怪你的意思。”
“我知道。”
“再幫我拿點冰塊過來。”
迪高又給馬丁取了一些冰塊。
“你先不要動,”他說,“我再幫你冷敷一下。”
“洛克去哪了?”
“我不知道先生。”
“你不知道?他是你的老板,你怎么會不知道。”
“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他現在在哪。”
“你在這做多久了?”馬丁問。
“我做了有幾年了,但是我現在已經不在這做了。”
“為什么?”
“這里的人太雜了,我如果繼續做下去,我怕有一天我會死在這里。”
“這就是你現在不在這做的原因?”
“可以這么說吧,我現在有別的更好的工作,所以我就不需要再來這里了。”迪高說。
“你認識我?”
“我知道你是個偵探。”
“你認識沙赫拉姆嗎?”
“是的,他和老板關系很好,”迪高回答。
“那你一定也認識大伊吧?”
“我聽過這個名字。”
“但是你不認識他,是嗎?”
“是的。”
“你最后一次見沙赫拉姆是什么時候?”
“前天晚上。”
“洛克在和誰打架?”
“我沒有聽說過。”
“他的襯衫上怎么會有血跡?”
“我不知道他的襯衫上有血跡,”迪高說。
就在這時,第三個人出現在了現場,他就是沙赫拉姆。他一看到馬丁轉身就準備逃跑。
但是馬丁的速度比他還要快。他用一把左輪手槍頂住沙赫拉姆,命令他坐下。然后馬丁要求迪高離開房間。
自從洛克那天晚上上門拜訪冷特羅之后,沙赫拉姆就再也沒有見過他。在維多利亞街犯罪之后,洛克直到第二天才回到酒吧。因此,沙赫拉姆對于冷特羅的死一無所知。
“現在,老朋友,”偵探說,“這次你不會像以前那樣那么容易地從我手中溜走了。也許你會有興趣知道基爾快死了。”
沙赫拉姆的臉色變得死一般的蒼白,他感到自己的呼吸突然變得有點虛弱。畢竟基爾的死會讓他成為一個殺人犯。
過去沙赫拉姆在監獄里服長期徒刑已經夠難受的了,但是死刑ーー一想到這個可怕的死刑,他血管里的血液就幾乎快要凍結了。
“基爾是誰?”
沙赫拉姆的聲音沙啞,幾乎自己都快聽不見。
“你知道我說的是誰。”
“我不知道。”
“你為什么要這么傻呢?我指的是你在街口捅死的那個人——你朋友大伊和他的妻子私奔的那個人。”
“一定是搞錯了,我沒有刺傷任何人。”
“你從來沒有在浪漫國一家基爾開的夜總會停留過嗎?”
沙赫拉姆猶豫了一下。
“有的,”他最后說,“但是我對大伊和那家伙的妻子私奔一事一無所知。”
“你也沒有刺傷他?”
“沒有,我甚至不知道那家伙在這個國家。”
“沙赫拉姆,你很清楚你不能再對我撒謊的。”
“基爾可能在這里,但我從未刺傷過他,”沙赫拉姆說。
“也許是你的朋友大伊干的,”馬丁說。
“有可能。”
“好吧,無論如何,你都得接受審判。”
沙赫拉姆看上去悶悶不樂,根本沒想過要反抗馬丁。
沙赫拉姆知道,如果他選擇逃跑,馬丁會把他腦袋打下來。他這次乖乖地順從了馬丁把手銬戴在他的手腕上。
“為了你的自由,”馬丁說,“我希望基爾能夠康復。盡管你很壞,我還是不想讓你被判死刑。”
“我們曾經是朋友。”
“是的,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不要回憶過去了,那對你的案子沒有任何幫助。”
“假如我可以幫你找到你現在正在找的那條地毯呢?”沙赫拉姆說。
“這么說,你這個該死的家伙,你是知道地毯在哪的?”
“我沒說過。”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說我也許能給你點線索,”沙赫拉姆說。
“你這個家伙愿意為自由付出任何代價。”馬丁說。
無論如何,馬丁找回那條地毯比冷特羅擁有它要好。他確信洛克沒有從冷特羅身上找到那條地毯。
“你來薩其馬之后見過彼得潘嗎?”
“是的,一次。”
“什么時候的事?”
“兩周多以前。”
“你確定過去四天里你沒有見過他嗎?”
“我肯定我沒有。”
“你認識一個自稱拉里拉塔的人嗎?”
“是的,他在土波國。”
“你怎么知道?”
“我見過他。”
“你和他談過嗎?”
沙赫拉姆笑了。
“你拷著我,我怎么說!”他說。
“這有沖突嗎?”
“當那條地毯被偷的時候,我和彼得潘在一起,這一點拉里拉塔可能知道。”
“嗯?”
“拉里拉塔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在他手里死掉的人都不計其數,他這會一定也在追殺我。”
“彼得潘現在就在這個拉里拉塔手里,”偵探說。
沙赫拉姆突然臉色變得很蒼白。
“希望上帝保佑他平安吧!”
“你認為這個拉里拉塔會殺死彼得潘嗎?”
“肯定會的,”沙赫拉姆回答。“如果彼得潘能夠歸還地毯,拉里拉塔有可能會放了他,但是放了他,拉里拉塔還是會派人暗中把他殺了。”
“所以彼得潘這次是難逃虎口了?”
“是的,可以這么理解。”
“那條地毯現在在哪?”
“我不知道。”
“你把它賣掉了?”
“沒有。”
馬丁笑了。
“好吧,我想你也不可能對我說實話的。”他說。
“你認識冷特羅嗎?”
“倒賣贓物那個?”
“是的,是他拿走了地毯。”
“他找你買的?”
“不是。”
“都這個時候了,你是不是應該要對我說實話了。”
沙赫拉姆希望馬丁能幫自己將來在法庭上求情,所以他一五一十地講述了冷特羅是如何從他和大伊那搶走地毯的。但是他也給自己留了個心眼,并沒有提到任何關于他上次與洛克面談的內容。
“這么說,”馬丁說,“你讓冷特羅把你給擺了一道?”
“這一切都要‘歸功’于剛才那個酒保和他的朋友。”
“那么,我想你應該帶我走一趟了!”
“去哪兒?”
“去會會冷特羅。”
“可以,但是你得幫我解開手銬,這樣上街似乎不大好。”
沙赫拉姆伸出帶著鐐銬的手腕,馬丁猶豫了一會兒,最后還是幫他解開了手銬。
“沙汗,”他說,“如果你這次老老實實的聽我的,將來在法庭上我可能會幫你向法官求情;但是如果你這次和我耍心眼,那么我一定會開槍直接崩了你。”
“我向你保證,我這次絕對不會逃跑,”沙赫拉姆說。
這次沙赫拉姆果然講信用,一路帶著馬丁來到了冷特羅維多利來亞街的那棟老房子,馬丁按了按門鈴。一個年輕人從樓上的一扇窗戶探了頭出來。
“你們要找誰?”
“我們是來找冷特羅先生的。”
“他不在這里。”
“下來把門打開。”
“我為什么要給你們開門。”
馬丁說:“如果你不開門,我就把門給你砸了。”。
“你是誰?”
“我是個偵探。”
“有搜查令嗎?”
“是的。”
“抱歉,我有權利不讓你進來的。”
“你最好下來開門。”
“不好意思,我沒辦法聽你的。”
“冷特羅到底在不在家?”
“他沒住在這里。”
“你說謊!”
“我沒有說謊,他本來就不住這,還有他已經把這個房子賣給我了。當然我可以告訴你他的住址。”
年輕人把冷特羅的真正住址告訴了馬丁。
“你不是說他住這?”
“我不知道,我們那天來的時候就是這里。”
“那為什么樓上的人說他不住在這。”
“這個老家伙,看來我們真的讓他耍了。”
“什么意思?”
“看來他真的不是住在這里的,難怪那天把我們趕出來后就沒再見他來過。”
“走,現在去他住的地方。”
馬丁和沙赫拉姆按照年輕人提供的住址來到了冷特羅真正的住所。
馬丁禮貌性地按了門鈴,按了好長時間都沒有人。
“難道那個老家伙不在家嗎?”沙赫拉姆在朝窗戶向里面望去。
“我想只有撬門了。”
馬丁用肩膀撞了撞了門,但是門卻紋絲不動。
“我的偵探朋友,”這個時候一個人拿著左輪手槍對著馬丁說,“你再試一次,我就一槍打進你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