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殺手的田園生活】
- 刀上朱之無常索命
- 風(fēng)雨閑來
- 5975字
- 2022-05-15 15:24:36
(一)
見朱再睜眼,已經(jīng)回到了房間。
腦袋沉得像灌了鉛,她嘗試了好幾次,才從床上坐起來。
揉了揉發(fā)暈的頭,見朱想起昨晚奇怪的人和事,恍恍惚惚,就像在夢里一樣,真假難辨。
她怎么又做噩夢……
脖頸間、左手手腕和臂膀有些酸痛,她抬起來一看,一道淡紅的線狀痕跡從她的左手中指間,一直向上,蔓延到她的心口……
昨晚上的一切都是真的!
那個人一定對她做了什么!
見朱心下升起一陣惡寒,被子一掀,想要下床,但行動過去激烈,軟綿無力的雙腿還沒有邁下來,身子已經(jīng)出去,于是一個失衡,從竹床上跌了下來,撞倒了床頭的竹幾,人和物雙雙砸到地上,發(fā)出“嘭”一聲陣響。
原本就痛的手撞到地板,痛上加痛,見朱皺了皺眉,想爬起來,卻感覺到氣血不通,用不上力來……
“師父!”一聲呼喊從門外傳來。
聽到響動的羅剎已經(jīng)沖了進來,看到倒在地上面色慘白、毫無血色的見朱,大吃一驚,連忙上前去扶她上床。
“師父,你這是怎么了?”羅剎又嚇又急,眼眶里泛起淚花。
師父這幅樣子,看起來就像馬上要死了一樣,她在金仙門被圍攻、滿身是血的時候,也沒有現(xiàn)在這么嚇人。
“我什么時候回來的?誰送我回來的?”見朱拉住羅剎的手,有些急切地問到。
“我醒來的時候師父就已經(jīng)回來了。”羅剎回答道,疑惑不已,“師父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你昨天晚上沒有聽到什么動靜嗎?”
羅剎搖搖頭。
見朱知道羅剎素來睡得淺,稍微一點聲息就會醒來,但那個人居然可以不知不覺地把她送回來,想必武功絕不一般。
不過,細想昨夜,他應(yīng)當是對她用了什么藥物,否則她不會突然失去意識。
但她百毒不侵,他用的究竟是什么呢?
見朱想起在金仙們的時候,那些人用的毒藥曾讓她的眼睛暫時失明……對了,自從月明樓出逃后,她自愈和百毒不侵的能力在逐漸消失……
“現(xiàn)在什么時辰了?”見朱問羅剎。
“巳時將盡,快午時了。”
“我怎么睡了這么久?……”見朱扶了扶額。
她往日形成了習(xí)慣,卯時便會醒來。
顯然,是因為那個人給她下的藥。
從昨晚到現(xiàn)在,藥效這么持久?從前從未有過這樣的事。
難道她百毒不侵的能力已經(jīng)完全消失了嗎?
無常的腿還沒有恢復(fù),羅剎的臉還沒有治好,她也還沒有逃離江湖的追殺,失去她原本縱橫江湖所仗恃的東西,可不是件太妙的事情……
見朱想著,眉頭緊蹙。
……
“怎么了師父?”羅剎見師父臉色不對,忙問到。
無常已經(jīng)趕過來,看到見朱,和羅剎一樣吃驚,也問道:“發(fā)生什么事了?師父怎么了?師父你不要緊吧,你的臉色怎么這么蒼白啊?……”
“我沒事。只是昨天晚上遇到一個很奇怪的人。”見朱說道。
“誰?”
見朱搖搖頭:“我也不認識。是一個長得很好看的男人,他不知道用什么東西把我弄暈了。”
見朱挽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紅線長痕:“他或許是取了我的血。”
否則她也不會頭暈眼花,面無血色。
而且看來,那個人取的血并不少。
無常大為驚愕,也皺起了眉頭:“到底是什么人呢?師父到這里,也沒有人知道你的身份啊……”
未知的敵人往往最可怕,一時間,師徒三人心中都有些毛骨悚然。
見兩個徒弟一臉愁容,見朱便道:“他或許還會再來找我的,”她心里有預(yù)感,“到時候在說吧,至少他不會對我們做什么,沒什么可擔(dān)心的。”
無常點點頭:“師父,要請個大夫來給你看看嗎?”
“不必,我休息一下就好。”
……
……
門外傳來女人的聲音:“阿朱姑娘怎么了?”
是鄰居連桑氏,她正抱著孩子站在門邊。
羅剎看了看她,對見朱道:“剛才連姐姐正在教我做菜呢。”
見朱點了點頭:“你們?nèi)プ鲎约旱氖掳桑覜]事。”
……
“唉!”走出房門,羅剎長嘆了口氣。
“你嘆什么氣啊?”
“師父真倒霉,怎么總有人想害她。”羅剎說得有些憤憤不平,“也不知道她的身體怎么樣。”
“你不用替她擔(dān)心,她自己都不擔(dān)心呢。”無常道,“她早就知道自己快死了,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
羅剎吃驚且不解:“為什么?”
“她殺了那么多人,那么多冤魂纏著她,早晚纏死她!”
無常說這話時聲色俱厲,好像他就是索命的冤魂一樣。
“你,你……”
羅剎看著他,突然感到害怕。
無常卻笑起來,剛才魔鬼上身般的神情已經(jīng)完全沒了蹤影:“看把你嚇的,我們的師父啊,她福大命大,哪兒那么容易死的?”
羅剎抹了抹剛剛被嚇出來的眼淚:“就算是有怨鬼索命,師父她那么好的人,也一定會有菩薩保佑她的!她不會死的!”
她最后一句還說得激動起來,然后捂著臉,哭著跑進了廚房。
無常嘆氣,搖了搖頭。
她這鬧得,好像那個素來命硬于常人千百倍的殺手馬上就要一命嗚呼、魂歸西天了一樣……
無常自語道:“真是個愛哭鬼。”
……
……
……
(二)一碗蜂蜜紅棗粥
“師父?師父?……”
見朱被一陣輕喚叫醒。
羅剎微微搖了搖她,輕聲在她耳邊道:“師父,你先吃點東西吧,你睡了快一天了……”
身上的力氣已經(jīng)恢復(fù)不少,見朱坐起身來,看了看窗外,果然,只剩夕陽的最后一只腳還搭在窗欞上了。
羅剎順著她的目光,也看到了窗外的夕陽殘影,她還沒問,就先回答了:“先在是申時了。”
她抬著一碗粥走到見朱跟前,舀了一勺,遞到見朱嘴邊:“溫度剛剛好,已經(jīng)不燙了。”
見朱愣了一下,看著羅剎。
見師父不張嘴,羅剎便道:“這是今天連姐姐教我做的,她說,氣血不足的話,吃紅棗蜂蜜可以補血,米、紅棗、還有蜂蜜都是她送的……煮了好幾次,我試過了,這回的是好的,連無常師兄都說還行呢。”
見朱還是只看著她,眼睛一眨不眨,也不開口。
羅剎只好收手,抿了抿嘴,細聲道:“對不起啊師父,昨天晚上……我只是被嚇到了,但只有那么一小會兒……我不該怕師父的……師父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在師父之前,從來沒有對我這么好過……
在羅剎心里,師父是世界上最好、最善良的人,師父值得一切……
我昨天肯定傷了師父的心……可我不是故意的,師父……哪怕師父要羅剎的命,我也眼睛都不眨一下都會給你的,是師父收留了羅剎,救了羅剎的命,師父就是我的全部……”
“羅剎,我沒有傷心……”見朱聽著小姑娘的話,心里竟然有些難受,像梗了一塊石頭一樣,“你怎么了?”
一滴眼淚從羅剎眼眶里滴落,砸在她捧著碗的手背上,她低聲喃喃,帶著哭腔:“師父不要死……我怕……我的親人都死了,我不可以沒有師父……”
“羅剎……”
見朱自覺得,對這個小姑娘并沒有什么大恩大德,也并沒有想過要一直把她留在身邊,可原來,在這個小姑娘心里,竟然把她當做自己的全部。
這是一顆無比赤誠的心,這樣毫無保留、毫無私心雜念地交到她手上……
見朱摸了摸羅剎的頭:“羅剎,昨天是師父不對,你沒有錯的。師父也不會輕易死……你不要想太多,遇到你,師父也很高興呢。”
見朱說著,接過羅剎手里的粥,喝了一口。
“怎么樣?”羅剎擦干了臉上的淚水,看著見朱,一臉期待。
畢竟她才開始學(xué)習(xí)做飯。
見朱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羅剎于是笑起來。
“好啊羅剎,這碗粥也有我一份功勞!”
身后卻突然傳來無常不服氣似的聲音。
無常坐著輪椅過來,說道:“師父,你不知道,她一個下午煮了十幾次,我都快嘗吐了!”
羅剎點頭:“師兄幫了忙,隔壁連姐姐也有功勞。”
見朱:“……”
這……難道自己還能論功行賞還是怎的?……
她心下一時間有些好笑又有些無奈,并且隱隱發(fā)熱……
師兄妹兩個人開始互相對師父“舉報”對方做飯時候的傻帽行為……
到底是無常年紀大一些,喜歡逗年紀又小、心又天真的羅剎。
……
……
一顆冷寂得如一潭死水的心,竟然在兩個徒弟先后的出現(xiàn)后,逐漸變得溫?zé)崛岷停魈手镐盖榱x。
原本見朱心里,最重要的就是自己的逃亡、自由、活著,某一刻,她開始覺得,那些都不再是最重要的東西,最要緊的事情。別的人和事,已經(jīng)不知不覺中取代了那些她原以為很重要的東西。
……
……
……
(三)日子過得不容易
一早,見朱起身的時候,原本睡在她身邊的羅剎已經(jīng)不在了。
鼻尖縈繞著一陣食物香味,她正琢磨是什么香的時候,羅剎推開門,叫到:“師父你醒了,飯快做好了!”
她說完關(guān)上門,又去隔壁敲了敲無常的房門:“師兄!起床了,吃飯了!”
嗯?一覺醒來就開飯了嗎?見朱走到窗邊,看了看日頭,已是辰時,確實該吃飯了。
難道是前天晚上,那個人給她下的藥效還沒過干凈,不然她現(xiàn)在怎么會睡這么久?
不過,睡了一天一夜,渾身不自在,伸了伸脖子,捶捶肩膀,披上衣服,往客廳去。
……
……
無常和羅剎已經(jīng)在小桌子邊等了。
羅剎依舊煮了粥,不過昨天是大米,今天換成了小米,還炒了兩個菜:一碟秋葵,一碟茄子。
看來昨天她跟連家媳婦學(xué)了不少。
“師父,她手藝不穩(wěn)定,我先給你試一試。”
無常說著就夾起一箸秋葵,仔細嚼了嚼,片刻,皺起了眉頭:“羅剎,你是不是沒放鹽啊?好淡啊。”
聞言,見朱也吃了一口,嚼了半天,卻嘗不出什么異常來……
“怎么樣?”無常問。
見朱搖了搖頭:“我吃不出來。”
“鹽?”
羅剎想了想,拍了拍腦袋:“哦!我好像是忘了!”
于是忙起身去拿鹽來,但是放多少又是個問題。
“這樣夠了吧?”羅剎撒了一點點,問無常。
無常搖頭。
“那這樣呢?”她又加了一點。
無常琢磨了一下,試了試,搖了搖頭:“你再多放一點呀。”
“現(xiàn)在怎么樣?”羅剎加了一整勺。
無常拌勻,嘗了一口,連忙吐了出來:“放太多了!這、這還能吃嗎!”
見朱吃了一口,咽了下去,然后點點頭:“無常說得對,好像是放多了。”
師父啊,什么叫“好像”放多了,分明就是放太多了嘛!
無常看著自家?guī)煾福睦锵胫?
他搖了搖頭,起身,抬起菜碟就要去倒掉:“算了算了,不能吃了。”
羅剎忙攔住他,接過菜碟:“不能亂倒,要倒在桶里,連姐姐說了,還可以喂豬哩!”
她說著抬著碟子進了廚房,把菜倒進了木桶。
……
……
羅剎回到桌邊,嘆氣道:“真可惜,浪費了一頓菜,我們本來就沒有什么菜了。”
“不就是吃的嗎,要找還不容易?”無常不屑,“要是我的腿好的話,只有吃不完的。”
見朱看著無常的腿,想起剛到連桑谷的時候,他們就說過兩天就會有大夫去給他們治病,也不知他們說的過“兩天”究竟是多久。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了“兩天”,并沒有什么動靜。
她正想著治療的事,羅剎卻說起了如何去弄吃的事:“連姐姐說要弄到吃的,可以去給谷里的人幫忙,然后就可以要一些東西。”
“是嗎?”見朱喝了口粥,問到,“怎么個幫法呢?”
“比如說路口的連二婆婆需要人幫她織布,山后的桑大爺需要砍柴,東邊黃土坡上的連三舅家要人看西瓜,連姐姐家也需要人照顧孩子,”羅剎說道,“哦,第三茬水稻快收了,過幾天還可以幫各家各戶收稻谷呢。”
“呃……活兒還真多啊……”無常撓頭。
……
……
……
(四)日子過得緊巴巴
種田、撈魚、砍柴、守瓜、燒火做飯看孩子……一個曾經(jīng)殺人無數(shù)的殺手,現(xiàn)在居然過起了“田園生活”。
連桑谷人自給自足,并不識外界的錢財,一般都是物物交換,即便識得,見朱他們也并沒有什么錢財。
于是在隔壁鄰居連大姐的建議下,開始了各種勞動換糧食的生活……
……
……
雖然連大姐推薦了不少活兒,但是這并不意味著那些活兒就在那兒等著他們,他們不來,活就不走——
在連桑谷治病的外來者雖然不多,但是也并不少,有些活兒還有些搶手,在見朱還沒有什么勞動技能的情況下,狀況更加惡化,好在兩個徒弟“多才多藝”,有些時候,她只需要幫他們暗地里打打架,搶個活兒就好了。
其實見朱有些不解,為什么一定要打架搶活,畢竟連桑谷禁止外來的俠客們打架斗狠啊,萬一被發(fā)現(xiàn)的話……
她一勸,無常便捶胸頓足,呼天號地:
“我的天哪!我的師父啊!日子已經(jīng)這么艱難了,咱們能不能有點生活追求啊?
你老是去給連三舅家看瓜,我們就只能天天吃瓜,頂天了也就叉?zhèn)€猹加餐,不管飽也就罷了,我一天要往茅廁跑十幾趟哪!你看我這腿腳我容易嗎我……
去桑大爺家砍柴才能得到雞、桑二娃家喂豬才有豬肉、去連婆婆家織布才能添一身衣裳……要想得到不同的東西,要想生活多姿多彩,就得去搶不同人家的活,不搶的話,這日子得過得多單調(diào)無趣啊……”
見朱想了想,覺得無常說得有點道理,但仔細想想,又覺得沒有必要:除了連婆婆家的布,其他各家差別不是很大,能吃管飽就行,反正吃到肚子里都是一樣的……
不過她雖這樣想,卻知道無常和羅剎與自己不同,于是還是配合他們的行動。
但盡管他們積極做活,日子還是過得勉勉強強,緊緊巴巴——畢竟才開始“棄武從農(nóng)”,有時候難免把事情搞砸,比如上次羅剎織壞了連婆婆的織布機,上上次無常失手砍掉了西坡桑娃子的樹,上上上次見朱認錯挖光了連二嬸家的特種小白菜……于是當然只能賠賠賠……
不過有的人家十分好心,會額外送他們一些東西,比如小豬崽、菜種之類的。
師徒三人把小豬養(yǎng)到吊腳樓下的空置的豬圈里,又刨松了門口的土,種上送的菜種——畢竟誰都不知道他們到底會在這里待多久,但日子總還在過嘛……
……
……
見朱萬萬沒想到,自己是來給兩個徒弟治病的,病沒看,卻先過起了這種“田園生活”……
雖然有些累人,有時還糟心,但總好過之前那種逃亡的日子。
這些看似簡單的事情,真正去做的時候,也不像她之前想的那么容易,好在她練武功的身體底子好,做起來不會那么難,有時她的武功還能幫上一些忙,雖然多數(shù)時候還是幫不上什么忙的……
一天的奔波勞作后,精疲力竭,但躺倒床上,卻格外安心,睡得也很踏實。
說起來,大概是因為勞作多了,生活方式不同以往,又或許是那個人的藥效持續(xù)奇久,她現(xiàn)在常常感到身疲力殆,頭暈乏力,晨起困難……
剛開始她還想著那天晚上遇到的那個人,在谷里也打聽了一陣,但都說不知道這號人物,且過了幾天,不見他再來,便不再去想他……直到某一天傍晚,她從外面做活回來,吃了一碗冷稀飯后,腹痛難忍,暈倒在房間里……然后再睜開眼,就看見了那個人……
……
……
……
(五)又是那個人
他站在窗前,一樣的寬袍長袖、披頭散發(fā),籠罩在月色之中。
見見朱醒來,他向她招了招手,打了個招呼:“你好啊,見朱姑娘。”
那語氣,好像他們是認識許久的老友一般。
見朱只給這里的人說過叫她“阿朱”,但這個人卻知道她的全名。
“你……”見朱想要起身,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動彈不得,她張嘴,想要喊人,但想到無常和羅剎并不會什么武功……
那人比了一個“噓”的手勢,搖搖頭,走到她身邊,勸慰似地道:“你不要激動啊,你可不能激動。”
“你究竟是誰?”
“一個……月夜里寂寞無聊的人。”那人做哀愁狀,悠悠地說道,“你可以叫我月夜。”
“你要做什么?”見朱問。
“無聊的人、自然是做無聊的事嘍。”
見朱皺起了眉頭,心知此人邪門,不是他的對手,便問道:“你給我下了什么藥?”
“可以迷倒你的藥。”
“你要我的血做什么?”
“做我想做的事。”
“……”
見朱見問不出來,也懶得同他說話了。
半晌,那人點了點頭:“嗯,這樣安安靜靜最好了,你平時也這樣安靜,不要亂跑就更好了。”
“……”見朱還是忍不住又問道,“你究竟想要什么?”
“我要你聽話,好好吃飯,好好睡覺,保持好心情,不跑不動,好好待在家里……”
這話說得,讓見朱想起了隔壁連家的老婆婆囑咐她七歲的小孫子時的情景……
“孫兒啊,你要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安靜一些,不要到處亂跑……”
“……”
這些關(guān)他什么事?
見朱覺得這個人真是言行詭異,不著邊際。
“你是連桑谷的人?你是醫(yī)者?”
那人卻不回答她,自顧自地說道:“好姑娘,聽我的話,我會再來看你的。”
說完,他伸手在她面上一抹,見朱額間一痛,昏睡過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