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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撕破臉二

  • 漁夫的娘子
  • 米飯加點糖
  • 3289字
  • 2023-05-15 09:10:00

深夜周家的席面散干凈了,春生媳婦帶人收拾東西洗刷。

水清跟周興平站在黑夜里,目送兒子的馬車走遠(yuǎn),直到一點黑影都沒了,倆人才回去處理家務(wù)。

“二位大師傅今天辛苦了!”周興平拿出兩個厚厚的荷包遞過去,還給了兩包糕點饃饃及一塊肉。

“東家太客氣了!”兩個大廚喜滋滋的接過東西出門回去了。

“祝壽戲明后兩天還要唱,但是家里不招待來人了,余下的事就交給春生媳婦忙了?”水清扭頭問周興平,一屋子的人情緒不高的坐著不說話。

“三嫂,俺們后天一起回去吧?”李明遠(yuǎn)開口建議道。

“這是自然的,爹娘過壽沒有兒子不到場的道理,等后天戲散了我們就得回去了,府城那邊有點事需要回去處理,”水清點頭笑著解釋道。

周父聽聞三兒子留下了,他眼里多了一絲水光和動容。

“俺們也留……”

“三叔留下要結(jié)賬錢,公爹留下做啥?還嫌棄俺們丑相不夠嗎?”春生媳婦語氣很沖的問道。

周興強不敢犟嘴了,曉得自己給周家出盡了笑話,這會再不老實,搞不好老賬新賬一起算,他乖覺老實的低下頭沒了言語。

“好好的大喜日子,盡出歪門邪氣的事情,俺們累死累活的招待人家吃喝,還現(xiàn)臉子出洋相給人家指指點點的!俺上輩子真是倒了八輩子霉了,攤上你這么個沒廉恥的公爹,丟盡了臉皮跟做人,就沒見過畜牲能當(dāng)?shù)鰞鹤拥模贝荷眿D憤怒的起身,踢了腳下的板凳罵罵咧咧的走了。

屋里鴉雀無聲的掉根針都能聽到。

“你走不走?”夏生目光發(fā)狠的看著他爹問,眼底深處死死的壓著暴怒。

草沫子傍晚就被夫君拉扯走了,眼看著晚飯好了都沒吃,實在是十幾年前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不堪入耳。

隨便走哪都是議論周跛子的兒女,周跛子兩個兄長今天的表現(xiàn),更甚的還有草沫子十幾年前約曹小青的事。

“俺……俺等……等你爺奶壽喜唱完了再……走……”周興軍在兒子陰沉的目光里,磕巴的說完了要求。

石頭猛然抬起頭看著二人平靜道,“大伯和二叔不用急著去李家湖,留下住到開春帶糧食一起過去吧!”

“真的?”周興軍面上一喜問道。

“真的,”石頭輕聲回答道,眼底一閃過殘忍和涼薄。

“俺后天就走,不……明早就走……”

“我說了不許走,你們哪都不許走,誰要是出豐安莊一步路,哪條腿邁的,我就剁你哪條腿,”石頭猛的竄到他二叔跟前,雙手攥著他二叔的衣服,一字一句森冷的說完。

“石……頭……”周興強心頭一涼,忍不住向后晃了晃身體,眼里都是驚懼害怕。

“二叔怎么了?好不容易來一趟團(tuán)聚急著走干啥?爺奶想你們還沒想夠呢!留下住到開春再說,反正丟人也已經(jīng)丟過了,不在乎這三言兩句的,這事今天我當(dāng)侄兒的做主了,兄長好不好?”

石頭若無其事的放下手,回頭笑呵呵的告知夏生,而后又溫和謙遜的,給他二叔撫平了衣服上的皺紋。

仿佛剛剛那個壓抑暴怒的陌生人,從沒有出現(xiàn)過,他還是周家有名的軟弱人。

夏生眼里都是涼寒,他們兄弟從小一起長大,他從不知石頭的心思城府這般深!他為什么留下爹?爹要是留下,他日日受人指點煎熬……

“石頭,莫說賭氣……”

“就這么說定了二哥,”石頭說完還朝他二叔的腿看了一眼,整理了一下衣袖,“我今日有些酒多了,爺奶爹娘我先回去了,”說罷腳步輕緩的出了門。

五妹慌張的追出去攆人。

石頭剛才的樣子給屋里人蒙上了一層陰影。

“娘,俺現(xiàn)在就要走,送俺走……”

“爹要想現(xiàn)在死就出門,不是沒臉沒皮嗎?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出丑嗎?這會石頭說兩句就慌了?”夏生忍不住諷刺周興軍。

“不是呀老大,石頭剛才的樣子,就是要留下俺悄悄的藥死……”

“你胡說什么?這話是能隨便說的?你酒喝多了糊涂了腦袋嗎?”周父抬起拐杖就打兒子。

“爹,俺說的都是真的!俺在泉水鎮(zhèn)討飯看見藥人的,就是石頭剛才的模樣,爹,你剛才沒看到石頭眼里都沒了活氣,說明他心狠手毒,肯定不止一次干藥人的事了。”

“哪有人上一刻怒的厲害,下一刻跟什么都沒發(fā)生沒事人一樣,只有泉水鎮(zhèn)那邊流放的讀書人會這么做,娘,你現(xiàn)在送俺走吧?俺好不容易當(dāng)乞丐活下來的,要是現(xiàn)在把命送了俺就虧了,爹,你把疼老三的心,疼疼俺吧!”周興軍哭的聲淚俱下的。

他不知道他的話,像刀一樣插進(jìn)了周父的心上,他又不是真的老眼昏花了,這些年見識了各式各樣的人,剛剛石頭沖動沒壓抑住的模樣,他深深的烙在了心頭上。

“老頭……”

“你給我閉嘴吧!這個家如今弄成這個樣子,都是因為你,如果周家再出事了,俺第一個就休了你,”周父暴怒的看著周母說完,眼底的頹廢疲憊不堪壓都壓不住。

水清跟周興平對看一眼,無聲又默契的轉(zhuǎn)身離開了。

蓮花也是罕有的沒有說一句話,目光復(fù)雜的看著自己一屋子的至親,心頭對侄兒們的疼愛不知不覺的耗盡了,沉默的轉(zhuǎn)身回去了。

屋里轉(zhuǎn)瞬人走了干凈,周父看著空落落的房子,心里荒涼的特別的厲害,老了老了竟然犯起了糊涂!自己眼皮下長大的孫子,城府深的跟湖似的,他竟然毫無所知,

就算按照老婆子想的,把老大老二送去李家湖了,他相信只要石頭起心了,就是把人送到天邊都沒用的,周父握著手里的拐杖,心里的思緒來回百轉(zhuǎn)千回的想不到盡頭。

次日一早門口咿咿呀呀的唱著,周父周母看著戲臺,心思早就飛到看不見的地方去了,身上也沒了昨日的開心勁。

好不容易挨到中午歇戲,一家人回去吃飯都是默默無聲的,周家老大倆兄弟倆,頭縮的更鵪鶉一般,恨不得自己不存在了。

石頭昨晚回去早晨天沒亮就過來了,見人就笑著打招呼,好似昨晚根本沒有發(fā)生任何事,周家顯得更壓抑沉悶了。

“你一會還去聽?wèi)騿幔俊彼宸畔率掷锏那鍐螁柕馈?

“不去了,明天就要回府城了,俺一會去前街把菜錢結(jié)清,香子跟江亭俺打算讓他們下午散戲了就走,你同意嗎?”

“同意,我好像看到貴子來了,”水清遲疑的說了一句。

周興平聞言皺眉抬頭,“他來干啥?”

“聽?wèi)虬桑∥艺f了你心里知道就好,悄悄的留意點,”水清不甚在意的說道。

“明白了,”周興平背著筐出門了。

傍晚戲臺散場,村民們?nèi)齼蓛傻恼f話,一點要散去的想法都沒,余光都盯著周家人的方向打量。

蓮花低著頭一言不發(fā)的回了家,坐在火盆跟前發(fā)呆不說話。

水清看了一眼沒問,鍋上鍋下的做了一大鍋熱面條。

“娘,飯好了沒?”稻香笑呵呵的進(jìn)來問。

“好了,溫度涼的剛剛好,”水清笑著回道手上還盛了三碗出來。

稻香看她小姑悶悶的,眼神不解的看著她娘詢問。

水清搖搖頭把飯端給閨女,“江亭呢?”

“跟爹在墊馬車,馬上就來了,”蓮花端過碗出來抱著孩子,娘倆你一口我一口的吃了兩碗面條。

“都吃飽了嗎?”周興平不放心的問女婿。

“吃飽了爹,”劉江亭抱孩子放進(jìn)馬車?yán)铮粗鞠阕米约翰盘先ィ暗铮銈冞M(jìn)屋吧!我們回去了。”

蓮花回過神忙出來問,“怎么香子小兩口現(xiàn)在走呀?”

“姑,我們不得不走呀!坊子里的蠶種子在捂化呢!”稻香撩開窗簾笑著回道。

“快走吧!天黑路滑別耽誤了,”李明遠(yuǎn)對劉江亭揮手。

馬車很快跑沒影了,稻香一家人走了一刻鐘左右,柳葉小兩口帶著孩子也走了。

周父站在門口看向奔遠(yuǎn)的馬車,目光閃爍了良久沒話,拄著拐杖腳步蹣跚的朝著四孫子家走去。

第三日早上,周父身上再次充滿了活力開心,一掃第一日和第二日的陰霾,笑盈盈的臉上都是慈祥。

下午戲臺早早的散場了,春生媳婦帶人做了豐盛的兩大桌飯,熱鬧的款待了戲班子的人。

拋開不合意的人和事來說,在外人看來周家這個壽辰禮,辦的是相當(dāng)?shù)娘L(fēng)光,要場面有場面要架子有架子。

“老三,能不能留下吃頓團(tuán)圓飯?”周父拄著拐杖過來問三兒子。

周興平套馬車的手停下,“爹要去李家湖住?”

周父低頭看了看腳下的雪,聲音緩慢慈祥的說道,“俺不能讓他們毀了俺最好的孫子,他出生就是俺懷里長起來的,念書寒來暑往沒有一天停下過,他回去考試的時候都還在擔(dān)心俺!”

周興平抿了抿嘴角,“要不還是回府城吧!你擔(dān)心石頭那里俺去說他……”

“不用……”

“爺,你還是跟我爹回府城住吧!我不會對大伯二叔怎么樣的,我前天晚上只是氣的沒忍住,明天兄長他們該送人過去就送,”石頭追過來眼里都是委屈和誤解。

周父張了張嘴巴,嘴角抽動了幾下不知該說什么好。

“不是要吃飯了嗎?這兩三天也累的夠嗆,吃完飯早點休息,明早俺們回府城去,”周興平說完上前扶著他爹慢騰騰的走著。

晚飯一大桌人沒一個說話的,周老大膽小的特別慌亂可笑,他吃的每一口菜,都是看人吃過后才夾的。

周父看了心下悲寂,卻也不在說教了,一頓飯都像應(yīng)付一般,不到一柱香的功夫散了干凈。

“俺再問你一遍,是去府城還是跟老大老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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